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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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茉沉默了。

那编导似乎也察觉自己的话好像有点违于本心，两个人别扭的看着不同的方向，就是不看彼此。

一丝淡淡的尴尬无形之中仿佛穿透墙壁，往四周蔓延开去。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阮清茉咳了声，问道。

编导：“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我只是提醒你快点下楼，不然等下导演会亲自来催你……”

她声音越说越小低，甚至到最后看着阮清茉那张哪怕睡醒后也仍旧充满慵懒美感的脸，而渐渐红了脸、

她声音太小，阮清茉没听清，下意识上前半步，俯身平视着眼前的小姑娘，“你刚刚在说什么？”

小姑娘吓得后退了一步，“没……我什么也没说。你、你快点下去，就这样我走了。”

跟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小编导咚咚咚飞快下了楼梯。

阮清茉直起身子，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长得这么吓人？

她倒吸了口冷意，急忙回去继续冰敷去了。

楼下，跟拍摄像师站在楼梯入口处，看着双颊绯红的搭档慌不择路的奔下来，急忙把人拉住：“人呢？”

“等会儿就、就下来了。”小编导飞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她飘忽的眼神以及不安搅动的手指，让摄像大哥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那个小明星欺负你了？”

小编导立刻摆手：“没有没有别误会，我就是跑得快，你不用管我，等下她下来直接拍就行了。”

这边等了又等，阮清茉才出现在一楼。

她仍旧是穿着个高筒袜，脚上套着凉拖鞋，宽大的短袖t恤加短裤，头发用发带高高的扎起来，没化妆。这身装扮一看就很居家，跟度假似的，一点也不像是来参加电视节目。阮清茉看到他们还主动询问：“我这一身怎么样？”

摄像立刻架起机器，调整镜头。

编导：……

“小阮姐，您要不上去重新换件衣服？”

阮清茉：？

小姑娘正准备说什么。大厅一阵悦耳的笑声传了过来，阮清茉抬头看过去，看到站在中心位的凌梦雨时，几个无语大字从眼前飘过。

凌梦雨穿着小礼服和高跟鞋，妆容精美，头发造型也跟去走红毯似的。

再对比下自己，阮清茉瞬间就理解了自己编导的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

“做人不要太攀比，这又不是选美节目。”阮清茉简单的落下评语，懒洋洋的往现场走过去。

编导惊了：“……我这是教她攀比吗？”

“快跟上，不管她说什么，起码有镜头拍了。”从昨天到现在快三十多个小时，他们负责的这个嘉宾满打满算能剪进去的镜头，也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相比其他组的，摄像师都觉得自己有点轻松过头，

想想其他昨天半夜才休息的同事，他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

阮清茉穿成这样，最开心的当属凌梦雨，她开开心心的把阮清茉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又是关心她眼睛好没好，又是从旁边递酸奶的。

在镜头面前，俩人跟十几年的好闺蜜似的。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第一次跟这个女爱豆见，阮清茉都快当真了。

可这种自来熟，让阮清茉十分吃不消，有互动就代表着有镜头，有镜头代表着时刻要被网友关注，一句话说不对再经过镜头的渲染，指不定会被解读成什么样。

阮清茉之前被骂怕了，在解散之后，立马就躲开还想要抓着她互动的凌梦雨。

凌梦雨看着背对着她在厨房洗杯子的阮清茉，对着镜头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小阮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

下午两点半，陆陆续续有预约的客人前来，基本都是来旅游的，大大小小的行李箱需要嘉宾帮忙送到居住区。

凌梦雨那边登记之后，苦力活全都落在了三位男嘉宾身上，沈飞荷则是专心为顾客准备贴心的饮品。

也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特意安排，来的客人不管男女，都很貌美。

知道这里是在拍节目之后，有的急忙对着镜头开始笑问自己穿的会不会太随便了，还有的则是拿口罩挡住自己的脸，反正反应都很有趣，拍摄现场也其乐融融。

嘉宾这边，节目也没安排什么剧本，尽量还原他们本身的人物性格。

别看沈飞荷演的是婆媳剧，她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什么‘我爸妈就特别喜欢看你演的电视剧’‘飞荷姐我能跟你合张影吗？’之类的要求她都来者不拒。

辛伟诚笑呵呵的，主动包揽了大家的晚餐。

反正总结下来，每位嘉宾都有很强的表现欲，除了阮清茉。

晚上，导演开小会总结开业后第一天的拍摄效果，看完每位嘉宾的表现后，直接让底下的人打给了文芝，你们家艺人不行，这老躲着镜头还怎么剪？

文芝接到电话的时候刚从公司出来，她忙了好几天跟老曾商量着怎么给阮清茉定下合适的发展路线，结果却听到了自家艺人不配合拍摄的抱怨。

...

文芝头疼的坐在车里，听了一会儿之后先是跟那边说了好些好话，最后拨通了阮清茉的电话。

这会儿的阮清茉自己给自己收了工，躺在床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安慰闹离家出走的奶奶。

听着原身奶奶的抱怨，阮清茉笑的面膜都快掉下来，在她的认知里，一直都是豪门恩怨多里边的水深，可没想到这老太太这么有意思，说自己都离家出走好多天了，家里的老头子还不出来找她。

还问阮清茉跟经纪公司商量的怎么样，能不能顺利解约。

阮清茉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她从床上坐起来，叹了声。

文芝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看到来电显示，阮清茉左眼皮就突突跳个不行，还是硬着脖子接了下来：“芝姐，什么事儿啊？”

“我之前因为有工作耽误，就没跟着去现场，这也开拍了，怎么样？”文芝语气听上去没有任何异样，阮清茉松了口气回道：“还不错，就是有些热。”

哎，当初如果能顺利解约，她也就不用在这里天天想方设法的想着怎么躲镜头，怎么能够在节目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文芝深吸了口气；“刚刚导演给我打电话了。”

阮清茉：“……”

似乎是知道阮清茉的脾气，她没有训斥，反而还跟她讲起了道理：“如果你能够在节目里争取有比较好的表现，在之后接到的邀约就会越来越多，同理你能挣的钱就多。”

“……”

“你不是想解约早点回家拿到你的资产？五千四百万对于当红的一线明星来说，不过是洒洒水的收入。”文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一些。

没等到阮清茉的反应，文芝只能再接再厉：“阮清茉，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在一年的时间内达到这个高度。”

“芝姐，你这画饼充饥的本领怎么越来越高了呢？”如果说没有心动那肯定是假，阮清茉之前也是进入了一个误区，那一笔违约金对月薪四千的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不吃不喝三辈子她也赚不到。

明星就不一样了，拍一部戏几百万的收入，再加上的代言费什么的，一年下来可不是得好几千万吗？

可她也只是那么一丁点的心动之后，就心如止水。虽然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阮清茉就对人人都向往的明星生活没了什么兴趣。

“我这不叫画饼充饥，是对你自身实力的认可。”

看，为了让她能够上进一点，文芝都开始闭眼吹了。

“这综艺拍摄周期也就才四十五天，你知道你最后能拿到多少酬劳吗？”文芝卖起了关子。

说到钱，阮清茉眼睛都亮了几分：“多少？”

“二百八十万！”

阮清茉瞬间精神起来，她脑海中飞快的盘算起来，“那这样算下来，岂不是我再签个二十种综艺，就能把违约金给凑齐了？”

她说着还兴奋起来，为马上要到来的躺赢人生充满了无限期待。

文芝：……

“话这样说是没错，可你要不红，也没人愿意来找你拍综艺，再加上中间还有跟公司的分成，服装造型礼服应酬之类的。”文芝说的这些也不知道阮清茉听没听进去，不过只要对钱有兴趣，文芝就有办法：“秦思你没忘记吧？”

阮清茉应了声，不明白这说的好好的，怎么扯到那个让她不太喜欢的影后身上了。

“别看她现在已经属于过气的艺人，她的出场费都比你多了一倍。”

！！

这么多？

“所以，名气伴随着的就是你揽钱的能力。”文芝见药已经下的差不多，清了清嗓子：“怎么样？”

阮清茉没说话，她是真的在思考这条路的可行性，但是吧，她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一没有作品，二没有什么特长...

“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她小心翼翼道。

文芝挑眉：“什么？”

“那就是等到老曾觉得我赔钱，不想再签我，主动跟我提解约。”

文芝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隔着电话她真想敲开阮清茉的脑子看看里边装的是不是海水：“老曾现在对你的期望很大，全公司就你能挣着点回头钱，之前如果不知道你跟幻影娱乐的那层关系也罢，现在知道了你还以为你能走？我直接告诉你这条路行不通。我刚刚给你说那么多，你是不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想想你当初是为了什么才进这个圈子。”

为什么进这个圈子？

阮清茉哑火了。

“不要为了黑而黑各种消极的应付拍摄，如果导演再给我打电话，我不介意放下手边的一切专门到现场盯着你全部拍完。”文芝的言语间，充满了威胁。

阮清茉：……

她眨了下眼睛，瞪着自己左边的那面墙。

顾朝这个罪魁祸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