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你长得像水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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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站在教室外，大眼瞪小眼。

顾挚还记挂着‘水龙头’的梗，但碍着蒋学民不时往外张望，终究紧抿着唇，没再开口。

这时的顾挚身形还是少年人的单薄，个子却已经很高。

单宁在女生中不算矮的，仰着头却还到不了他的肩膀，她的视线被他欣长的身影完全占据，却没有模糊记忆中的强大压迫感，站在她面前的仿佛是一只挥着嫩爪子的小奶兽，那别别扭扭的可爱劲，让她忍不住想再撩他一把。

单宁冲顾挚打了个口型：“水龙头。”

顾挚帅脸瞬间又黑了一圈。

单宁想笑，又不敢发出声音，憋得差点内伤。

顾挚看着面前憋笑憋得身形微颤的女生，单薄的身子小得跟鸡崽子似的，眉头越拧越紧，恨得磨牙，想狠狠地咬一口，却无从下口，渐渐地心里升起一丝无力感。

撇开脸自嘲一笑，他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较什么劲。

a班的学生个个是宝，顾挚虽然混账，但长年霸着的不仅仅是全年级第一，还是全市第一。

单宁的成绩就比较奇葩，在重理科的一中火箭班，数理化都一般般，却仗着语文和英语好到一骑绝尘，把自己死死钉在火箭班，雷打不动。

她越是这样，数理化几位老师看见她就越顿首捶胸，恨她不能把在语文和英语上用的心思分一点给数理化。

蒋学民教的是数学，唯恐单宁少上一节课，数学就掉了车尾。

校花校草在门口站了不到十分钟，就又被拎回了教室，不过没能坐回座位，而是站在了教室最后面。

这样更丢人，单宁觉得还不如站在外面。

身边少年倒是无所谓，单手揣校服衣兜里，满不在乎地斜靠着窗边的墙。

顾挚成绩虽好，却不是规规矩矩的主，只要他不再搞事，蒋学民也就不再管他，但下了课却没忘了把二人提去办公室。

二人肩并肩地站在蒋学民面前，蒋学民把女士优先的优良传统发挥得极好，指着单宁一字一句地道：“明天把你的家长叫来。”

说完，手指指向顾挚。

顾挚站在那儿，一句话不说，就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蒋学民。

蒋学民仰头和他四目相对，把请家长的话咽了回去，“你写一份不少于三千字的检查，抄五份。”

单宁不介意受罚，但对这种不公平待遇还是挺不爽，凭什么事是两人一起闹的，她请家长，他却只写检查。

“报告老师，我也写检查。”

蒋学民转向单宁：“你这次测试数学考了多少分？”

单宁刚读档回来，考试的事已经太过遥远，自然不记得这次是什么测试，更不记得考了多少分，扒前世记忆得要时间，她懒得扒。

而且，她想不出写检查和测试成绩有什么关系。

她没说话，蒋学民以为她不好意思说，道：“三千字的检查，再抄五遍，要多少时间？”

单宁算了一下，“一万八千字，一个通宵搞定肯定没问题。”

“所以呢？”

单宁答得飞快：“所以，我明天早上把六份检查交给您。”

“作业呢？”

“不写？”单宁小心翼翼地商量。

蒋学民压着脾气：“就你考的那点分，还想偷懒不写作业？你有写检查的功夫，不如给我刷刷数学题。”

单宁真不想麻烦唐少玲来学校，“顾挚难道不用写作业？”

蒋学民压着的火直接炸了，披头盖脸地骂：“他闭着眼睛都考不了你那渣分。你今天不把题给我刷完，明天就算你家长来了，也不顶用。”

单宁：“……”这是物种歧视。

顾挚偏过头闷笑。

从办公室出来，单宁一脸愁苦，顾挚跟在她身后，低头看着前面的小脑袋瓜，想着这丫头把蒋学民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没忍住低笑出声。

单宁回头瞪他，他撩着薄薄的眼皮看她，食指指节蹭蹭鼻尖，眼里笑意却越加的深。

还没到放学，校花校草被双双罚站，校花请家长校草写检查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单诗语身体不好，一有不舒服，就得去医院。

唐少玲每次带单诗语去医院，都得带上单宁，以备不时之需。

单诗语比单宁大两岁，单诗语上一年级的时候，单宁还在上幼儿园，单诗语去医院，唐少玲就得两头接人。

唐少玲嫌麻烦，第二年找人托关系，把还没到上学年龄的单宁塞进了学校，然后单宁成绩好，中途跳了一级，现在和单诗语一个年级。

单宁没跳级的时候，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而单诗语成绩一直不好不坏，但两个人不在一个年级，单诗语也不怎么在意单宁学得怎么样。

但两个人在一个年级以后，差距就出来了，单宁就算偏科，也能名列前茅。

成绩排名，就像一根卡在单诗语心坎上的刺，她处处要压单宁一头，成绩却一直被单宁压着，让她不能容忍。

一中的初中和高中，都是全市最好的。

一中有一部分人，是本校的附属小学直接考本校的初中，然后再考本校的高中。

单宁和单诗语也不例外，气人的是单宁不但小学跳级以后就和顾挚同桌，到了初中高中和顾挚仍然是同桌。

所有人都说，单宁和顾挚是雷打不动的缘份。

进不了a班的单诗语气得差点原地死去，跑去找唐少玲，说单宁年龄小，让单宁滚回去再上一年初中。

单宁如果成绩不好，可以滚去培训机构复读。但单宁成绩摆在那里，一中就不会同意单宁滚蛋。

唐少玲就算再宠着单诗语，也不能干这sb事，只能哄着单诗语，让她高中好好努把力，考进a班。

但不管单诗语怎么拼了命地学，却一直进不了a班，在b班都呆得有些勉强。

单诗语进不了a班，对a班的一举一动，却没少关注。

有单诗语在，单宁相信，不用她开口，唐少玲已经知道请家长的事。

果然，一进家门，还没换鞋，就听见单诗语在发脾气：“妈，你看看她，自己不好好学，还害顾挚和她一起罚站写检查。”

单宁换着鞋，心说：“我不好好学，在a班，你这好好学的，却在b班蹲着呢。”

升高中的时候，唐少玲拿着单诗语的病历踏进校长办公室，向校长解释，单诗语不是成绩不好，而是考试的时候身体不适，影响发挥，她希望校长把单诗语调进a班。

校长以a班学习强度太大为由，拒绝将单诗语调入a班，但给了单诗语许多特权。

唐少玲：“顾挚成绩好，就算罚站写检查，也不会影响他的成绩。你快别生气了，把眼睛气红了，一会儿上节目的时候上镜不好看。”

单诗语：“现在全校都知道她明天要请家长，一会儿万一有人问起我这件事，让我怎么办？这脸，我丢不起。”

唐少玲在游戏里的人设，是医学界年轻有为的女专家。

她医术不是特别好，但非常懂得筹划，时常用给单诗语的治疗做例子，发表文章，提高自己在业界的知名度。

知名度大了，也就有了专家的头衔。

随着网络的发展，唐少玲看上网络宣传的力量，又特别欣赏李子柒的营销方式，但她身为医生，不能走网红线。

于是暗中操控单诗语，隔三岔五地在网上发一些唯美照片和视频，把单诗语打造成懂事美好的大家闺秀。

在这同时，又对单诗语的病情，不加掩饰。

单诗语生着病，看上去却比普通孩子成长更好更健康，引来好奇的人往下扒。

这一扒，当然会扒出站在单诗语背后的伟大母亲唐少玲，这个深爱着自己女儿的女人，为了女儿，永不说放弃，不断地去探知医学界的新领域，找出救治女儿的方法。

唐少玲自然而然地火了……

唐少玲利用自己人脉，找大v推波逐澜，然后借着单诗语的营销，大幅度地提升了自己的知名度，让她身价暴涨，后来坐上许多医生奋斗一辈子也坐不上的高位。

在唐少玲的关系下，毫无生意头脑的单卫强，在生意场中平步青云。

单宁记得，唐少玲今天上的节目，是与心脏病有关的免费咨询直播节目。

唐少玲借这个机会，带上单诗语，让单诗语在节目上露脸，为单诗语成为网红而打下基础。

当今社会，网红满大街，但要想在五花八门的网红圈有一席之地，并不容易。

类似‘某某少女身怀绝症，与病魔抗争’一类的话题，基本都是看过就过，后续关注少之又少，不会有多少流量。

卖惨，喊励志口号，搞多了会让人麻木，甚至反感，火不起来。

唐少玲和单诗语碰了一鼻子灰以后，就学着李子柒，走温馨日常路线。

要走温馨日常路线，良好的教养必不可少。

单宁在学校搞事，被请家长，是在给她们抹黑，拆她们的台。

说起要上的节目，唐少玲也恨得磨牙：“我给主持说一下，一会儿别提这事。”

单宁听到这里，拎着书包进屋：“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