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折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51、分裂,道长救命,醉折枝,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林氏微微一笑,再度福身:“妾恭请豫王殿下万安。”
她换了自称,气氛霎时胶着起来,独孤明夷稍作迟疑,客套地回复:“不必多礼。”
“殿下不计小女顽劣,愿点她为门生,且亲自送她归家,确是大恩,当受妾这一礼。”林氏也和他客套,三两句话就把模糊不清的暧昧关系打成座主和门生间的情谊,且那感情涉及人伦与官场,不一定有多亲密,但一定如同鸿沟般不可逾越。
独孤明夷没有回复。
林氏没等到意料中的回答,但她相信独孤明夷听得懂,于是开门见山:“于殿下而言,妾是臣妇,殿下亲临,妾当叩谢君恩;但于小女而言,”她顿了顿,缓缓接上后边该说的话,“妾只是母亲。为人母者,此生唯一的希望便是儿女健康快乐。”
不必多言,或者说后边的真意说破就失礼了。在开口和独孤明夷交谈之前,林氏已经叫候着的仆从下去,甚至半掩上门,偌大的府邸正门面前,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女人身影,披着昏黄的灯光。她孤身一人,但当她以母亲的身份武装自己,就浑如千军万马。
独孤明夷注视着毫不退缩的林氏,听着回环呜咽的风声和头顶灯笼的烧灼,沉默良久,视线缓缓下移错开。
“我明白。”他感到一种闷而钝的窒息,所以只能轻轻说话,“还请夫人放心。”
林氏依旧微笑:“已不早了,殿下请回吧,勿在此处耽搁。”
独孤明夷接了这个临了还要双关的逐客令,略一点头,回身往停住马车的街口走。
在他身后,林氏命人打开大门,等在门后的门房和侍女纷纷迎上来,门房提灯,贴身侍女则慌乱地将防风的薄披风披在林氏身上,低声抱怨夫人不爱惜自己,若是见风着凉可怎么办才好。另一侍女连连称是,说又要让郎主和小郎君、小娘子担心云云。
人声窸窣,越往街口走,那些声音越细微,就像来自元府的灯光越微弱。身后是渐渐远离的热闹人世,眼前却只有孤零零一驾马车,不合时宜地停着,寂寞得有些可怜,或许会挡了情人归家的路,就又有些可恶。
独孤明夷忽然想到,他也是个不合时宜的人。他站在马车投下的阴影里,忽而抿出个淡淡的笑。
车夫反倒被他这一笑惊得手一抖,盯着看了会儿这郎君苍白却不减美貌的脸,犹豫着探头:“郎君,不要紧吧?我这瞧着,您脸色好像不太好。”
“是吗。”独孤明夷一动不动。
“那是我看错了,天黑,眼花、眼花……”车夫打了个哈哈,“您上车吧,去哪儿?”
**
如愿做了个荒唐的梦。
梦里她孤身一人,出游时捡着一把漂亮的剑,不知是何种心态作祟,居然没想着在原地等候或者移交官衙,反而直接把剑揣回了家。不久后面目模糊的失主找上门来要她归还,她又梗着脖子不肯,气得失主发怒,怒极把她逼到了桌角。
如愿霎时慌了,但梦里的她做坏事格外有底气,和失主对峙也格外有骨气,居然一句道歉求饶的话都没说。可她又确实怕失主揍她,急于脱身,情急之下猛地仰头,一口咬了上去。
失主躲闪不及,居然让她咬了个正着,唇齿间的东西软而薄,带着些许凉意,让她想起在桃月亭吃的一角小方糕,糯糍为衣红豆为馅,偏偏点了一星薄荷。
与此同时那层云山雾绕的薄雾散去,失主模糊的面目渐渐清晰,显露出端丽的五官,鼻梁挺直,眉眼犹如远山烟云。
.
如愿猛然惊醒,直接翻身坐起,被她踢下榻角的半床薄被扫过丢在榻下的小玩意,叮铃哐当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动。
惊得卧房外边的侍女立即进来,手脚麻利地扶稳那些东西,该归位的归位,被子则由一向在如愿院内伺候的菱叶抱起来。
“娘子还睡吗?”菱叶抱着半床被子,“被面拖地上都脏了,娘子要是不睡,奴婢得拆洗了去,过会儿再给娘子换新的。”
“不睡不睡。”如愿连忙摇头,顺带缩起双腿,看着菱叶招呼几个小丫鬟上前一同收拾,惊魂未定,“我昨晚……喝醉了?”
“是啊。醉得可厉害了,让香桃姐姐扶着回来,一路乱动,弄得香桃姐姐满头满身的汗。奴婢服侍您沐浴,您还不肯,非说您是仙女不用洗澡;要您喝醒酒汤您也不喝,说仙女只喝露水;”菱叶向来嘴上不留情,“睡榻上也不踏实,榻下这些东西就是您扫下来的。好在闹了半宿就睡了,没吐……”
“……可以了!”如愿赶紧打断菱叶,一把抱住羞得能冒烟的脑袋。
昨晚的记忆在她这里停留在桃月亭,她自斟自饮,星光和月光一同漫过大开的窗户涌进她怀里,而她对面的道长坐在西府海棠和凤凰木之间,热烈的红色反而衬得他缥缈如仙人。
她记得桃月亭上菜用的瓷具或是石具很美,记得菜色清淡而口味上佳,甚至记得倒酒的瓷杯里特意放了枚新摘的花瓣,但后边的事一无所知,连怎么出桃月亭的都不记得。
更别说回家以后撒的酒疯,什么“仙女”“露水”……
如愿越想越窘,满脸通红,狠狠一头磕在屈起的膝头,捂住烫红的脸喃喃:“我怎么是这种人啊……”
“您是什么人已经就这样了,料想也没得改。”菱叶面无表情,“娘子还是先梳洗吧,先前已让人去夫人那儿通报了,过会儿夫人还得过来呢。”
“你怎么不早说!”如愿惊得弹起,袜子都没套就趿拉着绣鞋蹿出去,慌忙在梳妆台前坐定,胡乱抓起梳子梳头。菱叶又招呼闲着的侍女过去服侍。
待如愿洗漱梳妆得差不多,刚固定好挽起的一部分长发,卧房的门再度推开,除了正在替如愿盘发的那个,余下的侍女全都垂手退到一边,齐齐行礼:“见过夫人。”
林氏只让她们都下去,沉着脸上前,另找了支碧玉簪,尖尖的簪头在如愿发间比划。
“这个不太合适!太庄重了,我没戴耳铛璎珞,显老……”如愿赶紧躲闪,一躲,铜镜前没了遮蔽,林氏严肃的面容映在其中,如愿看得一怔,“阿娘?你怎么了,早上不开心吗?”
“你说呢。”林氏放下簪子,旋身坐到撤了枕被的榻上,眉头紧皱,“说清楚,你与那姓独孤的怎么回事?”
如愿又是一怔,茫然地眨眨眼睛,旋即又傻笑一下:“是路上遇见的,非要我带他玩。”林氏的话指向性太明显,如愿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独孤行宁,误以为是她带着小皇帝凑热闹打架的事情败露,“他是君,我是臣,往后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见面呢,我总不好拒绝,万一记恨我怎么办。”
她越想越苦,耷拉着眉眼,“我也不想的……”
林氏本想骂她不想还同人喝酒,但见女儿皱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有些心疼,转而暗骂独孤明夷以权势压人,不知廉耻。她在心里啐了一口,眉心倒是松了松:“既如此,往后你与他……”
“可千万别有什么往后了!”如愿连连摇头,“带他玩太折寿了,我还想多活几……”她灵光一闪,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往后缩了缩,“阿娘,该不会是阿耶最近官场不顺,知道这回事,想出卖我吧?别啊,就算我是朱雀桥底下捡的,没有生情也有养情,还是你们已经找着亲生女儿,不需要我了,想着把我累死好给亲女儿腾位置,呜呜,你们好狠的心……”
说着如愿就开始嘤嘤假哭,边演边偷摸抬眼瞄阿娘,林氏又好气又好笑,一手刀劈在如愿后脖子上,直劈得她嗷嗷痛叫才收手。
林氏冷脸:“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把你丢去朱雀桥,我看还有哪家人生得出你这个小魔星。”
如愿立马缩头表示不敢。
“往后少喝些酒。”林氏收手,另起话题,“醉酒后像什么样子,累人累己的。”
“我没想到嘛。我酒量没那么差的,但是桃月亭的酒好像不能混着喝,上来的又有鱼脍之类的生食,应该是这个原因吧。”如愿隐约回想起同样喝了半壶酒但神情自若的玄明,想问问林氏昨晚具体的情状,转念又觉得丢人,作罢,只摸摸额头,“总之这回是我不好,丢人现眼,还弄得家里乱七八糟的。”
她低下头,真心实意地道歉,“昨晚回来得肯定很迟,给阿娘添麻烦了。我不是故意的。过会儿我再去找香桃她们道歉。”
“知道就好。”林氏说得冷硬,面上却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你且等等,叫香桃送个酸笋鸡皮汤来,你热乎乎地喝一碗解酒,顺道同她说话。”
“嗯。”
林氏跟着“嗳”了一声,又笑笑,“对了,你没忘吧?今天你得进皇城,去嫏嬛局领告身,喝完汤换身衣裳就快去,别让人干等着,以为你性子娇纵不好相与。”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这是一个galgame,明镜能看到好感度。
明镜:……
醉鸽鸽:我建议你重新开个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