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下水道女孩（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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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还是领导的觉悟到位。秦远及时拉回了幸灾乐祸的手下们：“盯着啊，好好盯着这人。跟治安那边说一下，这人我们接手了，他身上说不定还背着其他案子。”

众人肃然起敬，没错，所有的犯罪分子被抓到的时候都会说自己是第1次。实际上呢？骗鬼去吧，好多都是老手。

就比方说这位老七，正常人发生这种事，即便是意外，估计也吓得够呛。

结果这位兄台心理素质一流，冷酷无情且内心毫无波动。鲍甜甜的头七还没过呢，他就又开始花天酒地，跑去会所里头□□。

也不怕鬼神有眼，人家小姑娘的鬼魂找上门来。

说不定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这种事情他做多了。

秦远吩咐完手下，捏着眉心打呵欠，宣布自己要去睡一觉。

小张在旁边夸张的笑：“哎哟，老大，你可算是打算睡觉了。我还以为您准备要荣立一等功呢。”

“滚!”秦远笑骂道，“老子还没结婚生孩子，不想光荣。”

警界不成文的规矩是，一般只有牺牲了的人才有可能追授一等功。

他骂完之后，侧过头，漫不经心一般招呼舒颜：“那个，小舒，你也赶紧去睡觉吧，昨晚都忙了一宿。”

舒颜下意识地想拒绝，其实昨晚上她没怎么忙，后半夜她还是睡了个踏实觉的。

“我……”

秦远的眼睛沉沉地落在她身上，于是痕检警察到嘴边的话又拐了个弯，成了特别乖巧的“哦”。

两人一前一后往宿舍楼走。

周六的单身职工宿舍，这个点儿，加班的同志加班去了，不当班的人则出去浪了，一层楼空空荡荡。

舒颜往上走的时候，感觉都可以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

哦，不，不是回声，而是自己的心跳。

秦远倒是瞧着正经的很，他上楼第一件事去奔去洗衣房，赶紧拿自己估计已经上霉的衣服。

没想到衣服消失了。

他折过头，就看见舒颜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叠衣服站在门口。

“那个，我重新洗了晒了，我没你宿舍钥匙，收了就放在我宿舍里。”

秦远开了宿舍门，直接将人推进屋中，低下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宿舍面积不大，不过是睡觉的地方，从门口往里没几步就是床。秦远恶虎扑食，恶狠狠地将人推倒在床上，直接压住，反复吸吮。

前晚她抱着自己，喊“阿远”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他有多想她，他有多渴望她。他说自己从不后悔，他唯一悔恨的就是当初没有强行留下她。

舒颜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衣衫已经凌乱，胸口一阵凉意，然后是火热的碾压。

“别，窗帘没拉。”

“没事，外面看不见里面。”

秦远气喘吁吁，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他连节奏都乱了套。

“说，是不是跑来找我的？”

隔着这么远，千里迢迢地跑来，好好的医院也不待了。不是为了他，还能是为了谁？

被拿捏住了要害的女人发出难耐的吟哦，却还是死鸭子嘴硬，声音破碎不成样：“没有，我不知道，我随便报考的单位。我哪知道会被分到……啊，你……”

“不知道？”秦远笑得不怀好意，带着薄薄的怒气，“那我让你从今以后都知道。”

舒颜颤抖起来，眼角都沁出了泪珠，她咬着嘴唇，声音有些委屈：“可是我想你，我好想好想你。”

床去掉了后鼻音，变成了船，在江面上摇摇晃晃的船。一叶扁舟，乘风破浪，掀起了惊涛骇浪。

被巨浪裹挟的人发出惊呼，颤抖着战栗着不知所措。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人在火海与深渊中轮回，一时冷，一时热。

舒颜被迫抱紧了对方，只有这样，她的魂魄才不至于被冲击得完全散开。

她忍不住，唇角溢出了低低的声音。

“老大。”

房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小张嘿嘿的干笑，“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好货？不带我们一块儿分享啊。”

还有刚才那一声，可真是勾魂摄魄。又有什么新妹子下海了？光听声音就叫人心神摇曳啊。

秦远被迫支起身体，对着门口骂了一句：“什么好货？老子在看视频呢。你要看的话去技侦，他们已经看到要吐了。”

小张肃然起敬，他本来是打算回来睡觉的。昨晚上，他也没怎么正经休息。但只要是正常的男人，为了工作，他还是愿意奉献自己的。

刚到刑警队还不满一年的年轻警察，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秦队，我一定以你为榜样，我马上就去技侦帮忙啊。”

“滚!”

“您老人家继续，我绝对不打扰您欣赏片子。啊不，是好好履行公职。”

门口的脚步声终于远去，秦远绷紧的身体也一下子松弛下来。

他在心里头将小张凌迟了千八百回。男性自尊就这样一泻千里。

舒颜侧过脸去，唇角微微上翘。

秦远愈发恼羞成怒：“你还笑，我告诉你，你老公我有什么，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舒颜的娇蛮劲儿像是回炉了，她身子一扭，傲娇的很：“谁稀罕？”

“你不稀罕？”

“好了，我错了，求你了，阿远。”

秦远有心想再教训她一番，到底熬了整整两宿，身体吃不消，只能恨恨地强调：“我是心疼你，赶紧睡觉吧。”

夏天的本来就是一身汗，又纠缠了这么久，两人身上全都粘乎乎的。

好在每个宿舍都配了卫生间，秦远又抱着人，像连体婴儿似的，去花洒下面冲洗。

饮食男女，食者性也。这样洗澡不洗出起来才怪。

很快，舒颜的脊背又贴上了墙，卫生间的墙贴了瓷砖滑溜溜的。她后背冰凉，前面却热气腾腾。花洒里头的热水不停的往下浇，整个卫生间都雾气茫茫，所有的影像都加上了滤镜。模模糊糊的，叫人看不真切，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阿远，我好想你。”

她唇角的呢喃很快破碎，最后只剩下急促的呼吸跟小声的惊呼。

宿舍是连在一起的，卫生间也是贴在一处，直到隔壁卫生间传来人走动的声响，秦远才草草鸣金收兵。

这一回他像是吃了开胃小菜，并未餍足，然而条件所限，他也没办法要求更多，只能直接抱着冲洗干净的人，重新躺回床上盖上毯子，搂紧人。

“睡觉!”

这回的睡觉是真正意义上的睡觉。睡意袭来，几乎闭上眼睛的同时他就沉沉地跌入了梦乡。

那种踏实感，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他的怀抱满满的，他的整个身心都被填满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能真正体会到，他究竟有多想多想她。

他以为自己会做梦，梦到少年时光。少年时他所有的计划，里头都不曾少了舒颜的身影。只是世事多变，人在命运面前是那样渺小不堪。而在少年时代，我们又是那样的弱小。

好在命运总是慈悲的，它又让她回到了他身边。

即便这一觉，他什么都没梦到。

这一觉，秦远一直睡到乌金西沉，窗外暮色风声四起，夜色苍茫，就连月亮都露出了淡淡的影子。

他睁开眼的时候，才听见咕咕的声响。不是他，是从舒颜的肚子传出来的。

男人忍不住笑了，故意使坏，凑到她耳边：“怎么，还没喂饱你？”

舒颜气得伸脚踢他，扭过头去不理人。

睡饱了养足精神的男人原本还要使坏，这会儿也不得不坐起身穿衣服，开始伏低做小：“晚上想吃点什么呀？我给你去买。”

这个点儿食堂还没关门，抓紧时间还是能够将就着先吃一顿饭的。

毯子底下的人闹脾气：“不吃。”

秦远的脑袋又凑过去，下巴蹭她，耐心的不得了：“要吃的，放心，有我在，你没时间发胖。”

说着他还坏心眼的伸出了手。

舒颜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脑袋埋进毯子里头不理人。

薄毯摇摇欲坠遮在她身上，比不遮还叫人心痒痒。

秦远赶紧挪开视线换鞋子，再不快点儿的话，食堂得关门了。这个点儿点是高峰期，叫外卖的话还不晓得东西什么时候才能送到呢。况且他也不放心她吃外卖。食堂的原材料好歹是从正规超市购置的，不至于吃了地沟油。

他低下头在舒颜的脸上啄了一口，压低声音道：“给你买个鸡丝粥，再来一份肠粉好不好？”

毯子底下的人没出声，那就是默认了。

秦远哼着歌下楼，到食堂的时候，还碰上了过来不知道是买夜宵还是晚饭的小张。

小张见到领导眉飞色舞的模样，顿时又坏笑：“哎呀，秦队，看样子你看的片子质量很不错嘛。”

秦远板起脸：“我是因为破案有希望了。”

大刘捧着饭盒过来，见到秦远就喊：“唉，队长，你手机没放身上啊？那个，医院那边来消息了，老七醒了。医生说可以简单问话，但是不能让病人情绪太过激动。”

秦远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他点点头：“好的，你跟我一道，我回宿舍放下东西，马上就到。”

小张惊讶不已，原来他们食堂的饭菜这么好吃呀。秦队要出外勤，居然都不忘打份饭菜先放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