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条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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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季迟压根儿没跟她提起狐狸的事。

越棠已经看到季迟的转发，便先跟他道了声谢。

季迟低低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他分明是不爱笑的人，但笑声却异常好听：“你对徐导的本子有兴趣吗？”

越棠想了想，问：“让我去试是什么角色？”

她不会演戏，如果让她演个复杂的角色，比如电视里放的那种特务之类的，那可就摸瞎了。

“是《长生酒》里的崇华大长公主。”季迟说。

——《长生酒》是绿江文学城近年来最受瞩目的大ip，原著人气颇高，因是群像剧，所以几个主要人物戏份都较多，不过单按场数算得话，崇华勉强算得上女角里的头一份。

越棠没看过原著，只能按着直觉判断。“崇华”这个封号对一个公主来说其实是过了些的，这公主大概极为受宠，是那种娇矜的角色。这样的人越棠见得多，想着模仿也不难，便说：“角色本身我挺感兴趣，具体的流程可以让徐导直接和我经纪人对接。”

季迟问：“你经纪人靠谱吗？”

暗里是提醒越棠，现在她和公司掰了，要是经纪人屁股不稳，最好别信。

越棠笑起来：“于哥我肯定要带去下个公司的，他心里肯定明白。”不然之前也不会跟她一起跑去银狐了。

季迟点了点头。

一个新来电这事插了进来，越棠和季迟说了声，接起电话。

杨真一向尖锐刺耳的声音此时竟然有些虚弱：“……这下你满意了？”

越棠：“你指什么？”

杨真恶狠狠道：“我被瑞星开除了！”

越棠一愣，没想到瑞星动作竟然这么快。

瑞星既然能在娱乐行业立足，趋利避害的能力其实不小，中午不到就发布了声明——开除有不当行为的员工杨真，并且同意和越棠解约。

其中当然有银狐娱乐的施压，不过在舆论层面，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案，网上喊着“瑞星娱乐倒闭了”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大清亡了几百年，现在不兴连坐，那个杨真死透就好。

——我更关心美女下一步会签什么公司，希望能是业内顶尖那几个。

——上面的越棠粉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她除了这件事就是个小透明，唱也不行跳也不行又不会演戏，大公司凭什么看上她？

越棠看着网上竟然有人替她说话，颇有些新奇，一看身上功德值，果然多了些，于是心情都好了不少：“人在做天在看，当初你干那事的时候，难不成没想到会有这个下场？”

连她个狐狸精都知道世事皆有因果，杨真一个人类，未免太蠢了。

业内所有人大概都在吃这个瓜，知道杨真干了这事，她在娱乐业的未来算是完蛋了。

想到这里杨真就不住地发慌，也顾不上和越棠吵，说：“越棠，我还有父母要养，一个人北漂也不容易，你就当可怜可怜我，重新给我个机会——”

越棠还是第一次见杨真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但是一想到原主的遭遇，内心就毫无波动：“得了杨姐，我最后叫你声杨姐，当初要雪藏我的时候你可没给我什么机会，我不过是有一学一罢了。”

说完就直接挂上了电话。

放下手机，门铃响了。

越棠还以为是于文来送东西，一开门，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宋可。

越棠没让她进门，问：“什么事？”

短发女孩看上去有点紧张：“棠棠，我是来辞职的。”

说完暗中打量越棠的神色。越棠看上去倒没什么厌恶的意思，反而是意外较多：“为什么？”

“就是……不大想做这个工作了。”宋可捏着衣角，支支吾吾，抬头看见越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一咯噔，还想说什么，越棠却忽然道：“好啊。”

宋可脸上一喜：“谢谢棠棠！”

越棠看着她的背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原著中宋可在害死原主之后被宁之舟提拔，成了银狐经纪人。

不想做助理，想往高里走是吧？

越棠拿起手机，给于文打去了电话。

*****

第二天。

于文带着刚打印出来的剧本来找越棠。

脸上充满喜色：“瑞星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及到你，没说什么就放我走了——还有就跟你交代的一样，宋可的事已经在业内传开。”

越棠赞赏地点了点头。

就好像杨真现在在娱乐业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一样，如果业内知道宋可是个会害自家艺人的家伙，肯定没有任何人会聘用她。

而宋可那人又不是会甘心离开的，大不了再去做助理。

至于是谁的助理……

越棠就等着她和宁之舟狗咬狗了。

于文叹了口气：“棠棠，以前那么多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他还是听到录音，才知道越棠被杨真威胁过，当即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越棠反过来安慰他道：“这不都过去了。”

然后接过了那份薄薄的剧本，因是试镜用，所以只记录了几个场景。

昨晚越棠已经将原著看得差不多，《长生酒》顾名思义，是个围绕长生酒展开的故事。

天师云，得长生酒者得天下。

于是为了找到这个传说中的长生酒，当朝大官、江湖中人、商人富贾都掺和进了一件件大案里。

原著现在还在连载中，整本书最大的悬念“长生酒”还没揭晓，似乎是准备等剧播出时同步完结，所以即使现在选角还没开始，热度也早就炒起来了。

于文翻着剧本，惊叹道：“我真没想到徐导能找上门，接到电话的时候我都惊呆了。”

试镜的日子已经不远，越棠加急看起了剧本，崇华大长公主这个角色和她想象的还不大一样，比起被娇宠长大的公主，更像是个风月人间的政客，虽说因为全程没什么成长线，不算特别考验演技，但对她来说也算是个挑战。

试镜当天，越棠起了个大早。于文带着早餐来接她，越棠路上啃完了一个加了鸡肉的煎饼果子，才好歹把紧张的心情压了下去。

试镜地点在一栋半旧不新的大楼，越棠到的时候，房间外面的几排板凳上已经做了不少人，都是年纪正好的漂亮姑娘，看到越棠，眼神都不掩异样。

“她怎么会在这？”

“怕是也是陪跑的吧，不都说这个角色会在宁之舟或者陆玉中选吗？”

越棠没理小姑娘们的窃窃私语，找了个凳子坐下看剧本。没多久，旁边空着的位置也有人坐下。

越棠本来不想管闲事，奈何旁边人的视线实在太明显，看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扭过头去，就看到了一双大眼睛。

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圈，然后微微扬起下巴，说：“你就是那个要抢我角色的越棠？”

越棠懵道：“你哪位？”

大眼睛眨了眨眼，一脸不可置信：“你不认识我？”

越棠更懵了：“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大眼睛嘟起嘴，说：“那现在你认识我了——我叫陆玉，也是瑞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