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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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门口秦雨早已下了马车等候，见方柔小跑着出来接她，忙笑道：“慢点，别摔着了。”

“你来得正好，爹娘出去了，我正无聊这呢。”

“莫不是无聊得在睡觉？看来我是扰了你的美梦了。”

一句玩笑，两人且笑了起来。

“不扰，不扰，走，我带你逛逛。”

方家的这处宅子是方诚义刚来京城不久买下的，只是相比财大气粗的万家，他们家倒是显得普通了些。

“原来你家还栽种了荷花，此时季节刚好，开得正盛。”

两人坐在水榭凉亭内赏花闲聊。

“买来的时候就已经种上了，后来我爹又新进了一批种子，又请了花匠把这宅子重新整理了一番，才有今日这般模样。”

“你家爹爹还挺闲情逸致的嘛。”秦雨轻放茶杯，话锋一转，“得亏你那日没同我前去踏青，不然遭一肚子气。”

方柔自然起了八卦之心，这有人主动提起就表示想要跟人倾述，怎可错过？

“说说怎么了？谁敢惹秦二小姐生气。”

“还不是姓孟的，仗着自家表姐在宫内，以为是她自己，所有人都得讨好她。”

姓孟的？方柔好像并未在书中看到过。

秦雨见方柔一脸困惑，解释道：“这孟如令是太常寺少卿孟顾行的女儿，何婕妤是她的表姐。”

方柔似懂非懂地将‘哦’字拉的老长。

“哎呀，瞧你这样子就是没听明白，我跟你说啊，今年选秀，孟如令就是仗着表姐在宫内，所以笃定自己一定可以入选。”

表妹和表姐争夺一个男人？

对哦，当今圣上是虐恋男主！

回忆起书中皇上男主与女主之间的爱恨纠葛，方柔喝了口茶给自己压压惊。

那位叫何婕妤的倒未在书中出现过，整个故事里就讲了那么几个人物虐来虐去，那些旁的情节都是寥寥几笔带过，毕竟是短篇小说嘛，字数有限肯定抓着重的写咯。

方柔心中好奇，便问秦雨，“那你呢？你父亲可会让你去参加选秀？”

“我爹在宫内当差，里面的乌糟事儿他见得多了，才舍不得我去遭罪呢。他呀，只愿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就行了。再说了就算他真想，我也不愿意，宫里哪有外面自由呀。”

“对，什么都没有自由自在强。”方柔附和。

此时府内丫鬟来报，说方母回来了，叫方柔去前厅。

“叫我去前厅？”

平时方母回来就回来了，很少让下人来通知的，更别说还让去前厅。

于是方柔问丫鬟，“娘亲可是一人回来的？”

丫鬟说道：“回姑娘的话，夫人还带着一位客人。”

客人？

秦雨起身说道：“既然你家来客，我也不便久留，我先去同你们母亲打个招呼，改日我们再聚。”

方母叫她去见客人定是有事要说，于是点头说道：“好，那我也不留你了。”说完，吩咐下人先去通传一声，便带着秦雨去正厅见方母。

前厅内方母正在与一位身形富态的妇人说着什么，高兴之余两人还一起笑了起来，见方柔带着秦雨进来，方母忙道：“秦二姑娘来了，快请坐。”

秦雨落落大方地给方母行了礼，“秦雨见过夫人，已在府上打扰多时，也是时候回去了，还望夫人莫要见怪。”

“怎么会呢。”

方母本就有事要单独同方柔说，既然秦雨要走，她自顺水推舟让方柔先送秦雨至门口。

方柔挽着秦雨的手臂，哀怨地叹了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秦雨不解。

“唉，刚才的那位客人你也看到了，不用我猜，就知道是我娘叫来相看的。”

“哈哈，这不挺好嘛，如今你已到了成婚的年纪，若是彼此相中也是美事一桩，到时候定要请我喝喜酒啊。”

方柔心想，这还真是有点儿难。

送走了秦雨，方柔同有余说道：“你说，我要是不去前厅，会怎样？”

有余偏着头想了想，“夫人会生气，夫人生气了老爷就会生气，他们生气了，以后就不会给您零花钱了。”

“好吧，我们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返回前厅，方母便介绍道：“这位是西户的宋夫人。”

“宋夫人。”方柔端庄优雅地向她行了礼。

“呵呵，方夫人，您这位姑娘长得可真水灵，瞧瞧这模样，这身段儿。”

方柔感觉自己是一条挂着的猪肉，正由着客户挑选。

“唉，长得再水灵又如何，不还是待字闺中嘛。”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刚来京城，认识的人不多。放心好了，如今有我就行了，城东的邱家大公子现已二十有二，想必你也听说过，他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人也是长得一表人才，不如改日让他们俩见上一面，你看如何？”

方母却是知道邱家，对方家本就是京中人士，不仅如此，他家的药材都是为京中权贵提供的，这背后的利益关系明眼人一听就懂。

方母忍不住笑道：“那就有劳宋夫人了。”

“哪里、哪里，既然认识，那大家便是朋友，这事儿若是成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媒人就是。”

“那是自然。”

厅中的两位至始至终就没问过方柔一句话，直到宋夫人走后，方柔才反应过来，弱弱地问了一句，“娘亲，我能不去吗？”

“不行！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得去。”方母拉着方柔的手，轻言细语的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这岁数不能一直拖下去，我和你爹爹不能一辈子待你身边，有个知心人疼你，我们做父母也就放心了。你放心，娘亲不强逼你，咱们只是去见见，你若是不喜欢，不答应便是。”

都说到这份上了，方柔是不去也得去了。

晚上方诚义回来，一家人吃饭时，方母就将今日的事情同他说了。

方父一听，看向方母眼中透着赞许，“没想到夫人竟能与宋夫人交好，咱们若是真能与邱家结亲，定要好好谢谢她。”

“宋夫人是个热心肠的人，当日在李府时与她多聊了几句，不想她竟一直念及着此事，今日碰巧遇见了，所以也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决定了。”

听着夫妻俩的对话，方柔一直默默地吃着菜，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对方若是人品好，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若是不行，坚决不同意。

“小柔。”方父见她不说话，便出声喊道。

“爹爹要说什么吗？”

“爹知道你对相亲之事有所抵触，可你毕竟是要成家的，不能一直待在我们身边，这次若是合适就答应了吧。爹娘不求你嫁得多好，只要对方对你好就行。”

“恩，女儿明白的。”

用餐完毕，方柔回了屋，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有余知道她心情不太好，默默地伺候她洗脸刷牙，洗脚，一切完毕又替她盖好被子，准备出去时却被叫住，“你明日拿我信件送到秦府去，但是不许对任何人说。”

“知道了。”

宋夫人可谓是雷厉风行，没过几天就定好了时间与地点。

到了约见的日子，相比方柔的漫不经心，方母倒有些急了。

方诚义忙着生意，今日只有她陪着方柔去。

“哎哟，你这丫头倒是快点啊。”

从早起现在都半个时辰了，方柔才开始梳妆。

“娘亲，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呢，等我这妆画好，咱们就走。有余，眉毛画偏了，重来。”

等方柔全部搞定，已是又过了半个时辰，不过总算提前达到了目的地，云舒苑。

这里是很多文人雅士最为偏爱的地方，它不似酒楼嘈杂，还有不同的清雅小院供人游赏，既赏了景也尝了美食，最重要的是人家的环境，一看就让人身心舒悦。

进了苑内，方柔才发现这里竟然大的跟公园一样，跟着小厮走了许久才到静院。

这是苑内最为昂贵的私密小院之一，在方柔看来只有高级vip才能使用，没想到不过是相亲见面而已，邱家竟定了这么高端典雅的地方。

宋夫人早已站在屋外等候，见着方家母女快步迎了上去，“你们来得正好，邱家母子也是刚到不久，咱们快进去吧。”

进了屋，双方打了照面，由着宋夫人在中间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大家便入了座。

邱家带着的是自家的仆人，桌上放着的也是邱家自家做的餐食，等一切放好，便都只觉得退了出去。

方柔刚才只看了邱明希一眼，心道宋夫人没骗她，是长得挺不错的，可惜......

状似害羞的低下头，实则是放空自己，进入无魂阶段，只觉耳边闹哄哄的，等反应过来，邱明希竟是在叫她。

邱明希有着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微笑着看向方柔，“方姑娘，这是第一次来云舒苑吧，不如我带你转转如何？”

恩，这么直接？

“好。”

三位夫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里全是明白。邱夫人说道：“你们去吧，我们三人在这屋里聊聊就好。明希，你可要照看好方姑娘啊。”

“娘，我知道。方姑娘，请吧。”

方柔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轻声细说的回了句，“邱公子，请。”

等确认已经屋内的人完全看不到他们，刚才还温文尔雅的邱明希一下子变了脸色，一脸嫌恶的对方柔说道：“我不会娶你的，我有心上人了，你若真想嫁入我们邱家攀附利益，你只能做妾。”

方柔压住内心想笑的冲动，这是什么狗血桥段，他有一个白月光，却无法拥有她。

若不是事先请秦雨帮忙查了下邱明希，她现在定要破口大骂。

邱明希喜欢上了家里的丫鬟，想要娶她为妻，邱老爷和邱夫人当然不会同意，把那丫鬟打了一顿就赶出去了。为防夜长梦多，邱夫人整日里带着儿子四处相亲，硬是要断了邱明希的心思。

当方柔看到秦雨的回信后，起先是很气宋夫人的，以她的能力怎么可能不知邱明希有意中人，定是得了邱夫人的好处，才会四处帮忙张罗相亲。

也怪不得宋夫人那么热切想要为他们安排相亲，只因他们方家是外乡人，这人生地不熟的最适合当冤大头了。

邱明希见方柔毫无表情的只盯着他，竟有些心里发毛，“你、你怎么了？”

方柔指着他头上，认真说道：“你头上有蜘蛛。”

“啊？！”

邱明希一听立马跳了起来，忙用手去拍自己的头。

方柔实在憋不住，背过身去笑了起来。

邱明希知道自己被方柔耍了，气得拂袖而去。

方柔见人已走，也不急着回去，而是漫无目的闲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