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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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盯点的黑西装报告说，他们的人看着港口黑手党坐他们自己的车去了之前预定好的酒店。到这里还没有问题，关键在于，他们的人下车时，去后备箱拎箱子的人一不小心把箱子掉到地上了，随后他就受到了同伴的斥责，为了检查那8000万的完好，他居然冒失的在酒店门口打开了皮箱。

从中掉出来的并不是他们刚刚交易的古董，而是大酷会会长，大酷久我的尸体。

“确认是会长的尸体了？”

“是的，我们的人混在人群里看到了，”来报告的黑西装低下头，被不是冲他来的杀气所震，下意识避开了阴沉着脸的上司投来的目光，“会长下巴被踢断，胸口有三个弹孔。”

“你再说一遍会长是怎么死的？！”大岛真由的目光里带着杀意。

踢断下巴，对着胸口开三枪，再绑住手扔进河里，是黑手党对待叛徒的处刑方式。这样的死法出现在大酷会会长身上，毫无疑问，这是对大酷会的侮辱。

“跟港口黑手党的合作取消，”大岛真由从桌后站起来，为了遏制怒火，他的指甲深陷桌面。他就像察觉不到指甲劈裂的痛楚一样，对着候命的属下继续吩咐道，“在他们逃走之前，”他的目光冰冷彻骨，“把他们的骨头送进山里，给野生动物加餐。”

“等一下，真由，”桃也从大岛真由接到电话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言，这是她冷眼旁观到现在第一次开口，“这事情很明显是有人不希望我们跟港口黑手党达成合作关系，而且还没查清楚老爷子到底是被谁，以及怎样的手法杀死的，你这样未免太过急切了。”

“桃也，”往日叫少主是看在会长的面子上，大岛真由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湿巾，擦去指尖的血，一点多余的目光都没抛给她，“因为不想继承这里就自顾自抛出去躲了四年的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就算会长现在不在了，我也绝不承认是你来接管这一切。”

“黑手党的自尊和面子大过一切，这句话你肯定不会理解，”湿巾轻飘飘的被抛进垃圾桶，大岛真由这才施舍一样分给桃也一丁点关注力，“杀死会长的凶手可以慢慢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会长的尸体从港口黑手党的车里掉出来，如果就让他们这么完好无损的回去，大酷会只会让人耻笑。”

港口黑手党跟大酷会的斗争避无可避了。

中原中也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现在坐在之前预定好的房间里的大床上，手里拿着的档案他已经读过一遍了。就是因为什么都没看出来，他的脸色才会这么差。

“怎么样，吐出什么情报了吗？”他问从侧卧走出来的属下。

“他……”属下吞吞吐吐的样子实在不像有好事，随之而来的话也印证了中原中也的猜想，“他在牙齿里藏了毒，人已经死了。”

被算计了。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但他不是会把火向属下撒的类型，只是摆摆手让他去走廊待命。

“跟着外面的人轮班注意着外面的东向，大酷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过来。”

“是！”

房门开启又关闭，屋里终于只剩下中原中也一个人了。他这才叹了口气，闭上眼一边揉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一边在脑中重新架构这次的事情。

藏毒自杀的人名叫又三，是跟了他好几年的老部下，一直忠心耿耿，之前在西方镇压敌对势力的时候他也跟着去了，跟在中原中也身边一步也不曾离开……是别的组织安插过来的钉子的可能性很低，如果说是被买通挑起大酷会跟港口黑手党之间的斗争……中原中也又重新读了一遍本部传真过来的又三个人情报档案，不管是在欧洲的时候还是回了日本之后，又三都没有跟外面的人接触过，平时就是黑手党宿舍，本部，中原中也的身边，三点来回串，跟他有过交流的人也都是有好几年资历，同在中原中也手下混的老人。

最重要的是，是谁能越过层层警戒杀死了一个本地组织的首领不但没有被人发现，又是在什么时候把大酷会的会长跟箱子里的古董掉包的。

敌人的目的是希望大酷会跟港口黑手党的合作破裂，而且也达成希望了。

妈的。

中原中也很久没说过脏话了，上一次还是在他少年的时候，那时候有人替他动脑，他只要爽快的打一架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但现在不行，目前的状况就是跟大酷会建交的任务失败，纰漏是从他身边的人出的，所以他需要在回横滨之前把麻烦解决。

不管以何种方式，挡道的人，格杀勿论。

“滋——”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显示来了邮件，是他对外公用的号码。

是一封隐藏了发件人信息，未署名的邮件。

[今晚10:30，别被人认出来，东京xx区xx街xxxx号见]

中原中也拿谷歌地图搜到了上面的地址，是个爵士酒吧。

大酷会的会长突逢大难，让桃也失去了会长的保护伞。她知道根本没人会听她的话，大酷家里没有人是她的同伴。大岛真由现在忙着部署对港口黑手党展开的报复，其他人也没空在意空有名头的少主，这让她的溜走变得轻而易举。

桃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杀死大酷会会长的犯人，以及挑起这场祸端的背后黑手找出来。

找到犯人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去问附近的幽灵妖怪了。但在那之前，桃也给自己找了个帮手。

要面对不听她指挥的大酷会以及在立场上跟她相对的港口黑手党，以几乎可以说是全国三分之二的□□势力为敌，就算她再怎么自大，单枪匹马跟大半个地下世界作对这种事——

“白白送人头的事情我才不做，”手机界面显示信息发送成功后，桃也一拧翻盖，把断成两节的手机往身后一抛。

等排水渠里接连传来咕咚咕咚的落水声后，她的身影已经从小巷内消失不见，直奔着约定的碰头地点去了。

桃也在服务员小姐姐微妙的眼神里，要了双份的草莓蛋糕和一壶柠檬茶。

“啊，如果你不想吃的话，可以把草莓给我吗？”

桃也挥出去的叉子叉了个空，她疑惑的抬起脸，对面从坐下时就一脸不渝的小个子表情冷冷的，端着他的那份甜点远离了桃也能够到的范围。

“虽然我现在的心情很差，但不代表我不想吃，”就像为了证明这一点一样，他捏着顶端的草莓一口塞进嘴里，染成银色扎在脑后的头发随着他咀嚼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甜食无罪。”

“甜食无罪。”

桃也拿起草莓蛋糕跟他碰杯，见对方的脸色稍冀，忙不错失的良机的双手合十拜托道：

“零零，我现在真的需要你的帮助，随后你要吃多少甜食都随你。”

“不干。”零崎人识连犹豫都没有，一口回绝，“黑道太烦了，惹到一点就会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我讨厌麻烦。”他捡起服务员送来的小叉子，从上层刮掉奶油塞入口中，随后像只幸福的猫一样眯起了眼睛，“请我吃甜点可以答应，但是麻烦的事情就算了。”

“别这么无情嘛，”桃也脸埋进手臂，只露出眼睛来，“我可是愿不愿意都被牵扯进去了，你忍心看我去死吗？”

“你不是死不了吗？”

零崎人识跟桃也相识的措机就是他接下了一单暗杀她的活的，虽然这么说，但杀手跟杀人鬼是两码事，杀手把杀人看作是买卖，杀人鬼把杀人当做呼吸，是一种生存方式。零崎人识之所以会去抢杀手的活儿，是作为他缺钱时候的兼职。

桃也虽然有接受过训练，但实战经验基本为0，遇上杀人如同的呼吸一样擅长的杀人鬼，想当然的被虐杀了。

但零崎人识注意到，本来确认过失去呼吸的目标没过一会儿胸脯又恢复了起伏，疑惑的咦了一声。第二次作为实验，他用力的割断了目标的喉管，但是就当着他的面，血液逆转，伤口消失，白腻的脖管光滑一片。

“委托人可没说过目标是不死之身啊。”他嘀咕着感觉做了白工，明智的放弃本次任务正打算离开时，裤管被人拉住。

“你好厉害啊，”躺在地上的目标表情惊叹，目光里有种零崎人识很熟悉的东西，“出刀的手法我都没看清，你能教我吗？”

这就是桃也跟零崎人识的初遇了。

时间回到现在，桃也又追加了两份草莓蛋糕，孜孜不倦的劝说着零崎人识。

“你不是喜欢身高超过170的女生吗，”她拍拍自己，“事成之后，我就跟你约会。”

零崎人识迅速的摇摆了头，表示他的不情愿。

“我喜欢的高个子女生的类型是那种的，”他在胸前比了个很大的圆出来，“虽然我知道那种类型的女生一定不愿意跟我这样身高只有一米五的矮个子约会，但我更不愿意跟你走在街上被误认成同性恋。”

“我以前走在街上的时候被男人搭讪过，”零崎人识的表情很臭，“这种体验我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桃也听他这么说，很是诧异。

“你是不是太狂妄了，我在学校里的受男性同性恋喜好的外型排行榜可是第一名。”

“……”

零崎人识最后还是答应了站在桃也这一边。

“上次拜托我取你性命的就是大酷会的手笔，”零崎人识翻看着菜单，思考再追加什么甜点比较好，草莓蛋糕已经吃了两块了，pass，“尽管你的尸体没留下来，但我的确杀了你两次，对方却赖账没结尾款，”菜单夹啪的合上，“这次一并讨回来好了。”

“方便透露一下雇主信息吗，”桃也咬着习惯，吸溜吸溜的往上吸柠檬茶，“反正你也不是什么正经杀手，违背一下职业道德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是——”零崎人识说了那个名字，“对方在下单网站上是匿名的，但我不小心黑了他的电脑，”他耸了耸肩，“谁知道他的防火墙那么轻易就能突破，你现在想做什么，杀了他吗，别忘了给我结工钱。”

“是他啊，”桃也倒不意外零崎人识说的这个人想她死，基本大酷会里希望得到继承的人都不愿意看她活着的样子。“下次再感谢一下六花吧，要不是她，我估计就凉透了。”

“不过这下好了，目标变更，”桃也表情松快了许多，“我差不多也猜到这次挑起黑手党纷争的人是谁了，我想到了比找到杀人凶手更有趣的点子——

“幕后黑手废了这么大力气栽赃嫁祸给港口黑手党，那他一定很希望自己的目标达成，前期投入越大，期待越多，”桃也笑眯眯的抽出杯子里的吸管，对准空气一切而下，“那我就在他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破怪掉他的计划，像个压轴的反派那样出场，把他的梦想全部摧毁——”

“零零，为欲望杀人又蠢又无趣，背负他人的生命的前行更是无聊的道路。我们来给这个蠢蛋狠狠一击吧，”

“再叫我零零，我就杀了你，桃桃。”

“呕，你这么叫我，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人。”

“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