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出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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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群里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一个早自习的功夫全校都知道了。

第一节课刚上课王平就把许野叫去了办公室。

一下课，教室里跟炸了锅似的。

“许野喜欢男的？天呐，这是什么爆炸新闻？”

“许野就算喜欢男的也不应该跟五班的童默浩好啊，我也没看他去找过童默浩啊。”

“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你知道？”

秦文文看着从许野被带走脸就一直很黑的谢卓，“我不信，我站校霸和学霸，不站童默浩，我觉得八成是有人找事。”

体委梁霄好大一声我操，“班长，我看你才是找事吧，怎么还乱点鸳鸯谱呢，可别让谢卓听见，我怕他削你。”

秦文文哼了一声转回头，“反正我站他俩，别人都我都看不爽。”

刘超说：“你可别瞎搞了，还嫌事情不够乱，昨天五班出事，今天咱班出事，怕不是要闹灾。”

周文俊回头看了一眼围在身后的人问：“你们作业都写完了吗？”

梁霄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写作业，你没看见许野被带走了？”

周文俊说：“他被带走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作业是写给自己的，他又不能送你们上大学。”

梁霄懒得跟他说，“你自己写去吧。”

迟良坐在许野的位子上，楚新鹏和熊智拧着身子看着谢卓，楚新鹏问：“到底是哪个孙子把野哥的事儿说出去的，野哥被老班带走了，会不会出事？”

谢卓从早上五点半开始阴着的脸就没放过晴，许野被王平带走后他的脸更黑了，“能出什么事，又不是真的。”

迟良嘴欠的说：“怎么也算个半真吧，毕竟耗子他——”

谢卓瞪过去，“你还嫌不够乱是吧？”

迟良一怂，“不是，我这不是担心吗。”

“担心个屁！”谢卓踹他，“滚滚滚，滚回你座去，你要是担心就告诉你室友，让他别瞎瘠薄乱说话，他想死让他自己去，别他妈拉着许野。”

熊智问谢卓，“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野哥的事了？”

“现在，不行吗？”

谢卓站起来，凳子往后一摔，从后门走了出去。

…

办公室里，王平没像其他老师一样疾言厉色的教育许野，让他搬了张凳子，还给他倒了杯水，俩人聊了整整一节课。

张欣从外面进来，看见许野还在这，冷言冷语的说：“还有脸坐着呢，这样的异类还不赶紧通知家长领回去，留在这再祸害了其他人。”

张欣的话触动了许野从没接触过的某个点，他看向张欣，“同样是为人师表，张老师知道为什么全年组的学生只讨厌你吗？”

张欣一听，立马指着他质问王平：“王老师，你听听他说的这叫什么话？”

许野站起来说：“我没有跟任何人交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传出来，但我确实没有，如果有，我不怕承认。”

张欣鄙夷一笑，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坨烂泥，“你不怕承认，那你现在在干嘛？无风不起浪，你想说这整件事都是空穴来风？你没跟七班的童默浩有事？你也不喜欢男的？”

“我跟童默浩不熟，我确实喜——”

“报告！”

谢卓站在办公室门口，“王老师，我能帮许野证明他跟童默浩没关系。”

真是不够添乱的，王平皱眉，“你怎么证明？”

谢卓走进来，“我和他是同桌，白天一起上课，晚上我们俩的寝室又是对门，童默浩有没有找过他我最清楚，童默浩来咱班的那几次也是来找跟他同寝的迟良，要说私下见面，也就前天晚上迟良来寝室找许野吃烧烤的时候顺便把童默浩也带来了，那天我也在，迟良也在，您该不会觉得高中生处对象都是多人模式的吧？”

张欣说：“你又不是二十四小时跟他在一起，他逃课的时候你又不知道！”

张欣刚才说的那些话谢卓刚才在门口全都听见了，听着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许野居然没掀桌子，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谢卓说：“张老师，那童默浩又不跟他似的，一个人逃课也算约会啊？咋约？对着墙单相思吗？”

“你——”

谢卓又说：“要说成天跟许野在一块的那也是我啊，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现在跟他还是同桌，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咱们班，甚至全校，谁能比我更了解他？再说了，我不比童默浩帅吗，他凭什么看上童默浩看不上我啊，你们怎么不说他跟我处对象呢，我觉得你们有点侮辱人。”

“……”

许野吃惊的看他。

请问您是来添乱的吗？

之前那位许野同学走的时候是不是顺手把你脑子给拿走了？

王平咳了一声，“别瞎说。”

谢卓说：“我没瞎说王老师，您不信可以去咱班问问，问问这段时间许野是不是都跟在我屁股后面，你要说他跟迟良处对象我都能信，跟童默浩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都不知道是谁胡扯出来的。”

许野看他。

他什么时候跟他屁股后面了？

…

从办公室出来第二节课已经上课了，两人没回教室，谢卓把许野带去了学校天台。

天台四周的墙壁上不知道是谁用粉笔画的各式各样的涂鸦，涂鸦的中间还有人用粉笔以画板报的方式写着“张欣是个母夜叉”，后面还画了张牙舞爪的女人。

许野看着那行字，笑了一下，“我从来没遇到过像张欣这样的老师。”

谢卓站在围栏边看着下面的操场，“说的你好像对很多老师有印象似的，不说别的，就说初中老师叫什么你知道吗？”

许野走到他旁边，“你是叫我上来抬杠的吗？”

“那倒不是。”谢卓问他，“你刚才在办公室是想出柜？”

“不可以吗？”

看他一派云淡风轻，谢卓居然找不到不可以的理由，他点头，“可以，但是没必要，自己的事没必要说给所有人听。”

“为什么要帮我？”许野问。

谢卓笑了笑，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吹风，“闲的呗。”

许野看着他，他画的漫画跟他挺像的，不知道他看没看见，能不能认出来。

许野说：“我是弯的，我喜欢男的，你知道的，我是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这话不知道是在提醒谢卓还是提醒他自己。

谢卓睁开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许野说：“今天谢谢你，但是以后不要帮我出头，我的事自己可以解决。”

谢卓不置可否，歪了歪头，“然后呢？”

“没有然后。”

谢卓笑了下，转身靠着围栏，“你就知道我不是弯的？”

“你不是。”

谢卓挑眉，“你确定？”

许野很肯定的点头，“确定，你不是。”

-

不是每个班主任都是王平，童默浩的班主任把他的家长叫来了，以男女混合双打的形式对他进行了好一顿爱的教育，童默浩出来的时候脸都肿了。

童默浩的班主任正要送他父母走的时候，许野和谢卓刚好从天台上下来。

童默浩一愣。

他们怎么又在一块？

童默浩的班主任看了看许野，问谢卓：“上课时间你怎么会跟许野从楼上下来？”

没等谢卓说话，童默浩的妈妈突然问：“谁是许野？”

童默浩连忙拉住他妈，“妈你要干嘛？”

许野说：“我是。”

童默浩的妈妈甩开童默浩，甩手就朝着许野的脸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

童默浩傻眼了。

班主任傻眼了。

童默浩的妈妈也傻眼了。

许野看着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愣住了。

谢卓偏着头，舌尖抵了抵被打过之后火辣辣的脸，“真他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