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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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五年的再聚，苏燕回对眼前这位已经成长成为青年才俊的五皇子殿下，居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吐槽……大概就是太过预料之内反而没有任何槽点的感觉。

曾经他也看过同人图，色彩饱满千层图层各大画手妙笔生辉之下，这位皇帝极尽完美，但是那无论怎么说都是画中人，做不得真。

“五皇子殿下……”苏燕回巴拉巴拉着找着形容词，猛然觉得或许这世界是作者和画手所创造的书中世界，“您真的是……太过于出色让我等学识不够之人无法用言语去形容您的出色和美丽，曾经预测过您会成长为一个天人之姿之人却没想到真真如同那画中仙，梦中人。”

五皇子衣着朴素，却是这冷宫之中绝对的无法成长成的颜值巅峰，那修竹公子自己没吃成个大壮子倒是把五皇子养的挺壮。

更可怕的是，当初和自己身高相差无二的五皇子殿下现在居然生生高了他一个脑袋，苏燕回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身高。

“你不是，再也不愿踏足这冷宫？”

噢漏，这个人记仇！

“在下对五皇子殿下的思念和喜爱之情，我从未懈怠，只是碍于身份有别才未能一直相见，但是我也一直都在努力关注五皇子殿下，每每去御膳房同那御厨打好关系，也为了能够让成长中的殿下能够养分富足，您看您现在不是……长得……额，孔武有力？……”

甚至营养过剩了……

他很高，能够清楚的察觉到在那朴素外衣下包裹的富有力量的躯体。

“你是说，你在养猪？”

“殿下……殿下……”苏燕回结结巴巴，回避对方的调侃，这身高的压迫力过于强悍，“殿下请原谅在下无礼，此次是为太子殿下准备膳食空余专门跑来一趟无法多言，只希望您知道对您的尊敬和思念并非一朝一夕一言一语能够道清，此次前来时间紧迫，是关于那东西，五皇子殿下，情报有误，那东西，不在丞相府！”

五皇子眼睛微微眯起：“不在？”

“是的，殿下，请您相信我绝对没有任何欺瞒殿下之心，玉佩之诺，绝不食言，只是那东西四处寻找皆无踪迹，此次进宫也是为了在太子殿下周身打探，特此前来是由于在下被父亲禁足，恐怕没有办法与您取得联系，特此冒险，汇报进度。”

五皇子视线左移，似乎是在思考。

这御影令的重要程度可轻可重，说轻了并不能影响夺嫡结局，但是说重了，影卫却可以于千军万马之中带走皇家血脉，留下隐患。

曾经五皇子登帝，杀伐果断，皇家血脉一概不留，最终才能够平定反叛之念，安定国家。

“事情至此，希望五皇子殿下如有信息能够如实相告，在下必会为五皇子殿下奉上所需之物，暂请稍安勿躁。”苏燕回撺掇撺掇怀中的油纸包，“殿下，这次来实在匆忙，未能给您带来礼物，这点心是御膳房金御厨亲作，此物敬献给您，麻烦您动手拿一下。”

五皇子低垂双目，抬起手，他举手投足之间明明并无刻意之色，苏燕回眼中却仿佛放慢了他的动作，那手并不娇嫩，略大，在拿取他怀中点心之时，指尖无意识的触碰到苏燕回的侧脸，突如其来的刮搔让苏燕回轻眯单眼。

本身在怀中抱着的较大的油纸袋，在五皇子殿下手中硬生生的小了一圈，他从里面拿出一块放入鼻端，细细品嗅，不动声色：“这是金御厨给你的？”

“对，金御厨服侍皇上多年，手艺极佳，这东西我没敢动手尝，让尊贵无比的皇子殿下吃我吃过的东西是绝对不可的，碰都没碰，您请放心。”其实是因为双手端盘自己吃不到，苏燕回看着五皇子低垂双目凝视电心，端着餐盘微微鞠躬，“时间有限，请恕在下速速离去，以免多生事端。”

“你是太子的人，你可知道你此为，是在背叛太子？”

苏燕回叹了口气，稍微斟酌语言：“太子殿下与五皇子殿下，乃至其他皇家血脉，皆是兄弟姐妹，只是利益驱使从而情谊不深，然而普通人无利相左，人人皆可成为友人，兄弟姐妹更是亲人一等，皇家之事，本就并非在下能左右，在下只是无利益者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我和你们没有利益冲突，我也没特地要帮着谁，我不偏私，也不图谋，不想为难太子，也不想针对五皇子，甚至是任何人，如果可以，我想和任何人成为朋友。

看到苏燕回匆忙离去的背影，五皇子眼底沉浸漆黑深潭，无欲之人，世间仅此一人。

静立片刻：“去查金御厨是谁的人。”

黑影一闪而逝，树下似乎只有微风掠过。

点心有毒，目标估计不是苏燕回，而是太子，借苏燕回之手，若能伤害太子，一举两得，就算失败，也能够杀死苏燕回给丞相一击，这暗潮汹涌之中，浑水摸鱼之人过于多了。

这苏燕回，倒是次次都能给他带来收获。

五皇子请捻指尖，擦过少年面颊的温度和细微触感，依旧残留其上。

苏燕回端着餐盘一路小跑，这金御厨真是拿捏到位，太子殿下锦衣玉食这么久，真有什么味道那刁蛮的舌头定然是尝的出来的。

跟了太子这么久，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太子殿下隐忍刻苦，根本不懂游戏之乐，如果真的夺嫡失败，他这人生也太凄惨了。

不过就苏燕回这样的，能保住自己狗命就不错了，哪儿来的空闲去关心别人？真是可惜了，这世界没有游戏机，不然至少也能够在宅的同时体会下电子的乐趣。

苏燕回回到太子殿之时太子正在批阅奏折，皇帝病重，如非重要之时皆由太子代劳，苏燕回眼中，太子坐姿笔挺，背脊宛若靠着标杆，姿态端正，下笔之处一笔一划强迫症一般的工整。

有时候苏燕回仔细回想，那太傅字迹豪放，不至于刻薄成这样儿，显然这太子习惯了，连字迹都随着性子变得极其克制。

苏燕回忍不住甩了甩长发，悄咪咪的让一旁侍候的宫人把他绑头发的绳子解开，恐怕就是这一点点，也是太子在试探性的反抗，他不希望在这上面违逆太子的意思。

“太子殿下！”苏燕回根本就不考虑自己叽叽喳喳会影响到太子批阅奏折，“我回来了，我让金御厨给您做了点好吃的，金御厨心念太子殿下日常辛苦，用此膳食可以恢复体力，份量不多容易消化，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太子微微抬眼，一旁的太监心领神会，轻步走来，轻轻的搅拌了一下，然后叫来一旁的宫人尝了一口，这是在试du。

试du的宫人基本上都是罪人之子，如若不是有了这试du的身份，恐怕早已断命，苏燕回习惯了，眼巴巴的看着那宫人并没有什么反应，自己也悄悄松了口气，当下他也不太希望太子殿下被陷害出事儿。

“太子殿下，先来吃点东西吧，刚才侍奉的宫人给我说，殿下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并未多进食，可是您现在就是这栋梁，栋梁垮了，万民皆罪，您的身体维系万千子民，可不能马虎。”苏燕回端着那小碗儿鲜粥，悄咪咪的靠近了太子，轻轻的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的用胳膊捣了捣，“吃点儿呗？殿下？”

一旁的宫人见此，眼中含笑，有序的出了去，太子不愿在他们宫人面前宠溺三公子。

指尖点缀玉勺，白玉碧翠，赏心悦目，淡唇轻启，不见齿白，这太子连吃东西都克制到了极致。

“太子殿下当真美若神祗，这一举一动皆可入画，要说您是那供奉上神，都是可信的。”苏燕回趴在桌子上看着太子，不得不说如果太子和五皇子真能有一段禁忌之恋，那可真是赏心悦目。

“你喜欢吗？”太子抬眼，碧翠的眸子凝视着他，无法深究他此时心中所思。

太子这性子，小半天然大半培育，最后变成这样，恐怕也不是他所想的，苏燕回忍不住摸了摸他披散的发，他虽然日日夸赞，却并非夸赞的内容，是太子所喜欢的，很有可能很多时候，他都是踩着太子痛处上跳舞。

但是……

“我所心仪的，并非太子殿下，而是太子殿下背后所代表着的这个人。”苏燕回歪着脑袋露出真诚的笑容，“就算太子殿下粗鲁不堪、性格暴躁、举止粗俗，那也代表的是太子殿下您这个人而已，日日所赞扬，只是因为与我相处的太子殿下是克制自持、冷静淡若之人罢了。”

做伴读这么多年，太子从未苛责，宠爱有加，他又不是白眼狼，不会背后咬人，他们到底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不会有人对玩伴心生恶念。

“燕回，你过来。”放下了玉勺，勺碗接触未发一声，太子对着苏燕回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