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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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燕回盘腿坐在牢房内的床褥之上,对眼前七皇子的挑衅无动于衷。

“苏燕回,你给我过来！”七皇子冷哼一声,他们中间隔着铁栅栏,他没办法靠近苏燕回，那该死的要命的家伙现在居然偷偷的顺走了狱卒腰间挂着的钥匙，然后就这么坐在里面死活不肯出来，气的七皇子直跳脚。

“让我出去？不可能的！”苏燕回对七皇子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殿下,我是亲自愿意来进入大牢的,本身我就是为了和薛瀚澜撇清关系才进入的牢中,你现在又让我出去,你又不是太子的人，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出风头吗？我丞相家一直都顺从陛下的意思辅佐太子，绝对不会因为您的三言两句就改变决心的！”

“苏燕回？你真是好样的啊？”七皇子咬牙，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太子有什么好的？能好过五哥吗？他什么时候在意过你？给过你赏赐吗？你辛辛苦苦的帮助了他这么久，他给过你什么？”

“他好,他就是好。”苏燕回也说不上自己是逆反心理还是怎么着,就是不喜欢听别人说太子不好,“您非要堵在这儿，那就堵着吧，这种地方可不是高贵的皇子能呆着的地方，过不了一会儿您自己就想出去了。”

七皇子气的脸颊通红：“苏燕回！你和别人都能好好说话，怎么就不能乖乖听我说话？！”

“我倒是想听,您那话实在是……”不堪入耳，苏燕回没好意思说出口，总觉得一旦说出来了七皇子肯定会生气的。

七皇子深吸了口气，勾起了嘴角：“你能在里面呆多久？只要本皇子想，你就是不出来，也得出来，来人，去找人开锁，开不开，就把这栅栏给本皇子撬开！”

苏燕回手里把玩着那一串钥匙：“何必呢，七皇子殿下，您这么做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不是？我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和五皇子七皇子又本质上的不同，就算是偏心太子也对你们不会造成什么威胁，燕回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只是想要做一个普通人的事情而已。”

七皇子的手握着栅栏，轻轻的松了口气：“苏燕回，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明白，对我们来说，你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给了冷宫一点小小的帮助而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样的事情只有在话本中才会出现不是吗？”苏燕回移开眼神，不想看七皇子的表情，“若是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好，别说七皇子，五皇子不应该也是来看我的吗？可是现在五皇子也不曾来过啊？”

七皇子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嘴角抽了抽：“你是在拿五哥和那太子比？你以为你每天精心准备的食物都是哪里来的？你以为你每天都能够出去是谁授意的？你以为所有的狱卒都能够没事儿来陪你聊天吗？”

苏燕回愣了，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家人和他的魅力的原因吗？

牢狱之中自然有牢狱的规矩，苏燕回不自觉的看向旁边一直跪拜在地面的人，微微皱眉，难道说他们来陪自己聊天也是五皇子授意的？

“那么你以为，三打白骨精的猴头的故事，五哥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苏燕回面色陡然一变，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四大名著，这些故事他也是第一次说，难道说他每次讲故事的时候，和别人侃天侃地的时候，都有一个人混迹其中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来见他？

“你不要胡说八道，如果你真的早就知道，早就会来找我了。”苏燕回还想要狡辩一番。

“五哥在等。”七皇子握着的长鞭终于忍不住高高扬起一鞭子甩在了铁栅栏上，发出了十分刺耳的鸣音，“等那该死的太子亲自来看你！”

苏燕回不知不觉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暴躁的七皇子。

“他所有的犹豫不决都给了你，甚至只要太子能表现出一丝对你的在乎，他也会心软，我就是看不过去，那样一个从小到大什么都拥有却什么都不珍惜的人，为什么能够得到别人的支持和喜爱，我们这些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东西，对他而言却不值一提！”七皇子暴躁的握住了铁栅栏，“就连你也对他另眼相看！”

苏燕回垂下了双眸，看着他的手指，从小到大，他说话好听做事更好，总是能够轻易的得到他人的宠爱，但是这也是靠着自己的交换的。

和太子的感情并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更加复杂的，夹杂着同情和日久生情，他看待他如兄弟，换位思考的话，他不可能对太子进入牢狱这件事情无动于衷，太子真的是无动于衷的吗？

苏燕回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了的那人的模样，他一丝不苟的长发和几乎没有褶皱的完美衣装，静静的站立在那里，仿佛只要他在，就算是天空塌下来了，他能够为他所庇护之人撑起一片蓝天，他触碰自己的手总是温暖又柔软的，却一次都没有发现过，实际上他并不喜欢被别人随意触碰。

太子的情绪一直都是压抑的，因为环境压抑因为世界压抑，因为一切压抑，但是既然他会需要自己，证明着他并非没有感情。

“我想见见他。”苏燕回歪过了头，却不是看向七皇子，而是给了自己思考的时间，“我想……再见他一次。”

“好。”七皇子撑在了铁栅栏上，“但我可不是五哥无条件答应你的要求，你想通过我见到太子，那就必须用自己来交换。”

“那算了。”反正肯定又不是什么正经的条件吧，他卖艺不卖身谢谢！

“你不听我说完？”七皇子眼角带着肆意和笑容，“其实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在大牢里，毕竟你在这里会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好找，本皇子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你连跑都跑不掉，若是本皇子愿意，出恭这种事儿你都必须在这里解决，本皇子就在这里看着，我们可爱的苏三公子是如何在这里脱了裤子做那事的，没准本皇子还能从这里找到些乐趣也说不定。”

啊……这个人没救了。

“过来。”察觉到了苏燕回的妥协，七皇子显然比起之前愉悦了不少，他对着苏燕回伸出了手，苏燕回认命的靠了过去，直接被七皇子扯了衣角拽到了铁栅栏边缘，整个人不舒服的被靠在栅栏之上，七皇子隔着栅栏轻轻的拥抱了他，“恩，很香，看来五哥也至少好好的照顾到你沐浴洗漱了。”

“七皇子殿下所要求之事可以告诉臣下了吗？”苏燕回翻了个白眼。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你必须要下定决心，五哥要动手了。”七皇子靠近了苏燕回的耳边轻轻的开口，“那小神医说这老皇帝基本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五哥也不打算再等了，你见到太子这一次，必须要下定决心，是选择太子还是五哥，在这次必然要做个决断。”

“若是我选择了太子结局会怎么样？”苏燕回问道。

“我想想看。”七皇子歪着脑袋是真的在认真的思考，“大概就是把你囚禁起来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了吧，五哥当初答应你说要保你家人，不会食言，但是也仅仅是你的家人，之后你必然不能站在人前，要么就在后宫乖乖的做你的妃子，要么就在干脆直接关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锁住你的手脚，永远困在那床榻之间。”

苏燕回的面色不好，这七皇子难道是真的心里有问题了？才会想要活生生的囚禁了他？居然还想让他做后妃？恐怕他的身份连王妃都做不到，恐怕就是个妾。

“您对我真是……特别的关注……”苏燕回面色迥异，实在是对此无可奈何，但是通过七皇子这么一说苏燕回明白了，恐怕那五皇子并没有要流放他的意思，估计等到他成功登上帝位之后，自己还能在朝堂上谋个一官半职，“可您这要求基本上是让我没得选择啊？”

他一个大活人如果天天憋在小黑屋，估计得疯。

“你明白就好。”七皇子笑了，突然拉过苏燕回的手臂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那齿印上都咬出了血痕，“我可不像五哥那么温柔，苏燕回，你要明白你的今后可是牢牢的绑在五哥身上的。”

苏燕回明白了，比起自己，五哥才是真爱。

想通了这一点苏燕回反握住了七皇子的手：“虽然我觉得乱。伦不太好，可是如果是真爱没有什么不可以，你内心对五皇子的尊重导致您不愿意对五皇子下手，可爱情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你若是真的喜欢五皇子，那就要大胆去追，我绝对不会加载两位中间让两位为难的！”

七皇子瞬间就扭曲了表情：“你说什么？”

“就算别人不支持，我也一定会支持的，只要五皇子喜欢，没什么不可以，殿下，千万不要在还没追求之前，就放弃了一切！”

自己不应该有那么大的魅力吸引到七皇子，如果说七皇子内心是对五皇子有爱意的，但是碍于兄弟的身份两人不能成事，七皇子就想通过他的身体和五皇子产生联系……这是什么虐恋情深，让他这个炮灰很难做啊。

“你要是再敢胡说一句这所一开我就在这里当场做了你！”七皇子阴测测的勾起嘴角露出尖牙，苏燕回觉得若不是有栅栏挡着恐怕这少年能直接上来咬死自己。

七皇子风风火火的来，也是风风火火的走，苏燕回看着墙上因为七皇子的暴怒乱挥鞭子而打下的墙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当他的宫人可是真的倒霉。

一个人坐回了房间，苏燕回靠在墙壁上，墙壁的凉意渗透了后背，苏燕回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马上就要冬天了，明显牢狱之内比外界更加的寒冷，他的隔间之中早就摆上了火盆，送来的保暖衣物也更加的多，恐怕再过不久就要迎来初雪。

冬天是大自然优胜劣汰的季节，人类自然也不会例外，在冬天死亡的人尤其的多，哪怕是那养尊处优衣食住行都无须担心的老皇帝，恐怕也熬不过这寒冷的冬日，七皇子虽然透露甚少，却已经能想象到现在情况的复杂。

恐怕太子也已经发现了五皇子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五皇子的所作所为会更加的肆无忌惮，五皇子放任七皇子轻而易举的跑来探监，恐怕也是完全不惧怕自己的身份被发现，甚至如果更加考虑的悲观一点，恐怕现在太子已经知道了他和五皇子的关联。

太子……知道了。

靠在墙上，苏燕回不敢想象当太子知道自己和五皇子有交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想法，不打算给自己辩解，毕竟总是要走这么一遭的。

短短一个月，他在牢狱中的这短短一个月之内，五皇子就肆无忌惮的太多了，不，或者说他此番所谓并非一朝一夕，隐匿数年之后终于迎来了最后的爆发，恐怕……

苏燕回被放了出来，他本来以为是因为七皇子在其中作祟，却没想到接他的人是丞相。

丞相站在他的面前，背脊依旧挺的笔直，是在朝堂之上挥斥方遒的权臣，但其实他老了很多，苏燕回能看到丞相额间细细密密的白色发丝，他的眼角也出现了皱纹，这个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整个丞相家、半个朝堂、半个江山社稷的男人，从来都而不曾露出过如此疲惫之态，苏燕回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身不由己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倒是圆润了不少。”丞相回过了头来，站在丛林之间，树叶中投下来的阳光细细密密的照耀在他的身上，苏燕回抬起头，对方影影绰绰的在散碎的阳光之下，看不真切。

“儿……”苏燕回这段时间出了吃吃喝喝睡睡基本没别的事儿，又没什么心理压力的确是过得不错，在那与世隔绝的地方苏燕回倒是少有的放松了一回，可如今看到了父亲这般模样，苏燕回第一次愧疚自己的没心没肺，“因为父亲的缘故狱卒对儿的态度一直都未曾亏待，儿一直以来同狱卒关系尚可，所以……”

做父亲的憔悴成这样儿，他却圆润了，苏燕回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接这个话头，怎么说都太尴尬了。

“你一直以来都是很省事的孩子。”丞相遥望远方，眼神虚无，“小时候我并不看好你，因为从娘胎里带来的虚弱再加上没有很好的头脑，我一直都不曾关注过你，但是你却凭借自己的能力，一鸣惊人。”

“儿作为父亲的三子，一直都努力学习丰富自身，希望不有损父亲丞相的名义，父亲□□朝堂，震慑四方，自幼儿就是在憧憬父亲的心情中成长，虽然不如大哥二哥天赋异禀，儿也希望能够帮助到父亲。”

苏燕回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不善感情表达的丞相居然会和他回忆过去，心中不停的打鼓。

“是这样吗？”丞相低头看着一直都放低姿态的三儿子，“这就是你选择背叛我的原因？因为我不重视你？”

苏燕回瞪大了眼睛，手指不自觉的扣入了衣物之内，心脏震惊的几乎停跳，呼吸都显得极其困难：“父亲……儿，并未要背叛父亲和太子殿下，儿……”

“果然如此，我倒是小瞧你了。”丞相轻声呢喃，露出几声讽刺的笑音，不再理会，之后甩袖离开，苏燕回愣了。

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丞相却已经远远消失了最后的背影，苏燕回突然明白了，并没有人告诉丞相他背叛了，但是丞相已经有所怀疑。

因为怀疑，这一次其实是在试探他，七皇子来探监的事情恐怕传入了丞相的耳朵里，七皇子和五皇子的关联以聪明的父亲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丞相在七皇子的计划实施之前先到了苏燕回这边探听情况，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亲口告诉了丞相，他背叛了。

“墙头草，两边倒……对不起，儿让您失望了。”苏燕回伸手捂住了额头，一步步的后退靠在了身后能碰到的树木旁边，坐在了地上，仰望着蓝天，“父亲，您其实是一个好父亲。”

丞相对他一向是话不多的，苏燕回总是喜欢在丞相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丞相很少会回应，但是苏燕回记得清楚，还在少年之时，他手握着丞相的衣角，突然说着说着，抬起头，看向丞相，丞相会用厚实的手掌摸摸他的脑袋，那样的感觉很奇特，苏燕回却清楚，他是被宠爱着的，无论何时丞相都没有表现出过不耐烦，他放任了他。

哪怕知道了他背叛，没有任何的失望和批评，甚至连惩罚都没有，他放任他离开，从现在开始丞相与他划清了界限，丞相放弃了他，恐怕今天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是同一阵营的父子，而是对立的敌人，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之时却难过的无法呼吸，到底也是他的亲生父亲，毕竟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会没有感情。

苏燕回从现在才真切的感受到，他背叛了。

哪怕内心无论再怎么向着太子，他都已经背叛了。

恐怕再过不久，太子就应该知道了吧，或者说，丞相能想得到的事情，太子也想得到，他的太子，会不会有一点舍不得他呢？

苏燕回没有再去找机会见太子，而是在丞相回去之前提前回到了丞相府，从床头中将自己这么多年偷偷存起来的小金库全部小心翼翼的收拢在一个破箱子里，用难看的麻布包裹着，却看着那幅画发呆。

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抱在怀中，苏燕回出了门，门童看着苏燕回：“三公子刚回来就要出门吗？今晚是否会晚点回来？奴才给您留个门？”

“不用，今晚我住在外面。”苏燕回看着那熟悉的门童，想了想，“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门童愣了一下，有些脸红：“这是奴才的该做的。”

“谢谢。”

抱着一大堆东西，心情低落却又警惕异常，如今都城之内依旧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站在一大堆人中间，苏燕回不自觉的握紧那画卷，甚至连贵重的物品都背在身后，他总是要找个地方去住的，宫里他不想去了，说他胆小也好，其他也好，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见到太子。

他不想看到太子看向他的失望的眼神，苏三啊苏三，你连做狗腿都不够资格，朝三暮四的混蛋！

苏燕回去了司马公的府邸，找了薛瀚澜，听到了通报之后苏燕回就听到从府邸内匆匆而来的脚步之声，抬头就看到薛瀚澜那白净如娇女一般的面容之上，在确认是他本人后出现的惊喜，上前来狠狠的抱住了他。

“恩人，您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呢？野草烧都烧不死，他这杂草生命力可旺盛着呢。

“薛瀚澜，你能不能收留我？”

苏燕回这回真的是可怜巴巴的无处可去了，丞相府不能回，太子那里不能去，他却也实在是没办法就这么放下脸皮直接投靠五皇子，想来想去他大部分时间都给了太子基本没有什么朋友，最后能想到的就只有薛瀚澜了。

“进来。”薛瀚澜微微勾起唇角，那漂亮的脸上如同春风拂过，似乎透着几分喜悦之色，细看却又仿佛只是错觉。

“我就住一段时间就好。”苏燕回这么多年存了不少钱，虽然去住外面也可以，但是这么多贵重的东西苏燕回不放心一直放在身上，因为不全是银票也不好存起来，就干脆来这里算是短暂的躲避一下。

如果不出所料，曾经原著的事情即将发生了，五皇子夺得帝位之后丞相一家会被流放，被流放之人是不可能带着钱财的，苏燕回打算在到时候雇佣一些保镖跟着人，之后在人被放走之后再把自己这么多年存起来的钱财给父亲。

或许父亲会不愿意，但是二哥应该不会太死板，苏燕回也不怕他们不收。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苏燕回将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画卷放在了桌面上，“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幅画好好的保存下来。”

这只是当初太子送给他的一副简单的画卷而已，苏燕回一直当做宝贝一样的收起来，交给薛瀚澜一是怕自己到时候真的颠沛流离弄坏弄丢，二是希望能够将这个画卷彻底的封存起来当做自己逝去的天真，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副他一直都很宝贝的画卷，就再无重现天日之时了。

“好。”薛瀚澜什么都没有问，找来了封存画卷的盒子，苏燕回眼睁睁的看着那画卷被放在盒子里小心翼翼的封好，自始至终苏燕回都没有再打开看过一回。

“我背叛了太子。”苏燕回直接和薛瀚澜说的清楚，“不，不能算是背叛，事情很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算了，就当我背叛了吧。”

“没关系。”此时薛瀚澜却以极其柔和的态度包裹了苏燕回的无措，他上前轻轻的抱住了他，薛瀚澜身上独特的香气包裹在他全身，苏燕回莫名的就沉溺在了这份关怀之中，他的声音如同从天边缓缓传来，“没关系，燕回。”

苏燕回声音终于有了几分哽咽：“你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就说没关系，也许我罪大恶极呢？”

“没关系。”薛瀚澜的温温柔柔的语调，淡淡浅香的怀抱，就如同最安全的堡垒，将已经彻底无措的苏燕回层层包裹，“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苏燕回无法抵抗薛瀚澜的温柔，他睡在了那温暖的怀抱之中，薛瀚澜低垂的双眸缓缓抬起，看向了那无声无息的推开了门扉进来的黑色华服之人，那人轻轻的抱起了苏燕回，将他安置在铺好的床上，小心翼翼的褪去了他的外袍，连头发都细细的整理好，才给他盖上了被褥。

薛瀚澜始终在旁边看着，漆黑的瞳孔紧凝着那人，直到他出了门去，才跟了出去。

“你这样做未必对他是好事。”薛瀚澜说完却摇了摇头，“不，这样对他也好。”

“你如何才愿意辅佐与我？”

“那要看五皇子殿下是否能让臣心悦臣服。”

“我不愿与你为敌。”五皇子张开了一只手，微微侧过头，“要求你定。”

薛瀚澜笑了：“如此优待，恐怕是看在他的份上吧，臣不愿以他谋利，五皇子可愿与臣对弈一局。”

以棋识人，这已经是最快的方法，五皇子此时抛来橄榄枝，为报曾经知遇之恩，薛瀚澜自然也不会拒绝，如今朝堂风起云涌，但是真正有夺嫡之能的人，仅仅只有太子和五皇子二人而已，他需要找到正确的人去辅佐。

此局，就让他看看这一鸣惊人的五皇子，是否有能成就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