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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椿已经哭成了个泪人,这个十四岁的孩子先后丧父丧母,现在连唯一的亲人也要被夺走了。
三思闻讯大怒:“还有没有天理了,此案乃五年前的冤案遗毒,官府不追究郭家,反倒直接判了周蕙死?”
焦浪及一直在店里陪着周椿,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之一,此前已经怒过一次,现在反倒冷静下来,冷笑道:“五年前的冤案是郭家买通官府所致,他们要是重审,岂非自己把脖子伸到铡刀之下?郭家与连州官府上上下下同气连枝,这一点从征地那件事就能看得一清二楚。郭敏那老东西,病入膏肓了还不消停,非要把周蕙弄死,跟狗官一拍即合。狗官今天早上提审周蕙,从头到尾半句没提五年前的事,直接就判了。急得像是要去给他狗爹收尸,三天之后就要斩。”
三思问道:“周椿如何?”
焦浪及往后院屋子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上午升堂时我带他去看了,这小子已经哭了好几回,都不能张口说话,一张口就忍不住要哭,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郭敏真是条老狗。”说着把斧剑重重地插进地里,砍断的藤蔓仿佛是郭敏的脖子。
他盯着那断藤好一会儿,抬起头来:“对了,你俩可找到什么证据了?”
虞知行道:“高氏有问题。我们从她陪嫁的嬷嬷口里撬出来点东西——那个失踪的女婢是被灭口的,尸体丢在了城南一片荒坟,草草埋了。”
三思从腰间的布袋子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布包,展开,里面是一块浅褐色的手帕。
“我们在尸体上找到了这个。”三思示意他接过。
焦浪及松开剑柄,疑惑地看了他俩一眼。
他仔细端详那块手帕。很新,料子不错,是郭家那种大户人家能用得起的。手帕上没有花纹,样式很普通。焦浪及将手帕拿高些,对着阳光看,发现手帕中央有一大片很浅的水迹,但摸上去又是干的。
他再看了二人一眼。
三思道:“你闻闻。”
焦浪及把手帕凑近,反复嗅闻,不确定地道:“好像是有一股药味?”
虞知行看他那犹豫的样子,笑起来:“看来我们俩水平差不多。”指了指三思,“都是她这个狗鼻子闻出来的。不知道做人要这么灵的鼻子做什么用。”
三思不理会他的废话:“这个手帕估计就装着当时这个丫头从郭真院子里拿出来的东西——准确地说是从小厨房里拿的。这和周蕙用来给郭真下毒的草药味道一模一样。”说着又从布袋子里掏出另一块手帕,“我从周蕙的小厨房里装了点没烧完的药渣来,我不懂这个,你拿去给周椿看看,这个药究竟是什么个道理。”
“行。”焦浪及也没打开看,毕竟他这方面也一无所知,“其实官府那边有结论了。具体什么药我也没能记住,总而言之药效就是激化了郭真的心疾……但我听那师爷在念状书时的意思,好像这不是什么猛药,就是专门针对郭真这种病所制,常人服用不会丧命。”
虞知行沉吟片刻:“我明白了。还是让周椿看看,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他姐是何时开始筹备这些药材的,或许能有一点头绪。”
三思点头:“我们现在还弄不清高氏在这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那个被灭口的丫头究竟是帮高氏做了什么,或者搞砸了什么,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高氏绝对不是清白的。”
虞知行道:“所以,如果要救周蕙,我们必须得在三天之内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若周蕙只是被胁迫下毒,罪名能减轻很多。”
几人商量决定,焦浪及继续留在原地照看周家书铺和周椿,虞知行回郭家盯着高氏那边,三思去一趟连州府衙看周蕙。
女牢的条件很差,简陋且脏乱,缺乏日照。
此时,过度灵敏的嗅觉顺理成章地给三思造成了困扰,她强忍住不适,在狱卒的带领下,提着食盒顺着解阶梯一路来到了关押周蕙的隔间。走廊顶上有铁栅栏锁住的天窗,日光被格棱分成块投在牢房黑漆漆的地面上,是淡淡的白色。
“最多一刻钟。”狱卒稀里哗啦地打开牢门放三思进去,留下这句话,捏着手里的碎银子走了。
“多谢。”三思跨进牢房,抬起眼。
周蕙坐在角落里一层薄薄的稻草上,还穿着昨日送郭真出殡的孝衣,鬓边的白花都没摘,人憔悴了很多。
见到三思,她并没有很意外。
她勉强冲三思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三思在她对面坐下,打开食盒,里面三菜一汤,在这污臭的牢狱中喷香扑鼻。
“是你们家的厨子做的——我想你不太愿意再吃郭家人的东西。”
周蕙有些许动容,显然领受了三思这番好意,轻轻叹了口气:“谢谢。椿儿怎么样?”
“他很难过。遇到这种事情,不论是谁都很难接受。但这孩子很懂事,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周蕙闭了一下眼睛,端起碗筷开始进食。
三思没有打扰她。
周蕙吃得很安静。在被判三日后处斩后,她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似乎不论官府如何裁定,她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临死前诸如害怕与绝望等激烈的表现丝毫没有出现在周蕙的身上,但在这种无声的静坐中,三思感受到她身上始终萦绕着淡淡的情绪——或许来自她眼下的青黑,或许来自她嘴角的苦笑——有一些失望,一些无奈。
“我们本来和你有一样的期待——在你说出五年前的冤案时。”在周蕙放下碗筷后,三思开口。
周蕙用手指擦了擦落在衣襟上一小滴油渍,没有正面接茬:“岑姑娘,你没打过官司吧?”
三思微微一愣:“不曾。”
“我本来就没有期待了。”周蕙道,“我们一家的期待已经在五年前被耗尽了。否则我不会选择自己报仇。我在公堂上说出这些,只是想说出来而已。我知道知府不会因此轻判。毕竟耿家和他们才是一党。我们周家在连州也算有些基业,但到底比不上有官老爷做后台的。”说到这里,她重复了一遍,像是说给自己听,“我只是想说出来。让你们都看到,事实的真相都是什么。”
“你让人们看到了五年前的真相,却埋没了现在的真相。你觉得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周蕙显然没有料到三思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一下子静止在原地,呼吸都顿了一下。
三思盯着周蕙的眼睛:“你为何要帮高氏掩盖罪行?”
周蕙被三思盯得挪开了目光:“你查到了什么?”
“通常,结亲的两家在成亲前都是靠媒人递话,少有婆婆亲自来沟通的。高氏与你走得那么近,你们在谋划什么?或者说,她说服了你什么?”
周蕙微微张开嘴,似乎在纠结话要怎么说。
但一张浅褐色手帕在她开口前展开在她的眼前。
她立刻认出这是高氏贴身婢女的帕子。
三思逼问道:“是她指使你去杀郭真的,对不对?她早就知道你跟郭家的仇怨,她借你的手杀了郭真,如此一来,她的儿子就成为了郭家偌大产业的唯一继承人。她在利用你,你难道想不明白,竟还要替她隐瞒?”
周蕙闭上眼睛摇头,半晌道:“这些我都明白。但她没有逼我。是我自己决定的——是我说服的她。”
三思愣住。
“我说服她帮我,我在郭府的一切行动都受她庇护,否则单单下毒就很难。”周蕙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吐露道,“她甚至帮我杀了冯萍——那个罪魁祸首,那个我最恨的人。”
三思震惊。
她万万没想到周蕙与高氏之间竟然是如此紧密的合作关系。冯萍之死竟然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高氏取信于周蕙的一场成功的计谋。
周蕙道:“不论她是什么目的,她都帮了我。她帮我父亲报了仇,她就是我的恩人。岑姑娘,若你明日拿着我这些话去公堂上告,我是不会承认的。”
三思心里先是冒出一股火,又很快被无奈熄灭了。
她不是周蕙,没有立场替她强调哪个选择更好。
二人陷入了沉默。
三思只好不死心地再确认最后一件事:“是你亲手下毒的吗?”
出乎意料的,周蕙居然躲闪了目光,短暂的停顿后:“是。”
三思准确地抓住了她这一瞬的迟疑,继续刨根问底:“你为何选择新婚后再下手?郭真数次出入你家,你有那么多下手的机会,为什么偏偏要在新婚的第二天?”
周蕙抓紧了衣摆,没有作出回答。
三思的眼睛睁得很大,她盯着周蕙,脑子飞快地转着。一瞬间,昨日虞知行的那一句质疑电光般穿过了她的大脑,于是她原封不动地问了出来——
“你为何要杀郭真?你本该杀郭敏的,不是吗?”
周蕙震惊地回过头来,对上三思的目光,被她眼中的亮光攫住了,竟然没能挪开。
三思激动地直起身来,抓住周蕙的袖子,死死地盯着她:“那个药……那个药根本就不是给郭真准备的,你根本就没打算在新婚后杀人,你是想给郭敏下毒!”
周蕙慌张地扯开三思的手,站起来背过身去,语气急促:“岑姑娘,你别胡乱猜测了。”
三思没有理会她的否认,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在原地飞速思考——这个猜测一冒头,就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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