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女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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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点醒了赵当归，他正起身子：“对，我不能让他们逍遥，他们必须要死。”

璃珠眼睁睁看着赵当归推开了许无意的门，进了屋子。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唆使赵当归杀人？”璃珠跑到殁情跟前质问。

殁情看着手中的情染，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他们不该继续活着。”

璃珠语塞，看向了何生，挑眉，你也是这样想的？

何生摇摇头：“这事，我想不出解决办法，他们不该死，但是好像又不该活着，如果能让赵当归有动力活下去，我选择站在殁情这一边。”

三人对峙着，赵当归从屋子里出来了，那样的眯眯眼中看不出情绪，他道：“接下来的短暂时间，我应该有事要忙了，赵某再次谢过各位，先告辞了。”

璃珠看着赵当归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转身就往许无意的屋子里跑去，殁情何生跟在后面。

进屋何生就看见了许无意屋内的陈设，一愣，这间屋子跟他们住的那家客栈以及勾栏院刘忠渝死的那间房的陈设一模一样——

床上的许无意睡的很安详，璃珠试了试他的颈部，扭头对着二人道：“还活着，赵当归没有杀他。”

殁情上前，剥开了许无意胸前的亵衣，露出了盘绕在胸口的黑痕：“他被下蛊了。”

何生璃珠具是惊讶：“赵当归做的吗？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璃珠皱眉。

何生：“或许，他只是想让他们痛苦，然后在痛苦中死去——”

璃珠打了个冷战，然后问殁情：“有点恶毒哇，这样的人死后会入轮回吗？”

“会。”殁情给出回答：“入轮回走畜生道，五世不可为人。”

“五世？”璃珠看了看许无意身上的黑痕，又道：“这样的后果要不要告诉一下他？毕竟也是个可怜人。”

“不用。”何生先于殁情开口，引得两人都看向他：“冥府的事他一个凡人还是不知道的好，况且，只是他自己的选择，依我看来，他若是知道了，肯定要捅出更大的祸事，只求死后魂魄跟着灰飞烟灭，与虚雅一样。”

殁情微微点头，璃珠则是刮目相看，小声嘟囔：“兄弟你变了，若是以前，你大概会站在我这一边。”

“就事论事而已。”何生上前拢好许无意的衣服，重新盖好被子，转身对着殁情道：“咱们走吧，魂虫的事，需要商量一番。”

“嗯。”

三人没有施展功法，顺着道走着回去，路上璃珠时不时问殁情：“若是虚雅半途反悔，挣脱了锁魂链，再度出来作乱又该如何？”

“不会的。”何生再度替殁情做出了回答。

璃珠瞪他一眼：“我问殁情，你老是出来插嘴算怎么回事？”

何生指指殁情，又指指自己：“我们两个人谁回答你的可能性比较大？”

璃珠来回看两眼，果然搭上了何生肩膀：“行吧，那你说。”

“虚雅不过是执念太深，今晚的应得忆，向玥两人的死亡，虚雅自己都说‘结束了’，那证明在她心里，这件事已经落幕了，但是你们看到应府的仆人了吗？”

璃珠仔细想想，摇摇头：“没有。”

何生继续道：“因为应府的仆人都被虚雅杀了，而这些人都与虚雅的死亡无关，可是她却杀害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恨屋及乌？”璃珠猜测。

何生摇摇头：“不是，虚雅跟我们讲述故事的时候，除去那一身暴露的衣服，只听她的声音和语气，是不是和许无意说的一样，平静如水，与世无争？”

“我怎么知道，讲故事的时候，我又不在场。”

“是。”这回殁情回答了。

何生回头，看了一眼殁情，又冲着璃珠扬眉，璃珠点点头：“殁情说是就是吧，你接着说。”

“可见就算是化为鬼，她的性子还是没变，之前不过是伪装而已，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伤害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应府仆人？”

“控制不住了。”殁情接话。

璃珠眼珠子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所以，虚雅成了堕魂，而堕魂向恶，驱使她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直到咱们说她杀错人的时候，她崩溃了，才主动提出去冥府。”

何生满意的点点头，璃珠搭在何生肩上，有些不正经：“行啊何生，挺通人心啊。”

“谦虚谦虚，江湖上混久了而已。”

“只可惜，徐大天死的真冤，这个许无意也是绝了，醉酒醉到人家门口，还是个黑更半夜的，唉——”想到这，璃珠长叹一声。

殁情：“命到此处。”

“我知道，只是可惜，徐大天的做鱼手法，我还没学个皮毛，当初说要烧烤，也没有烤成。”

说到这，殁情顿了一下，道：“是可惜。”

璃珠“嗤”了一声：“你可惜的是人啊还是鱼啊？”

听到这话，殁情沉默了，准个转个身往回走，当做没听见璃珠的话。

何生在一边也看见了殁情的动作，有些不肯定：“这是心虚了的表现吗？”

璃珠点点头：“对，一旦不想回答那个问题，就当做没听到。”

何生轻笑一声，这样高冷的人，竟会有这样的处事方式，意外归意外，不过这种组合，居然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何生甩甩头，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脑子有坑吧，甩去那些纷杂，何生才跟上去。

回到了小木屋，三人围在桌子边，人手边一只茶杯，神情庄重，桌子中央放着小木盒，是今天装虫母的盒子。

璃珠：“虚雅说的话，你们信吗？”

殁情沉默，何生直言：“不信。”

“哦？说来听听？”璃珠想看看何生怎么个说法。

何生轻飘飘的扫视两人：“你们也是不信的，我说来有何用？”

璃珠“哈哈”两声，“原来都不信啊，不得不说，虚雅说谎的本领有待提高，眼帘垂下，不敢直视我们，就这神情，就算先前我们未曾进过密林，也很难让我们相信她的说辞。”

“所以现在，咱们要分析。”何生转这杯子，看着木盒道：“虚雅在临死之前都选择说谎骗我们，不知道在隐瞒些什么，加上虫母这东西——”何生顿了顿，扭头问殁情：“以虚雅的功力，有没有可能养出一整片林子的魂虫？”

殁情摇摇头：“没可能，要养出一整片林子的魂虫，除去功力，还需要时间，虚雅死了只有五年，五年的时间，不足以养出这么多的魂虫。”

“那就说明还有一个人，在与虚雅合谋，或者，虚雅听命于他——”何生推测，联想到勾栏院的独特空间，里面众多的魂虫，何生皱眉道：“或许——那个人讨厌妓院？”

“不一定，万一魂虫是虚雅放进去的，不是那个人，也不是没可能，虚雅那种经历，怎么会喜欢妓院呢？”

说的也是。

何生摩挲这下巴，突然拍桌道：“去另外半边城看看，尤其是里面的象姑馆。”

“看看其中有没有这样的独立空间！”

这一决定得到了两人的点头。

临走前，何生悄悄的将小木屋的钥匙挂在了黄捕头的门扣上，结果看到了门鼻子里夹着一张显眼的纸条，何生抽出来打开，上面寥寥几句。

“黄大爷没什么感谢你的，就只有十几年前混迹城中的名头有点用，以后出城进城，报我黄志堂的名字，守城的护卫十之八九都会给点面子，不用那什么通行证了，省钱！”

最后两字看的何生笑了出来，大爷果然是个有趣的人，何生对着面前的小破屋，深深的鞠了一躬，攥着纸条，转身离去。

但是现在，黄大爷的好意，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阴阳线上的房子紧密相连，看似严密，但对他们这种功力傍身的人来说，在房顶跳几下就过去了。

落地的瞬间，何生璃珠忍不住哗然，整条街都是满满的红灯笼，分外喜庆，与那半边城的萧瑟冷情截然不同，走路上有种过年的感觉。

“如此比较，还是女人会过日子啊。”何生感叹。

璃珠闭上眼睛，狠狠嗅了嗅，舒出一口气：“好香啊！”

何生跟着闻了闻，茫然道：“什么香？”

“一种甜腻的香味儿。”璃珠细细品味：“是那种女儿家的体香混合了胭脂水粉的味道……”

殁情冷眼看着璃珠似乎有些上头，抽出一只手，朝着璃珠的后脑勺拍了下去：“闭嘴吧，越说越恶心。”

璃珠被蓦然拍的一踉跄，捂着后脑勺扭头看向殁情，一脸不忿：“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啊。”

何生：“事实都能被你说出了恶心的感觉，你也是神人一个，别研究味道了，咱们赶紧去象姑馆吧，按照太极图案，这边城的象姑馆应该另一端，抓紧时间，等会儿天就亮了。”

殁情：“等下，不着急，先找个客栈作为落脚地，等吃完早点，再去看看。”

何生凑过来：“你饿了？”

殁情一顿，没有回答。

这就是饿了，何生这会儿摸到点儿殁情心思的门路，四下看了看，瞟到了一家门缝透光的小客栈，手一指：“去那吧，应该是开门的。”

璃珠就这么看着两人朝着那边走去，满脑袋的疑问，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休息和吃？

殁情走到一半转身，对着璃珠道：“你不过来？”

“过！”璃珠抛去脑袋里的杂七杂八，小跑着过去，嘴上念叨着：“早点要吃什么啊？包子？豆腐脑？”

何生看向殁情——

“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