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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又是一堆人涌来请安。
罗文茵这回终于认清了众儿女。
大儿子李飞白和大儿媳林修雅,昨天打过两次照面,说过话,算是面熟了。
二儿子李飞墨昨天吵过架,印象很深了。
庶出二姑娘李飞华昨天跟自己撒过娇请过罪,有点小小亲切了。
嗯,剩下几个么,坐左边这个姑娘,眼神清澈,姿势端庄,举止落落大方,应该是自己大女儿李飞凤,挨她坐一起的娇俏姐儿,应该是二女儿李飞灵。
另一个相貌跟李飞华有点肖似的少年,估计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李飞捷。
年纪最小那个少年郎,大约是张姨娘张香儿所出的儿子李飞章。
罗文茵今儿比昨儿起得稍早些,这会一边慢慢认人,一边吃药膳。
待得吃完药膳,这才朝众人道:“你们以后不须过来请安,一早起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没得白耗时间在我这儿。”
众人一听,皆大惊失色,齐齐领罪道:“可是我们有何不孝之处,惹母亲生气了?若不然,为何不许我们来请安?”
罗文茵:……
不用早起请安,大家能多睡一会儿懒觉,这不是很好么?
见她不回答,李飞白身为长子,自以为了解她的想法,便转向李飞墨,指责道:“二弟,听闻你昨儿闯到园子里指责母亲,母亲慈和,不与你计较,但你今儿还不知道错么?若不是你伤透母亲的心,母亲因何不要我们请安?”
罗文茵:啊,儿子啊,事情还真不是你想的这样啊!
未等她说话,大女儿李飞凤也开口了,“二哥,你为着方姑娘一再忤逆母亲,却不知道那方姑娘……”
“住口,不许你说她坏话。”李飞墨怒喝一声。
罗文茵抚额,啊,这个儿子整个恋爱脑,入魔了。
她沉下脸说:“李飞墨,你先出去,没有想通之前,不用来请安。”
李飞墨还待再说,吴妈妈已一脸气愤,过来道:“二爷,请吧!”
看着李飞墨出去了,罗文茵语调柔和下来,叮嘱林修雅道:“你这阵要养胎,不须早起请安。”
林修雅眼睛一溜正和田妈妈玩耍的林宾,低声道:“母亲帮着照料宾哥儿,儿媳已是感激不尽,哪敢再偷懒不来请安?”
罗文茵一怔,好吧,你爱来就来。
待一众人请安毕退出院外,房内清静下来,罗文茵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
昨天因为李飞墨吵了一吵,今天又是为他吵了一吵,如果他跟方姑娘的事不解决,家宅不宁。
罗文茵思考了一下,喊过吴妈妈道:“妈妈,你让府中管事去查查方如心烂脸的事,另外,查查方如心近来的行踪。记得,要悄悄儿的,不要让二爷知道。”
吴妈妈点头道:“正该如此。”
到得晚间,吴妈妈便有了消息,跟罗文茵道:“老夫人,林伯一个远房侄女林珠儿,刚好在方家当差,服侍着方家一个庶出姑娘。林伯给那林珠儿许了好处,问及方如心的事,林珠儿把知道的全说了。”
“据说是章氏接了文伯侯府的请帖,原是昨儿要领府中姑娘们到文伯侯府中做客,方如心一个庶出妹妹,名唤方如芬的,恨方如心嚣张,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自己拨尖,狠踩庶出妹妹们,因悄悄儿放了茉莉花在她窗下。方如心一早起来烂了脸,自不能跟章氏去侯府,就便宜了庶出妹妹们。”
罗文茵听得惊奇,方府真乱,宅斗很厉害的样子。
她吩咐道:“你交代林伯,让他跟林珠儿说,多盯着方如心的行踪,去了哪儿,跟谁见面,说了何话,都悄悄来告知,自有她好处。”
吴妈妈应下,又发表自己的意见道:“别看方家姑娘看着体面,实则都爱窝里斗。二爷看上方如心,真是猪油蒙了心。”
罗文茵叹息道:“可不是么?问题是,现在一提方如心,他就斗眼鸡一样要吵架,跟他说方如心烂脸的真相,他指不定还不信,还要认为是我编排方家姑娘们。”
吴妈妈道:“总得想法让二爷清醒过来,想当年方侍郎他……”
她话没说完,急急止住,装做没有说过这句话的样子,忙忙抢了宝珠的活儿,去给罗文茵铺床展被。
罗文茵:唔,听着这话头,原主跟方家的矛盾,主要是跟方侍郎的矛盾了?男女的矛盾,不是情,就是仇。
她马上喊起来:系统同学,原主跟方侍郎,是不是谈过恋爱啊?
系统:“你知道的太多了!”
罗文茵:系统同学,这一段旧□□,你还是要好好跟我说一遍,这可是矛盾的根源。
系统:“这些烂桃花,说起来太羞耻,我给你一个资料页,你自己看吧!”
罗文茵:“……”
关于原主和方侍郎方若成的旧□□,果然是烂桃花。
原主少女时期,有一次随母亲到庙里上香,期间自己偷跑到庙后摘桃花,在山坡上滑了一脚,一只绣花鞋脱落掉到坡下,正好方若成经过,就帮着拣回绣花鞋。
其时桃花开满山坡,到处灼灼灿灿,犹如仙景。
一对少年男女在坡上相遇,斯情斯景,很容易勾人动情思。
及后,方若成又“巧遇”原主几次,言语撩拨,诉说痴情。
原主渐渐也动了情愫,送了方若成一个荷包。
不料数月,传来一个消息,原来方若成已有未婚妻,两家婚事已近。
原主恼羞成疾,病了好久。
又一年,原主出嫁,正好夫婿和方若成同朝为官,两家少不得碰面。
原主找了借口制造和方家的矛盾,撒泼大闹,给外面造成她和方家因误会生矛盾,以至解不开,从此结仇的印象。
罗文茵看完资料页,心下也不由痛骂方若成一声:这个渣男!
她痛骂完,正要上床,突听守在碧纱厨旁边的乳母惊叫一声道:“宾哥儿额角发热,这是发烧了。”
田妈妈率先过去碧纱厨察看,用手抚了抚李宾额头,回头和罗文茵道:“老夫人,哥儿确实发烧了,怕是要赶紧请大夫过来瞧瞧。”
“平素是请哪个大夫给他瞧的?”罗文茵忙也过去看李宾。
田妈妈道:“老夫人忘了么?一直是请白御医给哥儿诊脉的呀。白御医擅长妇科和儿科。他只要不在宫中当值,老夫人的名刺一到,不管多晚都会过来。”
“那赶紧递名刺请他过来。”罗文茵忙吩咐下去。
半个时辰后,婆子便报进来,说是白御医来了。
“快请!”罗文茵让人撩起帘子。
白御医很快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背药箱的童子。
“见过夫人!”白御医给罗文茵行礼,口称夫人。
罗文茵看一眼白御医,唔,年约三十多,白净面皮,清长眉,含情眼,笑唇,称呼我时只喊夫人,省掉一个老字,颇体贴的样子。
她忙虚扶一下说:“白御医多礼了,我家孙儿突然发热,还请你给瞧瞧!”
“是。”白御医在婆子指引下,过去碧纱厨给李宾望闻问切。
白御医问脉完,站起来道:“着了风寒,不碍事的,服三贴药,发了汗便好。”
罗文茵忙吩咐吴妈妈给白御医拿诊金,再引他去厢房开药方。
一会儿,吴妈妈拿了药方进来给罗文茵看。
罗文茵瞧一遍,也瞧不懂开的药对不对症,但想着人家是御医,应该不会错到那儿去,便吩咐道:“着人赶紧去抓药。”
吴妈妈出去吩咐人抓药,很快又折回来,小声道:“老夫人,白御医还在厢房没走,他说道见着老夫人眼眶乌青,怕是最近夜晚睡卧不宁,肝火郁织,问老夫人可要让他诊一回脉,也开一贴药来吃吃。”
罗文茵抚抚胸口,这两天确实因为李飞墨的事有点上火,这个白御医不愧是御医,眼力杠杠的。
她点点头道:“也好。”
吴妈妈似乎有点小挣扎小犹豫,终是道:“老夫人过去厢房罢,这主卧人多眼杂。”
罗文茵不疑有它,跟着吴妈妈过去了厢房。
吴妈妈推开门,让罗文茵进去,自己守在房外。
“白御医。”罗文茵进了厢房,见白御医坐在方桌前,便喊了一声。
“你来了!”白御医忙站起来,神情激动,几乎带翻了椅子。
罗文茵:这有点不对啊!怎么回事?
她心里有点疑惑,不由停了脚步。
白御医紧走两步,站到罗文茵跟前,借着烛火看她,“你瘦了!”
罗文茵:什么鬼?这怎么像老情人见面?
她一定神,“白御医,你不是要给我诊脉么?”
白御医抹抹眼角道:“你坐下!”
罗文茵怔怔坐到椅子上,把手伸在桌上。
白御医坐到旁边,伸手指给罗文茵诊脉,凝神一会儿道:“果然是忧思过度,肝火上升之症。我给你开一个药方,照着吃几贴,若得缓解,便不须再吃,若不缓解,不单要换药方,还得寻出那令你忧思之事解决之。”
罗文茵点头,低声道了谢。
白御医缩回手,语气有点凄楚,“茵儿,你何必跟我见外?”
罗文茵:啊啊,真的不对劲啊!系统同学,这怎么回事?
系统:“你当年在方侍郎那儿受了情伤,是白御医给你诊治的,他不单给你开药方,还一直开解你,对你日久生情。可惜你父母很快将你许了别人,令他落了空。他对你念念不忘,至今未娶。”
罗文茵:打住打住,他其实是对原主念念不忘,并不是对我。
系统:“你和原主已成一体,原主即你,你即原主,没差。”
罗文茵:可是原主情史也太丰富,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和三个人发生过感情,一是夫婿,二是方侍郎,三是这个白御医。但是我本人,呜呜,初吻还在呢!
系统:“要不,你现在把初吻献给白御医?留着干什么,那东西又不会长利息。”
罗文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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