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节 罗夏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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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就当是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乡间的小路，蒙蒙的细雨，那晚的繁星，一阵风吹过，发丝间的草莓味沁人心脾。月光下，柔美的轮廓闪耀着银色的光芒，那柔软的舌尖将自己魂魄摄了去，他化作一缕烟升入了夜空……

“我去附近酒店住一晚……借我点钱。”“这点调戏都受不了啊，怎么行走江湖……”“你的手还会剥鸡蛋呢，我以为你只会打人。”“嘿，绿毛，你看这个像不像你！”

“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救我……”“抱抱我。”“听到没有……谢谢你。”

“不就是个打拳的，扮什么凶……我不会拿你当坏人了……”“你嘴上说着办坏事，做的却都是好事……”“我不信，我已经认定了你是个好人……”“呸！我竟……把你当了好人……”

“……什么嘛，原来我还不是你的妞吗？”“喂，我……是你第几个女人？”“以我前怎么没发现呢，你这么帅。”“你养我啊？古惑仔。”

“我妈告诉我，我将来一定要赚钱，没钱，命就是贱的。”“是不是……可以原谅我这个拜金女了？”“傻瓜！我喜欢钱，可钱不是最重要的啦！”

“罗夏，你走吧……”“你就不该赌。”

“因为我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罗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久久没有醒来。

透过icu的窗子，草莓望着那张曾经熟悉的、伤痕累累的脸，心里面如同裹上了一层石灰般透不过气，又烧得疼痛。

城郊的别墅内。

“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你放心吧。”谭英对草莓说，“以罗夏的身体素质，过不了几日便恢复了。”

“你还真的下得去手。”

“你要相信，死过一次的人，是会获得重生的。”

窗子前系着的大头娃娃悠悠地摇晃，冲着她丑丑地笑。那护士说，他被抬上救护车时，手里还握着它。

草莓每日都将功课带了回来，拼命学习，拼命看书。

“你努力惩罚自己的样子，真的很像她。”

谭英坐在她的床边，指尖还燃着一支烟。

“你是在我身上找你旧情人的影子吗？”草莓说。

“有那么一二时刻，是有这样的幻想。”谭英说，“那么草莓小姐，会不会也试图从我这里寻找他的什么？”

谭英与罗夏有一种相同的气质，只是他更藏了起来。其实若是将他放在年轻人群里去比较，也是英俊的。草莓回头看着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是有些相识的感觉，仔细看去，却是不一样的。

谭英将那燃了一半的香烟丢进了垃圾桶，走到她的身后，突然将她横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不冷不热的唇从额头划过，停在了另一片唇上。

草莓闭上了眼睛，却本能地双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英先生，放过他吧，你并不喜欢我。”

谭英坐直了身子，“或许，我只是没那么禽兽，无法和我的儿子共享一个女人罢了。”他又回头抚摸了草莓的脸，笑着说，“草莓小姐，要不要等我跨过心里这个坎？”

草莓也笑了，“你却不介意我心里装的都是你的属下？”

“那……我倒是可以等你跨过心里这个的坎。”

这时，门铃响了。

“她来了。”谭英皱了下眉。

“谁？”

“我的夫人。”

谭英离开卧室时对她说，“你不要出来。”

英夫人一如往日地穿着高贵得体的时装，发型端庄而不老气，即便是来先生的“行宫”捉奸时也显得不慌不忙。

“让她出来吧，我们谈谈。”

“这时你我两人的事，我看没这个必要。”

“你把她藏在这里，是为了你自己，还是阿然，还是那个罗夏？”

“这重要吗？”

英夫人在客厅各处看了看，说道，“这里和家中的风格可大不相同啊。谭英，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换了口味的？”

“看来夫人你真的已经太久不了解我了。”

“我也试着走进你心里过，可是你不愿意。”

“今天你是来和我谈这些陈情旧爱的吗？”

“不，谈离婚。”

“好，那我们来谈谈条件。”

谭英这时才走下了楼梯，与她一同坐在了沙发上。

“谭英，我嫁你时一无所有，没有我就没有你的今天，但是你一而在再而三地辜负我，现在你有什么脸和我谈条件？”

“我认为，我回馈你的已经够多。”

“回馈？你是说房子？那些珠宝？还是我们共同的公司？还是说孩子？哈哈哈……我要的不过是一个完整的丈夫。为什么最基础的感情如今倒成了最奢侈的内容？”

“我要的感情你给不了。”

“是年轻的身体吗？容貌？我曾经都有，你可珍惜过吗？”

“不，你不懂。”

英夫人哭了。

谭英拿了张纸巾为她擦了擦眼泪，“不要像个怨妇一样。我不喜欢。我有我的快乐，你也可以去找你的男人，夫人，我们好聚好散。”

英夫人背地里的那些人那些事，他也是清楚的。只是这话一出，她变了脸。

“好聚好散？凭什么？谭英，你几乎毁了我的人生！”

“你差一点毁了我的罗夏！”

“那小子……”英夫人露出了一个好像早有准备的笑容，“我倒是很奇怪，罗夏是你的属下，他胆大包天竟碰了阿然，而你，作为阿然的亲生父亲，竟不惜花大价钱冒着风险把他捞了出来。谭英，不论你我感情怎么样，我一直以为在孩子的问题上，我们夫妻应该是一条心的，这回你真是让我大跌眼镜啊。”

“他们之间那些情情爱爱的纠纷，你知道我是从来不放在眼里，罗夏对我是有价值的。”

“哦？”

谭英向着二楼的卧室看了一眼，“看来我们今天谈不拢了，夫人，你回去罢，我的新宠儿怕是等着急了。”

“谭英，你不要太过分！”

英夫人怒视着他，谭英只是微笑着。

这样僵持了一分钟，英夫人起了身，“谭英，我是阿然的母亲。罗夏他底子不干净，我能毁他一次，就能毁他第二次。”

“你倒是试试——我能保他一次，就能保他一万次！”

草莓在里面听得不太真切，但也听了个大概，英夫人对罗夏看来不会就此罢手。

这天下课后，草莓去了酒吧。一进门垃圾便注意到了她。

“草莓姐，这几天都没见你，电话也总不接，到底怎么回事啊？”

“最近功课比较忙。”

“草莓姐……”

垃圾言语闪烁，草莓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草莓姐，我知道你不想说，我垃圾也没有资格管你的事，但是……绿毛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能……”

“别说……”

“草莓姐！你到底想要什么？知不知道他为了你……”

“我说了你别说！”

草莓的眼泪又充满了眼眶，强睁着眼睛不让它流出来。

“我不信你就突然喜欢那个英先生了！明明你那几天因为绿毛的事就急疯了！”

“垃圾……你别说了……不管过去怎么样，现在，我们已经结束了……”

“是吗？”

草莓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耳中，令她颤抖。

她回头，罗夏直直看着她，大病初愈的样子十分憔悴，那种眼神，是一夜间经历人生。

“是的，结束了。”

“我不问你为什么，就问你是不是决定了。”

“是。”

“好。”

罗夏拿了一瓶酒坐在卡座上。

“你病才好，不要喝酒。”草莓的声音仍是颤的。

“草莓姐，绿毛自从从医院出来，就每天来这里喝酒，这样下去他用不了多久又要回icu了！”垃圾说。

“啰嗦！老子的事什么时候要你管啊——”罗夏吼道。

“罗夏，你应该回到英先生身边去。”草莓说。

罗夏没说话，自顾自喝着酒。

“我知道你恨我！”草莓去抓住了他抓着酒瓶的手臂，“但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

“你这个女人啊……相信吗，我从来没恨过你，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啊……”罗夏晃着醉醺醺的身子，却笑了。

“我只是恨自己，怎么没有那个能力让你无论如何都选择让我去保护你。”

草莓终于忍不住眼泪飚了出来。

她宁愿听到一句，他恨自己。

“……那就回去啊！好好干！让自己有那个能力！让我看得起你！”

“好的，我知道了。”

“妈的，男人的眼泪不值钱啊。”垃圾在一旁却哭了出来，“绿毛，你再去找你的老板，把草莓姐抢回来！”

“不，罗夏——”草莓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你不能恨你的老板，英先生待你不薄，他已经在用尽全力保护你，你要相信我。”

“待我不薄……”罗夏苦笑着，“他说他什么都可以给我……为什么唯独抢了我最宝贵的东西……”

草莓用胳膊胡乱抹着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罗夏……想想，想想你真正宝贵的东西……你当初对我说，你不想像原来那样被人踩在脚下……你不能忘！罗夏，回去——回到你老板那里，继续你从前的脚步，不要因为我这样一个女人就停下啊！”

罗夏哭了，这四年来第一次哭。自从他母亲死后，罗夏对自己说，这辈子，再也不会流眼泪。

“老子今天真是丢脸啊……”

“罗夏，你听我说，陷害你杀人的是英夫人，杀死小灿的可能也是英夫人，她为了给自己掩饰罪行，也为了给儿子出气，还因为你是对英先生来说重要的人，她盯上你了，英先生这次救了你，但那个女人不会罢手，你要小心她！”

罗夏看着她，又笑了，像是那天在学校的大树下，叼着那根树叶的灿烂的笑。

“知道了。”

“你……多保重。”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