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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东,位处繁华地段的某座新宅大堂,新婚夫妇行礼才毕,半日的喧闹仍将继续,堂中厅外高朋满座,见证董家大小姐与赵门大弟子的大喜时刻。
“礼——成!新人入洞房!”
唱声落,艳红喜庆的一对新人,牵了喜绸缓步向新房去了。
佳人配才俊,观礼宾客一面赞叹,一面簇拥着跟上前去,余下少数不凑热闹的纷纷落座交谈,另有不爱喧闹不喜多言者,神情清淡,眼色平静,与这纷扬喜庆的周遭格格不入。
“娘,您累了,回府歇息吧。”
高堂正座旁,站了一名端庄少女,不理会堂中宾客几何,轻声劝了才受新人跪拜的自家娘亲,音容如一的冷冷清清。
被劝的高堂自是名中年妇人,气质更为端庄大气,淡淡的倦色铺上淡淡岁月痕迹的面容,眸中却又见几分喜色与这热闹相融,好歹比她冷冷清清的女儿情绪高些。
“不累,你师兄成家娘心里高兴。”
“还说不累,昨夜定是又深夜才歇吧,再不能这样了。琴儿,为娘亲物色新丫鬟之事你早作安排。”
端庄少女俨然说话极具分量,浅眉微扬便定下安排,身后侧的随侍少女恭顺应道:“是。”
当娘的无奈,出言劝阻:“你呀,何苦费那周章,只——”
“恭喜赵夫人!德才兼备的大弟子与董家千金喜结良缘!”
“恭喜赵夫人!今日这门大喜事可是传遍凉州城了!”
“是呀嫂夫人,却不知何时能吃上我这大侄女的喜宴呢,那热闹怕是能遍布凉州城内外咯,哈哈哈!”
宾客一一上前道贺,言辞客套者,礼数不拘者,皆而有之。诚然,赵家的结交,或是江湖同道,或是城中大户。
“呵呵,李大当家说笑了。”
赵家大嫂强打精神与众宾客周旋开来,赵家大侄女则是淡淡颔首,对客人的打趣回以毫无兴致的一记浅笑,好在大伙儿最为关注的,是赵家当家的状况而非她赵家千金的终身大事。
“赵夫人,赵总镖头近来可好?这凉山他一去便是数月,爱徒大婚也不见下山的……”
“是啊,赵大哥闭关也忒久了,这是修炼啥独门功法哟!”
赵夫人不愿好好的欢庆气氛染上过重的江湖气息,只点点头,扯开话头:“多谢诸位关切,外子一切安好。今日是小徒凌峰的大喜,感谢各位赏光前来,喜宴即刻开席,请入座。”
客人们也都识趣,三两句恢复了欢欣热闹的谈笑,赵夫人松一口气,回身看向沉默良久的女儿,道,
“雪儿,你不喜热闹便去院里走走吧,等开席了娘差人唤你过来。”
赵大小姐兴致是不怎么高的,客人有意无意扯两句她爹,惹得娘亲烦扰又添,她那眼神是淡了再冷,更不愿在这喧闹中多呆一刻,可也仍是心疼眼前的至亲,
“娘也去歇息吧,稍后师兄自会亲自出来招待宾客,你我妇道人家女流之辈,怎好逾矩。”
话中话相当有内容,当娘的自是顷刻会意,无奈瞥向自家闺女,没好气:“你呀,又说胡话!得亏你爹说要给你选婿的事还未定下……”
母女二人正聊得热闹,今日主角也即这座宅子的正主来得比想象中快,与众宾客抱拳客道过,向这头走来,
“师娘,师妹,今日辛苦了,别站着了快坐吧。稍后开席少不得有人上来敬酒,却也不会过火,还请师娘师妹担待。”
果然呢,成了家的男人稳重如初,或是更甚,赵夫人欣慰笑笑,便教他去招待客人。神采奕奕的新郎官并不啰嗦,向母女二人施一礼,回身便去忙碌。
赵大小姐惯不喜闹,婚宴偏偏是这等混杂场面,新郎官甫一出现即惹出满堂哄闹,吵得她头疼,二话不说拉了母亲径直往内院新房躲清静去。
今日虽是个吉日,天色倒绝不算好,城东一带再是热闹,那喜气是染不了整座凉州城的。城西百姓家,过的仍是寻常日子。夜色暗下前各门各户扬起袅袅炊烟,勾人流涎的饭菜香似是源自每一家,又像来自当中某一家,在腊月寒冬的傍晚四溢,徒惹一巷芬芳。
“好香好香,娘亲好棒!”
西街小巷那座独门小院,院角小厨房里,粉嫩嫩的男童踩了暖融融的新靴,离灶口两步远,为勾人的菜香兴奋蹦跶,也为他娘亲惊人的手艺赞叹。
灶火正旺,盈盈红光映出邱婉儿一脸愉悦,自己这宝贝儿子从不掩饰对她全然的崇拜与喜爱,每每总叫她这当娘的哭笑不得。
也算年少当家罢,自小领悟生存之道的邱婉儿,百般用心为自己活了小半辈子,得了个儿子,如今已是娘俩儿相依为命,她愿倾己所学尽己所能,为他打造舒适无忧的成长环境。
简而言之:摆脱既有命运,谋求安身出路,带娃过好日子。
然而世道从来吝啬,不愿给女子好脸色。碰壁多回已有更高觉悟的邱婉儿,面上笑意不浅,心头难隐忧思。
“木儿,你可愿去书堂?”
木儿歪了头:“书堂是哪里?”
“书堂是读书识字的地方,那里有学识广博的夫子,有与你年纪相仿的玩伴。”
木儿晶晶亮的眼眸更燃起了光,兴奋起来:“好耶!那娘也在书堂教木儿识字么?”
孩子太过纯真,邱婉儿停下翻炒,轻叹一记,看向满眼期待的儿子,弯下腰与小家伙平视:“木儿,娘要干活养家,白日里不能陪着你。你也到了年纪,娘的学识总归不比正当教书的夫子,送你去学堂是最好的选择,你能明白吗?”
小家伙眼中的期待与兴奋淡去大半,聪慧的他却是无法全然理解娘亲话中的意思,懵懂了片刻,反问道:“可是娘明明说过不准木儿一个人到外面去!”
“……”
孩子毕竟是孩子,脑瓜机灵口舌也直接,婉儿哑然,半晌也不知如何接上,她只管闭了眼,深吸气,长臂圈了孩子入怀,柔声哄劝,
“不让木儿一个人外出是为了保护你,娘不愿看到你遭遇任何不测。木儿你要牢牢记住娘的话,去了书堂,也不能与他人走得太近,尤其是大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不能轻信于人,更不能随意跟他们走!”
小木儿窝在娘亲怀中,自是瞧不见娘亲的脸色。可即便他们四目相对,年幼的他也是无法从那双布满复杂情绪的眸中读懂深层意义。
灶口的柴火燃到极致,锅中滋滋呜呜冒着声气,红曳火光映衬下,是邱婉儿那张写满懊悔的面容,口中喃喃又咽回去的,是一遍一遍重复的歉意:
对不起,你始终无法做一个真正快乐成长的孩子……
对不起,是娘连累了你……
对不起,我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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