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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鸢抬头看了看四方的天空,湛蓝的天万里无云,被镶嵌在屋檐所划的框里动弹不得。

皇后宫里的赤褐色衣角,刘瑾与刘尧的关系...这一方小天地也有太多的秘密了。

或许她应该去了解些什么。

*

还未走到畅意阁,便见到一个个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刘颐和这会儿正倚在畅意阁门口,吹着秋日里的凉风。才一瞧见宋知鸢,便急急忙忙撩着裙角过来了。

“怎么身旁一个跟着伺候的都没有啊,这些个狗奴才一个个的忒没有眼力见。”刘颐和热手攥着宋知鸢因着在外头待久了而微凉的指尖。

“左不过是怕耽误了她们做事遣退了,性子还这般冲以后可有的驸马受的了。”宋知鸢拿了帕子掩着嘴唇轻笑,转而又问:“外头这么凉怎的还在门口灌冷风,这可了得。”

却见刘颐和挤出个哭脸,就差落泪了,指着畅意阁门口来来往往的宫人们道:“你且看看这些个伺候的,外面这么些人也就罢了,里头也是乌压压一群人,比那三伏天还要热了。”

“走,咱们寻个地儿好好聊会儿去。”刘颐和眼见着宋知鸢笑的越来越大声,心下是又羞又愤,念叨着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了,便牵了宋知鸢的手往畅意阁旁边的小亭子走去。

不一会儿过来个宫女为二人送了汤婆子和热茶过来。

刘颐和细细的打量着宋知鸢,随后扑哧一声笑了:“怪不得教引嬷嬷们同我说姑娘家嫁了人会不一样,如今我见你啊,倒真是应了教引嬷嬷的话,更有些韵味了。”

宋知鸢思忖着先前皇后的话,斟酌着开口:“代王殿下对我是极好的,而且我心里...只有代王殿下。”

这般大胆的说出来着实显得没皮没脸了,宋知鸢的耳垂浮上一层淡粉色。

眼见着宋知鸢这般,刘颐和定定的多看了她几眼,随即摆摆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自然知道今儿宋知鸢同她说这些的用意,不过眼见着男已婚女已嫁,就算左承宣再有什么想法也是不可能了。

多年的姐妹情谊,总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恩断义绝。

刘颐和故作轻松的为宋知鸢斟了茶,衣袍的袖口却因着先前刘颐和摆了摆手而撩上去一大截,白皙的手腕裸|露在秋日的凉风里。

宋知鸢才要为刘颐和将袖口折下去,没成想视线才一落到刘颐和手腕内侧,便被惊了一跳,急忙别过眼去。

先前她们两个同日点了守宫砂,按理说刘颐和并未出阁,怎的手腕上没了守宫砂的印记。

当今圣上的嫡公主,还未嫁人便没了守宫砂,着实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宋知鸢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忍住了没问出来。

这个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好。

“可曾试过喜服了?”为了掩饰心下的不平静,宋知鸢随意找了个话题岔开。

这边刘颐和先是将茶杯捧在手心里,暖热了手心后才饮了一口道:“这几天被母后和宫里的给唠叨的耳朵给起了茧子,偏生你还来唠叨一句。”

“喜服,我都不知道试穿过并且改过多少次了。”刘颐和一脸不耐烦的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成亲可真是麻烦。”

倒是把宋知鸢给逗乐了:“我可是头一次见过有人嚷嚷着成亲麻烦的,难不成还想做了老姑娘。”

“你可别取笑我了。”刘颐和恹恹的揉了揉太阳穴:“对了,我还没问你呢。”

“后院里的事情会不会特别多?少时常见父皇的妃子们勾心斗角,真真是烦的很。”

这会儿倒是轮到宋知鸢怔愣了,说实话刘瑾后院的女人虽然多,但是现下还真没有什么腌臜事情跑到她眼前来。除了周芷打她进府后给的下马威。

不过刘颐和问她这种事情也是过分的紧了,谁人不知道平阳侯立功归来洁身自好,至今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亏你还问了,驸马倒是舍得叫你受这些苦吗?”宋知鸢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刘颐和摇摇头。

“不过今儿见了太子殿下与代王,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你可知道些什么?”末了,宋知鸢压低了声音又添上一句。

这会子刘颐和倒是拿起了强调,故意的清了清喉咙正色道:“不知。”

眼睛里却是满含笑意的盯着宋知鸢,嘴角扯起个好看的弧度。

叫宋知鸢心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佯装愁苦道:“代王对我这般好,我却不能同他一起分担心中的苦涩...”

话还未说完,便被刘颐和果断的给打断了。刘颐和受不了她这样,宋知鸢是吃透刘颐和这一点。

只听刘颐和叹了口气:“你可知道父皇当年最是喜爱清容夫人,而我母后同当年的清容夫人情同姐妹。”

“大皇兄早夭,母后便同清容夫人一道抚养二皇兄,视如己出。”

“可这与代王殿下又有什么关系?”宋知鸢捂紧了汤婆子脱口而出,反被刘颐和回瞪了一眼。

“啧。”刘颐和故作玄虚道:“讲故事都有前景提要呢,怎的你这般着急。”

“这清容夫人生的极美,偏偏红颜薄命病逝了。”刘颐和压低了声音:“听闻是三皇兄的母妃贞华夫人暗地里下了毒。”

宋知鸢惊得拿帕子掩了嘴。

“只是听闻罢了,若真有其事贞华夫人也难辞其咎。不过贞华夫人为人和善,我是不信她会做出这些事的。”刘颐和略沉吟一会,叹了口气道:“但是后宫里的女人,谁知道呢?”

“所以说太子殿下一直以来对代王的敌意,便是因着此事吗?”宋知鸢抚了抚发上的珠翠,一阵冰凉自指尖传到心里。

却见刘颐和手托着下巴歪头想着:“我倒是觉着二皇兄与三皇兄关系挺好,倒是对我挺好的。”

自然,谁敢对嫡公主不好?

因着是有段日子没有见面了,又加之刘颐和即将大婚,两个手帕交聊得也久了些,不觉间日头渐渐的落了下去。

“下个月便是中秋佳节,咱们还会再见着的。”刘颐和亲热的拉了宋知鸢的手,另一只手点了点宋知鸢的唇角:“不就是分开了吗有什么好愁眉苦脸的,给本宫笑。”

宋知鸢心下被逗乐了,抬手打掉了刘颐和在她脸上兴风作浪的手:“瞧你这些日子忙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哪儿能来宫里参加中秋家宴呀。”

听得刘颐和一愣,借着秋风,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悲凉之感。

刘颐和与左承宣的大婚之日定在八月初,因着身份使然宋知鸢不能前去观礼,着实是一件憾事。

不过那日刘瑾和周芷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只记得早上刘瑾与周芷相敬如宾的出府,回来后周芷单乘了轿子回来,而刘瑾紧皱着眉对周芷也是不闻不问。

先前进宫时刘颐和与宋知鸢两人笃定了中秋家宴见不着面,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见到,没成想到了中秋佳节竟缘分使然的碰面了。

不过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中秋佳节当日。

彼时宋知鸢正拿了本词书伏在案边细细读着,不过食指圈成一个圈轻轻扣着案几,显然是没有读进去。

依着刘颐和所说,皇上待刘瑾这般怕是疑心贞华夫人毒害了他的宠姬。

若是查明当年就是清容夫人正是贞华夫人所害,或者叫皇上信以为真是贞华夫人下了毒手,有这么一位母妃在这儿,刘瑾定是受到牵连,这岂不是如了她要报复刘瑾的心思。

只不过若是刘瑾受了牵连,以后天子的宝座势必就是刘尧的。虽说刘尧资质平庸勉强能坐稳江山,可其性子顽劣,实在是叫人难以信服,总不能叫大好河山毁在这么一个人手里。

这般想着,她的一介私事竟然牵扯上了家国大事,果真是令人烦恼。

若是有个法子能毁了刘瑾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国不可没有明君。

正想着,香梨拿了个托盘推开房门。

“美人,这是前几日你要的衣服料子。”

宋知鸢旋即撂下书,自托盘上取下玄色花绫布料展开瞧了瞧,斜向的织纹规整,质地也是轻薄的紧。

前些日子进宫时刘颐和同她说新得了些衣服料子,便送了她几匹,可香梨细细去清点后才发现刘颐和送来的有那么几匹是男布料。

这可叫宋知鸢犯了难,她自然知道刘颐和的用意,无非是叫宋知鸢亲手缝了衣裳给刘瑾穿去。

可宋知鸢惯是个贪懒的,哪儿愿意做这种活计。

不过思来想去还是估摸着刘瑾的尺寸给他裁一件寝衣为好,毕竟还是要与刘瑾处理好关系才能在府上有立足之地。

“且放这儿吧。”宋知鸢放下料子后敲敲桌子,叫她放在此处。

旋即又是为着绣什么花样给难为到了:“你可有什么心仪的花样子?”

刘瑾现下虽然是列侯,不过寝衣上面倒是不像皇上太子那般有这么繁多的规矩。

绣什么花样子都没有什么规矩,叫她犯了愁。

眼见着香梨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四下打量着室内的环境,而后不着痕迹的悄悄凑到宋知鸢面前,自衣袖中取出一封信。

香梨刻意压低了声音:“美人,这是方才一小厮给婢子的,说是公主府来信。”

不过香梨语气上也是略迟疑,支支吾吾道:“婢子见那小厮面生不敢接过来,不过信封上的字迹确是怡乐公主的。”

听香梨这般,宋知鸢皱了皱眉自她手中取过来。

信封上的“阿鸢亲启”确实是刘颐和的字迹没错,不过取出信来,信纸上的字迹则是换了个人。

平日看字看得多了,宋知鸢只觉得字迹很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是谁的,便拿了信递给香梨:“你且瞧瞧,这字好生熟悉。”

哪知香梨看了后一脸喜色:“美人可是糊涂了,这不是平阳侯的字迹又是谁的。”

见宋知鸢略有些怔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香梨又添了句:“公主给美人写的信竟然叫平阳侯代笔,美人也无须担心了,公主怕是与平阳侯关系好着呢。”

听此,宋知鸢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兴许是新嫁了便派了个平阳侯府的小厮过来,所以面生了些,倒是我们多疑了。”

不过看到信上所写后,宋知鸢的柳眉又狠狠的皱了起来:“啊这...”

“可是有什么不妥吗?”香梨打量着宋知鸢的神色,也是有些焦急。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过来道歉呜呜呜

我人傻了刚刚看了草稿箱才注意到4号竟然没发

而且设置草稿箱时间的时候6号一下子发了两章呜呜呜

又被自己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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