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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园坐落于城西南角,在从登封城前往少林寺的必经之路上。
这个园子在地图上十分显眼——它周围都是林立的坊市,只有这个园子所在的地方是一大片空白,看着得有半个坊那么大。
“这个流觞园啊,在整个登封都很有名。从前是刺史的地盘,叫什么名字就不知道了,后来被一位富商买下来。”卫三止明明看着年纪不大,却不知道已经凑了多少次谈兵宴的热闹,对登封城的各个角落如数家珍,“那富商是个风雅之士,这种有钱的风雅之士素来都喜欢搞点别人搞不出来的幺蛾子博人眼球,此人引城外河水注入沟渠,硬生生在哪个园子里弄出了一条小溪,而且他似乎也是武林中人,年年都要在他家园子里举办小聚会,邀请各方豪杰名士,列坐溪水旁清谈宴饮,因而得名‘流觞园’。”
远远地,二人望见了那片园子的围墙。
三思踮着脚走了几步,伸长了脖子,却只能看到围墙外探出来的几根翠竹:“听起来要么是卖功法典籍神兵利器,要么是做情报生意的。”
卫三止唔了一唔:“那个富商好像已经死了好几年,现在这个园子属于一个叫‘云泥舍人’的人,我在很多地方都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但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玄乎其玄的,不过我猜测应该是那个富商的儿子,只不过是因为太有钱了——你知道,这种特别有钱的富二代在江湖上传说都多得离谱,像那个什么‘第一美人’虞知行,家里也是个金窝银窝的主,我也没见过,可这江湖上简直到处都是他的传闻,传得都不像个人了,简直是个招蜂引蝶的活靶子。”
三思:“……”
这人的嘴能不能缝上。
好在卫三止就只是顺带提了一嘴虞知行这个名字,转而继续道:“这个流觞园这几年做得愈发高档了,没有请柬不能入内,能收到请柬的,必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三思:“我可不是什么人物。”
卫三止嘴贱道:“是啊,你也没有脸。”
三思:“……”
“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卫三止挤挤她,“说不定马上就是了呢。”
三思:“就瞎扯淡吧你。”
三思摸了摸手中那枚请柬——很朴素,连个花纹都没有,只有“静候”两个字,落款是“云泥”。行草字迹,颇有风骨。
想来十有八/九是园子的主人——云泥舍人亲笔写的,否则仿造也太简单了。
二人来到园子外头。
门口的牌匾上确实是“流觞园”三个字,与请柬上的字迹一样。
小厮待二人走到门前,有礼地拱手道:“二位可有请柬?”
三思将竹木递过去。
小厮对三思微笑:“敢问姑娘贵姓?”
“免贵姓岑。”
“岑姑娘请跟我来。”
三思:“稍等,我旁边这位朋友也想见识见识流觞园的流觞曲水宴,慕名而来,可否让他与我同进?”
小厮道:“无妨,来者是客。二位请。”
小厮领着二人进了园子。
确实是很大的一片地方,没有林立的屋宇,四处都是花草和假山。主人沿着围墙内里种了一圈茂盛的竹子,挡住了冷冰冰灰扑扑的围墙,内有鹅卵石铺的小径,在竹林与草地间蜿蜒,偶有朱红的亭台水榭,十分风雅。
小厮道:“今日已经来了许多客人,此时大都在溪边的楼阁处。我家居士此刻还在午睡,恐怕不便见客,二位可有其他熟识的人?小的可领二位前去,以免乏味。”
三思心想:我跟你家居士也不熟。
“明宗的高掌门可在?”
小厮回答道:“高掌门今日早晨便来了,此时正与诸位贵客在溪边清谈。园子大,头一回来容易迷路,小的带您过去。”
三思:“还有什么人在?”
“与高掌门在一块儿的大概有玉屏谷雇何谷主、逍遥门欧阳少主、邱商女侠,其余的小的记不清了,姑娘可自行去见见。”
三思点头。
卫三止听着那些名字就觉得肝颤,看着那处处都万分讲究的园林,心里感叹着这回是真的抱上大腿了。
“对了,今日早些时候还来了一位姓岑的公子,也是明宗的少侠,大约与姑娘关系匪浅。”
三思脑子空了一下,然后心脏忽然跳得快了些:“他……他叫什么名字?”
小厮道:“若小的没记错,应该是叫做岑饮乐,是明宗内门的二公子。”
一股难言的喜悦冲上三思的头脑,她的心嘭嘭地跳起来,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岑老二岑老二岑老二,总算总算总算能见到他了。
园子委实很大。三人走的这条小径大约是流觞园的主路,过了最外围略显松散的竹林假山,里头层次分明的园林布置中便能瞧见一些亭台和十分罕见的石桌石凳,影影绰绰地能看见或站或坐或闪动的人影,有远处隐约的交谈声,甚至有刀兵相击的比武声。
三思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年年此地宾客络绎不绝。她才走进来片刻,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能在偌大的登封城里有这样一片惬意又舒适的风雅之地,谁都很想来坐坐的。
前头的人似乎稍稍多了起来,三思能听见四五个人凑在一起谈笑的声音。
还有流水声。
小厮道:“过了这进庭院,里头便是我家居士待客的地方。眼下虽然居士尚未出来,但大多宾客都在此地。小的不便随意进出,二位尽管自行进去寻人,茶水点心皆有人侍奉。”
三思和卫三止向人道了谢,踏进庭院。
细小的流水从脚尖前流淌而过,三思踩着小石块走过流水,顺着缓坡上行,一路看见好几拨人三两成群地谈天论剑。
想要见到岑饮乐的心情像某种富有奇怪口味的泉水,一开始那份即将久别重逢所带来的单纯喜悦并没有持续很久,某种十分容易察觉的忐忑逐渐浮上水面,让三思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微微张开,既令自己兴奋,却又莫名地有一分不那么容易察觉的胆怯。
一时找不到目标,她正着急地四处张望,却越望越乱,正巧一位端着茶水的婢女经过,三思连忙叫住她:“这位姑娘,请问这儿有没有一位姓岑的公子?明宗门人。”
婢女向三思微微点头行了一礼,以头朝向溪流上游方向,道:“明宗来了两位公子,一位姓高,一位姓岑,此刻都在前面。姑娘您逆着这鹅卵石底的溪水向前走,不出片刻便能遇到一片开阔的楼台。二位公子就在那儿。这茶水还是刚从他们那儿撤换下来的。”
三思:“那……”
她还想问些什么,可是快要脱口而出了却又不知该怎么问,纠结了片刻,发觉似乎其实也没什么非要现在拉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刨根问底的,于是冲那小婢女道了谢,拖着卫三止往上游走。
他们越往里头走,越觉得这个云泥居士委实阔绰。方才他们所见的那一小条涓涓细流不过是这园中溪水极小的一个分支,那溪水的主干在一道缓坡下的平地上分了流,凿成大大小小数条支流,流到这园子的每一个角落。
就是在这分流的地方,三思望见了那婢女口中的“开阔楼台”于假山和松柏参差露出的一片飞檐。那些楼台建在缓坡上,周围种满了应季的蝴蝶兰,风一吹,就像满世界的蝴蝶都轻飘飘地扑动着翅膀,连带着这一大片土地都仿佛要被它们带走了。
她远远地瞧见那最大的亭子里似乎坐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愈发加快了脚步,就差使出轻功飞过去了。
三思的脸上绽开无比明亮的笑容:“岑——”
“——哎小心!”卫三止高呼。
“哎哟!”
一个人快速从三思跟前通过,却来不及刹车,二人迎面撞上,脑门撞脑门,各自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三思觉得自己的脑子裂成了八瓣。
卫三止连忙啰嗦着跑过来扶三思:“你你你你怎么不知道看路?”
三思捂住脑门,眼眶里盛满了生理性泪水,咬着牙:“……少啰嗦,我感觉我这条小命都要没了。”
她和对面那位受害者各自坐在地上捂着脑袋缓了好半晌,才刚刚缓回来一点神智,三思感觉到自己的脑门上一阵阵发热发胀,于是向对面的人发出无端指责:“你怎么不知道看路!”
对面的人同时发出控诉:“你的脑袋怎么这么硬,是铁做的吗!”
三思捂着脑门,睁开眼。
对面是一位年轻人,看上去年纪和虞知行展陆他们差不多,摔在地上的样子很狼狈,连佩剑都落在了一边。
三思看见对方的脑门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一个大包,喃喃道:“……你肿了。”
对方亦泪眼汪汪地呆呆地看着她的脑门:“……你也是。”
卫三止:“两位祖宗,这是撞傻了?”
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轻飘飘地取笑道:“原本就不太聪明,撞这么一下,碧霄山上全体师兄弟的智商又要被拉低三成。”
另一个声音刻薄地附和道:“不打紧,听说山下李大妈家的驴不幸病死了,没钱买一头新的,正好把她送去,给人做苦力——毕竟人傻不要紧,力气还是有的。”
三思面容呆滞。
卫三止:“这说的什么话……”
他抬起头,望见那亭台上,两位公子一站一座,皆扭头望向这边。坐着的那位端坐在栏杆后的软席上,一身明宗弟子出席正式场合时的标志性白袍,脊背挺得笔直,眉目方正,一看就不苟言笑。站着的那位靠在柱子上,手里端着一盏茶,一袭千草色的长袍,胡桃木簪束发,嘴角噙着一抹自在而闲适的笑,正望着三思这边——方才第一句嘲笑的话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卫三止怎么看那青衣男子怎么眼熟,忽然福至心灵,看向三思的脸,再看向那人,再看回三思,如此往复数次,惊讶:“原来这就是……”
那两名男子从亭中轻飘飘地纵身而下。
青衣男子当先,来到三思跟前,微微弯下腰:“要不要我拉你起来?拉一次,一只草蚱蜢。”
作者有话要说: 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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