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个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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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玥。”

妄玥刚打开屋门准备晒晒太阳，就看见站在屋外笑眯眯的流笙。

下一刻她的胳膊被对方抓住，然后带着往前走了几步。

“流笙，先放开我。”妄玥被扯得衣领往下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可惜对方向来力气惊人，她挣扎了许久也没用。

流笙放开抓住她胳膊的事，转而挽住她的手臂，后退一步和她并肩同行，还体贴地把往下滑的衣领重新拉回去：“这样就可以了吧。”

跟上她的步伐，妄玥一边走一边问她：“有什么事吗？这么急？”

“去山下的镇子逛逛，好久没一起出去走走了。”流笙侧着脸盯着她，空出来的一只手还摇了几下，“而且今天是莲花节，镇子肯定很热闹。”

莲花节？

妄玥恍然大悟，想起来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民间男女定情的节日，同时也是当初她和自家道侣初遇的日子。

回忆刚勾起，瞬间被流笙打破。

因为她一个大步跨进宗门正门的传送阵，还把发呆的妄玥一把推了上去。

跌跌撞撞地往前栽倒，还好在关键时刻流笙及时揪住她的衣领：“发什么呆呢，好好看路。”

不是你推的我吗。

妄玥无奈地揉着太阳穴，从传送阵跨出来，与兴高采烈的流笙在人潮挤挤的大街上游玩。

“这个人偶挺有趣的。”流笙拽着妄玥的手冲到一个做雕刻的摊贩前，拿起一只栩栩如生的童女人偶上看下看，“这眼睛真传神，连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越看越喜欢，她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掏出一块下品灵石放在小贩的面前：“这个人偶我要了，灵石不用找啦！”

“这，不太妥当。”小贩摆摆手拒绝，“我不能占姑娘便宜。”

“行了！”流笙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在围布上察看了全部的雕刻后拿起左上方的小猪木雕，“那就再拿这个好了，可以了吧？”

察觉到他又想开口拒绝，流笙立马抢先说道：“不准拒绝，就这样！”

“那，好吧。”见流笙叉着腰，佯装生气的看着他，小贩只能点头为难地收起灵石。

见他收下，流笙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把小猪木雕递给妄玥：“小玥，这个就给你了！”

唉？！

妄玥看了眼手心里的小猪木雕，有点嫌弃。

大大咧咧的流笙显然不是心细的人，她觉得平时冷着脸的妄玥与现在对比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就开开心心地拉着人继续闲逛。

路过一家首饰店，流笙眼前一亮，然后牵着她的手跑了进去。

一进门，她就四处张望，一会看钗子，一会看发簪。

无意间瞄到右边木柜上的簪子，顿时惊喜地凑过去，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细细端详。

“老板娘，这支簪子我要了！”流笙把看中的簪子轻搁在柜台处，掏出五块下品灵石放在簪子旁边，“这些灵石够吗？”

“够的。”老板娘一看到灵石，赶紧热情地握住她的手，“客人你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首饰，尽管看！”

“就这个。”流笙摇头，右手指向发簪，“不用包起来，我直接拿走就行。”

“那行，客人走好。”老板娘也没有强留，而是把簪子交给她，面带微笑地看两人走远。

流笙把簪子举起来，在半空中看了几眼，然后把它插在妄玥的发髻上，满足地捧着她的脸看了看：“这梅花图案的玉簪果然适合小玥呢！配着衣服真好看！”

猝不及防头顶多了根梅花簪，妄玥有点茫然，接着继续被流笙拉走。

只是两人在门口正好碰见孙小薰和几个与她同门的女弟子。

看到妄玥，孙小薰满眼孺慕地走上前，高兴地说道：“妄玥姐！”

“你就是那个妄玥？”孙小薰话说完，她身旁一位扎单马尾的女弟子眼带敌意地瞪着她，“勾引无极的女人！”

还没待在场的所有人有所反应，直接手上凝聚水球往妄玥面前一扔，被她灵敏躲过。

法术对她无用，女弟子怒火升起，把围在腰间的鞭子抽出来，灌注灵力往她脸上袭去。

妄玥皱眉，拿出红莲，用剑鞘反手把鞭子打了回去，正好击中她的腹部。

女弟子被惯性带得往后倒退几步，被身旁的同门适时抓住手腕。

“你！”女弟子把袖子撩起来，握着鞭子的手捏紧，气势汹汹地冲向妄玥，“瞧不起我是吗？吃我一鞭子！”

妄玥被迫躲着她的攻击，偶尔用剑鞘甩开她的鞭子，然后两人就在人流众多的大街上打起架来。

“住手！”眼见两人打得火热，女弟子对妄玥步步紧逼，妄玥只是保守防御，孙小薰急得揪着麻花辫，慌张地在两人身边走来走去，“别打了！这都是误会！”

可她的话无人在听，一个忙着替自家师妹教训勾引她喜欢之人的女人，一个躲避攻击，有心无力。

女弟子一不小心力道过猛，鞭子收不住甩向边上的孙小薰，四周旁观的路人顿时啊的叫起来。

“师妹！”

“师妹！”

另外两位女同门见孙小薰有危险，想要扑上去救她，就发现眼疾手快的妄玥已经挡在她身后，剑鞘一卷把鞭子团团圈住。

“师姐！”孙小薰从妄玥身后走出来，拉住她的袖子摇摇头，“您误会了，妄玥姐没有勾引司师兄。”

“哼。”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事实的女弟子把鞭子收回来，重新挂在腰上，不情不愿地向妄玥道歉，“误会你了，对不起。”

“没事。”妄玥平淡地回道，“解清误会就好。”

“喂，你叫什么名字？”流笙叉腰挡在女弟子和妄玥中间，脸往前凑盯着她，“小玥可是我要护着的人，你这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上手，是没有把无虚宗放在眼里吗？”

“夏萤。”夏萤也是脾气火爆的性格，听流笙质问的语气不爽地反驳，“我道歉了还不可以吗？抱歉，对不起！是我火气过头胡乱伤人，我的错！”

“阿笙。”妄玥碰了下流笙的肩膀，见她望过来开口说道，“算了。”

孙小薰也跟着附和她：“是啊是啊，真的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夏萤师姐也是为了我才会这样。”

当事人都不计较了，流笙也无话可说，只能放下手走回妄玥身边，瞥了眼四周围观的群众建议道：“找个地方再说吧，大街上怪怪的。”

“嗯。”孙小薰拉住夏萤的手臂，带着她先走在前头，然后转过身对妄玥说道，“妄玥姐，我们去前面的酒楼说吧。”

见状，两个女同门跟上孙小薰，流笙则牵着妄玥的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酒楼前进。

坐在靠窗的位置，流笙撑着下巴，兴致高昂地看向对面坐着的孙小薰：“所以误会是什么啊？”

“就是之前夏萤师姐问起幽暗林那次任务，和司师兄相处怎么样。”孙小薰说着说着眉眼失落，垂首揪着自己的双手，“我就回答司师兄似乎对妄玥姐有点在意，师姐听到后生气地说如果遇见妄玥姐就要找她算账。”

“后面我话还没说完，师姐就跑远了。然后时间过了很久，我都忘了要去找师姐解释清楚。”

孙小薰露出羞涩腼腆的微笑，笑容里没有对妄玥的嫉妒，只有纯粹的崇拜与看清事实的透彻。

“倾慕是我自己的事情，司师兄对妄玥姐有好感也是师兄自己的事情。无论最后师兄会与哪位女子白头偕老，他的抉择我都会赞同，并且真诚地祝福他们。”

“小薰。”夏萤心疼地看着她，然后怜惜地把人拥在怀里，“你值得更好的，无极那家伙就让他孤独一身吧。”

“没错没错！”流笙一脸赞同地握拳说道，“这位妹妹肯定很多人喜欢的，遇见不适合的人就抛弃他。”

紧接着流笙握住妄玥的肩膀，严肃地盯着她：“那个叫无极的人真的喜欢你吗？你呢，喜欢他吗？”

妄玥无奈地拂开她的手，在几人炽热的视线下回答她的问题：“无极道友应该不喜欢我，我看不出来。至于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除了孙小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夏萤安慰怀里的孙小薰：“你看这位道友都这么说了，小薰你就别多想了。从无极入门到现在，不是只对你态度温和嘛。”

“好了，误会解开了，就别想这么多了！”流笙拍了拍手掌，撑在桌面上，目光扫向坐着的妄玥等人，“今晚是莲花节最重要的时候，到那时小薰你就把人约出来，再把莲花灯往对方手里一塞就完事了！”

对于流笙这个主意，妄玥表示也许可以考虑。

但莲花节的习俗是女子拿着莲花灯，把她给心仪之人，如果他收下代表他喜欢她。如果他收下并且和她一起把莲花灯放到河边，则代表他想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

这种过程讲究的是男子自愿收下，而不是流笙所说的被迫。

不过，她的话倒是勾起了她有关很多年前的记忆。

彼时，她是刚穿进书里的待嫁闺女；而他，是风华绝代，眉目如画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