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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梅死里逃生,等他哥帮着撒了金疮药,缠了脖子,立刻又生龙活虎起来,尤其是瞧见那黑老怪出手,心头大大解气,在旁喝彩叫喊傻乐。
别说旁人看着头疼,便是阴十一这等老家伙,也没见过如此傻气的丫头,咋舌两声没眼看:“我要有个这么爱哭还缺心眼儿的孙女儿瞎胡闹,准打折她的腿!快点滚,别在我眼前晃悠!”
江有梅被唬了一下,忙噤若寒蝉。
越城岭内谁不知道那黑老怪长得凶恶,却惯爱说反话。他一个穷光棍没个子嗣奉养,偏偏人又极为护短,南岭那边少男少女,他总会看顾一些。
刀上九环齐响,石别南脸色很不好看,窜出去同阴十一过了十来招。此时,姬洛见状,也摸着点这老怪说话的味道,敦促两兄妹快些离去。
等江家兄妹上马,姬洛见两人还在恶斗,也不想理这等子闲事,当即也抽身去寻那大和尚。然而,他正要跑路,身前突然一道黑影闪过,那阴十一空闲之余,竟然将爪风捞到了他这面门口来。
黑老怪阴十一瞥了他一眼,道:“小子,你刚才玩儿那花样是什么?我看你明明没个内力,竟然能帮着那俩小鬼镇四恶,胆魄不小,说说吧,学的哪家功夫?”
“阴老哥,你还有功夫同旁人说话,这么看轻我?”石别南是个活脱脱江湖人,自己的好事儿被坏,他打心底不服这独眼老人,更何况后者与自己缠斗还分神问话,不由手上多拼了几分力,一时刀快如削泥,不分三七二十一,统统朝两人劈过去。
姬洛在两面夹击中不讨好,干脆闭嘴要紧腮帮不说话,只顾着接招。阴十一也不急,一面兜着石别南的九环刀,一面腾出手步步紧逼:“你不说,等我收拾了这个人,自会招你讨要!”
石别南攻过来,姬洛闭着的嘴巴开了,眼中灵气儿一闪,笑道:“老头你爪风凌厉无匹,但毕竟老了,双脚似乎跟不上劲儿。”
阴老怪上了年纪腿力空虚,他这话给了石别南转机,当下后者便冲着阴十一脚下扫去。阴十一虽然被逼,但毕竟姜还是老得辣,还不至于因此败北。
不过,九环刀这么横打,却能真切地把人牵制住。姬洛低眉一笑,得了契机,扭头就溜。这些日子以来,他打架是打不过,但跑路的功夫没少练,毕竟出江湖就混得这么惨的,他恐怕还是头一个。
人算不如天算,姬洛要走,那阴十一见自己被一个愣头青耍了,当即也不再周旋,拿出看家本领抓住石别南胳膊,皮肉俱下。石别南吃了亏,可还有些眼力劲儿,瞧单打独斗不占上风,那阴十一不知怎的又瞄上一个少年,他啐了一口,跟着翻身入林跑了。
阴老怪改道去追姬洛,他轻功好,对山地又熟悉,很快便撵上人。正要出手拿捏找回老脸,林子里突然窜出一骑。
骑上人面容粗犷,留着一抹青胡茬;里头袒胸露乳,但外面却罩了件怪模怪样的祥云大袖衫;背上一把宽面龙纹重剑,腰间两个玲珑酒葫芦,看起来不伦不类,邋遢里硬生生充起潇洒!
这人一面喊着“别追了,别追了,追了老子一座城了,那姑娘手老子都没摸到,给个屁钱”,一面驾马从阴十一和姬洛两人中间越过。老马前蹄刚一抬,他似是要取剑,姬洛瞅准时机握上他的手,直接被带到了马上。
“下去下去,我对男的没兴趣!”那人嘴巴上嘟囔,但却先掐了一把姬洛虎口上的合谷穴,又顺势反手,扣住腕上的神门和内关,眸光一沉,竟撤了手,没再推人下马。
阴十一瞧这人乱冲撞,心肝上也有了火气,动了动手上的铁爪,怒道:“阁下不懂江湖规矩,打架怎可无故援手?”
马上的骑士是马术好手,一边挽缰骑跨,一边打哈哈:“什么圆手方手?哎呦,别追了别追了,老子要让你们给捉到,还不得扒来只剩亵裤?”
语毕,只见他一个急转按住背上阔剑往下一压,翘起的剑尖正好挡落几支飞箭,不过在一侧同他说话的阴十一则没那么好运,被后头一帮不入流的喽啰当成了同伙,乱箭朝他大咧咧招呼了过来。
“小子你乖乖给我下马,我不打你,只有些话要问!”阴十一扫开那烦人的乱箭,冲着马上的姬洛喊。光喊还不够,他站着就不能闲着,得了空又来捞人。
重剑客指挥坐骑越开,大喊了一声低头,忙着解剑往后对追兵一抡抡个满月:“老子生气了,是你们逼老子出手的!”
重剑砸翻一个,后头次第顺溜倒。
添乱不嫌乱,这两拨人窝在一起,顿时成了一锅粥。
阴十一横行江湖以来何时受过这等闲气,偏偏这骑士看似要让马撂挑子抖那少年下地,实际上则有意无意护着身后的少年,他攻势一转,立刻跟着后头那帮人,先解决这个当先的宽袍的邋遢汉子。
攻击都对准了重剑客,姬洛不忍心牵连无辜,于是接连出言提醒,替他辨方位,寻契机,避开阴老怪的攻击:“这边!快!转到那棵树下!”
“好嘞!”
重剑横在腰下,邋遢汉子听声走位,然而仍防不住人多,跌下马的追兵爬起来就是一手冷箭连发。
‘天演经极术’没了内力无法修第二层,但第一层的体术身法还是能保人身轻如鸿,有恃无恐。姬洛在马上左突右支,想将那些箭纷纷抻手握住,不过他没个三头六臂,实在有些相形见绌。
只听一道急促的破风声,姬洛硬接一支冷箭,手没来得及撤回,连珠箭已朝着重剑客的后心而去,他立刻挂在马上身子一歪,拿右手去扫。然而架不住连珠箭夺命,头一支箭头是偏了,可来的第二支快得从胳肢窝下飞入,来不及挡开,正好撞在姬洛的镯子上。
“叮咚——”
晶莹透亮的镯子崩出裂纹,纷纷碎开。
“什么仇什么怨,不过就是喝花酒欠了点钱,至于要老子命吗,打个屁,老子心都碎了!”重剑客捂着心口,把广袖往后一甩,风姿颇为潇洒,倒是应了那镯子断开的脆声,“可兜住了,老子这八瓣玲珑心!”
姬洛失笑,心中却觉得暖,承了他的好意低头将碎片兜住,身法腾挪,倒是恰好躲开了阴十一突生的一击。
“妙哉,妙哉!”乱战中,阴十一突然狂笑不止,飞掠出战局,一时有些发癫:“哈哈哈!不打了,不打了!一个贼精,一个充傻,没意思!”
阴十一收起铁爪藏于衣袖下,他眼睛毒,可算是看明白了,这使剑的人功夫还没露半,藏着还深哩,继续纠缠下去不过是给人当枪使,便干脆脱战:“算你小子走运!哼,莫不是以为我要窃你武功?呸!我还看不上!”
姬洛气得要吐血,心想:这人脾气又臭又怪也就算了,方才凶神恶煞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模样,现在又说走就走,当是耍猴吗!
人老了没劲儿,嘴巴上也要气姬洛一下,反正在阴十一眼里,年轻人都耐抗:“老夫多年前往南疆去,碰上个人结了大梁子,那人一手功夫拨云弄月,方才瞧着你有那么几分味道,呵,不知他死活多年,还以为你跟他有关,总算能算一算账咯!”
阴十一说完就走,当真来也莫名其妙,走也莫名其妙。只是,走前不甘心瞥了一眼马上那位挥重剑的家伙,往事休矣的落寞和侠气正当的艳羡来回交织。
人真的老了,讨不到好就走,看见年轻人青出于蓝,更是失落满怀。
嘴角的抽搐掩不住姬洛心中的憋闷——
他运气是有多差,走哪儿都能莫名其妙跟人攀上点关系,惹出一堆事端!
“走!”
这时,重剑客满脸通红,打他使剑开始,内力打通经脉,酒气贲张而出,莫名升起几分醉意。反正阴十一都走了,他立刻挥鞭,□□马儿吃痛,冲着南浦城的方向莽莽撞撞奔过去。
夔州地界,南浦是个大城,车马行人相歇,城中楼肆如星。重剑客醉红脸,在马上摇摇晃晃,大白日直闯城门,跌跌撞撞向那通衢大街而去。
他人在马上欲摔,姬洛伸手提着他领子,那人回头一瞥,眯着眼盯着姬洛另一手捧着的玉镯碎片,咂咂舌:“先说好喽!赔不起!纵然把我屈不换卖了也赔不起!”
“屈不换?”
千金不换落拓儿郎,这名字乍一听倒是豪气蓬勃,但姬洛怎么也没法将其和眼前这个酒鬼联系到一块。
酒鬼傻笑一声,伸出满是茧子的手拍了拍姬洛白净的脸蛋儿,还颇义正言辞喊道:“我的个乖乖,你们汉人不是最重礼数,要叫叔!”
汉人?
姬洛这才反应过来,这人鼻挺眼深,五官深邃,哪里是关中人的长相,分明是塞外来客,只不过他先前换了中原的打扮,而自己前两年都待在北方,见着多是些胡人,汉人反倒是少数,这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既然是关外来客,又瞧他背上的宽面云纹重剑,再回忆起方才他甩开的那群出手毫无分寸的,长得歪瓜裂枣的追兵,那气质跟红珠坊的打手不相上下。姬洛登时茅塞顿开,叫道:“你是从长安过来的?是你砸了幽兰阁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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