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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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沁白在鬼市跟蔚文的人会和，把鬼市市面上所有的营养液都薅空了,带回亢龙星城。

木雀跟突发“失魂落魄”疾病死的,双目直勾勾的,踏步在飞船上里走来走去，叫她她也不应。

飞星正在画思路图，他刚才好像坐在了一团乱麻当中，现在试图抽丝剥茧，把得到的所有信息做一梳理。

龙沁白跟蔚文联系，问：“那个准备恐袭‘全知’的案子，结了吗？”

蔚文说：“嗯，找到了大申在我们这里安插的间谍，位置挺高，是议会的议员。”

龙沁白说：“‘全知’的守卫先不要撤,我觉得哪儿不太对。”

“怎么？”

“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太对，不舒服。之前还有两个转灵人一直没找到,那些位高权贵的人都要堤防。”

“嗯,知道了，你们还有多久回来？”

“几分钟吧。”

龙沁白问蔚文：“青帝姐知道袭击‘全知’的事情吗？”

蔚文说：“当然知道,龙天钺……”蔚文轻咳一声,说：“国君也知道。”

龙沁白想着他们俩都知道，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吧。

蔚文说：“豹主知道了傀儡人的事，怕你出事，已经要赶过来了。”

“那红鸾谁照顾啊？”龙沁白。

蔚文说：“豹主会把红鸾也带过来。”

龙沁白觉得红鸾回一回亢龙星也挺好的,让龙天钺出面，把现在最顶级的明星长狄给带来，跟红鸾见个面。

红鸾一直也没有醒。

龙沁白有时候都怀疑，红鸾是不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她与她可望不可及的长狄双宿双飞，乐不思蜀，不愿意回来了。

医生都觉得此为大奇迹，不是说一个植物人植物了五年是奇迹。而是红鸾脑电波心电图身体机能没有一点问题，就是不醒来。

大乾的医学近些年来停滞许久，虽然那些高科技的ai助益良多，医学终极理论就是不取得重大突破。

现在龙沁白有点明白了，神族看大乾不顺眼多年，就只是等着傀儡人这种反人类的“武器”出现，给予致命一击吗？

不可能，神族的压制，一定早就渗透进大乾了。

在他们没有留意到的地方，比如物理学、医学方面。

怪不得龙沁白发现，ai在大乾，最完美的运用行业是娱戏行业，——娱乐多半不会引起什么大波澜。

她挂了手表，一眼看到埋头奋笔疾书的飞星。

她走过去，飞星飞身而起，半个身子扑到纸面上，生怕自己的秘密被龙沁白窥破了一样。

龙沁白：“……”

“你写什么呢？”

“框架图，等我写好再给你看。”飞星说。

飞星这么认真还是稀罕事儿，虽然他的框架图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但是他拥有恒心！持之以恒，总能得到回报！

龙沁白放飞星努力，自己跑去找木雀。

她问：“木雀姐，展炎皓联系你了吗？”

木雀：“你怎么不三秒问一次呢？”

这意思很显然，没有。

龙沁白只好忍着，过了会儿，她又问木雀：“木雀姐，我第一次见到展炎皓的时候，他派了魅去我们帝国图书馆，偷偷入侵了‘全知’，他干吗去了？”

木雀头也不回，声音萎靡，表情空洞：“查玄戈矿的资料。”

玄戈矿，当年九藏风头最盛的时候，连一个命脉矿产都要按照自己儿子的名字命名，实在是猖獗过度。

那会儿九藏故意让玄戈栖霞衣出问题，好嫁祸青帝。

其实玄戈矿是没有问题的，制作出的栖霞衣不应该是残次品。

可是当负责监测亢龙星城的科学家们，多半被贿赂了，少半不敢言，后来这一批人自然全部被撤职。

星寇有一条线，是专门保护玄戈矿开采运送一条龙的，玄戈矿成废矿，矿区整个废弃，许多矿工没有办法，只好做了星寇。

展炎皓那会儿刚跟木雀到三垣四象世界，就得了任务去查玄戈矿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故而入侵全知’，查玄戈信息。

当然没有问题，如今又成大乾命脉矿藏。

不过现在玄戈矿已经更名为夜贵矿了。

夜贵是天钺星的别称，也是以龙天钺的影像为全息投影的霸总手表。

龙天钺蛰伏在娱戏公司做演员，的确是乾龙国君的安排，因为虽然龙天钺从小就很怪，还试图伤害过龙沁白，但他毕竟是乾龙唯一的儿子。

也即王储。

乾龙只能以这种方式保护王储。

龙沁白就算再成器，王位上坐着的也只能是龙天钺。

那批夜贵手表自然也全部被销毁了。

大乾的国君当手表显像，忒不庄重。

龙沁白不需要木雀解释自己就想明白了，放木雀清净了两秒。

但是很快龙沁白又问：“姐，我的八卦盘呢？”

木雀：“……”

木雀：“你能让我一个人忆苦思甜一会儿吗？”

“八卦盘呢？”龙沁白持之以恒。

木雀服了，“不知道，丢了。在星空门里头，被人偷走了，可能小偷看那个值钱，拿去卖了。”

龙沁白才不买账，八卦盘又不值钱，就只是慕容仪说了，丫蛋的命跟八卦盘里头的那绿色的枝叶捆绑着，所以她得找回来。

但看木雀这意思，估摸着确实丢了。

龙沁白说：“那个，木雀姐。”

“你为什么非要叫我姐姐姐的，我看你直呼展炎皓的名字直呼得没有一点心理障碍啊。”木雀暴起了。

龙沁白说：“我不就是为了提醒你，你年纪大，不能为老不尊么？”

木雀气炸了。

龙沁白赶快笑，说：“没有，那我以后叫你木雀。我跟你说，鬼手给你的那朵花，我认识，是传声花。”

木雀突然就正常了，说：“什么传声花？”

“就是里头有鬼手给你说的话啊，我可以教你怎么听。”

“快！”木雀说。

“等会儿，我先问问你啊，你们进星空门之后出了什么事，你先告诉我，我帮你开花。”

“……”木雀气，“龙沁白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可以啊。”

“过奖过奖，还行还行，但是穿声花我真知道怎么弄，巫女教过我。”

“行吧，”木雀说，“那会儿展炎皓为了救你，不顾性命，我强调一下啊，他不顾自己的性命就算了，他还不顾我的性命，实在是过分。”

龙沁白这五年来无数次回忆起那场景，大而无当的漩涡，吞噬了展炎皓。

她低头说：“对不起。”

“哎，我逗你的。”木雀这人嘴硬心软，看龙沁白奔波一天，小脸都萎靡了，又不忍心逗她了。

龙沁白刚才终于洗了个脸，把黑漆漆的眼眶洗干净了。

木雀说：“我们那小飞行器进星空门，哪儿挡得住那巨大的能量扭转啊，当然是要碎了。但是非常奇怪的，里头有一个风眼。”

风眼是风暴最平静的地方，星空门里头不应该有。

木雀说：“但我们还是狠狠喝了一壶，脑浆都快甩出去了。到最后终于平静了，我们看到了星空门的内部。”

他们看到了一个几乎没有人能亲眼看见的超时空。

木雀回想起来，只觉得又恐惧、又空旷，要命的是，太美了，美到不可想象，不可用语言描述。

她说：“然后我们在里面不知道停滞了多久，都快脱水了，有人救了我们。”

“有人救了你们？是不是就是把风眼放进去的那个人？”

木雀摇头：“不知道，我只记得那个人带着一个很大的面具，跟巫师一样，惨白惨白的，上面涂得乱七八糟。他救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好意，他把我们都给泡进营养液里头了，你的八卦盘一直在小宝里头，如果重要的话，多半就是那男人拿走了。

“在营养液里头是感觉不到时间流动的，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三年过去了。那时候我们就在渊潭下头，看到了鬼手。

“鬼手告诉我们，他们要把我们做成傀儡人，我们赶快跑路啊。跑出去之后还顺手救了鬼侯，但我们准备回家的时候，身体出了问题，开始裂缝。”

“裂缝？”龙沁白头皮发麻。

“嗯，如果我们不继续当傀儡人，很快就会溃散了。所以我们只好又回去渊潭下头，一边被当成敢死机器训练，一边找傀儡人的中枢。后来我们费了死劲，才让傀儡人组织者同意，把那些想离开的傀儡人放走。但是要出高价赎身，而且终身离不开营养液。鬼市里头的营养液买卖，也是展炎皓亲自谈成的。”

“哦，鬼手也没办法让你们离开营养液吗？”

“暂时不行，不过让他继续研发，应该是可以的，但是他是浮屠人，以后肯定要回太微垣去，肯定不会费心再帮我们了。那个花，可以开了吗？”

龙沁白不好意思地一笑，说：“这个花不由人控制，你看它现在中间有几瓣还没开，会自己开的，开了你就能听见包在花蕊里的声音了。”

“龙沁白！”木雀劈手拧住龙沁白耳朵，“你是不是太张狂了啊？连我都敢耍？”

龙沁白呼痛，喊：“到了到了，赶快，蔚文等你呢。”

木雀瞪龙沁白，说：“你给我等着，展炎皓回来看我怎么跟他告状。”

龙沁白才不怕，说：“他又不会教训我，他只会讲道理。这个人，不知道怎么那么多道理。”

“我怎么就从来没听见他给我讲过什么大道理啊，还是因为你不听话，他才要教训你。我们当傀儡人的时候，我有好几次撑不下去了，让他去找你来，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龙沁白自己揣度过，觉得展炎皓因为成了机器人，不能离开渊潭太远，否则就会出现警戒，甚至身体会毁损。

木雀说：“他说，太危险了。他不想把你置于险境。他想把事情都解决了，然后再去找你。这感觉特别像，不衣锦还乡，就只好选择永不还乡，否则难以面对江东父老。”

龙沁白想了想，说：“应该不是的，我觉得这感觉特别像，外面的事不要带到家里来。他把我当小孩儿，认为我承受不了这个世界哪怕一点的恶意。”

木雀一笑松开手，说：“哎，真是一腔真心实意，错付了。”

龙沁白没有太懂，再问，木雀也不肯说了。

龙沁白说：“木雀姐，我问你啊，你是不是喜欢鬼手？”

“胡说！”木雀断然否决。

龙沁白被吓得眨眨眼，说：“为什么不能说啊？你喜欢他就告诉他啊。”

木雀转身说：“一派胡言，你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她准备下飞船了，一边走一边想：他骗了我这么久，我才不喜欢他呢。我是催命夜叉，我不会喜欢人的。

星寇的飞船样貌过于咋咋呼呼，蔚文安排他们停在了皇家专用的私人停机处。

傀儡人多半野性，如果龙沁白不摇三清铃，他们早就把一个飞船给闹翻天了。

不过好在中枢控制不知道为什么，给了他们一个指令，让他们安安静静呆着。

所以星寇把它们装在一个机舱当中，竟然相安无事。

“展炎皓联系我了！”下了飞船木雀说。

龙沁白赶快问：“怎么样？”

“他说他到了鬼侯的地盘，暂时没有人怀疑他不是鬼侯，鬼手正在想办法，说服鬼侯的合作伙伴，让他们去到中枢系统里。”

“同意了吗？”

木雀说：“同意了，马上就出发。”

龙沁白松了口气，蔚文板着脸，她也不在乎，笑着说：“你看我都把木雀姐姐带回来了，你就别怪我了。”

蔚文看木雀，手指不自觉微蜷，他抓着裤脚，说：“姐。”

“哎呦不敢当，听说你现在已经是个没用的机构的小员工了，恭喜啊。”木雀阴阳怪气地说。

蔚文反倒松口气，要是木雀也久别重逢、情深似海，他会尴尬到不知道如何处理的。

已经是深夜了，龙沁白带木雀跟飞星去她的住处休息。

宫城极大，绿化带环绕。

龙沁白的公主府也跟其他重要人物的一样，单独呈院，跟宫城里头其他地方被宽阔街道隔着。

飞星来过几次还不怎么样，木雀见了，仇富仇得不行。

“你一个小姑娘，能占多大点地方，这么一大片都是你的，你说是不是过分了？”

这绿化，这平铺在地上的一层小白楼，真是太过于彰显龙沁白家里有矿的身份了。

因为大乾的金属高层楼宇才是常见形态，这种就一层的建筑物，代表占地面积庞大，可见有钱。

龙沁白说：“地方大了有什么好，藏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都看不见，是吧飞星？”

飞星说：“你又想吓唬我，我要跟你睡隔壁！”

外面看起来，还是古老宫殿，威严、古板，里头却根据龙沁白的喜好，装修得十分可爱，而且现代化。

枝形水晶吊灯、厚地毯这种皇室必不可少的装饰物都被龙沁白给丢去仓库里蒙尘了。

初春，大乾的夜晚还有点凉，龙沁白皮衣落在了赌场，一进门就掀起一个绒毛毯子盖身上。

她的内务主管是位利落女性，见龙沁白这样，马上皱眉：“脏成这样，泥里滚出来的吗？快去洗澡。”

龙沁白溜去洗澡，脑筋转得飞快。

鬼侯城跟亢龙星城的文明等级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比起来，鬼侯城简直像个原始社会。

但是改造人的基因这种事，大乾都因为技术被压制都做不到，鬼手却能做得到。

鬼手是在妙手实验室学习的。

而且之前还有一些用化石或者活跃的少量细胞培养出来的上古神兽，也被做成了机甲，多半也是妙手实验室的手笔。

那个渊潭之盟到底是什么呢？

龙沁白洗了澡，把头发放进她新购来的干发器里，一秒就干了。

她越发觉得不对。

看看大乾这些方便生活的小物件，现在连厨娘的厨房都是个大型机器聚集地，做饭容易得不像话。

人类制造出的机器如此方便，偏偏人类的智慧，怎么只减不增呢？

再看看这个政治结构，当然这么多星球，最稳定的管理形式是帝国制没错，但是帝国制最大的弊端，就是人民只要学习听话就好了，文明僵固，一潭死水。

龙沁白都有点怀疑，现在这个局面，是不是神族刻意造成的？

外围四帝国和平稳定，止步不前，他们势必喜闻乐见。

乾龙争夺大火三星宿，已经是在打破平衡了。

神族当然不希望人类的文明进化。

龙沁白穿好棉睡衣，飞星来找她。

飞星终于画好了所谓的框架图，来找龙沁白，要她给自己补一下课。

龙沁白看飞星画的这厚厚一叠图，正奇怪什么框架图能这么丰满，而且飞星还执着地用最原始的纸张做绘图。

然后她发现飞星竟然把傀儡人都画了出来。

飞星对画面的敏感度是龙沁白完全比不上的，所以飞星对语言的敏感度才相对较弱。

那些傀儡人追逐他们的过程之中，飞星曾经在极度眩晕恐惧之中回头看了看，看了几眼就记了个大概。

龙沁白看着这些傀儡人的技能，有一个引起了她的注意，张着大嘴在吼，飞星把他的声波具像化了。

他旁边的人，骨骼柔软扭曲，简直像根海草。

龙沁白说：“不行，我感觉这个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渊潭之盟是什么，这些傀儡人的技能法术，怎么那么像神族仙族浮屠族所谓的神力呢？我得去‘全知’查一查。”

“现在啊？”

“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不能公放，但是大家的鼓励我都收到了，含泪么么。

这个作者脑洞清奇，热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尽量自圆其说。但作者的知识储备量摆在这，能力也有限，恐有错漏，请放心大胆表达你的意见。

愿意给作者一个“你听我解释”的机会当然好，但若彻底不能接受这种诡异的设定，完全可以另寻佳处，和平分手，青山不改，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