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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晚饭,大家吃得惬意满足,说笑间约好第二日一起去参观谢因米的玉米地。

席间唯有莫老,吃得很少,话语更少,几近沉默。众人只当他脾气古怪,并不在意,但谢因米却意识到,莫老有心事。

晚饭过后,路易等人准备离开时,谢因米拉着路囡囡走到一旁,小声地跟她耳语商量道:“囡囡,你看莫爷爷好像情绪不太高的样子,姐姐打算一会儿去找莫爷爷谈谈心,看看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能不能先跟你哥哥回去,明天再过来和姐姐一起?”

小萝莉顺着谢因米的话音回头看莫老一眼,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懂事地小声应道:“如果莫爷爷有很大的难处,你要告诉我哦,我让我哥哥帮他。”

谢因米整理下路囡囡的小辫子们,笑着答应:“好。”

随即路囡囡转身叫住正打算离开的路易,一蹦一跳地跑前,抓住路易的,挥手和大家说再见,然后跟着路易一起离开。

齐辉瞧着谢因米和路囡囡,不知道她们在演哪一出,遂带着询问的眼神望谢因米。

谢因米对齐辉的目光,只轻轻地摇摇头。她先去和季家母子还有简宁告别,接着前自然而然地挽住莫老的胳膊,说道:“师傅,我送您回去,顺便参观一下您的小院子。”

莫老抬头看着熟悉的脸庞,有一瞬间的出神,随后他沉默地点点头。

一路上,两人无话,齐辉也默默无语地跟在两人身后。

莫老的院子距离季家小院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谢因米进到小院后先大致打量了一番,收拾得挺干净,看来不用自己劳动了。

谢因米问莫老:“师傅,您今天晚饭吃得少,是不是我做的哪里不合口味?您这会儿想吃什么,我单独给您做。”

莫老拍拍谢因米的,示意她跟他进屋,又转身对身后的齐辉说道:“齐辉呀,我有些话要单独和阿米说,你要是不放心,就在院子里等着。”

齐辉正要说什么,莫老已经拉着谢因米进屋,关上门。

谢因米一头雾水,问道:“师傅,怎么啦?神神秘秘的。”

老莫让谢因米坐在沙发,他则在她对面坐下来,接着他从时空纽里拿出一本相册递给谢因米。

他已经在心里斗争一天了,最后还是决定直接问她本人比较好。

“你看看。”老莫将相册递给谢因米。

谢因米双手接过相册,她没想到星际的人也会用相册一类的东西。

她好奇地翻开第一页,霎时间就呆住了,相册的第一页只有一张照片,照片的人明明不是自己,却跟自己很像,非常像,她抬眼满脸问号地看莫老。

老莫指指相片的人,开口道:“她叫莫离,是我的同胞妹妹。我们俩从小天赋极高,……”

听着莫老讲述过往,谢因米心下震惊,她的问号脸渐渐变成错愕脸,因为她的外婆,也叫莫离。

“后来我好不容易回来,才知道她已经结婚生子。当时,她一个人带着个奶娃娃,听说我那个没见过面的妹夫已经牺牲在前线。她女儿长得不像我们莫家人,随了爹,不过也很可爱,被小离养得胖乎乎的。小离给她起名叫米仙仙,因为她和我那个妹夫他们俩儿,是在仙云认识的,后来又在那里结婚生娃……”

莫老还在继续讲,谢因米却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她盯着对面的莫老,此刻,她听不太清莫老在讲什么,她只能看到莫老的嘴巴在一张一合。

她的妈妈,就叫米仙仙,她的名字里有个米字,是因为妈妈姓米,她爸爸因为爱上妈妈才有她,所以她叫谢因米。

蓦地,谢因米的眼泪掉下来。

她从来没有听外婆提起过她还有个哥哥的事,可是,眼前莫老拿出的照片,还有他述说的一切,又都严丝合缝地对她家的信息。

不知何时,莫老已经停止了自己的述说,他看着谢因米,抖着递过来一张纸巾,嘴唇颤抖两下,终开口问道:“阿米,我想问问你,我刚才提到的莫离和米仙仙,你,你认识她们吗?”

谢因米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莫老激动地站起来,红着眼睛确认道:“你真的认识?!她们,她们现在?”

他想问,她们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可是,他不敢问,他怕他一开口问,就听到不好的消息。

谢因米也站起来,她扶着莫老重新坐下,自己蹲在莫老腿边,哽咽地说道:“外婆,外婆她已经去世,我妈妈,我妈妈据说是回来了这边,可是,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只短短几句话,却像是千金重一般,谢因米说出口的那一刻,仿佛自己的整颗心也随之空了,她忍不住就势坐在地上呜咽起来。

外婆去世以后,她就自己一个人生活,所有的事都是自己拿主意,所有的难都是自己扛。后来阴差阳错地来到星际,她没有轻易地哭过,遇到难处,不是不想哭,是不敢。她怕自己一哭就泄劲儿,没办法再坚持前走。

于是,她把所有的难过和委屈统统放在心里,今天,不过是陈述事实的两句话,却不知怎地,猛地戳中她内心的伤,那些曾经被她收进心里的负面情绪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争相喷涌而出,此刻,她就想放声大哭一场。

“好孩子,好孩子……”莫老身体前倾,拍着谢因米的背,想劝她别哭了,可想起自己一个人在塔亚星等的那几年,心里的煎熬和难过,就再也开不口。

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孩子,她还那么年轻,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后来又怎么会流落到废星,这期间肯定吃不少苦。再想起自己的妹妹,他们竟然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想到这些,老莫不禁悲从中来,也呜呜呜地哭起来。

院子里的齐辉,背靠着院门,望着防护罩的仿生天空,漫天的星,就像谢因米的眼睛,闪亮亮的。

他正看得出神,突然听见屋内两人的哭声。他想也没想,径直冲进屋里,一把抱住地上的谢因米,问道:“阿米,怎么?”

谢因米哭得鼻涕眼泪一脸,她抬起哭红的眼睛,看见近在眼前齐辉担忧的俊脸,一时间解下所有的坚强,像个小女孩一样,趴进齐辉的怀里,哇哇大哭。

“怎么?有什么难事和我说?你这样哭,哭的我的心都拧成一团。”齐辉拍着谢因米的背,哄着她。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她哭,她倔强地转身,不让他看见她掉泪,这一次,是第一次,她趴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所以,一定是很伤心的事才让她这样。

齐辉再抬头看莫老,莫老也在呜咽低泣,究竟发生什么,这两人究竟谈些什么。

齐辉任由谢因米在怀里哭得伤心,他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背,时不时地,再看看沙发莫老的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待两人哭累,渐渐收住眼泪,齐辉扶起谢因米在沙发坐下,又去倒两杯水放在两人前方。

莫老拿起水杯喝一口,红着眼看眼齐辉,声音低沉地说道:“齐辉呀,让你见笑。”

“您老说什么呢?有什么难处就和我说,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尽力。”齐辉说得真诚。

谢因米拿着纸巾擦拭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她轻声地唤了一声:“舅外公。”

莫老拿着水杯的一颤,他看谢因米,激动地应道:“好,好孩子!我这个当哥哥的当年没有保护好妹妹,也没当好舅外公,让你在废星吃那么多的苦。”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谢因米红着眼睛握住莫老的,“哪里,您找外婆那么多年,外婆她若是知道,一定不会怪您。”

齐辉看着两人的互动,虽心里满是疑惑,却知道眼下并不是开口询问的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国庆,也是中秋。祝愿祖国国泰民安!祝愿亲爱的书友们月圆人圆,身康体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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