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个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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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修真界团结起来,才有用。”

无极说完这番话,便不再出声。只是他的背影在姚望玥的眼里，多了些果断与坚决,像是有了日后仙魔大战时的领袖气质。

过了片刻,剩下的万剑宗弟子匆匆赶来，在无极的指挥下各自搬走尸体下葬，清理现场血迹。

但是在经历过这次残忍的魔族进攻下,他们的士气早就萎靡不振，纷纷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干活。

后续的事情处理完成之后，他们聚集在正殿门前,向无极辞行，准备离开宗门，回凡间各自生活。

“大师兄，现在宗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各位长老，掌门，还有剑尊都相继故去。只剩下我们这些弟子,也撑不起万剑宗，不如就此分开，各过各的吧。”

“是啊大师兄,我还小，有大把时间可以过。我不想再承受这种压力了，我们不知道对方何时会再来,而剑尊的结界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这种不确定的未来，我们都很怕。大师兄，你就让我们走吧。然后，你也离开吧。”

人群中几名弟子举手发言，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们的一蹶不振感染到其他弟子。他们也认同这些话，纷纷出声表示也想离开，不愿再待在万剑宗。

在这过程中，无极都不曾出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听他们讲话。

看他对他们说的话不理不睬，弟子中有人愤怒得涨红脸，怒气冲冲往宗门大门走去。

“既然大师兄不说话，便是同意我们的意见。那师弟这就离开，以免日后相见。”

弟子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无极不咸不淡的话语：“站住。”

“大师兄，你说什么？”

弟子听不太清楚，转身疑惑地望向他。

“今日，若谁踏出大门，我便杀了他。”

此话落下，震惊众人。

所有弟子皆把目光投向他，不满地抱怨。

“大师兄，我们要走便走，你凭什么拦住我们。”

“是啊，还想要杀我们。若是掌门在世，肯定会指责一通。”

“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大师兄就很了不起，自由在我们自己手中，你管不着！”

众人吵闹起来，眼见局势要往糟糕的方向走。

孙小薰赶紧站出来替无极说话：“各位师兄师姐，司师兄也是为了宗门好，也许话有些说过了，但是请大家不要这样。”

“小师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才准备离开的弟子轻嗤一声，抱胸鄙夷地瞪着无极，“有些人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想对别人指手画脚。自己不想做的事，还强迫别人去做。”

“明明自己就不是掌门，没资格管其他人。”

说完最后一句，弟子呸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这幅模样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谁说我没有掌门印章。”无极冷漠地看着弟子，从空间里拿出掌门临死前交给他的掌门印章，举高给所有人观看，“今日起，我便是掌门。若谁离开，就必须打败我。”

弟子没想到不过是随口一提，无极手中竟然真的有掌门印章。他尴尬地羞红着脸，闭眼对无极吼道：“这不公平。我们都知道你剑术高超，修为在我们之上，单凭一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那你们便一起上。”

无极召唤出丹田里的浮闲剑，剑身指向面前台阶下的众多弟子。

“若你们能赢我，我让你们离开。”

话音落下，弟子们纷纷激动地摩拳擦掌，以为自己会有胜算。

“当真？”弟子有些怀疑地问他，“输了可不能反悔？”

“当真。”无极舞了个剑花，对众人说道，“上吧。”

这主意看似是无极被占了便宜，其实，等到大部分弟子持剑攻上来时，便已经注定他们必败的结局。

灵剑被击落在地，弟子颓丧地瘫坐在地，对自己输给他的结果感到不可置信。

“为，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

离开宗门的幻想破碎，弟子们崩溃地以手掩面，露出绝望的双眼。

在弟子们失望之际，站在殿门台阶上的无极收回浮闲神剑，举手对天道发誓。

“无极愿以心魔起誓，若没有为剑尊冷无垢，掌门，长老以及死去的弟子们报仇，往后灰飞烟灭，身死道消，没有轮回。”

如此残忍的誓言，让他身后的孙小薰为之一惊，甚至冲上前欲阻止他：“司师兄，不要！”

只是为时已晚，早在她冲上来之前，无极便已经立好心魔誓。

金色的印记在无极额头上生成，转瞬间又消失。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得十分诧异。

谁会有多么狠啊，拿自己的命立誓。

弟子们睁大双眼，不明白他为何要立下心魔誓，这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他们也不需要他来证明什么。

“我乃修真家族司姓嫡子，母亲为前任魔尊右护.法，父亲是家族族长。”

心魔誓立下后，无极开口，向众人缓缓说出他隐藏着的家族秘事。

“即使深爱父亲，隐姓埋名的母亲，为了实现前任魔尊统治修真界的欲.望，暗地里杀了无数修真者。

她自以为能瞒住父亲，却没想到被她杀害的家族里，幸存下来的独子躲在暗室里，发现她的身份。

随后，父亲下计，让她落入圈套。亲眼目睹她准备杀人的场景。

父亲没有手下留情，当众大义灭亲，并且告诉我。

坚持心中的正义，即使你最亲近的人与你背道而驰。

随即他拔剑自杀，因为他深爱着她，又坚持他的正义。”

无极说着让人落泪的故事，自己的神情却始终未有改变。

“为了这个信念，我含泪坚持。一个人吹着母亲留下的短笛，一直用的是父亲的灵剑。即使获得新的灵剑，我也经常带在身上。”

无极说完，望了坐在地上的所有人一眼，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御剑飞远了。

在大众利益面前，小爱可抛弃，大爱则无疆。

仔细反思，弟子们皆面露羞愧，纷纷抿唇，心中生起对无极的彻底敬意。

身为大师兄的他能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情况下立心魔誓，与他们讲他的过去。他们又怎么能够在敌人面前，首先低下自己的头颅，向命运卑微叩首。

想通了之后，他们纷纷站起身来，彻底放下离开宗门的念头。

在无极离去之后，晴天乌云避日，黑云下雷电若隐若现。

姚望玥抬头望天，暗道不好，看这情况，无极像是要修为晋升。

只是他才与弟子们战斗过，灵力消耗过多，这会劫云突至，他不知能不能度过。

想到这，她转头对孙小薰说道：“小薰，看这情况，无极道友似乎是要渡这雷劫。只是他刚才耗费太多灵力，这劫云恐怕难以对付。”

“那可如何是好？”孙小薰满脸忧虑，紧张地揪紧胸前的两条麻花辫。

“这里的事情你先处理，我去拿补灵丹给无极道友。”姚望玥瞥了一下偷偷望过来的弟子一眼，收回视线看向面前双眼焦急的孙小薰，“别担心。”

孙小薰点头乖巧应道：“嗯，望玥姐快去吧，小心雷劫，别被伤到。”

“好，我先过去。”姚望玥拉着蔚行阑的衣袖，让他带自己飞往劫云所在的方向。

靠近劫云中心，姚望玥借着蔚行阑的力道落下，轻声呼唤盘坐在地，闭眼冥思的无极。

“无极道友？”

听清她的声音，无极睁开眼，对上她带笑的眉眼：“此处危险，为何过来？”

“我来给你送丹药。”姚望玥掏出几个药瓶，弯腰放到他面前，“这是补灵丹，可以补充灵力的。”

送完丹药，她又从戒指里拿出一大堆法器，还有灵石，通通摆在他周围，制作成简易的法阵。

“这个阵法应该能扛过两道雷劫。”

“还有，你等等。”她站直身子，侧身对旁边的蔚行阑伸出双手，“阿阑，你那件护身衣呢？能不能借给我？”

“送给你。”蔚行阑从左手边，与姚望玥同款的戒指里拿出一件白色的长袍，放在她的掌心，眉眼认真地盯着她强调，“送，不是借。”

“好，谢谢阿阑。”姚望玥踮起脚尖，腾出手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侣之间不说借嘛，我懂啦！”

说完，她捧着衣服，披在无极的身上：“这是一件刻印着法阵的护身衣，无极道友记得穿上，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不过，我相信，这点劫云对无极道友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加油！”

往后看了眼护身衣，无极取下来，放在腿上。然后拿起药瓶吃了一颗丹药，待灵力恢复后开口说道：“你先离开吧，雷劫快落下了。”

“嗯，那我先去正殿那里等你。”姚望玥临走前浅笑着向他挥挥手，“提前恭喜你晋升出窍初期，未来的天才。”

该说的都说完，她不再久留，与蔚行阑两人又重回正殿。

只是她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纷纷用炽热的目光盯着她，像是在打听无极的事。

“望玥姐，司师兄还好吧？”孙小薰不安地在门口边走了几圈，听到脚步声，便看过来。瞧见是姚望玥，她急急忙忙走上前来，“怎么样？”

“没事，补灵丹还有护身的武器都送过去了。”姚望玥拍了下她的肩膀，故意大声喊道，让其他人都能听见，“吃了丹药补充灵力，还有法器法阵，应该能渡过这次雷劫。”

“那就好，谢谢望玥姐。”孙小薰松了口气，闭眼向天道祈祷，“望司师兄能顺利度过此劫。”

凑着耳朵偷听的弟子们见无极没事，安下心来。

没过多久，劫云散去，晴天复来。

一道彩虹在远方的天空架起，随之而来，是落下来的灵雨。

见状，弟子们各自盘腿坐在地上，吸收灵雨带来的充沛灵力。

难得一见的灵雨，让姚望玥有些惊喜。

她飞快拿出一只空瓷罐，手上微动，运起灵气，将周围掉落的灵雨尽数纳入罐中。

许久，她心满意足地拍了拍瓷罐，把它收回空间里。

顺便，她还接了一瓶灵雨，把它递给孙小薰：“小薰，给你。”

“这，这是望玥姐辛苦收集起来的，小薰不能拿。”孙小薰受宠若惊地摆摆手，轻轻推开她的手，“您还是收回去吧。”

“没事，我刚装了满满的一罐灵雨，够用了。这是特地给你的，拿着。”姚望玥把瓷瓶塞进她的手心中，笑眯眯地拍手，“不要还给我。”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