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凌晨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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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何研律猛地睁开眼，黑暗中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对少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何宣将窗帘微微掀起。

路灯未熄，天色依旧黑沉，不远处传来的隐约尖叫注定了这不平凡的一天。

何研律从床上坐起，用手摸了摸额头，确认烧已经退了下去。

窗外，不远处的女子身穿睡袍，正捂着胳膊跌跌撞撞地跑出家门，大声叫喊着，被从后赶来的男友扑倒在地。

声控灯“啪”的灭了，只留一片死寂在黑暗中滋生。

令人生寒的咀嚼声不断响起，女人的血被不断溅在走廊洁白的墙壁上。

时间可能过去了十秒，亦或二十秒，女人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发出和男友相同的嘶吼，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地上血迹遍布，惊慌叫喊和嘶吼混杂，灾难总是在人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来临。

当你仍沉浸在梦乡时，身边最亲密的人可能已经在睡梦中失去了呼吸，睁眼的则是只知道啃食血肉的怪物。

一位母亲半夜醒来，打着哈欠走进孩子的房间，想为睡姿不好的孩子盖被子时，手腕却冷不丁遭到孩童利齿的撕咬。

人间成了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直到女子脚步蹒跚地离开，何宣神色淡漠地看完全程，刚想合上窗帘，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吼叫。

何研律越过男人探头去看。

中年男人浑身□□，大约是梦里突然遭到了袭击，他胸口处的血肉被啃咬的一干二净，血流如注，其下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们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成天搂着不一样的女人在小区里进出，时不时半夜三更喝多了发酒疯，被投诉后也没个消停。

“吼......”楼下的丧尸正歪着脖子冲他们张开嘴，露出满是血肉残渣的黄牙。

何宣拉上窗帘，摁着人倒回温暖的床褥：“小律，别看。”

窗外，中年男人焦躁地嗅了嗅空气，失去目标的它不停在原地来回打转，口中发出阵阵嘶吼，很快便吸引了几只丧尸朝这里靠近。

很快，窗帘被再度掀起，连带着玻璃窗也被人一并拉开。

没等中年男人有所反应，尖锐粗长的冰棱便从窗口直直落下，从口中贯穿坚硬的脑壳，牢牢将其钉在水泥地上，抽搐着没了动静。

解决掉声源，朝这里聚拢的丧尸也失去了过来的兴趣，掉转脚步四散开来。

何研律“啪”地一声将窗户关紧锁好，室内重新恢复黑暗。

转身对上何宣的目光，他无声吸了口气，猝然抬手——

一簇冰花无声绽开于手心，随着主人的意念分解成一片片锋利的花瓣，随之又重新合起，在黑暗中折射出零碎闪光。

“这是我的异能。”他把冰花举到何宣面前，小心控制着花在手中转悠一圈，道，“有了这个，我也可以保护你了。”

“嗯，小律很厉害。”看着面露得色的少年，何宣不禁失笑。

何研律：“不光是这个，我......”

“卧槽！是我眼睛有问题还是怎么的，我特么怎么看见有人吃......人？”

盯着何研律手上闪闪发光的冰花，卫豪保持着推开门的动作，瞬间陷入呆滞。

“......”何研律清了清嗓子，翻手将冰花泯灭，正色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凌晨四点半，三人再次坐在了茶几前。

为了避免光亮吸引丧尸，何研律伸手将保龄球大小的冰球悬在空中，充当照明用。

“从今天开始，人类将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世界上有百分之三十的人转化成了只知道啃食血肉的怪物，目前这类怪物的比率只会越来越多。”

他闭上眼，复杂地叹了口气，“我们称这种怪物为丧尸，他们只能靠头部被破碎或脊椎断裂停止攻击。”

“普通人类站百分之五十，而像我这样有各式能力的异能者。”少年戳了戳冰球，“只有百分之二十。”

手机屏幕不约而同的一亮，最新显示通知是一封来自官方的紧急报道：

【当天凌晨四点，世界各地爆发大规模传染病，请所有居民锁好门窗，耐心等待救援，重复一遍，请所有居民锁好门窗，耐心等待救援。】

“没用的。”何研律摇了摇头，“现在通讯还没有受到影响。过不了多久，水，电和信号都会失灵，大城市会首先沦陷。”

卫豪呵了声，嗤笑道：“等待救援，怕是到时候救援人员连自身都难以保全。”

何研律点了点头，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外面绝望的叫喊声，孩子的哭声与丧尸的嘶吼不断传来。

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将沉浸在思绪里的三人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