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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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音一过，董念就觉得手臂上穿来一阵阵疼痛，很快她面上就变得惨白，额间疼出汗，面前当铺的讲解刚刚听小七说完，“今日先到这里，我、我身子有些不适，今日你二人就当休息一日，明日我再来。”董念很快的交代完，忍着手臂上的痛，提着裙角往家里跑。

因为心里着急跑得过快，脚掌踩在硬邦邦的石头地面，给董念的感受神经叠加了一层疼痛。她现在满心想着快些到家，是以闯进屋内时，看到孟锦书正拿着匕首，面前宣纸被血染得通红的画面，董念到了家松了口气和看到孟锦书时的惊讶一起袭来，让她在门槛绊了，一下子跌坐在门口。

而孟锦书显然也没想到董念会这样子回来，吓得手劲一松，匕首随之落地，“乓当”一声。

他紧抿着唇，手握成拳，只盯着面前染血的宣纸，不敢抬头去看董念。

董念满身是汗，不只是跑的还是疼的，看到孟锦书小小的一团缩在椅子上，手臂上两三道划痕往外淌着血，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呼吸，于是也更清晰的从自己的手臂上感受到快要让人麻木的疼痛，血腥味窜入鼻腔，董念胃里翻滚，难受得快要哭，董念又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说到：“秋秋、很疼的……”

她说完也是无人应答的，长叹一口气，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走近孟锦书，却见孟锦书在她往前一步的时候便瑟缩一下，心头不知名的痛楚袭来，她现在觉得浑身都疼，以前她跑步摔跤都没在这么疼，谁这么傻会自残啊，还拿匕首划自己，还划了三道痕，她吸吸鼻子，眼泪真是不值钱，站在这么个小孩子面前哭像什么样子，也不会有人心疼她，一点儿也不值当！

孟锦书早在丢了匕首时就失了方寸，眼前手臂上，宣纸上，全都染满了鲜血，地上还有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他这般诡异的模样被董念看了个正着，她会怎么想，会觉得他很可怖吗……

他听到她喊疼，其实他不觉得疼，他只是觉得这样能让心里好受，其实不疼的，姐姐，你看，其实不疼的，他抬头，看到董念站在他面前，衣裙上都是灰尘，脖颈间都是汗，头发跑乱了黏在颈后，下唇被她咬得破了皮，双眼盈满了泪……胸腔缓缓起伏，在他低着头的时候静静地哭了。

“姐姐！？”他此刻却又顾不上自身的狼狈，跳下椅子去看董念情况，董念什么都没有说，用衣袖擦干了泪珠，只有鼻尖红红，轻轻拉过孟锦书，到了床前，找出能用的东西给孟锦书包扎。

只有些素净的布可以用，裁成一节一节的布条，把伤口边缘略作清洗，再一圈圈的缠绕上去，董念做这些时一直抿着唇不曾开口，她往日总是带笑的唇角在紧紧抿住时是朝下的，直到手臂上的疼痛让她神经麻木，额头上渗出的汗，随着她低头给绷带打结时顺着鼻梁滑到鼻尖，啪嗒轻微一声滴到孟锦书手上。

“…姐、姐姐？你怎么了？”孟锦书这才发觉面前董念的不对劲来，面色惨白，额鬓都是汗，原本一张樱色唇此刻无甚血色，他按下心头被姐姐看到刚刚那一幕的慌乱，张口想要问姐姐为何回来了，看到这样子的董念，急忙哑着嗓子问出口。

董念深吸一口气，觉得手臂上依旧疼痛不止，这孟锦书伤口就这样显然是不行的，她打算去药铺抓点药回来，掂了一下荷包，董念没再看一眼孟锦书，转身出了门。

姐姐一眼都没再看他了，孟锦书睁着盈满泪水的双眼，以往姐姐要是看到他这样一般都会心软的，可刚才，连一个眼神都没能施舍给他，就这样转身走了……

眨了一下眼，将眼泪悉数逼回去，罢了，这位姐姐看到他这副模样估计也是吓着了，这样走了才好，永远不要回来了才好，不要他了才好……他脑袋里装着这些念头，浑浑噩噩又爬进了衣柜里，坐在一堆衣物上委屈巴巴的扯着绷带上的结。

医馆里面，董念拿了药，一副敷伤口上，一副煎了喝，提着这两副药董念慢悠悠的沿着围墙的阴凉地走。

董念：系统，这孟锦书自残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他自残我也要受到惩罚？？

系统：你好董念小姐，现在解答您的第一个问题，孟锦书因为梦见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导致其黑化程度高了，所以产生自残行为。

董念：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系统：依据本系统检测数据，孟锦书应该是梦到了他前世的事情。

董念：原书上的事情吗？？那他岂不是知道全部事情了？也知道自己被人杀了？？？

系统：根据他的黑化程度来看，应该只是知道一部分，和他前世黑化程度对应来看，应该是梦到他十三岁之前的事。

董念：真是这样么……（怀疑）

系统：董念小姐您放心，本系统是绝对科学严谨的。

系统的确是依据科学来推测判断的，但是它忽略了孟锦书自醒来后一直受到来自董念的关怀，原本的黑化程度降了一部分才是现在的结果。是以这一关系统有误，孟锦书实际上是已经知道了他十八岁之前的事情了。

董念：科学么……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我要受到这惩罚，他自残我还要痛。

系统：是这样的，董念小姐，孟锦书的黑化程度和幸福指数两个数据，黑化值原本是会使幸福指数降低的，会阻碍您完成任务的进度，而且依据前世孟锦书最终的黑化程度，孟锦书最终可能做出自行了解生命的行为，这样您的任务将无法完成……

董念：什么！？那这样我就永远也无法回家了！？

系统：是的，所以这一惩罚起到是让您监督孟锦书不再继续黑化的临时措施。

董念现在觉得这会儿疼了也行，免得之后放任孟锦书继续自残，没准儿哪天就跟他前世一样把他自己搞死了。

董念：说是临时措施，什么时候会取消？

系统：这需要考察孟锦书之后的表现。

这样啊……董念若有所思的走在路上，余光瞥到写了个大大的蜜字的旗帜飘扬着，原来是路过了一家蜜饯铺子，董念想起孟锦书之前去买的一袋果脯，记得他跟她一样总吃果丹皮来着，便以为他是喜欢吃，进去买了一小包果丹皮又继续往石子巷走。

要走到巷口时董念突然停顿了脚步，她想起一件事。

董念：系统！那现在孟锦书是算重生了么！？他、他有他他之前的记忆，现在内里不就是有十三岁大了！？

董念惴惴不安的回了家，院里静悄悄的，董念也不敢喊人，现在这孟锦书是有他之前十三岁记忆的，按照书上描述的，孟锦书十三岁时人在京城，而且应该对当年事情真相有了一定了解，董念不确定这一世的孟锦书是否还执着报复袁笑歌，如果答案是是的话，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走进房间看发现是没有人的，依照她以往的经验看，人嘛，应该是在衣柜里，心下突觉好笑，原来饶是十三岁的孟锦书也爱躲衣柜，看来是改不掉了。

想着他的黑化程度上升了，董念正了正神色，犹豫的站在梨花木的衣柜前，鼻尖绕着木质的浅浅清香，她像敲门似的敲衣柜，意在询问孟锦书愿不愿意打开衣柜门。

在衣柜前站了片刻，里面的小人儿有了回应，轻轻用脚尖抵了抵衣柜门，董念在外面听到轻微的动静，连忙拉开衣柜门。

孟锦书缩在一堆衣物之间，神色淡淡，两片唇瓣微张，两眼在看到她时仿佛刹那间流过一片星河，闪了一瞬却又暗淡下去了，埋下头不做言语，董念看着他缩成小心一团的身子，这些日子他爱吃她做的饭，眼瞅着长了些身子的，此刻的小团子却看上如此瘦弱。

其实手臂上还持续向她的神经传送着又凉又麻的痛意，但她还是用了一把力，将小团子从衣柜里抱出来放到床上去。

姐姐突然接近他，孟锦书全身紧绷着身体，立马发现姐姐是将他抱起来了，两只手习惯性的去抓紧董念胸前的衣襟，等到董念将他放到床上后也不肯撒手。

这家伙……不应该内里是个十三岁的了么，怎么感觉还回到小时候去了，董念神色微松，轻声说：“你手臂受伤了，先放开手。”

哪知孟锦书听到姐姐说放手，下意识地抓得更紧了，头埋着也不肯抬起来，直把姐姐拉得离自己更近，董念见状也不好挣开，顺势贴了上去，熟练的把他圈在怀里，慢慢在他背上顺毛，那温暖的手摸过他的脊背，好似也将心头的不安也慢慢抚平，原来姐姐没有不要他，姐姐现在回来了，就在他的身边……

孟锦书放开了她的衣襟，董念松了一口气，就算是恢复前世记忆那也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嘛，她一成年人说什么都会有办法的，黑化了一点点也不要紧嘛，她还有顺毛大法呢！她以后多给灌输真善美，照着培养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模子去教育孟锦书，还怕他自了生命？不过眼下之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