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个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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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慧明,告知他慧生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把剩下的狼藉交于他处理。

妄辰与无极来到妄玥房门，询问妄渡有关她受伤的情况。

坐在床头,妄渡皱着娥眉,回答妄辰的问题：“妄玥师妹的左手臂被魔族用武器划伤，武器上的魔气由划痕渗入五脏六腑，我刚刚把她的经脉封住,阻止魔气侵入丹田。”

说着她语气一顿，接着开口：“可是我能力有限,去除魔气只有师妹才能做到，所以我们要把师妹唤醒。”

妄辰认真地听完她的分析,然后问她：“如何唤醒？”

“这个我可以办到。”妄渡神情凝重地端详妄玥的面色，双手运起灵力在她身上几个穴位各自一点，紧接着昏迷的妄玥突然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妄渡。

“师姐。”

“师妹,你魔气入体，你应该知晓吧？”

“嗯。”妄玥轻声回应肯定她的判断，却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魔气入体，若使用灵力会加深侵蚀，我打不开戒指,丹药在储物戒指里。”

“那可怎么办？”听了妄玥的话，孙小薰面露担忧，“没有丹药的话。”

“有办法。”

妄玥撑住身子想要坐起来,被细心的妄渡扶住肩膀，把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着舒服些。

背后轻抵棉枕，妄玥扫视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把视线投向等待她回答的妄渡身上：“师姐有跟着我向六长老学习过医术，医术比较精通，我可以写下丹方，师姐炼制。”

“啊，可是我炼丹不精，恐怕会失败。”妄渡听到妄玥要她炼丹的要求，立刻摇摇头，“之前六长老教我炼丹，我把她丹炉室里的丹炉都炸掉了。”

看她一脸为难的模样，妄辰出声说道：“让我来吧。”

“师兄控制灵力的手法不精准，恐难胜任。”对他的自告奋勇，妄玥表示拒绝，“炼丹只能师姐来。”

“行，我们三人就我和师妹控制灵力精准，那就我来炼丹吧。”

妄渡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套纸笔递给妄玥，看她写下去除魔气的丹方，紧接着把纸张塞入怀中，然后对妄玥说道：“师妹受伤应该不方便，我搬过来照顾你。”

“那，那我也……”见妄渡提出搬来妄玥房间照顾她的想法，孙小薰也跟着开口，想要搬过来帮忙，被妄渡拒绝。

“寺庙后院的房间不大，就我和师妹一起住就可以了，孙道友好意我们都心领了。”

孙小薰看了眼妄玥，看她点头同意妄渡的话，也只好放弃自己的打算。

事情解决，妄渡立马把所有人都赶回自己的房间，让面露倦色的妄玥闭眼休息，自己关上门，去山下买炼丹用的丹炉，还有一些必备的药草。

四人离开后，妄玥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轻轻打开，紧接着一道人影迈进来，走到床前，凝望妄玥苍白的面庞，神色复杂。

沉默了许久，人影终于伸出右手，手臂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指尖才逐渐轻搁在她的左边脸颊上，缓慢抚摸。

正好这时手中持剑的无极路过房门，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这一幕，眉峰拧紧，与察觉到他视线的慧生对上。

两人隔着半空对峙了一会，慧生主动从房内走出来，与无极两人站在院子里。

“离她远点。”

左手拉开剑鞘，右手举剑放在慧生喉咙处，无极携带冷意的黑眸紧紧盯着慧生，话语里透露着锐利的杀意。

“……”慧生面无表情地俯视脖间的浮闲剑，随后空洞的双眸看向面前的无极，“她不一样。”

“你喜欢她。”

无极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手中的剑身一震，就在即将割到慧生喉咙的时候，下山采买完毕的妄渡御剑飞来，看见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疑惑地问他们在干嘛。

无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把浮闲剑重新收回剑鞘，握剑走远了。

他走后，慧生最后看一眼半开的木门，也跟着离开了。

“他们在干什么？”妄渡一脸茫然地左看看右望望，目送两人走远后，搞不明白状况的她决定不再细想，走向房门，看见敞开的门哦了一声，然后走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失去灵力的妄玥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等她醒过来，便看见房间的圆桌上摆放着香气四溢的菜肴，双手端着盘子的孙小薰正弯腰把菜盘子放下。

把盘子放好，孙小薰转过身，发现熟睡的妄玥早已苏醒，赶紧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把人扶到圆凳上坐好，把盛满饭的碗还有木筷递给她。

“妄玥姐，这是我做的饭菜，您刚醒来，想必也饿了，尝尝看怎么样。”

“孙道友，你忘了给妄玥师妹施个清洁术了。”

妄渡推门进来，先是对妄玥施清洁术，清理干净她身上的污垢，然后坐在妄玥对面手撑下颔望着她食用饭菜，顺便把孙小薰拉下来坐在她旁边。

来自孙小薰和妄渡两人的双重视线，让妄玥觉得十分不自在，她粗粗地扒了几口饭菜，就把筷子搁下，说是吃饱了，来监督妄渡炼丹。

妄渡点头说好，和孙小薰两人扶着她来到妄渡原本的房间。

把丹炉和丹方里的药草都准备好，妄渡把药材塞进丹炉里，凝神静气开始炼丹。

妄玥悠闲地坐着喝茶，孙小薰紧张地抓着辫子，认真地观察妄渡的行动。

没过多久，就听见砰地一声，丹炉应声而碎，妄渡反应敏捷地躲开爆炸圈，妄玥和孙小薰有结界护着，倒是没什么事。

“啊，失败了。”妄渡懊恼地揉着头发，心疼地看向地面碎裂成片的丹炉。

“没事吧。”孙小薰担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妄渡没有回头，只摆摆手，重新拿出新的丹炉继续尝试。

没一会，新的丹炉再次碎裂。

妄玥表示早已见怪不怪，饶有兴趣地继续观看妄渡的碎丹炉表演。

轰。

轰轰。

轰轰轰。

经历了五次失败，妄渡头疼地蹂.躏她早已散乱的发髻：“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失败了！”

“师姐，可能驱魔丹太难，耗费时间过久，您可以先从基本的解毒丹开始。”

妄玥看不下去，只能提出适合新手练习的丹药，见妄渡采纳她的意见开始炼制解毒丹，妄玥无奈地叹气，走出房门。

只是她刚跨过门槛，就看到了院子松树下站着的慧生。

两人默契地远离后院，往院后的后山走去。

用鞋子把脚边的落叶往边上挪走，妄玥率先开口，“慧生师父，住持的事如何了？”

“慧明当任住持。”也许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慧生对她的问题倒是知无不言。

“谢谢你。”

他的话一下子转得太快，妄玥一开始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随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救你理所理当，住持也是为了保护你，所以才会。”

“……”慧生遥望远方的天空，脑海里逐渐浮现住持关心他保护他的模样，脚步一顿，“我不明白，佛祖告诉我，人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入世。”

停顿片刻，他又接着说出一长串的话：“住持走了，慧明说不怪我，其他人也说不恨我，住持保护我是他自己的意愿，我不明白，但也许以后总会明白你和他的用意。现在我只想呆在这里，不想其他的事。不报仇，不闻世事。”

被对方一大窜的话吓到的妄玥怔楞了许久才回答他：“我们之前就决定不会逼迫你，你的选择很重要，我们无法干涉。”

陪着慧生走了一会，她转过头告诉他，她要回房了。

见他沉默不回答，她转过身想要离开，却在背对着他的时候听到他的一句话。

“佛本无情，可他现在却有了情。”

妄玥停下脚步，有些讶异，却又明白是碎片害他变成如今这样，不由愧疚地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哪怕是死都会爱下去。”

面对她背影的慧生忽然笑了，笑容转瞬即逝，随后又变回了看破红尘的表情。

见他没有再说话，妄玥继续往前走，然后听到了机械的电子音：“灵魂碎片回归。”

妄玥也笑了，笑得很开心，因为她希望他能不被碎片左右，走自己该走的路。

或许是呆在这座寺庙里做他心中的佛，又或者回去他该去的地方，成全别人给予他的期盼。

之后妄玥与慧生再也没有见过，妄玥指导妄渡完成她的炼丹，妄渡也不负她所望，成功地把去除魔气的丹药炼制成功，给妄玥服用，恢复她之前精神抖擞的模样。

魔气去除，几人也不再逗留在慈济寺，待住持的尸体火化掉，妄辰把慧生单独约出来，把禅佛宗众人的骨灰完完整整地交予他，完成了死去弟子交代他们的任务。

因为担心魔族再一次卷土重来暗杀慧生，妄玥临走前把传送符交给他，告诉他传送符可以传送三次，她刻下了无虚宗的字样，一旦有危险可以使用直接抵达无虚宗。

还没有失去记忆的慧生接过她的传送符，珍而重之地藏在怀里，目送她们御剑飞离慈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