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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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天已大亮。
外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苏青从床上爬了起来,转头看身边的白瑜,还没醒,苏青也不叫他,自己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就开门出去了。
院子的一角放着口大缸,缸里盛满了水,缸边蹲着一大一小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五六岁的个头,正埋头卖力地搓洗着盆里的脏衣服,抓一把灶灰往衣服脏污处上一撒,就这么开始揉搓起来,两双手被水冻得通红通红的。
开门的声响让两个小姑娘齐齐朝苏青看了过来。
“早,早啊。”被两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苏青不知怎么的一时竟有些尴尬,打了声招呼。
谁知话音才落,那头小的那个脆生生的声音就颇显老气横秋地回了过来,“不早啦,太阳都挂老高了。”
苏青顿时被噎得不轻。
有,有吗?她平日都是睡到自然醒,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才七八点钟的样子。
苏青望望天,再看那回话的小姑娘,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就见大的那个抬手就在小的那个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二丫你给我闭嘴。”
二丫被打得脑袋一点,跟小鸡啄米似的,转过头来就气呼呼地冲人瞪眼,“大丫你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叫你乱说话。”大丫回瞪二丫,“再不好好洗衣服,等奶回来了我告诉奶说你偷懒。”
听说要跟奶告状,二丫的气焰顿时消了,乖乖地伸手将掉进盆里的衣服重新捞起来搓洗。
苏青看着颇觉有趣,看两人这样子,这一出平时怕是没少过,有种一物降一物的感觉。
“三婶儿。”大丫朝苏青叫了一声,苏青就势笑眯眯地蹲到两小姑娘身边问:“你叫大丫,你叫二丫?”
“对啊,我叫二丫,三婶儿你叫啥?”大丫点头,二丫则抬头用明亮亮的眼睛看苏青。
然而没等苏青回话,就见她眼睛突然一晃,看向苏青的身后,接着突兀又夸张地大叫起来,“呀,三叔,三叔你能起来了!我去叫奶回来。”
二丫扔下手里的衣服,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苏青被二丫这一惊一乍的给吓了一跳,还是大丫反应快,在二丫冲出去之前伸手一把将人给揪住了,仿佛老鹰薅小鸡仔一般干脆利索,斥道:“你别去,叫虎头去,他跑得比你快。”
二丫不情愿,但大丫抓得她死紧。
大丫转头冲堂屋里大声喊,“虎头你出来,去山脚那片地把奶给叫回来。”
堂屋里紧接着就冲出来一个四岁大的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跟他的名字可相配,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西屋门口的白瑜,眼睛霎时瞪得滚圆,大丫催促道:“快去叫奶回来了。”
虎头一声没坑,撒丫子就跑了出去。等他跑出门好一阵了,苏青才听到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奶……奶……”
二丫见出门无望,只能泄气地重新蹲回到木盆前。
这时候水太冷,洗衣服又无趣,她不愿意洗衣服又不敢把衣服丢开了不洗,所以只能攥在手上做做样子,然后转头看白瑜,“三叔,你真的活过来了呀?”
声音依然脆生生的,眼里充满了天真与好奇。
苏青也看向白瑜,问:“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还要装病躺上一段时间吗?
白瑜此时身体有些虚软无力,不仅是大病初愈的原因,还因为他此时很饿,饿得有些站不住了,于是撑着比纸片儿厚不了多少的单薄身体晃晃悠悠地走到苏青旁边与她蹲一起,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得到记忆了。”
苏青诧异,白瑜冲她眨眨眼,然后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冲满是好奇盯着他看的大丫和二丫两个小丫头笑笑,“对啊,叔活过来了。”
“真的呀,活生生的。”二丫甩掉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不怕事地探过身子抬手摸上白瑜的手感受了下,又似模似样地摸上白瑜的额头探了探。
白瑜被她冰凉的手激得脑袋往后仰了仰。
只见二丫点点头,仿佛松了老大一口气般,说道:“三叔你可算是好了,爷奶可担心坏了。”
这模样,也不知道学了谁。
还要再抬手摸摸这暖呼呼的三叔蹭点温度,紧接着手掌就被大丫拍了一下,“二丫你手冰,别把三叔再给冻病了。”
二丫吓得忙缩回了手,嘴里嘟嘟囔囔道,“还不是水太冰了,奶都不让去河边洗衣服,河里的水才暖和。”
大丫就回她,“奶让在家里看着三叔。”
大丫转头问白瑜,“三叔你咋出来了?怎么不在屋里躺着?你病才刚好,要好好躺着才行。”
二丫也道,“对啊,三叔你快回屋躺去。”
白瑜心道,我也想回去躺着啊,病才刚好浑身没劲,可是人越躺越没劲。白瑜问大丫,“叔饿了,有吃的没?”
“三叔你饿了?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来。”大丫风风火火地往厨房去,不一会儿就两手捧着个碗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端到白瑜面前。
白瑜忙接过碗,没看清碗里的是什么就迫不及待地将碗凑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苏青就蹲在白瑜身边,只来得及往碗里瞄了一眼,看样子似乎是……蛋花汤?
苏青顿时看得眼馋,因为她也饿了。
站在一边的大丫和二丫也眼馋,三个人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白瑜吃东西。
白瑜三两口就把碗里的蛋花汤给喝完了,一抹嘴,有些意犹未尽又有些嫌弃地皱皱眉,“甜滋滋的,但有股蛋腥味。”
“甜的!”二丫惊呼,只注意到了白瑜说的前面那句,完全忽略掉了后面那句,她看向大丫,“大丫你打的糖水蛋花汤?!”
大丫咽了咽口水,点头,“奶交待的,说三叔嘴巴苦,奶说三叔要是醒了就弄给三叔喝。”
二丫听得不住地吸溜口水。
苏青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大丫,“我也饿了。”
“三婶儿你等着。”大丫接过白瑜手上的空碗,转身回了厨房,二丫也颠颠地跟去了。
苏青以为大丫会再捧出一碗糖水蛋花汤来,二丫也以为还有糖水蛋花汤可以沾沾光,结果……
“这是……饼?”看着被递到面前两个不过婴儿巴掌大的黑乎乎的小饼,苏青不由疑惑,“没有糖水蛋花汤?”
大丫摇头,“那是给三叔吃的,三婶儿你吃这个,掺了玉米面的米糠做的,娘做的时候是抹了油的,可香了。”
二丫点头,眼馋地看着饼子。
玉米面苏青知道,可是米糠……是什么?
苏青犹豫着接过饼子,又犹豫地送到嘴边,轻轻咬一口……硬的,再咬,满嘴的渣味。
饼子一入口,苏青就从这身体原身的记忆里想起来了。米糠就是稻谷脱下来的谷壳磨成的粉,不仅难吃,还拉嗓子,不好消化但是相当的顶饿。
米糠这玩意,一般也就只有贫苦人家,实在是吃不起粮食了才会吃的东西,但凡家里有点富余的都不会吃这个,要吃的话也是拿来喂猪长膘喂鸡下蛋的粮。
如今白家究竟穷到了什么地步才会沦落到要吃牲口的食物啊。
“好吃吗?”白瑜一句话让苏青有些崩溃,她面瘫着一张脸问白瑜,“你知道米糠是什么嘛?”
白瑜看她脸色不对,看了眼她手上的饼子,再看两个眼巴巴馋着的小丫头,想了想,好一会儿才从“白锦瑜”的记忆里翻找出答案来。
也不怪白瑜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实在是白锦瑜在这个家里什么活都不用干,刘氏也轻易不让他沾家里的活计。白锦瑜平日里只负责读书,从镇上学塾回来,刘氏也只让他读书,什么活也不让干。
能想起米糠是什物,那是因为在几年前,白锦瑜开始蒙学之前偶然见过一次家里用米糠来喂鸡喂猪。
于是白瑜说道:“是稻壳磨成的粉,以前家里用来喂猪的。”
不过白家原本那两只好不容易养大就要等着过年时候杀的猪在白锦瑜病倒后就卖了换银子买药。
“对。”苏青面色发白。
白瑜看看饼,再看看苏青那张脸,转头看大丫和二丫一脸垂涎的样子,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他问:“家里就吃这东西?”
大丫二丫点头。
“没别的吃的了?”
大丫二丫摇头,“没了。”
“米饭呢?……没有?稀粥呢?……没有?杂粮呢?……没有?”
白瑜一个劲的问,大丫二丫一个劲地摇头,苏青就在旁边看着听着,心渐渐发凉。
白瑜问:“红薯呢?这应该有的吧?”
大丫答:“奶说留着春天下种。”
“鸡蛋呢?刚才我吃的就是鸡蛋吧?家里还有多少?”
“没多少了,家里就只剩下一个下蛋的母鸡。奶说鸡蛋是留给三叔你和虎娃吃的,三叔病了,虎娃还小,要吃鸡蛋补补身体才能好。”大丫回道。
白瑜还想再问,二丫不耐烦了,“三叔你快别问了,娘说因为要给你治病又要给你娶媳妇,奶都把咱家的家底掏空了,家里的地和粮食都卖光了,大肥猪和下蛋鸡也都卖了。”
白瑜和苏青闻言,面面相觑。
苏青问白瑜,“你家这么穷?”穷到竟然连饭都吃不上了?
白瑜哪能回答她,此时心里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从白锦瑜的记忆里,在他生病之前,家里似乎还挺好,他虽然不能顿顿吃白米饭,但稀粥还是有的,每回从学塾里回来,他吃的都是白米粥。没想到白锦瑜这么病一场,竟然把家底都掏空了,如今能吃得上的也最为奢侈的就是糖水鸡蛋了,还仅仅是他一个人能吃。哦对了,还有个小的,不满一岁的虎娃也能吃上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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