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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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关从业期间，为了保护个人隐私也是为了防止有过激的客人纠缠，他们都会被要求起一个艺名用来代替自己的真实姓名。像立花，夏彦，这些名字并不是他们的本名，别人自然也查不到他们的个人信息。

“桃也君，”夏彦看过桃也填写的入职申请表，自然知道她本名叫什么，“要不要重新起个艺名，”他打量了一番桃也的脸蛋，“如果是你的话，大概率会碰上难缠的客人，如果本名被掌握，家庭住址什么的也会暴露。对方有可能会一路跟你到家里去，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过。”

“但是铭牌已经做好了，”她举起写着桃也两个汉字的铭牌给他看，“而且，我习惯被这么叫，如果叫我别的名字我会反应不过来…这样不太方便。”

“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从门口走进来的女性打断了他们的闲聊，夏彦露出十分有亲和力的表情，接过客人脱下的大衣。

“客人请跟我来，您喜欢靠中央的座位吗？“夏彦没染过头发，头发剪得很短，脸也长的明朗，是那种拘谨的女性乍一见也不会提起戒备的男性。

“不……”客人看了夏彦提到的中央地带，那边靠近舞台，所以聚集的男公关也很多，她怯生生的摇了摇头，视线扫到角落的位置。

“我知道了，”夏彦表情柔和，温柔的牵引着这位客人坐到跟中央区截然相反方向的座位上，“这里比较安静。第一次来的客人计费是每小时1000元，我会让我们这边的孩子每隔十分钟就轮换一位，如果您有喜欢的类型，就让他留下来陪您聊聊天，不用担心，”注意到这位客人脸上的神情还是僵的，他安慰道，“大家都很温柔，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好。”

“……是，”客人小声的应了。

“立花，你来这边，”夏彦招手。

“你好，”立花半跪在客人身前，栗色的发丝间耳钉闪闪发亮，“我是立花，”他一笑小虎牙就露出来了，是跟夏彦风格完全相反的时尚帅哥，“客人您怎么称呼呢？”

“我、我是……晴子。”

“我能叫你晴酱吗……”

立花之后，又换了两位男公关，但是二十分钟过去了，那位晴子小姐依然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对象。

“你好，我是桃——不好意思，”桃也狼狈的半跪在晴子身前，她刚刚没站稳，被沙发腿绊了一下，手里的大半杯冰水到了自己一身，“希望不会给您留下负面印象。”

“……先擦擦吧，”晴子把纸巾盒推给桃也，“你没事吧？”

“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桃也拿纸巾胡乱在溅到水的外套上擦了擦，微微红了脸，“我是这里的新人，桃也。”

“初次见面，你好，”兴许是见到有人表现的比自己还差，晴子稍稍放松了身体。这期间她注意到桃也身上的西装吸足了水，光用纸巾擦是擦不干的，犹豫了一下，半是同情半是羞涩的开口，“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把外套脱掉吧，衣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很难受吧，但、但是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想看你脱衣服才提出这个要求，也没有耍你的意思，”她结结巴巴的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

桃也把湿掉的外套脱下来，认真的摊平后搭在了沙发靠背上。

“稍微安心了，”她拽了拽贴在身上的衬衣，比起刚刚好受多了。桃也长出一口气：“今天是我在这家店上班的第一天，来之前一直忐忑着，不知道第一次会遇到什么样的客人。”

“现在，我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兴许是桃也在昏暗灯光下的表情太过柔和，晴子一下子就涨红了脸。

“我我我也没做什么，总不能叫你一直穿着湿透的衣服陪我聊天，”她拿起桌上倒好的香槟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热度高涨的脸颊，“叫我晴子就好了。”

“是，”桃也跟着拿起高脚杯，啜饮了一口香槟，气泡沙沙的在舌尖爆开。

这次晴子没有再要求换人，她跟桃也共饮同一瓶香槟，呆足了时间离开的。

“下次再见。”按照规定，桃也送晴子到店门口，她接过其他公关递过来的外套帮客人穿上，挥着手目送对方的身影远去。

“不错啊，”夏彦刚结束了一单指名，也跟桃也一样出来送客，“那女孩一看就是心防很重的类型，你示弱的技巧不错，一下子就把主动权交给了对方。你们想必聊的很开心，她有说下次要来指名你吗？”

“我不知道，”桃也一耸肩，她准备回店里了，“你也说了对方是心防重的类型，来不来都有可能。”

在夏彦替她可惜的叹声里，桃也转身的趋势被人打断，对方是个穿着低胸晚礼服，像从什么宴会上刚退场出来的贵妇人一样打扮的美艳女性。

“这张脸是第一次见，”头发盘在脑后，涂了艳红色口脂，唇边有颗小痣的女人捏住桃也的下巴，验货似的左右翻看了一遍，“是你们的新人吗，夏彦？”

“佑希姐，”夏彦睁大眼睛，赶过来给桃也解围，“他是今天刚入职的桃也，桃也君，这位是一直照顾我们的佑希小姐，是我们的贵客。”

“是个漂亮的孩子，我喜欢，”佑希微微一笑，松开手，“今晚我就指名他了。”

“我知道了，”夏彦笑容满面的替佑希拉开门，在她一马当先走进去后，向桃也递了一个暗示的眼神，‘讨好她，这是金主’。

桃也扯松了领带，跟在夏彦后面进去。这次他们坐的位置无限靠近中央的舞台，尤其是佑希一走进去，店里的人都沸腾了。

“佑希小姐，好久不见。”

“佑希，你比上次见更美了。”

“佑希小姐，这次要指名谁呢？”

“佑希小姐……”

“佑希小姐……”

“今晚，”佑希习惯的坐在沙发中央的位置，桃也被夏彦推搡着坐在了她身侧，“我要指名桃也君。”

尽管佑希已经表明了姿态，但围在她周围的男公关们也没有立刻散去。一时之间，她就像被众多蜜蜂包围的女王一样。当然，佑希本人对眼下这种现状摆明了十足的享受，她面上挂起淡淡的笑意，抬起右腿重叠交错放在了左腿膝盖上。

桃也像个尽职的陪衬，她默默的坐在女王的身侧，只微笑着注视眼前这幅征求女王宠幸的场面，手里的玻璃杯倾斜，口感清爽的液体就这样流过了她淡色的嘴唇。

但女王好似对桃也的表现不满意，在她还含着杯口的当下，桃也感觉到自己的右腿在桌下被轻轻触碰。她垂下眼，佑希那双穿着细带蓝高跟鞋的裸足就映入视野。桃也所感受到的轻轻触碰，就是佑希的脚尖不经意间踢到了她的右小腿。

“前辈们，”桃也抬起脸，“佑希小姐今夜是属于我的，”她眼角眉梢露出点小骄傲来，少年怀春一般轻轻瞥了一眼身侧的女王，脸上神色不变，耳梢末端却生出一抹粉，“可以请你们不要围着我的客人了吗？”

虽然说店内同行都是竞争对手，但众人又何不是心明眼亮，早就看出来佑希只是享受被众人争夺的快感，便迎合她的喜好一窝蜂的凑过来。现在，她钦点的正主终于发话了，为首的夏彦注意到她脸上微微露出的满意神色，见好就收，领着一帮不缺指名的公关们有眼力见的退场了。

“说谎的孩子鼻子会变长，”佑希点了点桃也的鼻尖，“你才不喜欢我呢。”

“五分钟前我不喜欢佑希小姐，但不代表之后就不会改变心意，”从吊灯落下来的星星点点的碎光掉在桃也蓝色的虹膜上，她的睫毛一抖，眼里的尘光也随之变幻，“还是说佑希小姐没信心让我迷恋上你呢？”

“呵呵，原来如此，”佑希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细长的烟卷叼在唇间。“我若是否认的话，就是承认自己没那个魅力了。”

北极星提供的打火机封面画着浮世绘女体，桃也的手指骨筋明显，寒山冰雪铸就，略微禁欲系的肤色搭上色气的美人图，这画面十分养眼。

佑希唇间的烟卷在桃也手持的火苗中亮起一个橘黄色的光点，她冲着桃也吐出一口烟，心中小小的不快也云雾般化去。

“现在佑希小姐还觉得我的鼻子变长了吗？”

佑希抽的这种烟有淡淡薄荷香，尼古丁味道不重，桃也不小心吸了一口，心痒痒的，也有点犯了烟瘾。

“我还说过这种话？”佑希眉头一挑，她歪着头装模作样的回忆了一番，理直气壮的赖账，“我没有这种印象，而且，”涂了一层薄薄蔻丹的指甲再次点上桃也的脸，指甲尖慢慢刮过她的鼻梁，“我觉得你的鼻子很好看。”

“承蒙您的喜爱，惶恐至极。能请您看在我好看的鼻子的份上，为我开瓶香槟吗？”

“夏彦，”佑希招手把巡场的男公关叫了过来，“这孩子让我给他开瓶香槟，你怎么看？”

“欸，”佑希的脾气一向是喜怒不定的，夏彦以为桃也的要求触怒了这位客人，忙接着道歉，“不好意思，佑希姐，桃也君是第一天入职……”

“你在说什么啊，”佑希打断了夏彦的道歉，“我问你，我看起来有那么小气吗？”

“佑希姐，别说笑了，”夏彦干笑着，“您可是我们能坚持在这里工作的支柱，我上个月能蝉联店里的第一排名，还要多亏您指名时开的黑桃a。”

“好像是有这么事，”佑希不以为意，“你刚刚说今天是桃也的第一天入职，那就开个香槟塔庆祝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