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一条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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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要待小半个月,秦恕帮忙收拾行李,恨不得给越棠把半个家当都带上。

越棠觉得她夸张,还笑她，结果秦恕一边塞牙刷一边说：“到时候不是住酒店，缺的东西都得自己买,国外物价可是华国几倍。”

越棠：“……”

越棠说：“你把牙膏也带两支。”

这就叫人穷志短。

出发前几天,傅银来剧组探班。

经纪公司的人来探班实属正常,但是按理不会出动这种高层,剧组工作人员都明里暗里打量着越棠，猜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时季迟拿了盒炸鸡过来，里面只有三小块,是于文勉强能容忍的程度。越棠都习惯他的投喂了，当然也会还等价的蛋糕咖啡什么回去，弯着眼睛接过来,说：“谢谢季老师！”

整个人开心得好像有鲜花在“噗噗噗”往外冒。

傅银酸溜溜地看着季迟，说：“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买。”

越棠吞下一块炸鸡,说：“你待在公司又不方便——啊，也别想着去让于哥放松要求,他宁死不屈的。”

傅银暗狠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像谢火火一样出道。

原本想的好好的,老祖宗来了银狐经常能见到,但是他忘了演员一年里有八个月都在外面拍戏，连个影子都摸不着。

等越棠吃完了，才开始说正事。

傅银说：“那个杨真每天闹着要见你一面,你看看要不要去，不想去我就回绝了。”

越棠想了想，说：“去吧。”

总归杨真在牢子里也打不到她，越棠还挺想听听她有什么话好说。

还没开庭审理，杨真现在被关在看守所。

见到她的时候越棠差点不敢认。杨真本来就瘦削的脸只剩下了皮，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乌，和越棠印象里那个刻薄却意气风发的女人大相径庭。

看到越棠，甚至都没有瞪她，只是木愣愣地转了下眼珠。

越棠自然不会同情。

这人可是把手伸到了她身上，生命威胁会有人不怕吗？

她当然也怕的，她还没活够呢。

杨真杀不死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妖，那假设杨真得了什么高人指点，作法害她呢？

想想就不寒而栗。越棠偷偷打了个寒颤，声音冷了许多：“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杨真惨笑一声，说：“我丈夫是入赘进我家的，现在出了这事，他卷了我所有财产跑了，还带走了儿子。”

越棠说：“我可不是来听你卖惨的。”

“我也没想着对你卖，”杨真说，“但是我想，凭什么就我这样，凭什么就我一个人这么惨？”

越棠本来还指望听点新鲜话，但见杨真半疯不疯的样子，不耐烦地站起来，说：“恶有恶报，既然敢害人，应该能遇见这个后果吧？”

杨真忽然像是皮球一样泄气了。

她瘫了几秒，见越棠已经快走到门口，最后声音嘶哑地喊了句：“小心宁之舟——”

*****

回去的路上，越棠若有所思。

杨真说的“小心宁之舟”是什么意思？她当然不会是好心提醒，只能说是不甘心，不甘心同样做了坏事，就她一个受了惩罚。

宁之舟在这件事里肯定扮演了什么重要角色。

而且以她的性格，一次不成肯定要办第二次。这次她还能借刀杀人，下次没刀给她借了，那就只能亲身下场。

想明白了，越棠也不愁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文见她回神，说：“棠棠，今晚《徐后传》要播你死的那段，一会你上微博宣传一下。”

主演的电视剧，如《长生酒》这种，自然不需要一次两次宣传，奈何越棠在《徐后传》里就两个不同场景，不宣传的话热度就都流失了。

越棠应了，转发剧组刚发的片花。

越棠在徐后传的戏份确实少，奈何回忆杀那段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无论谁提到玉姬都要插一波。

换作别的演员来演，肯定要看腻，毕竟在好看的脸也不能当饭吃啊，但是越棠这个扮相实在太惊艳了，不仅不腻还有嫌少的，电视上看完了还要反反复复在网上看，连着网络播放量都提高了，甚至还有本来对宫斗剧没兴趣，就冲着那段片花被吸引来的。

《徐后传》的导演都不好意思，之后还找了越棠给她提片酬。越棠虽然缺钱，但是没应，比起那几万块钱不如卖个人情，果然陈导对她印象好了不少。

加上现在棠粉数量急剧增加，好多天没见棠棠人影子了，连张a.v画质的照片都能舔舔舔，现在这可是将近半集的回忆杀，兴奋得疯狂刷词条，不一会#越棠玉姬#就上了热搜。

黄金档，电视剧正式播出。

剧情已经进展到女主徐婉玉要扳倒德妃，用的就是当年的陈年旧事，玉姬其实是德妃害死的。证据拿出，德妃瘫软在地，女主没有感情地看她一眼，说陛下明查。

皇上自然暴怒，将德妃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事情解决了，女主回宫，心腹女官问她，事情真是这样吗？

女主一笑，脸上有后宫高位独特的狠戾，说，都过去那么久了，谁知道呢。

这时镜头一切，字幕显示“元显二年冬”。

大雪飘飞，产房内已经长久没有声音。

外面皇帝怒吼着“玉儿没了朕要砍你们所有人的头”，里面玉姬虚弱地笑了一下，旁边贴身宫人已经开始呜咽。

玉姬摸着她的头，说：“别哭。”

贴身宫人说：“娘娘，肯定是有人害你，这怎么会突然大出血。娘娘您撑住，等好了，我们去找陛下做主！”

玉姬惨笑了一下，说：“做什么主，他定是知道的。”

宫人愣了，玉姬说：“这话我也就跟你说一次，我原姓虞，是罪臣之女，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个罪臣女生下孩子？”

她的声音逐渐小下去。

镜头又切回了主时间线。

观众们都看愣了。

越棠最后一段扮相是真的好看，明明脸无血色，但依旧漂亮的惹人怜惜，结果这么一个美人，就被皇帝和德妃害死了？

愣完了愤怒值直接冲破阀值。

【干，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不能让她生孩子就别把她带回府，吃干抹净不认账了？这干嘛呢？】

【我本来以为德妃是恶毒心思，没想到最恶毒的原来是这个狗皇帝。】

【原著党在不在？狗皇帝是怎么死的，求剧透！】

【不好剧透，暗示一下，原著党基本都喜欢玉姬，所以我们结局看得很痛快。】

【缓不过来，谁能给我几张演员的美图缓缓神？】

【炸鸡来了！人美心善我棠棠了解一下？】

……

本来德妃下线，宁之舟还打算借着网友快意最后搞一波热度，通稿都买好了。

结果越棠这么一搅和，全世界都在骂皇帝，剩下的也都在夸越棠真好看，注意到德妃的只有小猫两三只，得，买的通稿全白费，钱丢到塘河里。

宁之舟气得肋骨疼。

*****

剧组东西多，各种各样的器材很难携带，干脆包了辆飞机，人员坐前面，剩下的杂物就堆后面。

早上出发，因为时差原因到的时候还是白天，路上大家都睡了一觉，虽说还有些疲惫，但不算困，到了羊国都兴致勃勃地四处看。

羊国官方语言是英语，剧组里说的流利的就季迟一个，原主记忆中虽然学过这语言，但是也就是磕磕绊绊勉强能说的地步，不过矮子里挑高个，还是被踢去交涉了。

路上经过免税店，季迟问：“有想买的东西吗？”

越棠摇头，现代人化妆品太多，她搞不懂，从来都是口红一涂了事，反正天生丽质，不带慌的。

不过一抬头，竟然看到自己的大脸——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素颜霜广告，越棠惊了：“地广都铺这来了？”

“毕竟是北极集团的东西，财大气粗。”季迟见她好奇，示意她过去看。导购小姐看到越棠，眼睛里划过一丝惊艳，随即又看到了季迟。

导购小姐：“……”

上帝啊，今天什么日子，天使咋都下凡了呢？

对于美的欣赏，中西方都是通用的，导购小姐在店里看一圈，上来抱歉地说：“小姐，我们这里基本都是底妆，恕我直言您大概不大需要——不过那边的素颜霜您可以让您男朋友买一罐？”

越棠听得云里雾里，只听懂了“boyfriend”这个词，脸通红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季迟倒是毫无障碍，见状笑了起来，说：“她就是那款产品的代言人，她是个女明星。”

导购小姐惊呼一声，西方人对亚洲人相貌不敏感，一时还真没认出来。连忙上来要合照，拍完了发给自己的电影迷朋友炫耀。

朋友打了三个感叹号过来：【我的天哪是季迟！】

导购小姐懵逼：【谁？】

【季迟啊！！戛纳影帝！！！万千少女的偶像！！！】朋友疯了，【不行我嫉妒死你了，我要把这事发ins上去。】

季迟带着越棠租了两辆大巴，一辆装人一辆装东西，晃晃悠悠地到了地方。路上有人问徐至臻到底住哪，徐至臻也不卖关子了，往后一指：“季迟他在这有别墅，我们都住那。”

那人懵道：“我们可是有三十多人？”

正说着，到地方了。

之前提问那人看着前面一排联排别墅无语凝噎：“您说这一排都是季迟家的？这住得过来吗？”

季迟走过来，云淡风轻道：“这些都是投资用，我平时度假一般住后面的独栋。”

全剧组：“………”

万恶的有钱人。

陆玉算是白富美了，这时都长大了嘴：“季老师，你家是干什么的啊？”

徐至臻乐颠颠地过来，说：“这可不是他家里人给的钱，你们不知道吧，小季是常春藤毕业的，学的金融，要是不进娱乐圈他就制霸华尔街去了。”

陆玉咋舌：“那要是谁能嫁给你，可幸福死了。”

季迟没说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越棠的错觉，他好像看了自己一眼。越棠想到这背后意义，有点脸红，只好告诉自己是错觉，然后用手冰脸。

主演们跟着季迟去住独栋，一进去，装修不算富丽堂皇，很简约温馨，是季迟的风格。

但是越棠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房子里的装修上。

她呆滞地看着客厅中央，壁炉上面的一幅挂画——似乎是油画，画了一只有九条尾巴的狐狸，看上去非常生动灵气，仿佛要从画里跳出来。

越棠震惊的点是……这只狐狸的模样，跟她自己的狐形几乎一模一样，连神态都十分相似。

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没有九条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觉睡醒已经十二点出头。

寒某人：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