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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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的见面时间是七点一刻。

桃也坐进漩涡的卡座，迎上侍应生的微笑服务时，墙上的长指针才刚刚跟十二的位置重合。距离小咪到达还有15分钟，这段时间不好干坐着什么都不点，她就要了一杯柠檬茶，但照例给了小费。

“感谢您的点单。”带着比刚才热情许多的笑容，侍应生拿着笔记本一躬身，小跑着回到了柜台。

冰镇过的柠檬茶马上就端过来了。

桃也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发给小咪：

[我已经到了（笑）]

传讯很快回了。

[我马上就下班了ww

稍微等我一下（颜文字）]

桃也记得高中生是有明确规定过不能在业余时间打工，虽然照样有人瞒着校方偷偷在外面打工，但如果被发现了就是一个大过处分。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是学生因为一些家庭原因不得不去打工，这样的可以跟学校说明后，获取打工许可。

不知道小咪是属于哪一种。

小咪是桃也认识了一个月的网友，一开始是在同一个聊天室里遇到，聊过几次后，发现彼此谈得来就互留了邮箱地址。这次来横滨，也是因为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就心血来潮的想见见在网上聊得来的小咪。

通过几次聊天，桃也有种预感，这个女孩所过的生活并没有她所展现出来的那么平稳。虽然她发表的言论都用活泼开朗的语言艺术修饰过，但桃也直觉性的，从她的话语里感受了某种让人心跳加速的东西。那是一种邂逅了有趣事物时，身体先一步思想感受到了冲击，于是心里的猫咪跃跃欲试起来，想要一探究竟的本能反应。

桃也四顾了周围的侍应生，没有看到长得像小咪的人，便猜测她可能在附近工作。

五分钟后，一个水手服打扮的女孩小跑着进了漩涡，先熟稔的跟前台年级不小的领班打了招呼，像是来过许多次，已经变成熟客了。

“直美小姐，今天下班真晚啊。”

“是啊，有些文书要弄，就废了点时间，”女孩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转动着目光在店里搜索着她要找的人。

“今天的特别餐单刚制作出来，还是热的，直美小姐要来尝尝吗？”

“谢谢您，其实我是跟人约好了在这里碰面，”女孩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看到目标了，视力良好的她自然也看到了桌面上那杯已经喝掉了三分之一的饮料，话锋便一转，“我要一杯冷咖啡。”

桃也在女孩目光扫过来时，适时的奉上了一个柔软甜蜜的微笑。

“momo君，现实里看到你比照片还要帅气，”女孩握着加冰的咖啡在她对面坐下，微弯的眼眸下方有颗泪痣，“我叫谷崎直美，叫我直美就好了。”

“我叫不知火桃也，姓氏念起来太长了，所以我也希望直美能称呼我的名字，”桃也跟谷崎直美对视，“当然，叫我momo也没关系，直美还是第一个这么喊我的人，总感觉有些微妙。”

“我是第一个？”

“恩，”一般不是喊她不知火大人，就是直接喊名字，“直美很活泼，这样很好，”桃也的睫毛垂下来，深蓝的虹膜里落入漩涡澄黄的灯光碎影，那一片流光溢彩中还有一个小小的谷崎直美，“能这样跟直美面对面坐在一起，我感觉很开心。”

“讨厌，”谷崎直美的唇畔浮起暧昧微笑，她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却又散发出一种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momo君老说些这么帅气的话，我可是会心动的。”

“那还是算了，”桃也见好就收，拿起吸管搅动着杯子化得差不多的冰块，“跟直美做朋友要快乐的多。”

“为什么，跟我做恋人有那么痛苦吗？”

“不，”桃也已经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了两次，再来第三次怎么也说不过去了，“直美看起来是那种非常强势的类型……我不讨厌这样，只是，有些心理阴影了。”

心理阴影……谷崎直美细细咀嚼了这几个字，感觉第一次现实碰面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八卦也不急一时，便大发慈悲的放过了桃也。不再继续追问她是什么心理阴影，转移了话题。

“momo君是刚刚抵达横滨吗？”谷崎直美善意的提醒到，“周末来横滨旅游的人很多，不抢先预定的话，就找不到空房了。”

“这个嘛，”桃也倒是已经想好了今晚的去处，“我已经找好地方了。”是不方便带谷崎直美去的地点。

“那就好，”谷崎直美注意着时间，长指针刚好指到六的时候，“我该回家了，不然哥哥该担心了。明天momo君有空吗？”

“明天……还没有计划。”桃也之前在邮件里跟直美说的版本是她要来横滨小住一段时间。

“那明天我带你游览横滨，我会提前给你发邮件的，记得查看手机邮箱。”

“明天见。”

谷崎直美离开后，桃也也没久待，她喝完了自己那份饮品，就走出了漩涡。

钱包不管翻过几次都只有一张万元钞，结了柠檬茶的帐后，钱包厚度倒是增加了，但总数目却减少了250日元。就剩下的这点钱，怎么精打细算也不够花上几天。

“要去赚钱了啊。”

桃也在原地撑直手臂伸足了懒腰，才往今晚住处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考虑，自己选什么方式去赚钱比较好。

杀手就算了，她不太爱杀人，也有洁癖，不喜欢血流一地的场景。其他涉黑的也不行，刚跟大酷会断绝了关系，没必要在别人的地盘上挑逗对方的警惕神经。桃也喜欢有趣，但讨厌麻烦。

普通的工作太无聊了，服务生，钟点工，看店的，快递……一张纸乘着夜风迎面飞来，桃也只是一抬手就抓住了。

这是张招聘广告：北极星俱乐部，新店开张，招聘公关人员！

时薪：xxxx元

要求：长相端正，会外语，思想开放，能接受……有才艺者，请酌情与我们联系。

地址：横滨市西区231-00xx

联系电话：45-682-440x

店长：松雅薰

桃也的视线停在时薪一栏上，如果以不违法的行业视角来看的话，这是个相当高额的薪酬了。

“地址跟我住的地方也很近，传单应该是被风从附近吹来的，”她走动的脚步一顿，仰起脸，就在前方五米处，北极星俱乐部的霓虹招牌闪耀的绽放着光彩。

“不好意思，刚刚风大，”发传单的小哥举着一摞传单小步跑过来，道歉的声音在看清桃也的长相后话音一转，“你——要不要在我们店工作，待遇很好的哦。”

“我……”

像是怕桃也跑掉，传单小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传单也不发了，直接往店里走，边回头跟她解释。

“先不要急着拒绝，要不要在这里工作，跟我们老板谈过之后再决定吧……我感觉你跟这里的氛围超合适的。”传单小哥没头没脑的补上一句，把她拉到了大厅的客座里。

“这是我们的老板，薰先生。”纯白色的沙发上有个棕发的青年坐着，头发的卷度刚刚好，瞳孔是琥珀色的。

“哎呀，你是从哪里找来的，真是漂亮的孩子，”青年睁大眼睛，柔和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天真味道，接着吐出一连串的问题，“叫什么，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不知火桃也，21岁，单身，喜欢美丽的人，”桃也其实虚报了年龄，但只要能拿得出相关证明，谁在乎这些。她露出懒洋洋的笑容来，没有刻意制造，相似的气氛让她自然而然就散发出一种名为色气的氛围。

“以前有过公关的经历吗？”店长果然对她的年龄不怎么关注，只是注意到她看起来不太像这一行的新人。

“算有过吧，叫做樱兰公关部，不知道您听说过没，”实际上这只是个校园社团，虽然每季度的营业额都不少，但本质上还是个单纯的社团活动，日常只是被有钱有闲的千金小姐们聊聊天♂而已。

桃也舔了舔唇，没有等店长继续问，自己就把理由说了，半真半假的。

“不过是东京的小店，现在我来了横滨，”她耸了耸肩膀，“路过这里的时候，被这位刚刚那位小哥拉进来了。”

店长没有追问桃也来横滨的理由，每个人都有隐私，他只是把桃也在招聘单上看到的时薪又翻了几番报出来，说：“前两个月的薪酬跟传单上的一样，试用期一过，就会涨到这个数。我们不是牛郎店，也不是酒水销售，来这里的客人只想释放心中的压力，所以入职之后要签一份保密协议。客人给你的小费归你自己，指名有提成，但是连着三个月都没有指名的话，就会被解雇。”

“怎么样，桃也君，要做吗？”

“只有一个问题，这家店对性别有什么要求吗，跟客人的关系有硬性规定吗？”

“对性别没有要求，至于跟客人的关系，原则上我们是不允许私下有接触的，”店长不软不硬的警告道，“一旦被发现，就会直接解雇。”

潜台词是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但桃也只是随口一问，清楚了这家店的作风后，她的肢体语言就变了，性感的氛围从她身上消失了。她弯起眼睛，扬起唇角，笑容清爽。

“店长，我什么时候可以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