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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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之后，谢因米突然出声：“季阿姨，基因检测为平庸的人，如果也有理想想成为科学家，战士，医生，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

一时之间，季母被问愣住，她垂下眼眸，认真思索。

“有。”片刻后，季母抬眼看向谢因米，慎重答道：“不过很难。基因检测为平庸的人，如果不愿意去儿养所上星联的免费指定课程，可以自费，学什么不受限制，只要付得起星币，就类似我们家阿源现在这样。但是，随着学习的越深入，程度越深，需要的星币就越多。最后，即使在大量星币堆积下，通过结业考试了，就业时也面临着一道门槛，就是所在行业协会的考试。到时候会有行业里的精英以及医学专家进行综合测评。能不能顺利就业，就以他们的测评结果为准。”

季母缓缓道来，终是遗憾感慨道：“在我的有生之年，还没有听说过哪一个基因检测被判定为资质平庸的孩子通过了行业协会的考试，打破瓶颈，实现梦想。”

稍作停顿，她又不无伤感地好似在安慰自己般，喃喃说道：“总归也是一个希望，不是吗？”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谢因米没有接话，季母的语速不急不缓，她听得分明。

要说初来时她还抱着一种观光的心态甚至是体验的想法，倒腾墨栗凉粉也主要缘于兴趣所致，那么，昨天经历的一遭，已经使她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倘若真如她所猜想的一样，父母可能就在这个时空的某个地方，那她势必要走出去，走出废星。而现状，废星的印戳让她寸步难行，除非，除非废星崛起，被全星际认可并接纳。要做到这点，靠她一人一力一时，无异于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谢因米的脑子里纷纷乱乱的，她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套上外套，和季母说她想出去走走。

季母看谢因米一改往日的轻松笑模样，也知晓此刻她心情不好，心里后悔之前怕扰了谢因米休息放儿子出去玩，这会儿想找儿子跟着谢因米却连影子都找不着。

“阿米，你也别想太多了，有些事如果想不通，暂时放着就好了，过些日子，你再回头看，会发现根本就不是多大的事。”季母轻声安慰。

“恩，我明白的。”谢因米从脸上挤出一丝笑。

从季思源家出来，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谢因米走到了齐辉家门口，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上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应，又抬手敲了敲，正侧耳贴门听动静的功夫，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你有事？”

谢因米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即刻转身，见是齐辉，立马严肃上前，对他说道：“齐叔叔，我有点事找你。”

“进来吧。”齐辉放下环抱的双手，前去开门。

齐辉家里，待两人坐定，齐辉看向谢因米，依旧和早上一样，面无表情，神情冷漠。

谢因米也看向齐辉，绷着脸坦荡开口：“齐叔叔，那个墨栗凉粉你尝过了吧？觉得怎么样？”

“你来就是问这个？”齐辉冷淡反问。

“不是，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借我一点星币，我想支个凉粉摊，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先买个光脑。”谢因米答得坦然，下意识地挺直腰背。

她已经想过了，靠慢慢捡拾墨栗攒星币不知得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光脑。要支摊子，没有光脑，收星币就没法实现，假如只收源石，又太不安全。

季母留给阿源上学的星币是不能动的，余下的恐怕也捉襟见肘。

以后她也不能一直借住在季思源家，进出空间都没有机会，还是得有个属于自己的单人房间才行。

干脆就在她认识的人里，找看上去最有钱的人借吧。要是对方不借，那就劝说对方入伙，当自己提前预支薪水。心念电转间，谢因米就锁定了齐辉。

只是，能不能借到，她心里没底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借多少？”齐辉不动声色地问。

“两千星币，”瞄了眼齐辉没什么表情的脸，谢因米来之前给自己的心理建设好似只够撑完开门见山就能量告罄了，心下有些打鼓，接着有点怂地补充道：“要是不行，一千五也行。”说完不自觉地正了正身子。

“走。”齐辉起身。

“啊？”谢因米一下子搞不清楚状况。

“你没有光脑怎么收星币？”齐辉好笑反问，他还奇怪她一来就拿出谈判的架势，一副冷静且气势十足的样子，结果不过是强装镇定。

“哦。”谢因米反应过来，这是同意了，先带她去买光脑，当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笑着和齐辉道谢。

即使才经过补给不久，光脑店也没啥变化，依然门可罗雀。齐辉走进去，谢因米跟在后面，这次没再用机器人售货员介绍，谢因米直接买了之前就看中的，最便宜的那一款，正好一千五百星币。

齐辉付完星币，将东西递给她。

“谢谢！”谢因米双手接过，十分诚恳地道谢。

“机器人会教你绑定，季姐有我的通讯号，你找她要，之后我转你剩下的星币。”说完，齐辉干脆利落地走了。

谢因米拿出像手环一样的光脑，稀奇地翻转着打量研究。她来星际之前，移动电话和电脑网络才将将开始向民众普及，她也仅限于会用，现在拿着这种更高级形态的，她多少有那么点儿不自信。好在机器人售货员服务十分贴心到位，从佩戴，到开机，再到绑定，无一不详细讲解。

最后绑定阶段，谢因米需要先做一个基因检测，这一步也很简单，机器人服务程序里就有，她只需要刺破指尖提供血样就好，之后机器人会进入检测程序。

十多分钟后，检测完成，基因检测信息随即通过机器人芯片后台上传，一两分钟后，和光脑用户绑定完成。

基本上这就相当于是她的星际通行证了。在星际，几乎没有人能逃得过基因检测，除非一辈子不离开废星，不用光脑。

所有程序完成，谢因米又在机器人的帮助下完成了开户，星联银行账户中，谢因米账户余额显示0，信用值显示0。

回到季家，谢因米和季母说了找齐辉借星币买光脑的事，又提了自己准备支摊卖墨栗凉粉的计划，到时候让阿源和她一起，这样阿源就不用跑出去捡源石了。

季母点头，郑重地说：“阿米，我也不说谢你的话，你能带着阿源，我很放心。”

于季母来说，前半生她也意气风发过，有了季思源，可以说，改变了她一生的轨迹，后来流落废星，挣扎求生，不是没有后悔过，但看着小小的人儿一天天长大，她的心仿似重新活过一般，一天天充盈起来，这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幸福。每每想起过往，她都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初见谢因米时，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来历，但看到儿子对她的信赖，想到自己时日无多，私心里，倘若谢因米能对儿子一如既往，在她走后，她愿意将儿子托付给她。但是，要她现在就拿出全副身心去信任她，季母自认，她做不到。

刚才听谢因米讲她的打算，她的心不知怎地被触动了下，才有感而发地对谢因米说了那一句放心。

谢因米跟季母学习了怎么用光脑通讯，又要了齐辉的联络码，才申请添加齐辉没多久，对方就通过了。很快她收到一条通信：“账号？”

看着光脑上方突然冒出来的齐辉的光影，谢因米有些不太适应，她按照季母之前所教，设置里选择了关闭通信光影选项，又马上翻出自己的星联银行帐号发过去，没多久，500星币到帐通知就到了。

盯着自己星联银行账户的余额，谢因米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终于可以自己租房了，紧接着她又否定了这个念头，还是先准备摆摊的家伙什吧。

这里没有碗碟，盛具普遍用的是杯子，那么杯子得采购一些。

加热炉，要去杂货店看看，如果没有或者太贵，就先管齐辉借，反正虱子多了不痒。

煮凉粉的锅，没有的话就再买几个类似八寸盆那样的容器，既可以暂时当锅用，又可以装凉粉。

调料，目前还没发现，先忽略。

叉子或者勺子，同样还没见人用过，这个得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墨栗树的树枝削一削做简易筷子使吧。

在心里盘算整理完毕，谢因米再度出门了。

对这里她已经熟门熟路，目标明确地去杂货店里溜了一圈，只看到有杯子，瞟了眼价格，有点肉疼，忍着疼，买了十个。

季思源从外面跑回来，满身的汗，听说谢因米要支摊子卖凉粉，还带上自己，连汗也顾不得擦了，兴奋地追问什么时候开始，还挥着小拳头表示他一定好好干。

谢因米刮了下他的小鼻子，笑道：“周末集市的时候就开始，不过咱们得先把这些泡好的墨栗粉滤出来。

是了，谢因米之前实验的墨栗粉还有一大部分在密封箱里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