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下水道女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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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员小张今晚值班，他拉开车门准备坐副驾驶位时，才惊讶地发现位子上已经坐了个人。

不是，这出什么大事了吗？为什么痕检新来的仙女姐姐也要去现场。

秦远言简意赅：“快点上来。”

龙华小区位于新园路，跟飞虹路隔了党校以及一家私立医院，直线距离不算太远。如果鲍甜甜是从龙华小区跑出来的，那么她跑到飞虹路出事的可能性应该存在。

小张上了车还稀里糊涂：“秦队，什么事儿啊？”

“有可能受害人是未成年女孩的恶性案件。”

小张“啊”了一声，他没收到通知啊。不过这倒是顺带着解释了为什么舒颜小姐姐会坐在车上。

毕竟受害人如果是女性的话，有女警出面的确会更合适。

其实秦远也不想带着舒颜，他更愿意她回宿舍好好睡一觉。从一大早忙到现在，她就没歇过。

只是他也不知道舒颜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明明人长大了，胆子却好像比十年前还小。

她不敢回宿舍，待在公安局她也害怕。

秦远只能被迫带她去现场。

真成了少年时代的昏话，他要一直把她栓在身旁。

车子开进龙华小区，还费了番波折。门口的保安反复查看完他们的证件后，才老大不愿意地放行。

小张下了车，发现副驾驶位上的舒颜没动，颇为惊讶：“哎，你？”

舒颜赶紧解开安全带，小心翼翼看了眼秦远。

刑侦队长皱眉，其实他更加愿意让舒颜就安安稳稳的待在车里。可是他又清楚她不愿意的，因为她害怕。他真希望将他变成拇指姑娘，小小的一只，贴身塞在靠近左心口的口袋里。

“别往前冲，跟在我们后面。什么话都别说。”

舒颜赶紧点头，因为知道自己给人添了麻烦，所以尤其的低眉顺眼。

就连小张看了都于心不忍，感觉队长实在太凶了，怎么能对着这么漂亮的仙女小姐姐还黑着脸呢。

舒颜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就连他们按门铃的时候，她也没有凑上前。

门里的人相当警觉：“干什么呀？”

秦远一本正经：“我们是物业的，楼下说漏水漏的很厉害，让我们上来看看怎么回事。”

舒颜惊讶不已，她还以为他们会说是查水表的呢，原来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么讲了呀。

里头的人相当不满意：“我又没开水，怎么会漏水呢？”

秦远满脸无辜：“那我也搞不清楚呀，麻烦你了，让我们看一下，查清楚了好跟业主交代。先生你就帮帮忙，不然人家肯定要投诉我们的。像我们这样的，挣点儿钱养家糊口实在不容易呀。”

门终于打开了，里头露出张年轻男人的脸。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满是不耐烦：“快点看啊，别耽误我的事。”

秦远直接推人进屋，亮出了证件，沉声道：“警察，我们怀疑你跟一桩女童失踪案有关。请你协助我们调查。”

戴眼镜的年轻男子瞠目结舌，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们诬陷人跟跟我有什么关系？什么什么女同啊，我身边都是直男直女，才没有那种变态呢。”

“我们说的是女童，小姑娘。”

“那也没有。”男人矢口否认，“我今天一天都在家里。”

警员们已经四处散开，开始搜查。

秦远冷笑：“是吗？”

房主指着桌上的参考书道：“我正准备考研呢，你们简直就是含血喷人。瞎搞什么呀，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在瞎耽误我时间，我考不上的话你们谁负责啊？”

这套三居室面积不算太大，小张跟另两名负责盯梢的警员，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了个遍，既没有看到少女的身影，也没有看到任何值得怀疑的工具。

那年轻男子满脸不耐烦，语气冲的很：“你们到底要找什么呀？我都说了，我今天一天待在家里，我也不认识什么小女孩。”

难道已经走了吗？舒颜走到窗口边，看外面的结构，突然间反应过来一件事，这栋楼梯时有两个楼梯口。

难道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从另一条楼梯离开了？

秦远的眉头皱得死紧，一张脸黑的吓人。

房主却满脸不高兴：“你们到底搞什么呀？你们再这样的话我要投诉你们了。”

刑侦队长这会儿才勉为其难地送冲点了点头：“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好好查看监控的，后面希望你还能配合我们的行动。”

房主拉下脸，老大不痛快：“看监控？你们什么意思？有这个时间，你们就不能多抓点儿贪官污吏吗？为什么就喜欢折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警员小张差点儿没笑出声，这年头怎么谁都爱自称小老百姓。龙华小区呀，嘿，搞得好像大家不知道这个小区里头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自称小老百姓的话，那像自己这种小警察真是连自称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一行人走到门口时，舒颜都觉得这男人要迫不及待地关门了，秦远却突然猛的用胳膊扛住了门，转身大踏步朝里头走。

他知道到底哪儿不对劲了。

脚步声。

他们按门铃的时候，里头的人不是从客厅直接过来开门的，而是从房间里头跑出来开的门。

他的书本与练习册都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客厅旁边就有卫生间，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他在好好学习的话，他为什么要从卧室里跑出来？

卧室离的那么远，按道理来说应该听不到外头的门铃声。

这说明什么？说明另有乾坤。

秦远脚步快，步子大，舒颜不得不紧走几步才追上他的步伐。

人在哪里呢？柜子已经翻过了，柜子里头没有藏人。

那么柜子后面呢？

刑侦队长直接将架子上的衣服全部拿下，伸手敲柜子板壁。果不其然，本应该是贴墙的柜子，敲击出来的声音却是空荡荡。

秦远皮笑肉不笑，看着强自镇定的房主：“洪先生，是你主动打开呢，还是我们替你开？”

房主虚张声势：“你……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有搜查证吗？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要告你们的。你们等着，我马上打电话。”

秦远似笑非笑：“你确定你要打电话吗？案件调查阶段，我们会尽可能保护涉案人员的隐私。不过假如你不介意广而告之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多加宣传。”

年轻男人的脸刷的雪白，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拨打电话的手停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我没干什么。”

秦远气定神闲道：“到底有没有干什么，看了就知道，打开!”

房主的手抖了抖，最终不甘心地掏出了手机，摁下个键，相当具有电影色彩的是，原本严丝合璧的橱壁向边上退开，露出了一扇门。

小张在心中骂了句草泥马，搞得这么悬乎其悬的，真tmd心思不能花在正道上。

他猛然反应过来，哦，这扇门通往的是隔壁房。实际上房主拥有两套房子，通过暗门将两边打通了。

从外表来看的话，外人根本看不出两间房之间有什么乾坤。他是在隔壁房里头听到了这边的门铃响才过来开门的。

警察们顾不上再分析，赶紧踏入暗门，结果他们一见屋里头的情况，几个大男人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

秦远立刻招呼舒颜：“你过去。”

亏得他们带了女同志过来。

这间屋子空荡荡的，除了一堆不可描述的道具跟衣服之外，里头就有个小姑娘。

小姑娘的腿被架在椅子上分开，她的嘴巴里头塞了口塞，双手绑在椅背后面。

屋子里头唯一的声响就是女孩身体动弹时发出的摩擦声以及震动.器的嗡嗡声响，口水沿着少女的唇角流淌下来，连成了淫.靡的银丝。

舒颜快步上前，直接关掉了摄像头。正当警员们以为她会拿东西遮盖住女孩的身体时，没想到她直奔笔记本电脑，快速敲击起键盘。

小张反应不过来，茫然地问了句：“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舒颜的头都不抬，只10支手指头不停地敲击。

秦远已经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少女身上帮少女解绑，不满地瞪了眼手下。这都看不出来吗？

“他们正在直播。”

摁住房主的两位警员脸上都显出了鄙夷的神色，这个无耻的家伙，不仅奸.淫幼女，居然还做这种龌龊事。

房主却要跳脚：“跟我没关系，是她自愿的。我没动她，我什么事情都没做，不信你问她自己。这不过是行为艺术而已。我们的身体都是自由的，我们的灵魂也是自由的，我们有权支配自己的身体。”

秦远冷笑：“她还不满13岁，无论自愿与否，你这都是强.奸。”

“我没碰她，我们是自由合作关系，不能因为你们是警察，你们就能随便污蔑人。”

秦远看都不看他，他只盯着舒颜的手，漫不经心道：“到底有没有碰他，看看你自己的杰作就知道了。”

这一屋子的洛丽塔服装，各种水手服还有稀奇古怪的制服。cos圈他见多了，打着二次元的旗号作恶多端，这人的口味可真是独特。

舒颜的手敲击了足足半个小时，最终遗憾的叹了口气：“被踢出来了。”

小张奇怪：“这怎么还踢人啊？”

舒颜头也不抬：“暗网的管理很严格的，他们的警惕性非常高。直播突然间中断，为了防止被追踪，他们会自保性切断。”

暗网？小张傻眼了，虽然这个名词算是热点，但国内的案件跟暗网相关的毕竟寥寥无几。没想到今天他出趟外勤，居然还真亲眼见识到了暗网。

舒颜垂了下眼睛：“没什么好稀奇的，其实暗网跟一般的网络结构也差不多，只是网络服务器跟我们平常的网不太一样。我们日常使用的搜索引擎所无法寻找到它们，私密性高而已。”

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所以暗网成了犯罪分子的快乐大本营。

当人作恶不会被谴责，行恶的欲望反而受到鼓励时，人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