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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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放假你们都有安排吗？”

迟良趴在楚新鹏和熊智的桌子中间,伸着脖子问后面的几个人。

楚新鹏一边看书一边说：“在家复习。”

熊智吃了口干脆面，“没啥事。”

迟良往前窜了窜，“谢卓,野哥，你俩呢？”

谢卓翻了页书,“约会，陪对象。”

许野低头按手机,“出趟国。”

所有人：“？？？”

迟良第一个反应过劲来，指着谢卓就骂：“你他妈出轨了吧,你跟谁约会，陪哪个对象啊？”

谢卓顾不上搭理迟良，急头白脸的问许野：“你他妈出哪个国？跟谁去？我怎么不知道？”

许野画的那幅“迷”被一个法国收藏家买走，买回去又公开展览了一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法国那边邀请钟泉以及他的徒弟们一起去参加他们那边的一个绘画展,据说是个规模不小的展览。

钟泉想把古久的名气推出去,许野自己也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展览,于是就决定去了。

他刚才就是在跟丘夕发信息，说的是签证和机票的事。

许野看向谢卓，“法国,就去几天。”

大好的假期，还是元旦，谢卓还想跟他一块腻着呢,他倒好,一声不吭的把自己送法国去了，气不气人！

谢卓不爽的问：“跟谁去？”

许野看了一眼楚新鹏他们几个，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许野叹了口气,“师姐他们。”

楚新鹏一听，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站起来拽着熊智和迟良，“走，上厕所去，再不去就上课了。”

熊智坐在凳子上不动，眼睛看着许野，抓了把干脆面放嘴里，“我不想去。”

“不，你想！”楚新鹏拖着他站起来，一手拎一个往外拽。

楚新鹏把他们带走后，许野看着一脸郁闷的谢卓说：“去参加个画展，我想去。”

“白山也去？”谢卓嗤了一声，“你不烦他？跟他在一块几天你得带多少糖去？回来再得糖尿病！”

许野笑了笑，“元旦假期之后就要考试了，你好好复习。”

“少管我。”谢卓赌气的趴在桌子上，气了一会说：“圣诞节跟我过。”

“好。”

谢卓气消了一半，转过头趴在桌上看他，仍是装作一脸生气的样说：“跟我约会。”

许野看着他，无奈的点头，“好。”

-

圣诞节那天晚上，留在教室复习的人就剩下零星那么几个，该逃课的都逃了。

许野是光明正大不来，谢卓最近因为家里的事一直都没上晚自习，楚新鹏几个一商量，走吧，大过节的！

步行街广场上一个硕大的圣诞树，彩色的灯照的整条街通亮，每家店门口都挂的五彩缤纷，到处都能听到圣诞歌，地上的雪还没化干净，一抬头，雾蓝色的天还十分应景的飘了点雪。

“你疯了吗？”

许野看着谢卓拿了两个特别高的冰淇淋回来，感觉从内脏开始往外哆嗦。

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正是约会，谢卓也不知道都需要些什么流程，反正看到别的情侣做什么他也想做。

他两手缩在袖口里拿着冰淇淋下面的脆筒，冻的嘶嘶哈哈的，“我看好多人都在买，我也买了两个，快拿着。”

“我不要，”许野手在兜里动都不动，围巾把鼻子嘴都挡住了，外套的帽子遮着脑袋几乎看不见他的脸，“怪冷的，你买它干嘛？”

“吃个气氛嘛，别人都买。”谢卓忍着冻僵的嘴咬了一口，顿时觉得脑浆一阵木。

他打了个哆嗦，“我操，真凉啊。”

许野看他这样觉得好笑，抬了抬下巴，把嘴露出来，就着谢卓咬过的地方舔了一口。

谢卓一愣，“我操，你他妈——”

许野在嘴里抿了抿冰淇淋，又把下巴缩回围巾里，“怎么了？”

谢卓靠着许野在他腿上顶了一下，“你说呢？”

许野穿得厚，没感觉出来，“你撞我干什么？”

谢卓咬着牙，在他耳边哈着气说：“你瞎瘠薄舔，都把我舔-硬-了。”

藏在帽子底下那双浅色的眼盯着他看了一会，转身就走，“你自己把冰淇淋吃完。”

谢卓一顿笑，笑完追上去，“怎么回事，这么不负责。”

两个人进了旁边的商场，谢卓坐在休息凳上一个人吃了两个冰淇淋，吃完感觉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

“不冷吗？”许野看傻子一样看他。

“冷啊。”谢卓冻的舌头都麻了，“你又不吃。”

许野没想不吃，吃了一口被他说的那么流氓，他哪还敢吃。

许野抓了下他的手，确实有点凉了，“去逛逛吧，在商场里面逛，外面太冷了。”

“行。”谢卓捏了捏他的指尖。

许野站起来刚要走，谢卓突然一顿。

许野感觉谢卓捏着他手指的力道突然大了，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就看见从远处走过来的谢长义和他身边的女人。

谢长义在许野回头的时候才看到他们，许野感觉他的反应比谢卓要大。

毕竟谢卓看到的是他爸跟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他爸看到的是儿子跟一个男的在一块，还拉着手。

谢卓手顺着许野的指尖握住了他整只手，“走吧，看电影去。”

“谢卓！”

谢长义朝着他们走过来，看了看许野又看了看谢卓，“你们在干什么？”

“过节。”许野说。

没有任何辩白也找不出任何错处的两个字，说的谢长义一下子没找到什么反驳的话。

确实啊，过节，今天谁不是出来过节的。

“你们两个过什么节？”谢长义瞪着他俩。

“圣诞节。”许野又说。

按理说许野不该在这种时候插嘴，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才是本分，可他忍不住，尤其是看到谢卓刚才那一瞬间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气愤的表情的时候。

在许野的身上没有那么多亲情教条的束缚，他不知道一个小辈该如何尊敬父母，谢长义出轨、离婚，按理说都不关他的事，可是这段时间谢卓太累了，许野心底始终藏着那份不爽。

许野面对谢长义面不改色还敢顶嘴的样子看的谢卓一下子就没脾气了，还有点想乐。

是啊，他们在过节，有什么问题吗。

谢卓顺着许野的话说：“你看不见外头到处都是圣诞树啊，还问。”

谢卓看了眼走过来的女人，“你俩难道是来过年的？过的是阴历阳历啊？”

谢长义看了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眉头一下就拧紧了，“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约会啊，大过节的不然呢？”谢卓看着许野笑了下，“哦，忘了通知你是吧，我俩好了，恭喜我呗，你儿子把人追到手了。”

谢长义压着声音吼谢卓：“你还想不想让你妈活下去了！”

谢卓一秒钟冷脸，“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

“我是你爸！”

谢长义大概是被气着了，吼声突然放大，周围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谢卓抬手把许野的帽子一兜，要丢人他们爷俩丢，许野不能丢！

他指着谢长义身后的女人，声音也跟着放大，“你是我爸那这个女的是谁啊，我妈在家待着呢，她哪位啊？”

林子雅一直没吱声，这会儿看到人都指到她了，她腆着笑脸登场。

“你就是小卓吧，经常听你爸提起你。”林子雅挽住谢长义的胳膊，“你们吃饭了吗，要不找个地方一起吃点东西。”

林子雅的手像是一个闸，让谢卓这些天的压抑一下子爆发，“吃个屁，看你们就他妈恶心。”

许野从兜里摸出一块糖，用牙咬开递到谢卓嘴边，“恶心压压，别把冰淇淋吐出来。”

谢卓一口下去咬的有点深，连着许野的指尖一起含了一口。

谢长义看不下去了，感觉再看下去心脏病要犯，“你简直是疯了！”

谢长义说完皱眉看向许野，“你家里知道你这样吗？你俩是有什么毛病吗？”

“没病。”许野说，“学校刚体检完。”

“……”谢长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谢卓笑了下，揽住许野的肩，笑的挺开心，“走了，看电影去，别在这跟他们浪费大好时光。”

许野还担心谢卓看到他爸之后会心情不好，结果他不但没影响心情，反而比刚才还高兴。

“你笑什么？”许野被他笑的有点懵。

谢卓一边笑一边说：“笑你呗，怎么这么能气人。”

“我没有。”许野合计他一共也没说几句话，哪气人了？

买了电影票，许野捧着一盒爆米花，手里拿着可乐，进场时里面的灯已经关了，黑漆马虎的。

人不少，差不多都坐满了。

许野拿着票正准备找位置，后脑勺突然被人一兜，整个人被按在了墙上，紧接着一张脸朝他压了过来。

“你怎么那么好呢？”谢卓轻声问，问完就贴了上去。

谢卓在他唇上一含一咬一舔，本来是一气呵成的，谁知道刚含-住，身后的门突然开了，走廊上的亮光正好照住他俩。

“哎我操！在这就啃上了，吓老子一跳。”推门进来的人声音不小的说了一句。

谢卓愣了愣。

这声儿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呢？

许野两只手里都拿着东西没法推开谢卓，用胳膊顶了他一下。

谢卓退开一点，和许野一块扭头看向门口，门口的人也在看他们，几个人愣了大概三秒，紧接着跟喊口号似的同时喊出一声：“我操！”

整个电影院的人都被震的回头了。

这会儿门已经关上了，只能看见五个黑影站在那，看不见脸，也看不见他们的表情。

迟良下巴都快惊掉了，压着声喊：“我操，你俩，你俩刚才干啥呢？你俩怎么跑这来了？”

谢卓看到是他们反而不慌了，他舔了舔嘴，“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吧，你们三个怎么跑这来了？三人约会啊？”

“约个毛啊，外面冻死个人，我们进来暖和暖和。”迟良感觉自己还在刚才看到的事儿里盘旋，寻思寻思又忍不住笑了，“哎我操，我真没想到是你俩，吓我一跳。”

“赶紧跳一下。”谢卓指着他，“不跳弄死你。”

迟良原地蹦跶了一下，“行了吧。”

楚新鹏笑的只能看见一排牙，“我们不打扰你们吧？”

谢卓说：“又不跟我们坐一块，有什么打扰的。”

要说有的时候吧，话就是不能说太满，几个人按照票上的座位一坐，嘿，还真他妈是挨着的。

谢卓的左边是熊智，许野的右边是迟良，迟良挨着楚新鹏，不知道这票是咋买的，三个人来的还分开了坐。

熊智还挺高兴，“幸亏挨着你们，不然我就两边都是不认识的人了。”

谢卓：“……”幸亏个毛啊。

许野喝了口可乐，问迟良，“你们的票是谁买的？”

“老楚啊。”迟良随口就说。

坐在迟良另一头的楚新鹏连忙说：“是因为连着的票卖完了。”

许野笑了笑，“哦。”

哦就算了，笑是什么意思啊？

楚新鹏突然有点慌。

最近野哥总是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明明在门口打啵儿被他们撞见的人是他和谢卓，为什么现在弄得好像他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野哥，”楚新鹏有点尴尬，“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许野倾了倾身子，隔着迟良看了他一眼，“有吗？”

楚新鹏：“……”

看完电影出来，按迟良的意思就是打算五人行了。

“咱们去外面那个大圣诞树底下拍照吧。”迟良提议。

熊智说：“还不如去吃烤肉呢，怪冷的。”

“先拍照，再吃烤肉。”迟良一个人就这么愉快的替大家决定了。

圣诞树下面拍照的人不少，迟良拽了一个路人帮他们拍了一张合照，然后又开始分别拍。

楚新鹏给迟良和熊智拍的时候，许野站在他旁边说：“我帮你跟迟良拍一张吧。”

楚新鹏手一抖，照片拍糊了。

楚新鹏重新按了几张，然后转头看许野，“野哥，你……”

楚新鹏话没说完，迟良就吆喝上了，“老楚，过来，咱俩拍一张。”

许野笑了笑，“去吧，我帮你们拍。”

楚新鹏举步艰难的走过去，脑子里嗡嗡的，平常跟迟良也没少拍照，可今天他却有点不自在，站在那整个人都是僵的。

迟良就跟个猴似的，一下子窜到了楚新鹏的背上，一手勒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举的老高还比了个v。

“野哥，快拍！”迟良喊。

迟良寻思不快点拍就得被楚新鹏给掫下去，结果喊完发现楚新鹏今天有人性了，没把他过肩摔扔到地上，还用手在他腿上托了一下，另一只手也比了个v。

拍完迟良从楚新鹏背上跳下来，看了他一眼，“老楚，你今天没打我呀。”

楚新鹏没看他，一边走一边说：“你欠打吗？”

迟良一乐，蹦起来挂着他的肩，“不，你不打我我高兴。”

楚新鹏走到许野面前，莫名的尴尬，许野倒是没什么反应，低头翻了翻照片，然后给他和迟良看，“拍的挺好的。”

迟良说：“你跟谢卓也过去拍一张吧，大过节的得留个纪念，不能都跟我们一块拍。”

许野和谢卓走到大圣诞树下，许野裹的像个粽子似的，帽子一扣根本看不见脸。

迟良举着手机找了半天角度，“野哥，你把帽子往后弄弄，都看不见脸了。”

“就这么照吧。”谢卓按住许野正准备挪帽子的手，手肘搭在许野肩上。

迟良又喊，“要不要摆个造型啊，你俩跟木头人儿似的。”

“拍你的，哪那么多事。”谢卓嗤哒他，“拍的时候喊一二三。”

迟良啧啧了几声，嘴里嘟囔嫌他俩不浪漫，嘟囔完了手机对着他们喊，“一，二，三——”

喊三的同时谢卓突然两手扯住许野的帽子，低头凑了过去，两张脸都埋在了帽子里。

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镜头里，巨大的圣诞树下，彩色的灯照在两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人身上，两个人谁都没有露脸，但就是很绝，看的人想尖叫。

“我操！牛逼了！”迟良手机对着他们俩咔咔咔一顿按。

正在拍别的地方的楚新鹏赶紧转过来拍他俩，“我靠。”

熊智摸出手机解锁之后也抓拍到一张。

旁边三五成群的小姑娘听到迟良那一嗓子全都看了过来，发现是两个男孩子之后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声压抑的尖叫。

谢卓抬起头，帽子一拉围巾一提，把许野整张脸都蒙上了，“人太多，给你遮遮羞。”

许野拽了拽围巾，露出眼睛，浅色的眼底氤氲一片。

眼角微弯，他笑了笑，“吓我一跳。”

“啧。”谢卓手伸进帽子里搓了搓他的头，“胆儿真小。”

迟良跑过来，“我操，卓哥你老牛逼了，我现在谁都不服就服你！”

谢卓胳膊搭着许野的肩，看着迟良的手机，“照片发我。”

谢卓收到照片之后发上了微博。

-第一个圣诞节，以后还有很多很多个，都要一起过。

刚发完，微博就蹦出来一条消息。

有人回复他了。

缺氧：圣诞快乐

紧接着又跳出来一条消息。

缺氧发微博了。

一张圣诞树的照片。

-圣诞快乐。

“我操？”谢卓懵了一会连忙拉着他们几个说：“你们看，这棵树跟咱们身后这颗是一样的吧，是吧？缺氧也在这，这他刚发的，他还回复我微博了呢。”

迟良说：“那你赶紧问问他还在不在这，面个基啥的。”

“还是别了吧，说不定人家是跟朋友一块来的，不太好。”楚新鹏一边说一边朝谢卓使眼色。

谢卓回头看了一眼许野，连忙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

“没关系，问吧。”许野表现的很大度。

谢卓连忙揣起手机，“不问不问，关我屁事。”

“……”

许野挺想说，其实关的，我都回复你了你还不问，照片都发了你还猜不到，你可能要被我瞒一辈子了。

谢卓手机一塞，这件事无疾而终。

许野也挺郁闷的。

谢卓不乱勾搭他应该开心，可是除了不乱勾搭之外是不是傻了点？

说好的学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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