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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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燕回这厢天马行空，那宫人在一旁看着苏燕回表演变脸一般的面色不动如山，苏燕回多看了几眼，突然发现这小宫人是之前没见过的。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奴才是前些日子派过来的，之前那位顶撞了三公子，被派去恭房了。”

“啊。”苏燕回这才想起来，“你知道太子殿下为啥去后宫了吗？”

“殿下去见皇后娘娘了。”宫人白生生的面颊看着颇为讨喜，就是苏燕回总觉得这宫人笑不及眼底，“冷宫中准备重回宫内的皇子殿下和皇女殿下都需要通过殿下和皇后娘娘那边。”

苏燕回想起来那一身素衣却偏偏穿出隆重之态的五皇子，他的身高过于拔尖，在那一群营养不良的皇子皇女中间，难免会过于出色，不知道能不能引起太子的注意。

苏燕回坐在宫门前等了很久，暮色逐渐降临，恢弘皇宫之内被晚霞布上了一层明艳橘光，被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地砖闪耀着如同雪一般的晶莹光色，那人突然就出现在霞光之中。

他身边没有跟着宫人，这是极其少见的，如此之远的距离，苏燕回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那一人立于宫殿之内，这辉煌之处，却透出几分萧瑟。

长久以来，太子身处高位，仰头望去，就只有这方寸之地而已，如今却不只因为备受宠爱的皇子的一次去世，那老皇帝的心，是否就起了变化。

“殿下。”苏燕回走上前去，太子比他略高，不同于五皇子过于压迫的身高，太子的气质，虽然冰冷，却并不压迫，“燕回，一直在等您。”

太子略微低头，凝视着他，手指逐渐附在了他的面容之上：“我知道。”

不是矜贵的本宫，而是我。

一直被赋予的目标，却在唾手可得之时，被施加了压力，太子的内心，或许并不似表现这般云淡风气，他内心中的动摇，谁也不曾看清。

苏燕回回过头，看了那宫人一眼，宫人心领神会，对着苏燕回二人行礼，带着其余的宫人暂时退到一旁。

“殿下，君心难测，千古之礼，人可为圣贤，可那圣贤之人，也无法参透人心。”苏燕回抬起头，望向对方，“殿下自幼天资聪颖，在任一方向亦可钻研之极，这是殿下的能，而以太子为目标，是陛下给您的，您至今所谓，超出世人所托，足以见得您本质非凡。”

“如今，父皇与本宫有异。”太子如此敏锐，比他更能参透如今老皇帝内心所思。

“陛下心思沉重，可如今却已经年老体衰，智不如前，此时，陛下给予殿下的目标，已经并非枷锁，殿下……”苏燕回紧紧凝视对方的双眼，“现在是您笃定所向之时！”

不是因为老皇帝让他成为皇帝，他才成为皇帝的。

而是太子他自己，衷心去成为皇帝才行。

“臣下不才，自幼跟随殿下，殿下的努力，臣下从不曾怠慢双眼，殿下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臣下无不看在眼中，如今陛下已老，新锐突生，可殿下本就超若凡人，不会弱于任何之人。”

苏燕回很清楚，自己此举，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反正都是那样的结局，他更希望他的太子殿下，能够毫无顾忌酣畅淋漓的放手一搏。

“殿下……”苏燕回对着太子行了大礼，“已经没有人，能压于您之上了！”

在偌大的权利之中，太子天生就是强者，在最后的赢家出现之前，这个人本来就是应该高傲的坐在那位置之上，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荣。

而不是因为那平庸的老皇帝三言两语，动摇他与生俱来的天资。

在这寂静的宫内，苏燕回听得到太子均匀的呼吸，他弯下腰来，伸手抬住了苏燕回的手臂。

“本宫明白。”太子的声音，笃定又平静，似乎从未动摇过，“爱卿所说极是。”

苏燕回顺着太子的力道站起身来，回想起来：“殿下生辰之日快到了。”

“九弟入殡不久，宫中不宜操办喜事，生辰宴不会如期举办。”

“燕回明白。”苏燕回歪了歪脑袋，又恢复那亲昵之色，“但是燕回，却已经准备好了给殿下的贺礼。”

太子微微皱眉，苏燕回一看就明白，生辰宴不办了，当然若是收了礼物，就会浮于表面，落人口舌，太子必然是不愿的。

“此礼非实物，燕回也在今日提前给您，无意惊扰九皇子殿下之灵，只是作为……朋友，燕回给予竹马殿下的，一份简单的小礼。”苏燕回抬起头，露出几分笑容。

太子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说出一字：“允。”

苏燕回曾经作为播音员，专业技能拔尖，不仅仅是声优那套，他也曾经做过唱见，有一群固定粉丝，他能力自然是不错。

自从来到了这书中世界，苏燕回就没有再开口唱过歌，也不曾将那技能展现，如今他要为太子殿下，献上他在这里的第一次歌唱。

苏燕回选曲曾经世界中，写给古代帝王的一首歌曲，曲风磅礴，歌词恢弘大气，在他的时代也被列为名曲，他声线不若原唱者的低沉豪迈，依靠技能虽然无法唱出其精髓，苏燕回却尽可能的还原那份肆意。

世间万物绕手期盼，却只缠于帝王覆手之间，万般翻云，不过了了人生过客，刀锋血雨脚下路，天赐肝胆照辉煌，血染人间留太平美满，执手伫立，愿共享人间繁华。

苏燕回悄悄改了些词，将那过于浑厚霸气的缠绕之音，转换成对人间的期盼留念，愿他的太子殿下的记忆中，除却这宫内泥潭中，也能看到出淤泥绽放的鲜艳荷色。

歌曲落幕，苏燕回悄悄松了口气，这么多年，他的唱功也没退步很多，希望心意能够准确传达给对方。

苏燕回抬起头，所见并不是豪情万丈，而是细腻柔和的太子浅淡的笑意：“你倒是喜欢钻研这些没用的东西。”

苏燕回脸色微红：“臣下的确没有入流之姿。”

然而他却突然被太子拥抱在身前，太子的手紧紧的扣在他的脑后，不让他有逃脱之意，苏燕回被压抑在太子怀中，强烈的情感几近要堵塞他的呼吸。

“你放心，燕回。”太子低哑的声线伴随着轻轻的吐息在耳边回荡，“本宫，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