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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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的第二天，迎接远城一中的莘莘学子们的就是本学期的第二次月考。

这次倒是提前打了招呼，但关键假期，还是难得的四天小长假，谁有那个心准备考试？

因此，一班教室里又是哀嚎一片，其他班简昔不知道是不是也这样，估计八九不离十。

她这次终于不用离开教室，跟大部分的同班同学一块儿坐在了第一考场本班教室。

幸运的是不用脱离大部队了，不幸的是，她坐在第一考场第一号位置，身后二号位就是她同桌贝梨，她没法像上次6号考场那样悠哉悠哉享受早饭。

还没开考，“笃笃”两声脆响敲在简昔的椅背上，她偏了下头，身后传来跟平时不大一样的平平淡淡的声音，“你吃过早餐了没？”

简昔摇头，诧异小公主今天怎么还多管闲事，尤其是管她的芝麻绿豆闲事，就又回头看了眼人。

昨天托她的福，一路两人牵手牵得紧紧的，小公主没在众人面前丢脸，光在她一人跟前丢脸了。

是以此刻估计在她面前拉不下脸，正眼观鼻鼻观心，坐姿相当端正地回望着她。

像一尊供在祠堂里的菩萨。

简昔也不好戳穿什么，但回了头又这么不言不语转回去就很尴尬，她试探着笑了下，“怎么了？”

这时一个高高胖胖戴眼镜的男生路过她们，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贝梨，神情复杂地落座到了贝梨身后的座位，传来一声忧伤的叹息。

“......”

看来是二班那个万年老二，哦，现在退到老三了。

大概是那声叹息过于幽怨和自怨自艾，给了贝梨灵感，她转换了神态，眼神严峻地望向简昔。

简昔：“？”

“你现在那个位置我坐了两年，这是第一次我退到这个位置。”

言语间颇为惆怅、冷傲和不甘，配上小公主一贯的傲娇性子，简昔差点儿就信了她的邪。

“那个。”简昔顿了下，沉吟问，“我听扒妹说，一中高一结束升高二分文理科，那个时候教室也会重新调整，她之前就跟你一个班，一起从对面西楼二楼搬来的这边三楼，是这样的吗？”

所以，您是梦里在这坐了两年吗？

“噗！”

贝梨还未作出反应，那位二班班长已经憋不住笑出了声。

肉眼可见的，小公主平静了一早上的面容出现了丝丝裂缝，无声无息地回望着简昔。

简昔用力憋住了上扬的唇角，之前误会解除后她是有心和同桌想刷刷好感度的，奈何有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她总想逗逗贝梨。

就像现在。

不过，她逗是一回事，其他路人凑什么热闹。

简昔声音依然轻柔，纤长手指敲了下贝梨的桌子，“贝女神，我们就差3分，涂个答题卡手误都能抹平，只能说这这两个位置，我们看来得长期共享了。”

隔山镇虎，意有所指别人就别想再杀回来，或者染指前两名了。

有点不大厚道，简昔看见刚刚还笑到要捶桌子的二班班长脸一下子就垮了，讪讪收了笑容，唉声叹气整理文具。

这边儿贝梨却是眼神动了动，第一次，简昔和其他人一样喊她“贝女神”。

用那把她觉得很讨耳朵喜欢的嗓音。

简昔从3号考桌收回视线重新看向2号桌的时候，收获了一只安静的小番茄。

“？”

小公主脸怎么有点儿红，简昔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一会儿还是一起吃饭。”贝梨冲她丢了句没语气的话。

简昔报之以友好微笑，“当然。”

小番茄已经迅速地恢复成了菩萨，眼神还是那么高远，跟神仙说话似的慢吞吞交代了一句，“那你写快点儿。”

写快点儿就算她们两个先交了卷，食堂不也没开门吗，食堂开门了不也得等扒妹那帮人吗？

简昔不知道菩萨是怎么的思维卡壳了转不过弯，不过她好脾气地应了声，“好。”

答应了的事，简昔就会做到。

离考试结束还有快半小时她就放下了笔，耳朵动了动，身后的沙沙声还在继续，过了大约不到五分钟，贝梨的笔也停下了。

检查答题卡花费2分钟，身后就传来干脆的椅子轻响，简昔也不磨蹭，跟着就去交卷。

十月份学校里的桂花已经开了，地面上有细碎的橘红和嫩黄，空气中也时时泛着隐香。

天阴着，一朵低矮的白云掠过远城上空。

两个人并肩，隔着一臂的距离。

其实挺奇怪的，两个人也不算生疏了，都可以和扒妹或者7人团里的其他人挽臂，偏偏算最熟络的同桌关系，却总是这么忽远忽近的，很少有肢体接触。

“去哪等她们？”简昔跟着贝梨的脚步。

“去校外，懒得走远，就必胜客吧，我想喝奶茶了。”贝梨说完才想起还得考虑身边人的口味，“我不想吃披萨，你吃意面或者炒饭吗？”

“都行。”

“我给她们发个消息，今天不和她们一块儿了。”贝梨闻言满意地点点头，摸出手机就打字。

这还是学校里大白天呢，在教学楼下这么张扬玩手机，不远处有个40+岁老师模样的人看了眼这边。

简昔侧了侧身子，心累地替犯馋到提前交卷的同桌打掩护。

张扬任性的同桌对此一无所知，敲完字还“嫌弃”地瞥了她一眼。

简昔：“？”

“赶紧走，省的某人没吃早饭饿垮了状态不好，下午还考试呢，到时候第一名被我拿了不服气。”

“......？”

哦，所以才让她写快点儿，才不等大部队的。

不单单只是小公主犯馋。

简昔笑眼弯了下，低头无奈抿了下唇。

吃过饭两人抓紧时间往教室赶，住校生的优势这时就体现出来了，平时大家伙儿都是一块儿趴课桌午休，但遇上考试，住校生就可以回自己寝室休息。

一路上，两人已经遇上好几个回去休息的同学。

走过石砌花坛，狭路相逢的，遇上了个“熟人。”

简昔一时有些感慨，短短几天，一个学校3千多人，这是什么概率能如此频繁遇到。

虽然她偏好长相清秀的，但上天不至于给她开玩笑，创造这种孽缘吧。

来人正是5班班花罗可琪，身边的另一个女同学，长相普通，简昔有点儿脸盲，不记得是不是上次那个。

贝梨曾跟她说，罗可琪是单方面找事儿。

简昔此刻深以为然，人家大老远就虎视眈眈地瞪过来，而她身边小公主正饭后晕，迷迷瞪瞪犯瞌睡，人都到跟前了，还没看见。

其实简昔对罗可琪这姑娘挺无语的，欺软怕硬能理解，但既然从来不敢跟贝梨硬刚，那么你每次非要凑上来耍个嘴炮过瘾，是为了什么？

为了被怼回去吗？

“蛇鼠一窝。”罗可琪装作目不斜视。

一窝。

这词真是颇有深意，简昔被这两个字分了下注意力，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走了个神，再回神人已经走远了。

简昔纳闷：“你竟然不怼她？”

这不是小公主的个性啊。

“怼她做什么？她不配。”贝梨打了个哈欠。

哦，小公主原来只是不屑。

“而且，她记住你了。”贝梨很轻地拧了下眉，“她连着你一块儿骂了。”

“我不介意。”简昔莫名，纸老虎一只，难道怕她不成？

过了好一会儿，简昔都没在意了，贝梨才说，“我介意。”

她声音很低，“扒妹如果不是跟我玩得近，她们上高中都不是一个班了，她早就不理扒妹了的......”

简昔的步伐顿了下，“你说，罗可琪和扒妹初中是一个班的？”

那现在都散伙了还咄咄逼人，那个时候得怎么欺负扒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