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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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随便发微博挑起矛盾,先生。”程厌低下头，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衣角使劲揉搓“柳逸是您的人,我不该为了电视剧着想就这样挑衅他。”

“我会去发微博道歉的，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对。”程厌自暴自弃的承认错误“您罚什么都可以，我认。”

站在殷锦云面前，被他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凝视真的令程厌几近窒息。更别提从开始起男人用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看着自己。

什么都好，拜托你说点什么都行。程厌讨厌极了现在这种局面，他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好缓和下气氛。

但殷锦云并不买账。没了这两天因为法术和愧疚引起的反常，他依旧是那个年纪轻轻就领导柑橘冲破市场垄断的那个精英总裁。

“为了电视剧着想？”他用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慢吞吞的重复这七个字，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紧张不已的程厌。

老实说,如果程厌18岁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殷锦云大概只会无伤大雅的嘱咐几句。但他不是,程厌已经是个在娱乐圈工作好几年的成年人。他应当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是的,先生。”程厌也知道自己在死鸭子嘴硬。这个时候明明诚心认错才是正确的,但他就是莫名不想输给柳逸。就好像...如果他承认了，就代表他向‘世俗权贵’低头了似的。

“我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让柳逸进组会是《烽烟》的一大败笔！”

“我知道您也非常看重这部剧！在公司内部评测里它甚至是s级资源，大家都相信《烽烟》绝对能火！这部剧甚至能给公司带来巨大的盈利，您绝对不会想看到因为柳逸的缘故而害的《烽烟》扑街。”

“如果是柳逸闹着要参加，您完全可以把我的一部分资源分给他！我明白的！这些是必要的牺牲，尤其是.....”

程厌的话越说越快,甚至连那双狭长眼眸也亮了起来。对,他这样才是正确的。为了公司而不惜让自己的名誉受损，只要能给公司带来最大利益.....

“你不需要如此为公司着想。”殷锦云头痛的打断了程厌的喋喋不休“我已经跟闫导商量好了,柳逸会出演《烽烟》的男三号角色。”

“可是....”

“没有可是,程厌。”男人显然已经对这种毫无意义的谈话感到厌倦“你只是个演员。说的直白一点，你只是为柑橘娱乐——为我打工的艺人而已。”

“究竟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能够与我平起平坐探讨起公司的正常决断？”殷锦云这话说得没有情面,也跟没看见程厌骤然苍白的脸色一样“我可以轻易让公司雪藏你，也可以直接撤掉倾斜在你身上的所有资源。”

“我是公司里最赚钱的艺人！”

“哈...”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殷锦云实在没忍住轻呵了一句。他的眼中露出嘲讽的笑意，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最赚钱的？搞清因果关系。是公司先用资源跟舆论把你捧起来，然后你再赚钱给公司。”

“现在的造星很容易。把资源给任何一个脑子清醒的人，他们都能跟现在的你一样火。你倒是说说自己有什么优势？”

“会发脾气？会写微博里那些阴阳怪气的小作文？还是说你觉得长得好看就有恃无恐？柳逸比你长得好看多了，可他就没这么多臭脾气。”

“你该庆幸我不是那种太过以权谋私的人。”殷锦云慢条斯理的重复道“如果我是呢？毕竟你不能把所有的底牌压在我的良心上面。”

抬手看了看时间，紫色碎水晶装饰的表盘中指针嘀嗒作响。离柳逸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从这里回家坐车得花四十分钟。他可以离开了。而这个时候，站在他身前的程厌肉眼可见变得脸色苍白并且有点摇摇欲坠。

今天就到这里吧....殷锦云倍感无趣的想到。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欺负小孩儿，而是借着这个机会来看看程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向不太关注旗下艺人私底下的性格，毕竟只要明面做的过去能贩卖梦想赚钱就行。

但程厌这副德行，殷锦云觉得他们要开始物色新人了。

程厌就这么僵硬着身体看殷锦云仪态从容的站起身，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在两人交叉经过的时候，程厌无法控制的将心底疑问说了出来。

“你....您为什么愿意为了他付出这么多？”他以为自己会愤怒质问，企图用自己这颗淳朴的‘真心’来唤醒一意孤行的男人。但其实程厌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可在心里他甚至觉得柳逸跟前段时间那个林静姝没什么差别。

如果真说差别....林静姝好歹还能给殷锦云生个孩子，柳逸他能给什么？

还不如林静姝呢....

“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程厌。”殷锦云极其不耐烦的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他甚至后悔今天过来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他以为自己是谁？点家文学主角，全世界都围着你转？

不，说是点家都离谱。这根本就是个青春伤痛文学男主。

“在我看来，柳逸比你好的地方真是太多了。你们两个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谈到柳逸，殷锦云身上冰冷的气势稍微缓解了下来。但他毫不客气的指出“长大点吧，别让曲筱筱在你这儿操心了。我花钱雇她是为了当经纪人，不是让她来给一个二十多岁的巨婴当老妈子。”

“为什么愿意为他付出这么多？就因为他值得。”殷锦云打开门最后看了眼已经被打击到茫然无措的程厌。一米八的高个子可以让他尽情的俯视对方，两个人不同的身材让殷锦云看上去在欺负程厌。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殷锦云的确想让程厌吃个苦头。但也正如之前谈过的，他不是那种以权谋私的人。或者说，不是太过‘以权谋私’的人。

“柳逸不光是我的人。”殷锦云在最后给程厌丢下一颗炸弹“他还是我的男朋友。”

程厌震惊的表情在一瞬间取悦了男人，这让他不吝啬在离去的时候多说些话“谈婚论嫁的那种。”殷锦云故意夸大了一部分事实，很好的看到程厌的脸色从苍白转到失去血色“当然，如果我走后从网上看到哪怕一丝丝有关我们今天谈话的消息。”

殷锦云扶住门框开心的笑了起来“你知道自己的下场。”

另一边，柳逸也被折腾的不像样子。

“停！”负责指导的表演老师实在是受不了叫了暂停。年过四十的女性表演老师一言难尽的走到柳逸的身边，把手里冰凉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谢谢。”念了大半台词，柳逸的确感觉到嗓子眼火辣辣的疼。接过矿泉水瓶，他扬起脸冲着老师友好的笑了起来。

效果明显，表演老师的耳根立马红了。她甚至不敢直视柳逸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反而盯着别处磕磕绊绊的说“柳逸先生.....咱们也练了两个小时，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我觉得演技这东西不能急于求成，还是得打基础慢慢来....”

四十多岁的表演老师丝毫没想起来她‘拖课狂魔’的称号，反而艰难的劝阻青年今天先回去休息。她上课的时候已经尽量保持注意力集中，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愣神。

准确的说，从专业水平来讲柳逸的表演就是‘灾难’级别。她完全没有夸张。你能想象到的素人面对镜头是什么样子，柳逸面对镜头的表演就是什么样子。

你好歹在剧组里跑了两年龙套啊！表演老师强行压下内心尖叫，露出职业标准的鼓励微笑。心好累，但还是要对得起薪水。

但是另外一方面，表演老师却总是在这‘糟糕’的表演中将注意力放在柳逸本身。她紧紧盯着青年每一个夸张的表情，心情随着语气高低而起伏不定。视线落在他极长如同振翅蝴蝶的眼睫，又沉浸在仿佛通往无底深渊般琥珀眼底。

柳逸的表演将她的视线牢牢抓住，让她分不出一丝心神来思考其他的事情。等到这滑稽又夸张的表演结束，表演老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现在胸口甚至还隐隐作痛。

这明明是技巧高超的演员才能办到的事情啊！

年过四十岁的表演课老师陷入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终极颜狗的疑惑。她想要开口否定这次怪异的表演练习，但又因柳逸那独特吸引人的魅力而左右摇摆。

需要改正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但是也不能否认其中的灵性....万一把表演动作纠正好了但是没有那种致命吸引力了怎么办！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头乱糟糟短发的小助理兴奋地打开练习室的门喊道“柳哥柳哥！试镜下来了！”

“《烽烟起山河》让您后天去试镜！”

作者有话要说：　　演技真的不太可能短时间上升

那咱就上buff吧（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