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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见识过三思鼻子灵,若要在什么人少的地方闻出点油盐酱醋血腥气,他肯定信,但这可是花车游/行,全城的人都在这儿,还有囤了一整年的干花鲜花香粉。耿琉璃虽然是个美人,可美人身上是揣了百八十斤臭豆腐还是怎的,能在这种环境下闻出一个人的味儿来,虞知行觉得三思可能是欠收拾。
他的目光瞥见人群中一抹紫色,立刻揪住三思的领子,朝下一指:“你看到的是不是那个?”
“什么?”三思的速度很快,被他一阻,险些摔个趔趄,在他腰间杵了一下。
她顺着虞知行的目光看去,见是一辆花车上有一个造型十分浮夸的“龙王”,不仅穿着膨胀的紫色长袍,还带着大面具和两个龙角。
三思:“……”
感觉自己遭受了嘲讽。
虞知行显然不信她闻到了耿琉璃的……味道:“这儿这么多花和香粉,你能闻出耿琉璃一个人味儿?你能闻出我的味儿就感天动地了,难道耿琉璃馊得跟底下那些汗流浃背的人不一样?”
他一面说着,一面很贱地凑到三思身前嗅来嗅去:“我只闻到香粉味,还有方才牛肉面的味道。”
三思一推他的脸:“你滚。我真的闻到了。那味道还在移动。快跟我走。”
虞知行:“……”
了不得,连味道在移动都能闻得出来。这已经不是狗能解释的范畴了,这得是个什么奇怪的神仙下凡……嗅仙?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完放飞自己的思想,便见三思已经跑出老远。虞知行虽然心下认定了不靠谱,但还是认命地跟了上去。
其实虞知行说得很对,这街市上的味道实在是太多太杂了,他不信三思的话也有道理。对于三思来说,那味道与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相比,其实一点都不明显——至少楼下夜宵摊子的油烟味要重多了。但那味道胜在独特,她只在耿琉璃一人身上闻到过。方才在花车上的时候,那气味尤其明显,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一下子就钻进了她的鼻尖,而此刻反倒不那么清晰了。
气味在空气中若有若无,时隐时现。三思使出了半夜在碧霄山的厨房里寻找仅剩的半片腊肉的功夫,才勉强揪住一点尾巴。
二人一前一后飞奔,三思时不时停下来仔细寻找气味的来源,飞檐走壁。
这一回三思站在墙头上,脑袋在四面八方转了一圈,虞知行就看着她扬着那狗鼻子嗅了一圈,几乎已经在等三思承认自己出现幻觉了,却见她指了指围墙里侧。
二人跃进围墙。
墙内四处搭着高高的架子,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长布,有些还是湿漉漉的。地上有一个个摆放整齐的大缸,院内光线很暗,看不清那大缸里是什么,但虞知行很快便意识到他们来到了一个染坊。
坊里有很多个院子,站在墙头看得十分错综复杂。晾晒染布的这一片没有丝毫灯光,黑黢黢的一片,几乎连布的颜色都分不清。布料从高高的木架子上长长地垂下来,随着夜风一阵阵地舞动,如同夜色里泛起的波纹。
不知怎么的,三思在这摇曳的夜色中莫名察觉出了一丝险恶。
这围墙如同一堵结界,隔绝了外面花花世界的各种喧闹和芜杂的气味,夜风带着那药味飘过鼻端,令三思辨出了一条清晰的行迹。
她向虞知行勾勾手,二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隔壁的一座院落。
此院落与方才那个大同小异,院中放置着染缸和布料。
不同于方才外围的毫无人迹,这个院落里,房屋里头灯火通明,屋门大开着,照亮屋前一片土地。这一小片土地上,四个男女坐在夏夜里,吹着夜风,推杯换盏。
不对,除了那四个男女,还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
三思和虞知行躲在暗处的一棵大树上,透过层叠的枝叶观察。
虞知行对三思做了个口型——耿琉璃在哪?
三思:没有。
虞知行挑眉。
三思做口型:味道在这些人里面。
虞知行望了片刻那些喝酒的人,对三思无声地讲了三个字。
三思没看懂。
虞知行忽然抓住三思的手。
三思:……!
虞知行没让她挣开,掰开她的手心,一笔一划写起了字:衡山派。
他其实认出了坐在其中的一名男子是衡山派少主,但碍于动静,不能表达太多。
三思眯起眼,看见那坐在其中的一男一女各自佩了剑,另外两个身上穿着的衣裳形制统一,看着倒像是这染坊里的人。
大约是衡山派的门人特来访友,被他们撞上了。
可那个红衣裳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跟这些人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那女孩的裙子太红了,在这夜里极为显眼。她坐在那四个人旁边,手里连杯水都没有,安安静静的,脸上挂着那种小女孩天真的笑,似乎在看着那些大人,却又似乎眼里什么都没有。
三思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那小女孩看的时候,是后者一眼扫过来的那一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几乎觉得那个女孩察觉到了院中有除了他们之外的人,那扫过来的一眼中虽然淡淡的,却有一丝暗藏的警惕扎进了三思的眼中。
“铿”的一声铜锣声在身后响起,三思吓得一个趔趄,险些脚一滑从树上栽下来。虞知行眼疾手快地捞住她,三思和他抱了个满怀。
三思磕得胸疼,还没来得及龇牙咧嘴,却发现,搂着自己的这王八羔子竟然还不放手了。
虞知行的呼吸喷到了三思耳边,她感到自己的鬓发随着那王八蛋的呼吸一起一伏——若非这是夜里,虞知行就能看到三思像被灌酒了似的,从脖子往上红到了脑门。
三思从没遇到过如此不要脸的对手,不知怎么的,心脏“嘭嘭”跳得厉害,她几乎觉得虞知行都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了。
三思面红耳赤,欲盖弥彰地曲起手肘,捅了他肋下。
虞知行不愧是条汉子,以行动证明江湖上那些若有若无的“娘娘腔”的传言都是虚的,他痛得龇牙咧嘴弯下腰,竟然仍旧没有松开三思,只是带着她的肩膀转了一圈,让她背靠着自己,在她愤然转头转到一半时,一根手指点在了她的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敲着锣的是一个穿着染坊制衣的少年人,他从院门口跑进来,手里拎着铜锣,敲了不止一下,一路敲到那饭桌边,被那几人连抱怨带管教地说了几句才消停——正好掩盖了三思他们树上这点动静。
那红裙女孩收回了探查的目光,重新对着那桌上的几个人笑。
三思背靠着虞知行的胸膛,原本想要挪开,却在看到那红裙女孩之后不敢动了——这种对危险的警惕来自于骨血之内,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虞知行,发现后者正拧着眉,目光有些凝重。
三思做口型问他:怎么了?
虞知行摇摇头。
三思再次将目光转回那桌边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头。
加上新来的这个,桌上本来应该有六个人,现在却只看到五个。
三思纳闷,仔细再看,发现那位身着染坊制衣的男子似乎喝晕过去了,趴在了桌上。
旁边那位佩着剑的衡山派男子推了推友人,半点动静都没有,十分鄙视地继续跟其他人喝酒。
这一巡酒还没入喉,“啪”,又倒下一个。
这回倒的是那衡山派的女弟子。
三思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身体刚一动,便同时被自己的意志和虞知行的手拦了下来。
她再一次回头看虞知行,发现后者的目光已经不止是凝重了,而是……惊骇。
衡山派那位男弟子推了一下自己的师妹,终于也发现了不妥。
他把手放在师妹的脖颈上,停顿了片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触觉,然后手忙脚乱地去摸最先躺下的那个人。
都死了。
这是……闹鬼吗?
他闯荡江湖也有不短的年头了,在刀尖下锤炼自己的剑,时有命悬一线之时,都被他意志坚定地挺过来了,却从未遇到过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况。虽然不至于两股战战,却也顿时汗毛倒竖了。
衡山派少主拔出了自己的剑——这是头一次,在如此狭小的攻击范围内,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在哪里。
只有旁观的三思和虞知行看到,那位方才倒下的女弟子,是在与那个小女孩碰了杯之后忽然死去的。
可这怎么可能呢?
三思心想:碰杯也能碰死个人,闻所未闻,这人要不是豆腐做的,那就得是碰上鬼了。
旁边一大一小染坊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们对于友人忽然拔刀站立的举动感到很奇怪。只有那位红裙女孩仍旧旁若无人地笑着,端着手里的酒杯,给那年纪稍大一点的染坊姑娘敬了一下酒。
酒杯相碰。
染坊姑娘一开始没有丝毫异状,直到把酒送到嘴里时,她才忽然感到不适,捂住胸口,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三思睁圆了眼睛。
竟然真就是碰个杯的光景,就能把人的性命给取了。
衡山派少主大骇,倏地将剑搭在了那红裙女孩的脖子上。
从三思的角度,看到那女孩神色不变——那笑容似乎是贴在那张瓷娃娃一般的脸上的,这一刻,那甜美的笑容令人一阵瘆得慌。
三思心想:若一个人被刀架在脖子上却丝毫不变色,目前她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原因,第一,此人是真的不怕死,第二,她笃定对方杀不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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