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0 生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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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草莓吐露真情，绿毛回来了！

阿良清创了伤口，草莓做了清宫手术，两人都沉沉睡去……

奶奶，童心好，冰冷的身体永远停在了这一天……

傻飞在床边握着阿良的手，他有太多事要做，但眼下，他要守在阿良的身边，等她醒来。

草莓先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一旁的傻飞与还在昏睡的阿良，她没有说话，两眼放空，盯着天花板。

罗夏带着垃圾办过奶奶的手续后，坐在病房的门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却没有进去。

阿良醒了。

又看到傻飞那双熟悉的、夜空一般明朗的大眼睛，真好。

“我、我在……”傻飞不知道该说什么，更握紧了她的手。

“奶、奶奶……奶奶……”阿良竟吐出了清晰的字。

“阿良你……”傻飞惊呆了，但这个惊喜立刻又被悲伤与愤恨完全遮掩了住，“奶奶、奶奶她……”

单纯的大眼睛从来藏不住事，何况他的所有心思在阿良面前都是透明的。阿良读到了这个最坏的结果，两人都握紧了对方的手，泪如泉涌。

“阿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医生说、医生说你可能被……”

“不……不要……为我……担心……”阿良说起话来还有些吃力，“小飞、小飞哥哥……你在……就好……”

一旁的草莓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草莓，到底发生了什么……”

草莓没回他，下了床就向外走。

“这位病人，你才刚做了清宫，还不能乱动……”一旁的护士去拦她，“你需要休息，要做什么给我说。”

“报仇。”

草莓走到病房门口，罗夏站在那里。

他盯着她，眼中的血丝似一只受伤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做最后的撕咬。

听说草莓出了事，他放下手头一切跑到了医院，听到的是奶奶猝死、阿良被xing侵，以及——草莓遭受巨大打击之下意外流产。

医生说，是一个才六周左右的胎儿……

“我们的孩子，没了，是吗？”

罗夏极力压制着悲痛，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草莓再也绷不住，抱住了罗夏大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罗夏，我不知道的……是我的自以为是，害了我们的孩子……我那时只想要救你，我也不想你为了我放弃一切，如果我知道我有了孩子，我一定不会选择那样做……我应该告诉你，让你去做选择……罗夏，我错了……我始终没有明白，对于我们来说什么是最珍贵的……我错了……罗夏，我要你，我只要你……对不起……”

“说什么道歉的话啊……”

罗夏仰着头。

这一次，眼泪绝对不能再流出来。

他终于知道草莓为何突然投入谭英的怀抱，是为了救他，是啊，自己突然就失踪了，草莓一定找他到发疯，她一个初入社会的女学生，除了自己的老板，还能求助于谁呢？

罗夏虽然不恨她，不怪她，甚至质问一声为什么都不会，可就是这样轻轻松松给他们的感情判了死刑。

他恨死自己了！

为什么不去问，为什么对他们的感情这样不信任，为什么连面对真相的勇气也没有！

其实只是怕听到一句“比起你，他更值得我依靠。”把自己打击到脚底。

是内心深藏的懦弱终究战胜了爱情。

而自己，也尝到了后果。

“我……再也不会这样轻易地放弃你了……”

草莓依旧哭着，“可是……我们的孩子没了……”压抑了太久的情绪使她的眼泪止不下来。

罗夏眼圈褐红，青筋从太阳穴凸起，一直延续到手臂，他抚摸着草莓的脸颊。

他的难过一点不比她少，可是，比起难过，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必须要做。

“你在这好好休息，报仇的事，交给我。”

“还有我。”傻飞站了起来。

“阿良，对不起，我放下拳头便不能保护你，我必须食言了。”

——

奶奶的墓地选在了风车村的一片野花地，上次来这里时她说过：“要是能死在这么美的地方也值了。”

“草莓姐，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给你说我爸妈死了。其实我骗你的，他们没死，只不过离婚了，嫌我是累赘，谁都不想要我。他们去大城市赚钱了，从没回来过，没有一点音信，我和奶奶都是被抛弃的。奶奶靠拾垃圾一个人把我养大，虽然辛苦，但是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都是快乐的。奶奶从来没抱怨过什么，太阳升起她就开始笑，一直到太阳落山。我们经历过最贫穷的日子，靠街坊四邻接济着过日子，我也拾过垃圾，补过车胎，卖过血，偷过东西……最快乐的日子，就是拿到钱后去便宜的菜市场买些肉和韭菜，回来和奶奶一起包饺子……现在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了，可是饺子放再多肉也不会香了……草莓姐，我……我真的是孤儿了。”

垃圾本来就瘦小的身体这几日又轻减了些，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勉强看得见。

草莓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你还有我。”

“幸好还有你……草莓姐，多亏我遇见了你，还有绿毛哥，小飞，我们都是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亲人的孤魂野鬼，可是我们就像彼此的亲人一样。”

“对，我们还有彼此。所以垃圾，你要坚强，还有我也要坚强，我们几个在一起好好的，就是最重要的。奶奶她这么爱玩，就让她在这片大山里尽情游玩吧，她玩累了，偶尔会回去看看我们，我们一定不能让她担心！”

“嗯！”

垃圾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也擦去了草莓的眼泪。

“草莓姐，你身体还没恢复，今天就快点回去吧。其他的事，交给我们了。”

“……务必小心。”

——

根据阿良的描述，他们很快打听到了大剑这个人。大剑不仅恶名在外，还是个大嘴吧，喜欢将自己的恶事添油加醋地炫耀给道上的人听。

酒吧。

罗夏与傻飞坐在卡位上等待着。

傻飞看了看罗夏的脑袋，“你怎么又染回去了？”

“这才是老子啊。”

“帅的。”

“绿毛哥，傻飞哥，好久不见了啊，今天喝点什么？”一个侍者过来说。

傻飞突然揪住了他的衣领，“我是不是说过，以后不许叫我傻飞了！”

“是……是……对不起……小飞哥……我忘了……”

“我的拳头可是不会忘的。”

“知道了……小飞哥……”

罗夏冲傻……小飞笑了笑，“可以，小子。”

“绿毛哥，那人来了。”垃圾走来说。

“知道了。我知道这很难，但你们两个一定要沉住气。”

垃圾与小飞点了点头。

大剑走进了酒吧，前几日他在其他地方口嗨炫耀时，有罗夏的人听到，转述了过来，加上所形容的相貌与阿良所说相近，罗夏基本确定了这人就是凶手。但听手下所说似乎这人还提到前段时间的另一件事，罗夏觉得隐隐觉得这人或许很关键。

大剑被人约来了酒吧，坐在罗夏与小飞的隔壁卡位。垃圾路过时“不小心”将一杯酒泼在了大剑的身上。

“操，不长眼啊！”

“你会不会说话，不就是杯酒，赔你个钱就是了。”

“嘿，现在的小酒保都他妈这么嚣张了？找打啊？”

“爷家里有的是钱，来这打工是为了体验生活外加泡妞的，你算哪根葱啊敢跟本少爷叫板，爷玩过的女人比你打过的飞机都多！”垃圾说着，将绿毛给他的一把保时捷车钥匙丢在了桌上。

大剑心里嘀咕了，现在的小酒保都这么有来路？不过说到玩女人，他可不服气，“别的不说，玩女人老子自认没输过别人，你去道上打听打听我大剑……”

“什么？你说你是大剑？”垃圾惊讶状，拉着他坐了下来，“难道你就臭名昭著辣手摧花一把大淫剑？”

“你……听说过我？”大剑对这个突然的反转有些措手不及。

“何止是听说，剑哥，你就是我的楷模！”垃圾给大剑倒上了酒，“虽然本少爷玩的女人也不少，可那都是冲着我的钱倒贴来的，没意思~实不相瞒，我……我喜欢刺激的，可是，有那心，没那胆……”

“那你今天碰上我算是找对人了。我上过的，个个强迫，爽得很！要不我收你做徒弟，你跟着我干！”

“我要是敢，早就干了……这不是怕出事儿嘛！就只能听着您的风流事迹，想象那是我自己，靠意淫满足了……唉，你说有钱有什么用……”

“咳，能出什么事儿啊，我干了那么多票，这不还好好地坐着跟老弟你唠嗑呢。”大剑环视了一圈四周，“我给你说，我上礼拜，刚干了一票，贼漂亮，下面又紧，关键还是个哑巴，叫不出声来，刺激……”

卡位后的小飞握紧了拳头，青筋涨起，罗夏按着他的手。

垃圾同样克制着愤怒，艰难地挤出了笑，“这么好的事儿？怎么遇见的？”

“本来不是她，雇主让我干另一个，到了家里看见只有这个哑巴，我见姿色不错，就干脆干了！对了，还有个老太，看着有病，走的时候就快上不来气了，也不知道最后气死了没有。”

垃圾颤抖的手在桌下将自己的大腿掐出血来，指尖深深嵌进了肉里。

“我那雇主狠得一逼，走的时候还把门锁了。不过这样也好，老太挂了，那妞又是个哑巴，谁能找到我头上啊。唉你怎么了……”大剑注意到垃圾本来就肿的眼睛越来越红。

“没、没事……最近泡妞又熬夜，乏……”垃圾喝了口白水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那个，大剑哥，你干那么多票有玩脱了没？从来没被警察找上过？”

大剑喝了点酒，又在兴头上，揽住了垃圾的肩膀，“你别给别人说，几个月前，我接了个大单，二十出头的学生妹，雇主说了，随便玩，玩到这辈子都不能再有男人为止……我那个尽兴啊，就是太尽兴了，玩脱了，人死了……”

垃圾心里愤怒伴着阵阵恶寒，“你就不怕吗？”

“怕啊，不过没事，我那雇主势力大的很，局子里都有人。后来听说还抓到了犯人，哈哈哈哈狗屁犯人，我的倒霉顶罪包……”

罗夏在后面咳了一声，垃圾知道，该结束了。

“大剑哥，你要不要看看我新买的车，我带你兜风泡妞去！”

“好兄弟，够义气！”

大剑随垃圾走出了酒吧，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突然被一个麻布袋子蒙住了头。

垃圾一边飙着眼泪一边用力揍了他一顿。

小飞未出手，罗夏知道以小飞的力气倘若出手这人就活不成了。

仇，必须要报，但还不是时候。

大剑挣扎着从麻布袋子里钻了出来，眼前只见一个绿头发身材魁梧的人盯着自己。

“你是谁……”

“你的倒霉顶罪包。”罗夏说。

大剑心想完了，是个不好惹的主。

“你……要干什么？让我自首是不可能的，你要多少钱，我……可以补偿你……”

罗夏摸出了大剑的手机，翻了翻，发送了一条信息，随后拿出了一份合同给他。

“签字画押。”

大剑看了看这份文件，第一张是《赛事免责协议》，下面还有厚厚的纸张，他哪懂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生死状。我替你顶了那么大的罪，你替我去打场拳赛如何？”

“我不会啊……”

“你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