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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盛椿来到顾府讲交给顾念一封信,“这是我家公子连夜写好的,分条列出账本里存在的问题。”
阿巧接过去交给顾念,后者拆开,从信封里拿出四张纸来。每一张都密密麻麻地被写满,条理极为清楚。
就听盛椿又道:“我家公子说了,如果姑娘看不懂,可以写的回信给他,他自会回信解释。”
顾念哦了一声,心里转了好几个弯,最后还是问出口来,“怀瑾公子很忙吗?”
明明昨天才见过面的,可顾念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她心里隐隐觉得,薛怀瑾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他不会采取写信的方式,而是会亲自来找她。
但是,这话她却不能说得太明白,否则真的有一种自作多情的嫌疑。
盛椿却主动解释道:“我家公子打算入仕,应该此刻就在皇宫中觐见。”
顾念十分惊讶,关于入仕的事情,她许久以前就和薛怀瑾提过,当然那时候她还有私心,想着若是他更有权势,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后来她发现薛怀瑾对此十分冷淡,也就没有再提起。
顾念想了一想,问道:“最近发生了什么?”
这倒是把盛椿给问得愣住了,他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在盛椿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顾念都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手中拿着账本,和薛怀瑾的书信一一对照,却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阿巧道:“姑娘要不然还是歇一歇吧。”
顾念从善如流,从桌子旁边站起来,推门走到院子里。
初冬的时节,外头凉意明显,即便是快要晌午,身穿薄绸夹棉衣裙的顾念还是感到了一阵阵的发寒。
阿巧追出来,替她披上衣服。
与顾念的思绪万千不同,此时皇宫大内却是一片祥和之气。
皇帝看着跪在跟前的薛怀瑾,笑着对薛侯爷说:“你看看,当初听朕的多好,白白耽误了这么些日子。”
早在薛怀瑾从江南回到京都的时候,薛侯爷就曾经带着他来见过皇帝。当时皇帝当场考检,发现他文武双全,不由得龙心大悦。
当时,皇帝就提议先让薛怀瑾在自己身边做四品带刀侍卫,但是却被他回绝了,说是比起入仕来,他更加偏爱经商。
皇帝虽然觉着有些可惜,但是因为有薛侯爷的关系,也并不想强迫薛怀瑾,便同意了。
如今薛怀瑾改变了主意,倒是让皇帝有些喜出望外。
薛侯爷曾经救过他,他也希望生死之交的儿子能有出息。但是薛侯爷的嫡子薛彬恐怕是指望不上了,那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现在既然薛怀瑾知道上进,本身又有这个能力,皇帝当然乐见其成。
于是,他想了想道:“你就跟在朕身边,依旧按照上次的设想,做个四品带刀侍卫罢。”
薛怀瑾磕头谢恩,姿态及其恭敬标准。
皇帝看看别人家的儿子,再想一想自己的儿子宁王,不由发出一声感叹,“薛振,朕比不上你呀。”
即便他是九五至尊,对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是毫无办法。
薛侯爷垂下头去,拱手道:“臣惶恐。”
皇帝摆摆手,“都是自己人,就别做这些虚礼了。你倒是好好和朕说说,你是如何教儿子的。”
薛侯爷:“都是怀瑾他娘的功劳。”
说到这里的时候,薛侯爷明显十分感伤。
关于这件事,皇帝也是听说过的。据说,薛怀瑾的母亲风华绝代,薛侯爷生怕她被侯夫人欺负了,便一直让她住在江南。
“有没有考虑把怀瑾她娘接回来?”皇帝如同闲话家常一般。
薛侯爷摇了摇头,不免回头去看薛怀瑾,见后者脊背挺直,头却是微微垂下的,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薛侯爷心头一叹,便将话题转开去。
*
当晚,顾念带着核对好的账本来到了书房。
顾远宏每日下衙之后,都会在书房坐上一阵,今天也不例外。
听见房门响动,顾远宏抬起头来,见是顾念,神色就有一瞬间的复杂。
自从他最疼爱的女儿顾悦和程思私奔以后,顾远宏就显然了长期的自我怀疑之中。他怀疑这么多年对顾悦付出心血培养,到底有没有意义?
反而是他最漠然对待的顾念,最是让他省心。
若说以往的顾念性子还太过跋扈,心智还有些愚蠢,那么现在的顾念,在顾远宏眼中就近乎一个完美的女儿了。
她,对父亲孝顺,对陈氏恭顺,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不会像顾悦那样忽然就跟着谁私奔、丢尽父母的脸。
然而,这种看法上的转变,同时让顾远宏有些愧疚,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并没有好好地照顾顾念。
让她失去母亲以后,几乎也就失去了父亲。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每次见到顾念,顾远宏总有一种奇异的矛盾。
顾念并不管这些,她径直来到书案旁边,行了礼,寒暄几句,便开门见山地说,“父亲,这账本有问题。”
“什么?”顾远宏有些茫然,大约还在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之中。
顾念干脆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账本一本一本摊开在桌子上,按照薛怀瑾书信中所写,毫无遗漏地把有问题的地方指给顾远宏看。
“父亲,您看这处,买入绸缎20匹,十日以后,又是三十匹,但是连续半个月都没有售出,也没有任何进项。”
顾远宏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不由拧了眉头。
顾念继续道:“绸缎庄所在的东街是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女儿听说就连最偏僻的店铺,一天的人进出也有上百。”
“难道就连一尺布都卖不出去?”
顾远宏沉默不语,心里已经对账本起了怀疑。
顾念又接连指出了四五处,顾远宏越看,脸色就越是阴沉。
最后,啪地一下合上账本,“好了,明日我去找陈氏说。”
顾念点点头,“多谢父亲。”
她的目光闪亮,脸上都是濡慕,似乎把顾远宏当成了这世上唯一的救星一般。这让顾远宏十分受用,不由放柔了语气,又多说了一句,“你会去早些歇着吧,这件事交给为父。”
“是。”顾念十分乖顺地答应了,转身出了书房。
身后的门刚刚关上,顾念脸色的温和就倏然不见,转而换上了一种清冷的神色。
顾远宏以为从此对她和颜悦色,两人之间的父女之情就可以得到修复了吗?
真真是可笑!
如果真能如此,那么自己自小的孤独、失望又怎么算?
回到房中,顾念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阿巧以为她是冻着了,便取了热乎乎的姜枣茶给她喝,刘妈也灌了汤婆子,给她捂在怀里。
顾念搂着汤婆子坐在榻上,围着被子好一阵子,这才觉着缓过来。
她轻声对刘妈说,“给我讲讲母亲的事吧。”
刘妈一顿,不由得仔细朝顾念看去,但见后者神色平静,早已不复刚才的茫然失措。
刘妈心里暗叹:这就是没有母亲的孩子的苦楚。遇到什么事情,只能自己默默抗下,在没人的地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夫人,她是个很好的人。”
刘妈开了口,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跟着她的述说,顾念仿佛看到了一个明艳爽朗的年轻女子。
她偶然遇到了年轻俊朗的公子,从此一见倾心。也不管对方对自己是否有意,便哀求父母托人上门。
公子也许是想要攀高枝,也许是原本就对自己所谓的青梅竹马没有那么上心,总之府中答应了婚事。
女子欢天喜地地嫁过来,才知道夫君心里还住着另外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就住在府中,日日有意无意地给她填堵。
忍了一年多,女子终于在生下孩子的两个月,郁郁而终。
“夫人临死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姑娘。”刘妈老泪纵横,看着顾念泣不成声。
顾念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她脸上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如何都流不尽。就是这样无声的哭泣,最是让人心疼。
阿巧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也不知道顾远宏是怎么同陈氏说的,反正第二日后者就送来五千两银票来。派来的人是陈氏身边的大丫鬟绿漪,她少有的在顾念面前低眉顺眼。
“夫人说了,如果大姑娘觉得哪里不对,还可以再商量。”
说这话的时候,绿漪微微垂头,玲珑窈窕的身段让人无法忽略。
顾念点了点头,“应该够了。”她大概地算了一算,店铺的亏空也差不多是五千多两,看来陈氏对此还是很清楚的。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陈氏这一回却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绿漪见顾念没有什么吩咐,便告辞出来。
初冬季节,顾府的后院一片萧索之意,然而青春年少的小丫鬟绿漪快步行走在小路之上,似乎给周围带去了一些盎然春意。
顾远宏正要去衙门,从正房出来,正好和绿漪走了迎头。她连忙屈身行礼,娇娇软软叫了一声“大老爷”。
顾远宏嗯了一声,脚步未曾停留便走了。
绿漪回到正房,把顾念的反应向陈氏禀报了。后者眉头紧锁,淡淡地应了一声。说起来,这些日子实在是流年不利。
向来在后宅只手遮天的她,居然在顾念身上屡次落败。再加上女儿顾悦和程思私奔,陈氏只觉得焦头烂额。
因此,在顾远宏昨日同她说起归还产业的事儿,她也就没有再拒绝。
毕竟,若是惹了顾远宏不悦,陈氏就真的算的上是四面楚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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