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绿帽子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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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学校餐厅，花蕊蕊和佟言对坐着，佟言埋头一个劲地吃，花蕊蕊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餐盘，双眼直盯着佟言脑袋上的那顶绿帽子，嘴里不停的啧，啧，啧...

佟言硬生生被她啧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对上她的眼，不满道“你没胃口，别让人也倒胃口好不好？做人最起码的公德心呢？”

“佟言，你说顾夏都给你做了个发圈，你怎么还戴着这顶破绿帽子，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头顶一片绿，绿得发光吗？来亲爱的，你环顾一下这四周，放眼望去，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

花蕊蕊哀叹了一声“八卦的好奇心，你没看到吗？”

“那是他们吃饱了撑的。”

花蕊蕊放下筷子，拍了拍肚子“我就没吃撑，但我也想笑，呵呵...”

“我就不明白了，我戴个绿帽子有这么可笑吗？”

“佟言同学此言差矣，可笑的不是你戴这绿帽子，可笑的是你戴这绿帽子背后的故事。”

“背后的故事？”

花蕊蕊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佟言嗤笑道“背后的故事就是我最近被顾夏迫害得，年纪轻轻就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所以为了不压迫我的头发，让它能得以恢复并自由野性生长，所以我选择不扎头发戴帽子。当然了，关键还是，早上梳头没梳通，不戴帽子怕吓着你们。”

花蕊蕊一拍桌子笑道“嘿～你可算还有点明白，说到了点子上了。”

佟言眉头一皱，不解地看着她。

花蕊蕊身子向前倾向她，一手挡在嘴边作为掩护，小声说道“我们笑的是你光明正大的给肖霍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和肖霍有什...”

“嘘...小声点，你深怕别人听不见吗？”

佟言听话得压低声音问道“那你倒是告诉我，我戴我的绿帽子能和肖霍有什么关系？”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前段时间放学了，你和肖霍在咖啡厅的那点事，你以为就天知地知你知还有他知吗？”

“顾夏也知道。”

花蕊蕊兴奋得睁大了瞳孔，一手捂着嘴，八卦的贼咪咪笑着“顾夏也知道啊？所以说顾夏是明知故犯咯？”

佟言好看的眉头拧巴得更紧了，严重怀疑秦雪教语文把花蕊蕊教到山沟沟里去了，怎么还明知故犯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能别绕来绕去，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行吗？”

“意思就是说，你和肖霍谈得正火热的时候，半路杀出个顾夏把你给抢了，然后你俩浑然不知错，趁热打铁雪上加霜给人心坎上又插了一刀，而这一刀就是...就是你这顶绿帽子，你绿了人家肖霍。”

佟言从未想到有生之年会吃到自己的瓜，而且竟然还如此狗血，惊讶得久久无法闭合上离家出走的嘴。

“我和肖霍谈...谈...那个？”恋爱两字佟言总觉得烫嘴说不出口。

“嗯。”花蕊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甚至还拿出来手机“你看，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胡说八道的，咱们学校的小论坛，都有以你三为原形的小说的呢，还在连载中，但是你看这楼都砌得38层高了，相信不久的将来定能高耸入云。所以吃瓜群众不止渺小的我一个，能打包票的告诉你，放眼望去，那些看着你微微笑的人儿如我一样，是吃瓜群众。”

“我和肖霍？凭什么说我和肖霍谈...谈那个什么呀？”

花蕊蕊伸出手指头细细给她掰扯出证据“第一，你俩为什么前段时间放学了老聚在咖啡馆呢？第二，为什么你在三班呆得好好的突然又转去二班，而且同桌正好又是顾夏？第三，为什么最近你突然又不和肖霍去小咖啡馆，反而改和顾夏俩人单独待在教室直到深夜？第...”

“别说了，别人瞎掰扯也就算了，你怎么也...我为什么突然转去二班你不知道啊？还有我不论是放学了和肖霍在咖啡馆，或是和顾夏在教室，那还不都是为了期末考？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你花蕊蕊要是个学霸的话，我还需要...需要劳烦他了？”

花蕊蕊觉得言之有理“息怒息怒，知道知道，姐妹儿都知道，是我不争气，我不是学霸，你转班来也是为了我。”

“那你还和那些人一起歪歪那些有的没的？”

“不是我想歪歪，是这作者写得太好了，让人不由得当真啊，不信你自己看看。”

花蕊蕊将手机推给佟言，被佟言拒绝了“我才不看呢。”

花蕊蕊伸出一手轻轻摇晃了一下她的胳膊“好了，好了，我错了，别生气了，一会儿吃完饭，请你喝波霸奶茶？”

“不喝。”

“吃糖，请你吃糖好不好？一大包瑞士橙子味的糖？”

佟言不争气得被诱惑到了，轻咳了一声，小声问道“真的？”

花蕊蕊边点头边举手发誓“保证比这小说写得要真得多的多。”

“你还说...”

“呵呵...不过，你说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你为什么非挑个绿色？你这不是不让人歪歪都不成？”

“那还不是因为我色盲...”

“额？什么？佟言你说什么，色盲？”

佟言低头后悔，一心急居然说出来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蓝绿不分。”

花蕊蕊既心疼她又觉得好笑，当真是哭笑不得“所以说，你以为你今天戴的这顶帽子是蓝的？”

佟言点了点头，起码在陈桉笑她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这样的。

“难怪。”花蕊蕊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笑容，变得格外的一本正经，双手去握佟言的手，愧疚道“对不起佟言，我真的不知道，其实说实话，你戴这绿帽子还是挺好看的。”

某些人真的不适合正经两字，再怎么努力装都维持不过三秒。

佟言白了她一眼，真是安慰人一点都不会，低头自顾着继续吃餐盘里的菜。

出餐厅的时候，迎面正好遇上肖霍，他刚看见佟言时挺兴奋的，甚至已经伸出手准备挥手打招呼，可突然的不知怎么脸上突然就下起了太阳雨，低垂着头自顾着往前走。

“肖霍～”

佟言主动叫住了他，他立马停了下来，但没有转身，像个雕塑，僵硬地立在那。

佟言没辙，只好挪动脚步走到他面前“肖霍，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肖霍伸出双手挥了挥“没事，我没事。”

“没事就好。”

佟言说完欲走，但这次肖霍主动开口叫住了她“佟...佟言...”

“嗯，还有事？”

“我...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讨厌我了？”

佟言脑子里瞬间挤满了各种姿势的问号，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是没听懂“你...有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可...可...可你为什么最近不让我给你补课了，或者是不是我教的没有顾夏的好？也对，他是全校第一又那么优秀，你应该会更喜欢他多一点。”

看着肖霍一副失恋了委屈巴巴的样子，佟言反应再慢，也该看明白了“肖霍，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了论坛里的那部小说，然后对号入座了？”

肖霍摇了摇头，佟言板着脸重申道“到底有没有？”，肖霍立马又点了点头。

一旁的花蕊蕊笑个不停“佟言，你看，着魔的可不只我一个”。

佟言哀叹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肖霍的肩膀“要怪只能怪学习压力还不够大，肖霍啊，有必要让阿姨再给你报几个补习班...”

“呃？”肖霍没听明白。

佟言边叹气边摇头转身离开，留肖霍一人委屈屈巴巴地站在原地，目送她直至再也看不见，然后受伤地走向食堂。

佟言和花蕊蕊俩人，喝着奶茶往教学楼，突然花蕊蕊停了下来，佟言紧跟着也停了下来“你去干吗？”

“等我一下。”

花蕊蕊飞奔着往一旁的花丛走去，偷偷摸摸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眼疾手快满载而归。

佟言看着她手里多出来的那堆东西直呼“作孽啊！花蕊蕊同学这些花草本本分分的生长在那，是怎么做到得罪你的？”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佟言我问你这是什么颜色的？”

“黄色”

“这个呢？”

“红色”

“这个呢？”

佟言犹豫了一下“绿色”

花蕊蕊愣了一下，继而拿着一根蓝色的彩带问道“那这个呢？”

佟言拧眉又犹豫了一下“蓝色。”

花蕊蕊愤愤不平，耷拉着小脸“哼～佟言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佟言苦笑了一下“我没骗你，真的。”

“可你说的都对的呀，难道我也是色盲？”花蕊蕊同学瞬间感到了危机感。

佟言笑了笑“你傻啊，我只是蓝绿不分，其它颜色我都能正常识别的好不好，而且就算我蓝绿不分，但是只要稍作一下改变，把看到的蓝色说成绿色，看到的绿色说成蓝色不就好了。”

花蕊蕊歪着脑袋想了想“对哦，佟言你真聪明。”

这回佟言却怎么强装着也笑不出来了。聪明？如果这点小聪明早点学会了，该多好？

佟言并不是天生的蓝绿不分，至于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不清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只记得第一次发现是在四岁那年。

那时候，幼儿园老师教过马路口诀“红灯停，绿灯行。”

她那时候特别天真地站起来纠正老师道“老师，老师，没有绿灯只有□□。”

然后全班只要认识蓝绿颜色的小朋友都取笑她，很多小朋友回家后还告诉了家长，说他们班的佟言不知道红绿灯，只知道红□□，于是很多同学的家长看见她会特别友善的提醒她“佟言，佟言，阿姨和你说哦，那是绿灯不是□□，红灯停绿灯行。”

他们都只当她年幼不识色，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那就是蓝色，她看到的分明就是蓝色。

为此她生了闷气，好几个晚上都不愿意好好吃饭，胡姨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言澄，言澄那天下班早回来问她，她委屈巴巴窝在他的怀里，把苦水全数吐了出来，还拿着色彩盘特意指着问他“爸爸，这个是蓝色，这个才是绿色对不对？”

最初识色可还是言澄教她的呢！更何况爸爸是这世界上最不会骗她的人。

长时间没得到言澄的回应后，小佟言也发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叫唤他“爸爸，爸爸...”

言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小佟言有点害怕了，摇晃着他的胳膊又喊了他好久，他还是没有理她，不安扑面而来，席卷周身，眼眶发酸，小豆子大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小佟言抽泣着又叫唤了他两声“爸爸...”

“呃？”言澄似是如梦初醒般地看着小佟言，可这让佟言更害怕，爸爸只看着她没错，可她又莫名觉得爸爸不是在看她，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陌生的身影，那是不属于她的。

这种陌生的感觉惹得小佟言越哭越凶，她觉得爸爸好像变了，变得有些陌生可怕。

小佟言伸出双手要他抱，可是言澄没有像往常那样将她抱在怀里，而是起身转身就走，任凭她哭得再大声都没有回头。

那是言澄第一次在她的哭闹声中弃她不顾，那时受的伤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回想起来，仍然隐隐作痛。

言澄对她的转变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以前那个无限疼爱她宠她的爸爸，从那一天开始慢慢彻底消失了。

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分不清蓝色和绿色吗？就因为她是个有瑕疵的孩子？所以，他选择不要她？

除了这个原因，她真的想不出，她到底有做错了什么？言澄为什么不要她？

“佟言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佟言立马用手擦了擦“哦，百香果太酸了”

花蕊蕊庆幸道“还好，我没有勇于尝试新事物的好奇心。”

“花花，我...我是色盲的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花蕊蕊疑惑地看着她，蓝绿不分又不是丢人的事，为什么不让说？但转而想想了，好像也没必要告诉别人“嗯，放心吧，我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