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教不会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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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重生回来不到一天，世界线就变了，单宁有些懵的同时，也有些头大。

顾挚快速扫过试卷，冷着的脸起了微妙的变化，嘴角慢慢扬起，那表情活像看见小学生的奇葩错题。

单宁即便重活一回，看着他这副死坏死坏的表情，仍然很想抽他。

深吸了口气，按捺下揍这混小子一顿的欲望，堆出关爱智障儿童的和蔼笑容：“学霸，帮忙解几道题呗。”

她觉得这题再这么刷下去，不用等收拾掉残破的人生，她的头得先被撸秃掉。

面前这小子，虽然有时特别混账，却是货真价实的学霸。

有资源不用，是傻子！

顾挚瞥了她一眼，把卷子丢回给单宁：“不会。”

单宁一听这话，就炸了，扯下糊在脸上试卷，低吼：“不可能。”

这些题对她这个离开学校好几年的人来说确实挺难，但都没难到完全不会的地步，他一个长年霸着市第一的学霸，能不会？

这话一听就假。

“怎么不可能？”顾挚微抬着薄薄的眼皮，看上去很酷很跩，却又很薄凉。

“这些题你都不会做，你的第一怎么考出来的？你别说你是作弊出来的。”

顾挚看着她，没动。

单宁也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死过一回的人，还能怕他这只爪子都没长硬的小奶兽？

片刻后，顾挚嘴角一勾，浮上一丝似笑非笑。

这是什么鬼表情？

没等单宁揣摩出对方的意图，便听对方凉凉的嗓音响起：“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

“我说的不会，不是不会做题。”

单宁心想，题会做就行，随口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顾挚直视着她：“是教不会智障。”

单宁：“……”

我靠！

单宁不想理这混账了。

抓回卷子，转过身坐正，恰好对上单诗语像要泼她一脸硫酸的怨毒眼神，眉稍不由地微微一挑。

这就受不了了，再加把火，是不是可以掀桌子，直播都不搞了？

单宁想到就做，猛地回头。

顾挚的视线依然停在单宁后侧脸上，他以为单宁生了气，不会再回头，正肆无忌惮地看她。

不料单宁会突然回头，他的目光和单宁的直接撞上，怔了一下，有种小孩做‘坏事’，被人抓着的感觉，想也没想地转头避开单宁的视线。

单宁看见顾挚眼里猝不及防的愕然和慌乱，一怔之后，‘噗嗤’一笑。

十七八岁的少年，在懵懵懂懂的男女爱慕之情面前，羞涩又别扭，唯恐被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面子里子被洗刷干净，张牙舞爪地维护着自己那点所谓的男人自尊心。

在单宁上一世的模糊记忆中，顾挚成年后冷硬强势。

这样的顾挚，是她前世从来没有见过的，应该说那时的她为了家里的破事，无力把心思放在身边的人身上，错过了身边少年的种种模样。

没想到重活一世，还能看见顾挚年少时这样可爱的一面。

单宁这一笑，顾挚更觉得臊得慌，但和她对瞪了一会儿，索性破罐子破摔，看向她的目光变得直接，一副我就看你了你怎么着吧的架式。

“咳——”

单宁还得拿顾挚当枪使，不想在这时候把他惹毛了，轻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嗓音，收敛了脸上的笑：“学霸，打个商量。”

她原以为，这家伙恼羞成怒，不会再理她，或者随便拿一句塞人的话给她摔回来。

不料，顾挚竟没有为难她，淡道：“说。”

来得太容易，单宁反而有些不适应，把进一步说服的话咽了回去，指了指身边空位：“我犟着脖子说话太难受了，你坐过来。”

单宁的病气只限于脸，手指不受影响，纤细白嫩。

顾挚看着那根葱尖一般细细小小的手指，静默了片刻，站起身，长腿一迈坐到单宁身边。

单宁往直播台上看了一眼，单诗语气得脸都绿了，眨眼功夫，单诗语的眼睛就充了血，再精致的妆容，也压不住她眼里的血丝。

单宁心里一阵爽，暗搓搓地想，如果她这时亲顾挚一口，单诗语是不是能气到直接暴走。

直播间还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亲顾挚，单宁只能想想，不敢真下嘴。

突然耳朵一痒，接着听见顾挚在耳边压低的声音响起：“想说什么？”

单宁转头，差点和低头在她耳边问话的顾挚撞上，离得太近，她闻到少年身上传来的清冽味道，像经过阳光洗礼散发出来的清新味道，不浓，却很好闻。

顾挚近距离地看着单宁，没有退开。

一时间，两个人竟谁也没再说话。

直播间里诡异的静，所有人都看着那两颗凑在一起的脑袋。

单诗语的脸一阵红一阵黑，最后所有颜色褪去，只剩下没有血色的惨白。

单宁虽然想刺激单诗语，却不喜欢被所有人围观，坐直身，身体慢慢往后挪挪，和顾挚拉开距离：“那个……你不是要写检查吗？”

顾挚瘫着脸没反应。

单宁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表情，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的自然：“不如，你帮我做卷子，我帮你写检查。”

顾挚挑眉。

单宁连忙在他开口前，一鼓作气地道：“一万八千字呢，其中三千字还得原创，比起做题，麻烦多了，是不？”

单宁说完，看着面前浑身镀金的学霸少年，露出一个近乎讨好的笑。

顾挚眼里浮上一丝玩味：“代我写检查？”

单宁立刻点头。

以a班的成绩来说，数理化，她确实挺渣，但她语文好呀，单诗语微博那些戳人煽情的文章都是她代笔写的，三千字的检查保证能写得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顾挚偏头嗤笑了一声，回头再看她时，嘴角勾出一丝不屑：“就你那渣字？明天蒋学民是把这份检查摔你脸上，还是摔我脸上？又或者，是你举椅子上课，还是我举椅子上课？”

单宁：“……”

张了张嘴，是真的不想再理这王八蛋了。

顾挚双手揣进衣兜，站起身，迈开笔直长腿，坐到最后一排最边上的座位。

薛华隔着一排空座位遥望着自家表弟，若有所思。

顾挚自从进了直播室，就成了焦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直到他坐开，摆出生人勿近的姿态，众人才慌忙把粘在他身上的视线扯开，该干嘛干嘛。

单宁转头回来，见单诗语还瞪着她，打开智脑系统，把随机负面buff丢了出去，送单诗语一个开门红。

系统滴地一声，发出提示音：“单诗语增加状态‘基因突变’30分钟，命中率5%。”

随机赠送的东西，全凭运气，运气不好就是鸡肋，单宁本没指望什么，一看百分之五的命中率，直接无视了。

直播间主持人扫了眼时间，还有一分半钟，连忙转向唐少玲，想借这点时间，说两句话调剂一下气氛。

哪知这一转身，目光扫过单诗语，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单诗语铁青着脸，眼里喷着火，咬牙切齿地像要吃人。

主持人盯着单诗语的脸，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到嘴边的‘我的妈呀’给咽回去，小声问了句：“单小姐，你没事吧？”

单诗语听见主持人叫她，猛地回神过来，绷着的脸放松下来：“没事呀。”

主持人不确定地又看了看单诗语，原本衬得她脸色极其娇嫩的腮红突现出来，活像脸上涂着两团红的死人脸。

太难看了。

这时候，重新化妆已经来不及，她只能当作没看见，硬着头皮上。

单诗语和顾挚搭不上话，要接近顾挚，还得拿单宁当踏板，单宁和顾挚有交集是唐少玲所希望的。

但见单宁和顾挚走得太近，唐少玲心里又很不舒服，唯恐单宁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和顾挚好上了。

唐少玲紧盯着顾挚和单宁不放，直到见顾挚全程冷脸，对单宁并没有好脸色，才略为放心，打算告诫单诗语几句，让单诗语别受单宁影响，借这机会好好表现给顾挚看看。

结果一回头，却看见单诗语气得脸色青白，衬得妆容完全走了样。

单诗语立的是清纯阳光积极向上的人设，加上又是高中生，不能浓妆艳抹。

为了展示自然美，仗着年轻，颜值和皮肤都很能打，之前连粉底都没上，只扑了一点提亮肤色的散粉。

单诗语的身体和这个世界排斥，虽然平时皮肤还不错，但在剧情改变让系统不稳定的时候情绪失控，导致身体和这个世界的数据再次发生冲突，提高了负面buff的命中率。

‘基因突变’的状态让她整张脸浮现不正常的青白，额头的青筋血管冒了出来，在皮肤下青红交错。

唐少玲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叫人补妆，便看见屏幕上出现节目开始的倒计时，主持人正摆出上节目的优雅坐姿，道：“准备，开始。”

接着灯光亮起。

单宁看着直播台上的单诗语，整个人瞬间石化，手里的笔‘叭’的一下掉到地上。

在各种灯光的效果下，单诗语脸色越加白得吓人，而青紫的血管和艳红的腮红更加突兀，整张脸如同挂在绞型架上的吊死鬼。

唐少玲抽了口气，差点心梗。

主持人：“……”

薛华：“……”

张总监：“……”

李助理：“……”

现在关机还来得及吗？

唐少玲担心节目冷场，事先买了水军，单诗语这几天也一直在微博刷关与上节目的事，在微博上拉粉丝看直播。

在节目开始的时候，屏幕上立刻弹出一堆的弹屏，都是赞美之辞，这些弹屏有一部分是单诗语的粉丝，其他的是唐少玲雇来带动粉丝情绪的水军。

当单诗语的脸现出来的瞬间，弹屏瞬间消失，屏幕上出现空白。

一顿之后，几条弹屏跳了出来。

［卧槽，吓死宝宝了。］

［那脸是什么鬼？］

［惊悚话题直播？］

［我是不是走错了直播间？］

［这是单诗语？］

［诗语宝宝，这是发病了？病情严重吗？］

［脸都变成这样了，应该是严重的。］

［发病了就赶紧去医院，还搞什么直播。］

水军反应过来，尽职尽责地继续发奉承话。

［诗语无论怎么样都美达达。］

［诗语最棒，病什么的不存在。］

两种截然不同的弹屏内容形成一种诡异的画风，要有多辣眼睛就有多辣眼睛。

众人捂着眼睛，简直没眼看。

看着这画面，观众开始怀疑，这个节目不是身体健康咨询节目，而是灵异节目，直播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