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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众仙家几乎都愣了神。
白翎仙尊这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当真要按照这章程中的说法来处理?”
“这……这也没法处理呀!”
“你们有没有觉得仙尊自醒来之后,便有些奇怪,性格与以往大不相同,便是这字迹都有些变化,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些。”
“仙尊之事岂可妄议,再奇怪,那也是这九重天之上最尊贵的尊者。”
“不如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君主,由君主定夺如何。”
“现今看来,也只能这么做了。”
众仙家不敢随意决断白翎仙尊的事情,纷纷跑去找君主拿主意。
而此刻被大家议论的仙尊,正坐在密室里,对着墙壁上的画像发呆。
“这白司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竟是藏了这么多本尊的画像。”
“这个姿势我可从未做过,他是怎么画出来的。”
“这衣服一看就是凡衣,我还会穿这个?”
“还有这眼神,这什么眼神,我会这么看人,他也太不了解我了。”
“不过这些画像倒是惟妙惟肖啊,也不知是谁画的,总不至于是白司木自己画的吧!”
蓬熠对着这些画已经想了大半日,可是还是没能想出个结果。
这间密室他已经搜索个遍,关于仙宫的文献一个没见着,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
还有不少凡间的东西,在他看来,全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不知为何会藏进这密室之中。
然而最多的还是蓬熠他的画像,挂着的,卷着的,足有几十张。
每一张画像都栩栩如生,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就是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连个研究的着手点都没有。
“这白司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蓬熠以前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这个仙尊的,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隔上一段时间就要打上那么一两次,虽然总分不出个胜负,但是一来二去的也算是熟了。
多多少少对这人的性子有所了解。
无非看谁都是一副尔等皆是尘埃的感觉,眼神里从无温度,高高在上,不可高攀。
却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种人。
难道……他这是在研究怎么打败自己的战术吗?
蓬熠猛地站起身,一瞬间觉得自己想到了这些画像的作用。
难道他就是通过这些画像来研究自己的吗?
若是施以术法,将画像中的这人变成真的,在以幻术对战,可不就能摸清楚自己攻击的套路么!
这个法子,他怎么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难怪近几次交手,他自己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最后不得不使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法子。
这个白司木当真是心机深厚,为了对付他,竟做到了如此地步。
蓬熠摸了摸下巴,猛然想起约战那天,白司木看他的目光与以往大不相同。
虽然还是跟往常一样,但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太过于真实了。
一定是想出了对付他的办法。
他还记得,使出最后一招打定主意同归于尽的时候,那人面色大变的模样。
可惜,没能继续看下去,就失去意识了。
却没想到,再醒来,竟然就变成了这人。
这中间,究竟哪里出了岔子。
蓬熠头一次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但是想了半日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闪过的画面全是白司木那惊惧的神色和难以置信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
屋子外传来脚步声,蓬熠闪身出了密室,将床榻恢复成原样,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蓬熠撑着脑袋,眼神无光地看着地面,随意道:“进来。”
来这不是别人,正是掌管仙宫的君主。
蓬熠抬眼打量一番,心中默道:这君主比白司木差远了。
君主其实生的也极为俊朗,身形高大,明黄色的衣袍更是将仙宫之主的气质衬托的高贵,雅致。
他嘴角带着温和的笑,看见蓬熠便轻声问候:“仙尊的伤可是恢复了?”
蓬熠扯开衣襟,露出还包的严严实实的胸口,反问道:“你说呢?”
这天上地下,除了白司木,旁人他还没放在眼里过。
这君主是仙宫的君主,又不是他魔宫的,蓬熠一点想要应付的心思都没有。
君主也不生气了,掀开衣袍,直接在他对面坐下,自顾自地拿过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仙尊与以往似有些不同。”
说着撩起眼帘,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
蓬熠其实并不惧怕这些人知晓他的身份,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他们总不会对着这具身体下手。
毕竟真的动手打伤了,破坏的可是白司木的身体。
可是,谜底总是要到最后揭露,才能让人惊叹,游戏还没有开始,便自己揭露底牌,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这九重天他还没闹够呢,哪能这么快就让这些人发现他的存在。
想到这里蓬熠微微低头,撑着脑袋皱眉道:“大约是被伤到脑袋了,近日总是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两个自己,很吵。”
说到此处,他想着平日里这人的模样,眼神瞬间冷淡下来,抬头说道:“无事,君主莫要担心。”
君主皱眉,刚刚的仙尊又不像仙尊,可此时的仙尊又是他熟悉的仙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蓬熠摇摇头,故作难受的模样,揉着额头,同寻常一般问道:“君主前来,所谓何事?”
这明明就是平日里仙尊的口气。
君主呼出一口气:“我就是来看看你,若是伤势还未恢复,那些宫务便先放放,让下面的人去处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
蓬熠自然求之不得,这些破事真是费事又费脑,也不知道这白司木平日里是怎么受得了的,这些难道不应该是眼前这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嗯,也好。”
君主又跟蓬熠聊了几句,让他安心养伤之后,便出了门。
蓬熠伸了个懒腰,便抬脚上床,闭眼休息了。
搞事情之前,总是要养精蓄锐的。
而此时,出了门的君主却是沉下脸,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招来近侍,吩咐道:“近日所有的玉简都不必再送到仙尊这里,让人好生伺候着仙尊,有任何异常情况,都要向我汇报。”
近侍领了吩咐下去执行,已经走出竹林的君主却是转头又看了这宫殿一眼,然后大步离开了。
蓬熠一觉睡到天黑,醒来已是深夜。
这也是这仙尊自身实力超群,不然寻常仙人被灭心剑这么捅上一剑,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低头扯开胸口的白纱,里面的新的皮肉都已经长了出来,颜色粉嫩细腻,看起来……就跟女人一样,一点都不爷们。
“这要是永远都换不过来,那怎么办?”
他是绝对忍受不了顶着这张脸,活下去的。
要想个办法回魔宫一趟,看看自己的身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蓬熠整日待在这间起居室里,觉得自己都快生霉了,干脆出门给这仙宫找点麻烦。
说起来这诛仙台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他还真没见过。
只是一出门,他就感觉到身后跟着几条尾巴,明里暗里,就像是监视一样。
蓬熠冷笑一声,能坐上君主之位,必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个仙宫之主竟然派人跟踪监视他。
这是在怀疑他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陪他们玩玩也无妨。
蓬熠像是毫无知觉,一点都没有发现这些人的踪迹一样,将这仙宫当做魔宫的后花园,逛了起来。
白司木所在的这座宫殿非常大,起居室,练功房,炼丹房,议事殿,偏房,还有殿中侍者的住所,九曲十八弯,逛过一圈就需要很长时间。
蓬熠感兴趣的是这个人,对他住的地方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出了宫殿便一路往诛仙台的方向溜达过去。
只是,走到半路他才想起来,这诛仙台他并不认识。
这仙宫他也未曾来过,大半夜的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蓬熠思索了片刻,直接转身,朝着隐藏在身后,监视他的人走过去。
大约这人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被蓬熠揪住的时候,还有些发愣,想着应该怎么解释。
“诛仙台怎么走?”
“啊?”
蓬熠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将这人带到身前:“诛仙台,带路。”
这小仙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仙尊,君主就是担心您的身体,所以才会让我们随时跟着,以防发生意外,这诛仙台下去可就废了,还望仙尊饶命。”
只是奉命跟踪,怎么就落得要下诛仙台的下场,这年头,小仙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蓬熠好笑地看着他:“你若是再磨蹭,我可就真的将你推下去了。”
这小仙一愣神,才发觉仙尊只是真的找个人带路,并没有要他跳诛仙台的意思,松下一口气,连忙爬起身,小心翼翼地带路。
只是脑海中却疑惑不已,这仙宫里谁不知道去诛仙台的路,仙尊怎么还要人带路呢?
仙尊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能过问的。
蓬熠兴致勃勃地跟着这小仙溜达着往诛仙台过去。
而此时,远在魔宫的灭心殿里,一声黑色里衣,躺在石床的一动不动的魔尊,却是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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