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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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b市到殷家老宅的距离说进不进说远不远。柳逸跟着殷锦云坐了一个半小时的的飞机,落地后又上了专车一路向北开了三个小时。

车越开越远，窗外的风景也飞快变化着。刚开始柳逸还抱着兴奋紧张的心情有些坐立不安,甚至还无意识的泄露出一丝凶兽气息惊的机场所有幽魂都不敢冒头。结果现在过度的兴奋很快转化为疲倦席卷了柳逸，让他感觉到眼皮沉重的不得了。

殷锦云从老宅‘离家出走’的时候也是同样的线路，所以他早早就准备好了东西一上车就抱着胳膊闭上眼小憩起来。

柳逸在车里东摸摸西看看，一会扒着车窗看飞速后退的树林一边好奇的翻着车门侧边的储物格。这会感到困意后也没想其他的，坐正后脑袋一歪极其自然的靠在殷锦云肩头闭眼休息。

真正开发出凶兽的潜能后柳逸不光是气质上发生了变化，他的身高也肉眼可见的高了不少。殷锦云一米八的个子从前可以低着头看他，如今却还要往上仰一点才行。

保守估计柳逸这波大概长到了一米八五左右。

成年之后还能将个子蹿到这么高，助理小李表示自己被刺激到了。只有一米七五的小助理整天围着柳逸转圈,试图死皮赖脸的打听出长高秘诀。

“哥！柳哥！您就告诉我吧！”小李在被拒绝后仍旧不死心，垮着脸就差报柳逸大腿哭嚎了“拜托您救救我们这些矮个同胞好不好！现在女孩子们都好高啊,我女朋友穿上高跟鞋两个人差不多平视。她都抱怨过很多次了我真的好想长高,我、嘤嘤嘤给您听也成.....”

没门,你又不是上古凶兽。

柳逸冷着脸将小李从大腿上扒下来，单手拎着他的后领子直接扔给经纪人陈燕。照顾到小助理的心情，柳逸从微信里发了个红包权作安慰。

“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人心冷漠无情。只有这红包还有些温度.....”小李助理哭唧唧的领了红包，还不忘发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至于柳逸后来接到不少增高保健品的广告代言但被陈燕全部退掉，这就是后话了。

车子开到城郊附近竟然直接上了盘山路,而在半山腰的位置可以隐隐看到一片豪华建筑群。柳逸短暂的睡了会后便睁眼看向窗外,他暗自猜测殷锦云说的老宅应该就是建筑群中的一栋。

直到他们的车停在建筑群的停车场，殷锦云这才悠然转醒打了个哈气直接下车。

“我们是不是先要去门卫那边登记？”柳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猩红蛇信一闪而过他尝到的空气粒子浓郁带着些许鲜甜味。视线中世界在眨眼间发生变化,所有事物褪去鲜艳色彩只有面前的建筑群附着浓郁的紫黑火焰。

“不用。”殷锦云慢吞吞的伸了个懒腰，径直走到中式建筑的大门前掏出钥匙开锁“这一片都是殷家老宅。”

柳逸：“......”

在尴尬的沉默中，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庭院。

在看清庭院的周遭摆设后,柳·上古凶兽·逸也不开始在心里吃柠檬。

四四方方的庭院里不光造有流动的假山湖泊，边上用红木搭就的游廊看上去就很昂贵。还有专门的石台用来观赏盆景，不知名的花朵在寒冬时节怒而绽放。这一切组成的画面冲击着柳逸的三观，甚至让身为凶兽的他不禁产生了‘有钱真好’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这些建筑里弥漫着浓郁的灵气！

舒服的让他眯起眼想找个地方窝着冬眠。

“锦云，你们家还需要保家仙嘛。”柳逸装作可怜兮兮的揽住殷锦云的胳膊，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看着对方尽显真诚“我可以，我能行，我没问题！”

要是住在这种地方，就算被封印那也是神仙都不换的日子啊！

“别闹。”殷锦云淡淡的收回望向屋内的视线，藏在兜里的手指难耐的蜷起来摩挲“这里没你想象的那么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向来认为这句话形容殷家老宅最为贴切。

柳逸闻言便失落拉开，但双手仍牢牢地抱住殷锦云的胳膊。或许是蛇类天性作祟，青年总是无意间喜欢抱着什么东西。如果手头空下来他反而会觉得不适应。

淡淡的檀香扩散开来，殷锦云吸了吸鼻子闻出这是柳逸之前代言的男士香水。前调是颇有冲击力的木质沉香、带着点点柑橘味道，中后调则有些奶油般甜甜的气息。殷锦云光是凑近呼吸了一会，肺腑间就充满了这样温柔的味道。

在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后，殷锦云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松了许多。柳逸不过是很平常的跟自己相处，那些强压在心底的担忧与紧张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看着依旧是个好奇宝宝的柳逸，他在心里暗自想道。

“没关系，这一切都过去了。”柳逸亲昵的低下头蹭了蹭殷锦云的脸颊，感受着咒文锁链传来的情绪波动减弱“我很强，比这世间大部分鬼怪都要强。”

“如果‘它’不愿意这么老老实实的放手更好，我下手起来也方便....这种接受人牲的垃圾就该身死魂消....”柳逸嘟嘟囔囔的说着，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狠厉。

藏在凶兽天性中的暴戾并没有因为生活在人类社会而消失，反而让他更清楚什么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一想到那个魂灵曾经将殷锦云视若自己的所有物，他心底压抑的兽性便腾的冒了出来。

见证着殷锦云的成长，甚至在最后还能理所应当的享用这份难得的美味。

光是想想就让柳逸眼中充满了冰冷的怒火。

碎尸万段难以解恨，柳逸这个时候难得想起了相柳那污水潭的好处。据说把妖怪扔进里面就没有浮起来的机会，里面还充斥着污秽与恶念各种折磨人手段。

为什么自己掌控的水火都是最普通级别的呢....柳逸悻悻的想着。

“老宅名义上的所有人是我父亲，但他并不怎么住在这里。”殷锦云掏出一串钥匙很有耐心的开着门口的锁，微微弓身像是想凭借锁孔来判断到底哪吧钥匙才是正确的。虽然庭院布置的古香古色，但用来栓门的锁头却已经生锈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对的钥匙，一边费力拧着一边跟柳逸介绍起来。

“说起来也很好笑。他不是不想住在这里，而是不能。”

“那个魂灵并不喜欢我父亲，甚至还在祖老们开会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将父亲轰出门外。”虽然当时的场景他因为太过年幼没有见到，但光是说起来仍让殷锦云上扬唇角“也可能是被嫌弃的缘故，父亲这些年反而拼命的在讨好魂灵。”

昂贵的古董和珍奇的法宝如流水般上供于它，但这些依旧没能改变对父亲的厌恶态度。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父亲最后才会决定用‘人祀’。为此他骗取了母亲的爱情，甚至刻意让她引气入体以生产出最适合魂灵吃掉的婴儿。

铛啷！

生锈的锁头终于被拧开，还在回想往事的殷锦云一个没注意就让锁掉到地上发出清脆声响。他打开的是堂屋的门，从身后洒进来的阳光正好洒在地砖上。他眯着眼后退半步，等待里面的尘土消散后再往里进。

正中排放一八仙桌，桌子旁各放有一把金丝楠木细雕的太师椅。往前面看就发现上面挂着一幅浓墨重彩的印象派油画。

那是个身影朦胧的淡粉色旗袍女子，撑着油纸伞倚栏眺望远方。

在看见这幅画的一刹那，殷锦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无数回忆画面在他大脑中走马灯般浮现出来，搭在门框上的手指不知何时冰凉且僵硬。

“锦云？”跟在后面的柳逸从侧边走出来，颇为欣赏的看了眼那副巨大的挂画。虽然在中式厢房里摆油画有些不伦不类的，但画上的人的确很好看。

甚至让人想要掀开迷雾，凑上去一窥真容。

“这就是殷家的....魂灵。”殷锦云在听到柳逸的声音后勉强找回了理智，他含糊的向柳逸介绍“她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待在这里。因为按辈分来讲不方便，所以我们都叫她祖小姐。”

他在说完后就快走两步来到柳逸身边。犹豫片刻，殷锦云还是像刚才柳逸抱着他一样搂住青年胳膊。

殷锦云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座宅邸对他产生的心理阴影，光是看到熟悉的摆件都能让他下意识的窒息。只有待在柳逸身旁才能轻松些。

抬手摸了摸光滑的脖颈，殷锦云知道那里藏着条符咒组成的细链。他知道自己这副求人庇护的模样在‘祖小姐’看来一定引人发笑，但他依旧不后悔成为柳逸的‘所属物’。

在启程前大哥曾经跟殷锦云联系过，在得知真相后他甚至很愤怒的质问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从一个牢笼逃到另外一个牢笼，到头来依旧是同样的结局。

“不一样啊，大哥。”殷锦云还记得自己这么说道“柳逸是特别的，他不会因为这些外在条件改变对人的看法。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如果和凶兽谈恋爱的代价是死后被吞入腹中融为一体，我反而觉得很浪漫。”

“你.....”

“我是想清楚了的。”殷锦云垂下眼，遮住眼中满满的温柔。

“他值得我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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