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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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把臂弩给龙沁白戴上，说：“你怎么这么瘦？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龙沁白迷茫地看着青帝，说：“为什么你跟我妈似的。”

青帝：“……”

龙沁白心里咯噔一下，说：“之前你说因为逢生表哥，你欠我的，但是我又没死，你欠我没多少。你现在这样，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母亲回不来了？”

展炎皓无声地笑了声，青帝的确可能有这种歉疚感，但是这种事不该直接这么说破啊。

龙沁白大概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应该藏在心里的，行动速度过□□速，不知道什么是三思而后行。

青帝匪夷所思：“你这是什么离经叛道的脑回？你看我是有给人当妈的志向的那种人么？这是你父亲给我安排的任务，叫我照看好你。”

“哦。”龙沁白发现青帝这个人一点都不严肃，说话令人很噎，对答困难。

龙沁白低头看着扣在小臂上的十字小弩，她动了动，几乎不影响行动。

臂弩十分精美，弩机上刻着一个小标，纹着卷曲线条，像朵抽象的菊。

龙沁白喜怒极形于色，高兴得很，说：“我现在就想试试。”

她伸直胳膊，对准展炎皓。展炎皓理都不带理她的。

青帝好像没看见展炎皓，对沁白说：“还不行，要先练。用意念控制破霞箭需要十分专心，你得收心训练，现在这么焦躁是不行的。”

“那我用来假装一下行不行？”龙沁白说，“我要去吓唬朱求贵，其实也就是张厚德。”

“你知道朱求贵是张厚德？”青帝讶异。

龙沁白抬头：“啊，你也知道？”

青帝说：“蔚文告诉我了，他说总共有三具尸体对眼睛里有数字，之前都做过全方面尸检了，没发现，一定是过后才出现的。刚才我发现朱求贵眼珠子里也有数字，跟张德厚的一样。但他的嘴撬不开，我还没来得及问。”

龙沁白跳下床：“我去问，我有办法。”

“国君让我带你去见朱求贵，你真想掺和进来？”

龙沁白说：“怎么是我想掺和呢？是他们先图谋不轨，我是受害者呀，受害者不能讨回公道吗？”

“嗯，我带你去，你还知道其他什么吗？”

龙沁白说什么都不知道啊，她单知道自己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长曦。

展炎皓突然说：“她还知道栖霞衣出了问题，你们找错了问题来源，导致玄戈矿停产，大批矿工不得已沦为星寇。她还知道你们大乾有一个高位者准备反天，现在已经召集了独立军、驯兽师、乃至一部分星寇。两次刺杀，现场直播，都是那人安排的。她还知道你今天专门来救她，是因为你要跟乾龙老头谈条件。”

这些事龙沁白明明都是第一次听啊，她一句“我怎么知道这些”到了嘴边又鬼使神差地换成了：“但我不知道，那反天的人是谁……”

龙沁白干咳一声，看着青帝。

青帝说：“谁告诉你的这些？”她转向展炎皓。

龙沁白当下了然，看来展炎皓十有八九，说的是真的。

这个展炎皓，竟比她知道得还多。

展炎皓说：“龙沁白告诉我的啊。”

青帝转回看龙沁白，龙沁白咬着后牙，咧出一个笑：“青姐，我错了，我不应该告诉他。”

“不是你不应该告诉他，是你怎么知道的？”

龙沁白说：“我外公告诉我的，我说我想查这个案子，他就告诉我了。他认为我充满了智慧，一定要把这重任安排给我，我也没办法，我其实对你们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没有兴趣。”

“胡扯，”青帝看龙沁白，“说实话。”

龙沁白说：“不信算了。”

青帝用眼神狠狠地剐了展炎皓一眼，说：“大乾的事，你们星寇别碰，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龙沁白：“……”

青帝的慈祥果然是只针对她一个人的。

展炎皓全当耳旁风，说：“早就不只是你们大乾十星宿的内务了，有人要开血眼中的王朝，把你们都当棋子拨，还是留神一点，别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龙沁白脑中忽然劈出一句没有来由的话：“真相躲在镜子后面，血眼当中，有一个王朝。”

青帝神色不变：“不用你管，你们星寇收敛一点，别来搅和。”

“小姑娘，不可能每一个人都会在你的威胁下真的臣服，血眼王朝，谁不想分一杯羹呢？”

此言十分不虚，这要真是有人在打血眼王朝的主意，那恐怕所有人都得挤破头往大乾赶。

青帝冷笑：“不知道你是哪听来这些胡言乱语，如果有人专门告诉了你们星寇，那你们也留神一点，是不是有心的人，准备把你们也当成枪使呢？”

龙沁白脑子里头又好似有一道闪电劈过，有人在说：“白龙的眼，不见则见，离火而兴，遇泉则涸。”

她愣了愣，这两句像卦辞或者箴言的东西，她是从哪里听来的？

青帝拉着她去找张德厚的时候，她一路都在想，到底她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青帝也一路沉默，事情朝着不可控方向疾驰而去了。

有人把大乾最大的秘密泄露出去了，他们都知道血眼在大乾，而龙沁白，就是开启血眼王朝的那一双“白龙的眼”。

其实血眼湖的传说由来已久，只是多数人将其当作天方夜谭，只有少数人，认为那是真实的。

乾龙就是其中之一。

他派出了考察队，严密考据之后，认为这只存在于史实当中的秘境属实，就在翼宿的东瓯星座里头。

所有人都认为，乾龙攻打占领大火三大星宿，是因为无止尽的扩张欲，是一种政治野心。

但事实上，他的终极目的是为了血眼王朝，都说，血眼王朝里头藏着无穷无尽的能源，其中繁华，没有人可以想像得到。

大乾已经在枯竭了。

因为那一次几个女人的争斗，星际被捅了一个巨大的篓子，“反引力”超了引力，星际开始急速分散膨胀。

逐渐地，恒星将无法继续提供能量。

外围四帝国，大乾青龙，大火朱雀，大玄玄武，大申白虎，将一点点悄然冰冷成粒子。

这过程也许是亿万年的，但是没有人可以阻挡。

事实证明乾龙是对的，十年前，血眼湖开始悄悄给大乾供应能量，三年前这种供应突然停止。

大乾帝国285颗恒星，全部都已经在吃老本了。

九藏开启血眼湖的主张没有得到乾龙的允许，所以血眼湖一直就被当作一个普通的景点，还有很多的观光客呢。

现在，曾经被锁在血眼湖当中的三清铃、归一弦、四象图莫名出世。

整个星际，至少有一些人知道了血眼湖的存在。

问题是大乾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叛了，大乾危机四伏。

青帝不怕危机，她就是要这些动荡，她若要证明自己的不可替代，就必须要这些动荡。

风已起，一切图谋，都将随着雾散，显出真实的模样。

龙沁白看着这艘战舰，这是一艘内太空战舰，阔大，飞行速度不会太快。

然而也实在是太慢了。

龙沁白说：“青帝姐，这战舰上都是你的人，跟我外公的人，还有大乾军，有没有其他人？”

青帝说：“你觉得慢得不对劲了是吧？我也觉得。”

龙沁白说：“我不是觉得慢得不对劲了，我是觉得，再慢下去，要出大事儿。”

青帝按了按耳孔当中的小耳机，跟她的手下对话，那头给信息是，他们没办法接近驾驶舱，大乾军跟豹营的人都不把他们当人看。

青帝又安排顾遂之去查探。

顾遂之作为缉审司职工，至少是个有大乾公务员身份的人。

然而他也根本接近不了驾驶舱，过了会儿他打听出来，还是航空管制，外头有巡查队在逐一检查。

没有一两个小时是进不了亢龙城的。

豹主气了个仰倒。

他问：“谁负责检查？”

“是一个叫做龙玄戈的上将，他负责把守亢龙城的要塞。”

“九藏那不成气的大儿子，大乾是什么猫猫狗狗，驴粪蛋子，都能当上将了啊！跟他说是我们了么？”

“已经给亢龙要塞发了三封军方密信。”

豹主心中骂娘，三千艘战舰，他们在最中间，至少得等上个把小时。

让他等就已经十分可气了，就怕再出点什么乱子。

副将把一个生着铜锈的铃铛递给豹主，说：“这是从神子身上搜来的。”

豹主接过来，这铃铛长得倒是独特，顶端站着一个面目不清的人，仙风道骨，穿铃的孔就是道士头顶过簪的发髻。

他看了看，说：“雕成一体的倒也不容易，青帝那娃娃呢？归一弦怎么回事还没报告呢。”

副将说：“青帝王女刚才进了公主的病房，然后又带着公主去重兵把守的舱门了。”

豹主哦一声，摇了摇铃，大怒：“拿什么假冒伪劣产品搪塞我们！这铃是个哑巴！”

“……”副将：“豹主，这铃铛之所以是哑的，是因为没有咒，神子当然不肯说咒是什么。不过我听说，三百年前，四象帝国大乱，有人丢了一句话。”

“什么话？”

“得铃主者得天下。”

“那铃主是谁？”

“就是不用咒语，可以响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