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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放假了!”元月背着心爱的小伞,边走边扳手指,“不过最近秦先生请假请得好多呀,一天、两天……到时候得补多少天啊。”
“或许不补了呢。”缥缈抱剑跟在后边,笑嘻嘻的,“能不读书还不好?我就是烦了读书,才坐船跑到扬州来的。”
“好是好,可以出去玩。可我阿娘喜欢读书多的,我不读书,她就不喜欢我了,就去找别的小孩了。”元月越想越担忧,不由止住脚步,眉头紧皱,整张脸纠结成一团。
缥缈被这一番杞人忧天的发言逗得直乐,正想继续逗元月,一路沉默的定澜忽然把话题引向别处:“小月亮,你知不知道上回我们救的那个娘子,现在如何了?”
“你是说柳娘吗?”元月想了想,“她在女学抄书。应该是我阿娘安排的,前几天在西院那边见过一次。怎么啦?”
定澜点头,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
缥缈等了半天,愣是没听到身边的娘子开口,干脆用胳膊肘怼怼她:“你倒是说呀!看你要憋不憋的样子,我都跟着憋气了。”
“她……”定澜仍在犹豫,片刻后,低低地说,“缥缈倒是不妨事,小月亮,若是可以,你离她远些。我总觉得,她有些危险。”
缥缈本想打趣,见定澜皱眉的模样,又把话吞了回去。
元月就当没听见,正巧走出长巷,她踮起脚指向前方:“到早市了!我要去买糖吃,你们要吗?”
跟在后边的两个娘子齐声道不必,接着便是嗖嗖两声,元月一转头,只在长巷两侧的屋顶上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袖角。
气得元月一跺脚,扶稳背后的小伞,鼓着小脸颊,噔噔噔往卖麦芽糖的摊子冲过去。
刚站定,身侧突然投下一大片阴影,男人粗哑的嗓子响起来:“哟,这不是上半个月那小娘子吗?”他不知道元月就是元夫人的独女,伸手要去揉女童的头发。
元月敏捷地往边上一避,看都不看他,踮起脚把通宝递过去,拿到麦芽糖对着光看看,甚至还有闲心嫌弃绞得不够白。她舔了一大口,兀自转身往长巷走。
“嘿,有点意思哈。比那哭哭啼啼的瘦马有劲多了。”男人和跟在背后的一群地痞交换个眼神,头一动,“跟上。”
早市距离长巷没几步路,元月舔着麦芽糖一路往里走,抬头看着红白两色的衣角随自己前行。走到巷中,她才止步回头:“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小事。”领头的拿拇指和食指搓出个“小”的手势,“就问问你,上回那个娘子,去哪儿……”
寒光呼啸而来。
极轻的一声“嚓”,男人的发髻被削去一半,余下的披散下来,断口整齐如同一剪。
一柄小臂长的短刀牢牢钉在青石之间,发丝纷纷坠落,触及刀刃立即断成两截,顺着刀锋滑下去,落在刀侧的青石上。
“想不到扬州城里还有欺负小娘子的地痞,扬州刺史得以死谢罪吧?”巷口闪出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背光一步步向内走。
他反手,缓缓拔出背在身后的长刀。同短刀如出一辙的寒光在眉眼间一闪而过,刀面反射出年轻郎君的容颜,远山重叠云烟雾绕,瞳中刀剑清光。
他微笑着说,“那你们呢?”
聚在巷子里的地痞面面相觑,不过几息,做出了此生最正确的决定,同时跑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
走进长巷的郎君冷笑一声,收刀回鞘,到元月面前拔出短刀,一瞥过她的脸,突然问:“小娘子,你叫什么?”
“我姓元,叫月。”元月大大方方,“你可以叫我小月亮。”
“明月奴么……好名字。”郎君把短刀也收回背后,“你姓元,那后边那个,元家的商行,是你们家的吗?”
“嗯!”
郎君忽然轻轻笑出来,一扫先前的森寒,元月莫名觉得这陌生郎君笑起来有点像是自家阿耶。还没琢磨明白到底像在哪儿,郎君已经蹲在她面前,热情地凑过去,笑得深就又不像了。
“那你阿娘在家吗?”郎君问,“阿耶呢?”
“我阿娘今天应该不在家,她要去见杨家的行首。阿耶一直都在的。”元月好奇,“你找他们干什么?我没见过你,你应该不姓叶,也不姓杨。”
“我确实不姓叶,也不姓杨。”郎君骤松了一口气,拍拍元月的头,“劳烦元小娘子带路,带我去见见你阿耶。届时,你就知道我姓什么了。”
**
西院。
“……昨日抄的就是这些,请元夫人过目。”柳娘把一叠书册放在如愿面前,恭顺地跪坐在一旁,低头时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颈子,细瘦得仿佛可以一手折断。
如愿翻了几页:“不错。”又让屋内的侍女下去拿茶点。
柳娘刚露出些许笑容,想说不必麻烦,如愿的声音又响起来,“你果真是从莳花馆逃出来的?”
柳娘一怔,片刻后缓缓点头,放在膝上的手一点点收起来:“……是。元夫人突然这么问,是……嫌弃我出身污浊低贱吗?”
“你若是出身低贱,天下还有几家算是出身高贵呢?恐怕只剩前朝的五姓七家,本朝的北地独孤了吧?”如愿含笑,“去木为易,并卯成柳……说吧,你是弘农杨氏,还是有个出身杨氏的师父?”
柳娘更怔,一脸茫然,看看如愿,又低头看看自己纤瘦的身体,犹豫许久,才讨好般开口:“元夫人……认错人了吗?”
“你很聪明。先去那种地方滚一圈,寻常女子尚且避之不及,何况世家贵女。你挨的打是真的,招惹的地痞也是真的,可惜有些东西就是真不了。”如愿信手翻过一页,点着上边流畅漂亮的字迹,“烟花柳巷,扬州瘦马,富商喜好的是小意温柔婉转体贴,所以她们学的都是簪花小楷。你这手字,那群富商看着只会害怕,生怕哪天这样字迹的公文下来,卡死他们的商路。”
柳娘抿抿嘴唇:“尚在家中时学的……妈妈说写字不如识字,我是乐伎,其实也用不上写字。”
“你的琴。”
柳娘眼睫一颤。
“你说你是乐伎,身边带琴,理所应当。但你太爱你的琴了,听缥缈说,当日你倒在巷内,怀里死死抱着琴。那架琴确实做工很好,我特意检查过,”如愿微笑,“琴腹内是空的,但剑槽还在。我记下琴的制式,命人去打听,果真是杨家的工艺。”
柳娘眉目一松,片刻后,缓缓抬起眼帘。
仍是那张纤眉妙目的脸,如同摧折的意态一扫而空,眼瞳明亮神色自若,何止不楚楚可怜,简直是凶猛肃杀。若当日应对那群地痞时是这样的神态,恐怕他们掂量再三,会选择放弃。
她起身,再拜:“杨寻真见过元夫人。”
“柳娘?”
“我母亲姓柳。”杨寻真抬起头,“命悬一线,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还请元夫人见谅。”
如愿对江湖人向来宽容,又见她被揭穿后落落大方,不像蝇营狗苟之辈,于是笑着问:“杨氏女在扬州落到这个地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游历到长安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怕死,又怕将祸水引去本家,只好一路南逃到扬州。逃了一路,我精疲力尽,索性留在扬州,顺势去了莳花馆,幸好会弹几支曲子,妈妈肯收留我。不过莳花馆又不是善堂,一开始允我弹琴换口饭吃,后来就让我去陪客。”杨寻真挠挠眉心,“我不肯,妈妈搬出馆里的法子,命人拿竹板抽,这身伤就是这么来的。”
“你会武,怎么挨这个打?”
“我若是反抗,隔天全馆就知道有个乐伎架打得不错了。所以忍了两天才逃,做出不堪毒打的样子掩人耳目。我先前在馆里听到过元夫人的声名,知道夫人的女商行,有意投奔,又找不到由头,就随便招惹一伙地痞,借着救命之恩赖进来。”杨寻真有些不好意思,“总之情非得已,得元夫人几日收留,已是大恩,我今日便走。若我还有命回来,再报恩情。”
“不急。”如愿又笑,“一路从长安城追杀到这里,你到底惹着谁了?”
杨寻真面上终于露出些许为难,闭了闭眼:“不说也罢。我南逃也并非完全因为这事,或许不慎听到的另一件事,才是更要命的。”
如愿眉头一皱:“什么事?”
“私盐。”
作者有话要说: 妈惹,番外越写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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