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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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尼禄小姐确实已经接近了真相。

很少人知道，意大利的passion组织的新任首领——乔鲁诺·乔巴纳先生，在成为首领之前,还当过一段时间的黑车司机。

而黑车司机相应的手上功夫，自然也是都没有落下的。

趁着四人的注意力转移，一旁的乔鲁诺将从埃列什基迦勒那里顺来的幽蓝小笼挂在了腰边，毫不犹豫地就趁他们的被玻璃碎片吸引的短暂几秒跑进了光源中心。

只是中心的位置却空无一人,明明只过了十数秒，他与米斯达的搭档默契毋庸置疑,声音甫一传出来米斯达就已经发射子弹,但眼前的这个模样，却像是望月千代与刚刚那个赭发青年,都早已离去多时。

乔鲁诺沉思片刻,手上的幽蓝小笼的构造他有些不了解，不能轻易地进行外力的破坏，但是这个巷子是个死巷子，只有他进来的那一方才是出去的方向。

那么答案很简单了——

始皇帝：“算了,被他偷走了就偷走了吧,望月已经被这光吞噬进去了，我们也要加快速度跟上去。比起望月,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对了艾蕾，时刻注意你的笼体的动向。”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始皇帝又嘱咐了冥府的女神一句，确保能做的事情都已经没有遗漏了,他才带着埃列什基迦勒三人一同步入了光源之中。

即使光源的制造者本人已经消失在了光源之中，但那股力量却始终残留在这里，渐渐回荡出断断续续的时空碎片。

米斯达在巷子外等待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里面的旁的动静。

这里是居民区里弯弯绕绕的深处的小巷，要找到这里实属不易，如果不是乔鲁诺的替身能力，怕是路上就会把人跟丢。

米斯达将自己的[sexypistols]召回，果不其然得到了乔鲁诺已经冲入了光源之中的消息，并取回了囚禁着自己异能力的小笼。

“不愧是乔鲁诺！一号，他还有说什么吗？”

头上写着一的小替身歪了歪头，道：“乔鲁诺说……”

二号插嘴了：“乔鲁诺让米斯达留下来哟！米斯达，留守中奖！”

“啊……”米斯达的情绪down了下来，在各种任务之中排列一下的话，他不喜欢的任务头号，应该就是盯梢这么一个选择了。

对于需要休息时间来滋润自己的意大利人来说，这种不分时间没有明确下班时间规定的盯梢任务，实在是太痛苦了。

留下来的米斯达从帽子向下捂住自己，发出了痛苦的抗议声。

“不要啊乔鲁诺，我也要去战斗啊——！！！”

然而巷子中只有他一个人独自悲惨的哀嚎在回荡着。

……

原本只是想着运用一下自己的新能力帮助一下解决太宰·钥匙扣·治的麻烦，只是望月千代没想到自己还是托大了，对于力量的掌握，她明显还没有达到百分百满点的状态。

“抱歉中也，似乎又把你卷入到了奇怪的状况之中。”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多得有些不胜枚举，望月千代原本的满满自信也有点要被打压得磨灭了不少。

中原中也转过手腕，轻轻地握在了望月千代的手腕上，在面对着的望月千代的时候，他总是有许多耐心去解决问题，毕竟对于他的武力值而言，早就已经习惯能够武力碾压就武力碾压了。

中原中也与望月千代对视，看着那双灿金色的眼眸中映入不同的色彩，一边沉着冷静地安抚着说道：“没关系，这样的模样没准对于那家伙来说也并不是坏事，也算是让他体验了一把……所谓‘死亡’的感觉吧。”

“……千代，你现在试着去把控力量，过于强大的力量，是会主导所有者的内心的。”中原中也顿了顿，试探般地换了个亲近的称呼，这让他看起来与往日里人狠话不多的模样大不相同，变得不像是中原中也一般。

望月千代也有些新奇地注视着中原中也，只是最终还是被视线对视的威力给打倒了，最后只能悻悻地败下镇来。

她侧过头，躲避对方突然变得有些灼热的视线，低声应道：“……我试试。”

获得那本奇怪的[书]的知识似乎还是昨天，但这两天像是扎堆了一般发生的事情，让望月千代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她与政哥哥之间的分析也还没有结果。

甚至望月千代的心中，一度也险些要怀疑上眼前这个正在耐心地帮助自己的赭发青年。

那天在发现了那个小圣杯的制造工坊之后，中原中也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但中原中也的异能力，却也是只属于他无可替代的。

想法像是无根水一般，飘飘荡荡地没有个落下来的时候。事实上从未用心去控制过潜意识的人，一上来就要精准地把控自己的意识，实在是如同天方夜谭般的做法。

毕竟，谁也不能要求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去报考大学院吧。

“望月……”

中原中也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自从他被交换到十年前的世界中，也已经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中原中也不知道，正处于十年后的时间线中的还算年幼的自己，是否正在为了将这混乱了的时间线扭转回来而努力着。

中原中也已经渐渐有些麻木了。

甚至他已经渐渐有了一种感觉——

此时的自己就是十年前的那个年幼的自己，而非多年以后经历了许多的，那个十年后的中原中也。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难以形容，中原中也话到嘴边辗转了几回之后，又最终吞回了咽喉之中。

就算和望月千代说了，也只是徒增她的困恼。

对于自己的事情，中原中也不再多想。

更重要的是，把望月千代即将面临的问题给解决掉，这也正是他此时此刻会过来找望月千代的原因。

在那个衡盖了整个天空的巨大阴影出现又消失之后，中原中也听到了世界的声音。

那个声音其实有些像是电子合成音，模模糊糊得难以辨别出一个确切的音质，又似乎隔得很远一般。

“是谁！？”中原中也敏感地回过头去寻找某个或许存在的人，这种如果是异能力的话，无疑会是精神系一类的能力，而能够影响别人的能力，都是需要在极近的距离里施展的。

除非——

那个人就是神明。

而那个声音，也正是这么回答中原中也的困惑的。

“我不是神明，但也算是神明的代言人。我是你们都想要获得的……‘书’。”

中原中也：“……你，是有意识的啊。”

可他却并不觉得意外。

但望月千代并不知道中原中也心里的想法，只自顾自地开始梳理自己的力量。

少女想得一脸认真，灿金色的眼眸中自然而然地显得有些失神。

按照她在书里获得的知识，她的这种力量……其实应该是近乎于创造的力量。

换句话说，可以说是如同创世神一般的存在了。

望月千代愣了愣。

……创世神！？

从获得这个残损的‘书’的一部分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梳理脑海里各种繁杂琐碎的信息，也许是因为有着中原中也的有条不紊的呼吸声陪伴……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才让她能够彻彻底底地沉静下来。

但总而言之——

望月千代感觉，自己此时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只是望月千代还没有来得及去分析这似乎有些重要的信息，就感觉到正握着她的手腕的中原中也突然痉挛了起来。

一股颤抖的力度自手腕交握处传递了过来，紧跟着中原中也原本握在望月千代手上的力度全都卸了下来。

望月千代只觉得手腕上一松后，中原中也整个人就毫无意识般倒了过来，埋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毫无意识了一般。

这样的变故实在是太突然了，让望月千代有些措手不及，第一反应就是摇晃起了对方，试图通过这种带着几分暴力色彩的行为来唤回中原中也的意识。

“中也！？你还能听到我的声音？”

赭发青年像是个毫无意识的精致布偶一般任由着望月千代前后晃动着他的身体，皮肤上血管分明青筋依稀可见，但下一秒迅速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般的纹路，像是遇到了肥料浇灌一般见风就长，没一会儿就霸占了中原中也脸部的大半部分皮肤。

这种像是刺青一般的痕迹，最终将中原中也整个人的样貌破坏得有些可怖。

望月千代一顿，不再摇晃他做无意义的重复工作，伸手去摸了摸中原中也脸上的这些纹路。

指尖所接触到的是与人类皮肤质感毫无差异的温热感觉，纹路看起来可怖，却并没有凸起，只像是潜藏在皮肤表层下的血管一般，时不时还有着流动般的感觉。

望月千代：……

这个时候这么想似乎不太对，但比起不凸起，好像这样才更可怖啊喂！

不过她的摇晃作业，也是有着一定成效的，至少眼前的中原中也，终于从双目反白的状态，渐渐回转回了如深海般碧蓝的沉静眼眸。

只是那双眼眸中却流露出了几分吃力，她双手揽着的这位赭发青年——中原中也似乎正在承受着一种极大的痛苦，像是抵抗某种本能般的存在一般，让他紧紧锁起了眉关，几乎不会在他脸上发现的汗珠，也随着挣扎的虚汗开始滑落。

“中也……”望月千代有些紧张，担忧道，“你是什么疾病复发了吗！？先别说话了，调整好呼吸，放缓呼吸……”

眼前的中原中也咬紧了牙关，仅存着一线理智，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了一句话，向着望月千代喊话：“望月，不要靠近我，快、快离开！”

望月千代摇了摇头：“中也？你这样的要求也真是闻所未闻，我可不是会轻易抛弃朋友的人。”

望月千代扶住中原中也的手更加坚定：“那几个都是帮助我的同伴，他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算中也是又站无数敌人的黑手党先生，我们也一定能离开这里的。

黑发的少女完全将中原中也的意思给曲解了，自顾自地认为对方是因为在港口黑手党之中树敌过多，此时才一味地推脱让她离开。

“中也，我们去找与谢野医生。她的异能力能够把人恢复到最佳的状态，一定能帮助你的。”

望月千代并不了解中原中也此时所受的伤痛是因为什么，因为中原中也此时也不便说话，她便自顾自地将其归类成了一种身体上的损伤或是疾病，便提出了借助与谢野晶子的能力的建议。

为增加中原中也的信任感，望月千代又提出道：“我现在还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就算是要交换什么也不怕，一定可以帮你的。”

“不……望月，我这个不是普通的病，别靠近我。”

疼痛折磨着中原中也让他无法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话语，只能从牙关中挤出一些不成完整句子的词语片段。

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这毫无疑问，是他异能力[污浊了的忧伤之中]的暴走。

强大的能力向来都是有着相应的代价的，实话实说，就算是十年后的他，也还是觉得使用污浊的时候……很疼啊！

虽然中原中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他的异能力突然暴走，但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异能力的暴走……只要太宰治能够解除。

而现在太宰治自己也自身难保，根本没有能力能够帮他，所以这只会是一个无药可解的死局。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望月千代给支使走，尽可能地把伤害降到最低，这才是目前最正确的选择。

中原中也努力维持住精神，让自己不会被污浊的力量所主导，努力简短地向望月千代说明清楚目前的情况。

“望月……这是我的异能力的暴走，没有人可以……治疗的、”

望月千代也意外地坚持：“这样的话，我也不走。”

中原中也愣了愣，钴蓝色的眼眸有些意外有些惊喜地看着眼前的望月千代。

少女一头乌黑的墨发被她掌心扩散出的那股光芒映衬得有些透明一般，灿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知是光还是星点的神采，整个人都像是盈满了希望的耀眼光芒，仿佛已经将他给治愈了。

这是中原中也意料之中会看到的望月千代的选择。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望月千代才是望月千代。

——才是他喜欢的那个望月千代。

只是下一秒，他又马上推开了身前的望月千代。

“呃啊——”

赭发青年发出了痛苦的嘶吼，望月千代隐约察觉到被排斥在光源之外的伊什塔尔和埃列什基迦勒几个，似乎也已经在遭遇了什么，能量场的波动隐隐地从体内的魔术回路里传递了过来。

但望月千代完全无暇顾及外面的四名从者，就看着中原中也像是被什么给吞没了一般，直直地从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尘土般化成了宇宙中无关轻重的星屑一般。

“中也——”

几乎就是第一反应，望月千代抓住中原中也残存的衣角，马上追随了过去。

她已经有所察觉，自己的力量，似乎正是所有灾厄的起始点，但——

这也同样隐藏着能够迎来happyending的重要线索。

……

乔鲁诺·乔巴纳几乎是和望月千代前后脚的距离到达的这个混乱的空间。

眼前所有的空间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上下翻转，惨白得像是除了它再没有其他颜色的雪白墙壁更是闪得人的眼睛都像是下一秒要得雪盲症一般。

而在这之中，只有桌椅挂件一类的东西还残存着色彩，期间还有一些像是糖果针管一类的东西漂浮而过，向着高空之处聚集了过去。

乔鲁诺·乔巴纳握了握拳，眼神无比坚定，瞳眸中倒映出了不远处似乎正拿着倒置的物品发泄力量的赭发青年。

刚刚在穿破时空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囚禁这[黄金体验]的幽蓝小笼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就是说，如今的他，是有着全盛之力的他。

但乔鲁诺·乔巴纳并不是来打架的，他顿了顿，开口道：“你好，有空和我谈谈吗，这位先生？”

中原中也无意识地转过头，原本如同宝石般闪闪发亮的碧蓝眼眸不见踪影，只剩下了白如雪的双眸，看向乔鲁诺·乔巴纳时，似乎就自带了一种威慑嘲讽般的意味。

“哈？”中原中也微微一笑，下一秒就闪现在了乔鲁诺·乔巴纳的面前，毫不客气地就是一记扫腿重击。

乔鲁诺·乔巴纳：“？！”

虽然乔鲁诺·乔巴纳反应灵敏，但中原中也的动作也实在是快得惊人，让人连防御的反应都来不及，下一秒就被甩到了这一片的墙角之上，委委屈屈地召出黄金体验帮他挡下这一击暴力十足的重击。

乔鲁诺·乔巴纳也向来不是个以理服人的首领。

他更相信只有配上足够的武力，才能形成理想中的震慑效果。

望月千代倒没想到，自己去收集这奇怪空间的信息回来后，就看到了眼前两个人互殴的模样，两个人都确确实实地在下狠手暴打着对方。

仅从失血量判断的话，似乎又是乔鲁诺·乔巴纳更加凄凉一点，脸上挂彩的程度不必多说，重要的是连额前的三个甜甜圈都一起耷拉了下来。

望月千代很努力地想了想，抬起手道：“你们不要打了——！！”

——等等，这个味道过于冲的话，到底是怎么从她嘴里冒出来的啊！？

“唔咳。”

初听这声音，望月千代还以为是江户川乱步，只是侧过头一看，才发现是许久没见面的夜斗。

所幸改口的时候还是很清楚的：“乱……诶——夜斗！？”

只是第三方的登场，让场上的局面瞬间冷置了下来，中原中也也如同破天荒般不再继续进攻，惨白的眼眸衬得他似乎多了几分人外的感觉，就连望月千代也无法判断他此时的神智是否是清醒着的。

……如果她的力量是创造的，那么什么时候能够直接创造出让中原中也药到病除的存在呢。

夜斗并不慌张，被所有人注视着，他看起来似乎更加的舒适。

“对对对，是无所不能的夜斗神大人哦~”夜斗点点头，十分享受这一刻的视线包围，气势十足地摊开双手迎接所有目光，就差给他配个360度的旋转□□了。

他放下手，又跟着装成熟的叹了叹：“虽然夜斗大人并不想参与这种青少年们的爱情故事……”

望月千代：？

青少年爱情故事又是从何而起，不信谣，不传谣啊喂！

左眼下意识地抽了抽，望月千代完全不知道夜斗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浪漫喜剧走向。

……这明显就是关乎着中原中也的生命安全了好吗！

她顿了顿，掏出了从中原中也那里获得的五円硬币，对着夜斗熟练地（？）勾了勾手。

夜斗察言观色，马上谄媚般地凑到了望月千代身旁，伸手就要接过五円硬币，就被望月千代反应灵敏地给转身避了过去。

黑发少女挑了挑眉，灿金色的眼眸中审视般地扫了扫夜斗，似笑非笑道：“不如夜斗桑先解释一下，那个阵法又是什么吧？”

“那样的话，就可以获得五円硬币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