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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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会长的嫌疑又被抛回桃也手中。

“这下可难办了，会长的确是杀死了我妈妈的犯人，我的确有强烈的动机去杀他，”桃也轻飘飘的承认了，“同时杀死会长的人，也就是杀害中原君部下的人，等等，中原君先别激动，杀气都飘出来了。”

酒瓶被打碎，暂时没有新的侍应生敢靠近这片区域，他们是想赚钱不差，但不想一不小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尸体当天被沉入东京湾。

桃也四处看看，没办法，拿起自己的酒杯，把喝过的红酒全倒了中原中也的杯子里。

“你多喝点，虽然不缺动机，但我没说自己就是犯人。”

中原中也表情微妙的注视着自己的杯里高出来的酒液界线，放在桌上的手顿了又顿，还是忍住了把杯子推远的欲望。

见安抚到了中原中也（并没有），桃也继续说下去。

“但我是不可能杀死会长的。中原君来访前半个小时，我刚到家，再往前推两个小时，我在学校里，我回家做的是电车，沿行街道各处都有监视器，这种东西一查就知道，所以我不存在提前回家偷偷杀死会长的可能。我到家后，还有半个小时，中原君就到了，也就是说最后见过会长的人是真由。”

“这点我不否认，”大岛真由承认，“但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我离开的时候会长也还活着。”

“然后我们都知道古董箱跟装尸体的箱子被交换了，那是什么时候被交换的呢。港口黑手党的车一路没停，直到下车才有人拿出皮箱，万目睽睽之下交换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了。也就是说，交换箱子的场合只可能发生在本宅，上车之前。能够在宅子里杀死会长还交换了箱子，绝对是宅子里的人没有错，但我不管时间还是空间上，都没机会作案。这期间我一直有人证，就算换衣服的那段时间，附近也有人看着。”

“的确是这样，这期间我也一直跟你在一起，所以我的嫌疑应该也被洗清了。”

“如果你们都不是犯人，”中原中也感觉被耍了一通，“是谁杀了我的部下？”

“但是，我换衣服的那段时间，真由你不在吧，因为你出声叫我的时候中原君已经到了，这就代表你有三十分钟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明。”

“你自己说的，房间附近有人看着。”

“这宅子里有多少你自己的人心里没数吗？”

桃也跟大岛真由打着嘴仗眼见着要吵起来了。

“你们两个，要吵的话就去别的地方去吵！”中原中也今天的经历糟糕透了，先是任务失败，接着又被卷入大酷会的内部争斗，他强压着怒火站起来，打算回自己房间。

大岛真由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也是同一时间，他冷不防听到桃也问他：

“你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爷爷的亲孙子了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话一出口，大岛真由意识到不妙，但他没说完的话被桃也继续补充下去，就算他不开口也没关系了。

“我怎么不会知道——在继承人们相继死去后，会长其实从外面抱了两个孩子回来，其中一个是少主的替身，真正的少主被寄放在忠心属下那里。”

“替身的行动越是引人注目越好，这样一来大家的视线就会被替身都吸引过去，而不会注意到躲藏在阴影里的正主。会长那么纵容我的理由就是出于这个，再说了，像会长那样简直是旧时代□□典型的老头，怎么可能会允许女人来继承大酷会，”桃也一耸肩膀，“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是会长的亲孙子才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把会长当做家人来看的，但除此以外，我的父亲是大岛，跟大酷会长并没有……”大岛真由闭嘴了，他看见桃也从已死的大酷会长的口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dna化验单来。

“当当当，”桃也把化验单展开给他看，“先前为了把罪名栽赃到我头上，你是故意让我溜走的，调开了本宅的大部分人手。当然——我就借你的好意（大岛真由听到这个单词感觉尤其刺耳）顺路去了会长的书房一趟。你把时间凑得那么紧，就是不想让我跟会长碰面，是怕我会发现什么吧。”

大岛真由闭紧嘴不说话。

“书房打扫的很干净，但墙上的书画移位了，因为有枚跳弹在墙上留下了洞，你没时间去做更仔细的修补，只好先拿东西遮住。”

“会长临死前的表情很安详，会让他感到放心，并在那间书房接见的人并不多。然后我顺便撬了会长藏在地毯下面的隐藏式密码箱，从里面发现了这个。”桃也晃了晃化验单，“这是一份好几年前的dna检测，这份检测结果表明你才是那个私生子。”

“照你这么说，我就不可能是杀死会长的凶手，”大岛真由握起酒杯一口饮尽剩余的酒液，“会长活着，对我才更有好处。”

“前提是这个结果不是人伪造的，”桃也一脸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我拿着这份检测去找了当年负责鉴定的人，告诉他会长身亡的消息后，他立马就吐出了实情。的确有个私生子，但被会长发现之前，就被大岛组找到。大岛组在会长来之前，把你跟他做了掉包，那个时候dna检测技术也没现在这么发达，再加上你的血型跟那个私生子是一致的……不过，你应该也是被瞒着的一方，小孩子很容易说漏嘴，谁也没跟你说过才是。”

“……”就算再嘴硬不承认也没有用了。

“你离家出走的那一年，”大岛真由眯起眼睛，像在回忆这一切的源头，“我打算把你找回来，但是会长制止了我的行为，并私下里告诉我，我才是大酷会的少主……我当时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有些不敢置信，还有暗喜，还有对你的同情……感觉你就像个傻子一样，到处蹦跶，自以为是继承人，但其实是替身用的稻草人。”

桃也感觉手有点痒痒的，牙也痒痒的：”你可以不用把你的心理叙述的这么清楚的。”

“前段时间，我陪会长去医院做身体检查，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古怪，我就回了医院向那边的人打听了一下，”大岛真由把自己的所做一笔带过，只说结论，“会长发现我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了。”

“一开始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很慌乱，想着不会是你做的手脚吧，正巧我们去的那家医院是你朋友开的——”

“我干嘛要处处针对你？”桃也用‘你脑子坏了’的眼神直视他。

“你五岁的时候，就往我的饭里放虫子，偷吃我的水果，趁我睡觉的时候往我床上倒水，到处跟人嚷嚷说我尿裤子，”大岛真由把她的罪证一行行列出来，“偷吃别人送我的巧克力，把我的竹剑用弦锯割断了一半，害我在道场练习的时候一挥刀就击中我自己的脸，硬是要我跟你交换衣服，但我根本就穿不下你的裙子，你宁愿把我的裤子丢掉也不还我，还把我的羽织踩脏了……”

“闭嘴，”桃也的表情很严肃，“现在是你的自白时间，少扯些没用的。”

大岛真由呵的冷笑一声。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就跟你想的一样，会长发现他被骗了。那种古板又守旧的老头子，绝不可能把组织交到外人的手上……大酷会现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我会让它变得更好，更强。”

“这么说，就是你害死了我的部下？”

中原中也还没回去，一直站在楼梯口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不是那样，”大岛真由摇摇头，否认了，“他是自杀的，因为他的确背叛了港口黑手党。”

“不知火桃也说你有操控人的异能力，”中原中也指着她说。

“她驴你呢，”见一切都说开了，大岛真由叹了口气，给中原中也解释，“桃也知道我想掌权，一定需要外部的支持，她知道我肯定会去找你们，因为港口黑手党也期待着这次合作。所以只要把中原君策反就行，不，只要中原君保持中立，桃也的目的就达到了。”

“就是这么回事，”桃也在中原中也看过来时，一眨眼，给了他个wink，“真由在组织里的处境也未必比我好多少，老头子们都压着他，只有新生代愿意聚集在真由身边。”

“又三他没有背叛的理由。”中原中也现在怀疑面前这两人一块在驴他了。

“人人都有背叛的理由，”大岛真由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的说，“只要给对了筹码，再坚不可破的关系也能一瞬间粉碎。”

“biu——”

一发子弹擦着大岛真由的发丝，击碎了墙上的水晶装饰，也打破了大岛真由的深沉时刻。他当即顺势倒下，一个利索的侧滚翻，躲到了沙发后面趴下。桃也也跟他一般做派，一脚踹翻了酒桌，躲在厚实的木板下，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狙|击|枪都来了，估计离加强火力的扫射也远不了了。

“biu——”

“biu——”

“这又是搞什么？”在场站着的人就只有的中原中也一个，射向他的子弹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停在了空中。他一挑眉，用看弱鸡的眼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左一右爬在地上匍匐前进的两个人。

“是大酷会的报复，有组织里的老头子阻挠，我压制不住了，呼，”大岛真由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西装刚刚在地上蹭到的尘土。

“真由一个人来这里的情报是瞒不住的，早就看他不顺眼的老头，应该会趁此机会一并做掉他吧。事后只要说真由通敌，私下里跟敌对组织的干部见面，死在交战里了就行。”桃也挺直了身体，视死如归的瞪着外面看不见的枪手，“我很喜欢这套西装的，颜色跟我的眼睛也很配，要是送去干洗就穿不到了！”

“我说你们，”中原中也的脑门青筋蹦起，“别个个的都这么自觉躲到我身后来啊，还记得你们的立场吗？”

“我是跟港口黑手党友好合作的干部，”大岛真由扒住中原中也的一边肩膀。

“刚刚我们还有坐在同一张桌上喝酒的情分，中原君忘性有点大啊，”桃也扒拉住中也的另一边肩膀。

中原中也还想说点什么，斥责一下这两个厚脸皮的家伙，但从门外倾泻进来的子弹打断了他的声音。正好，就拿他们来出气，祭我部下的性命好了，中原中也的脸露出恶鬼一般狰狞的笑容。

【异能力】【污浊了的忧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