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少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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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此和祝凯旋互相深深地觉得,对方的审美有问题。

原本说来，男生之的友谊，看看美女聊聊女孩子再说点年的旖旎心事必不可的环节。但时一长,祝凯旋就发现问题了，每次都他兴致勃勃地跟傅此说,而傅此这狗东西，除了分享黄片资源，几乎从来不主动聊女孩子相关的话题。

祝凯旋觉得傅此缺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这个界上有么多美好的妹子,不管只存在于电脑隐藏文件夹中的波老师，还每天路过窗前的隔壁班女同学，千姿百态,各有各的韵味。后期他有了女朋友，无需也不该再欣赏别人的美好，于他转了,开始操碎了心替傅此做参谋。

而傅此深深怀疑,即便一头猪,只要母的，在祝凯旋眼里都带着不一样的光环,祝凯旋隔三差五一惊一乍撺掇他看美女试图给他配对,每每夸得天花乱坠,事上能担得起美女二字的在寥寥。偏偏祝凯旋给自己找的女朋友从颜值到性格样样很在线，这说祝凯旋不真的瞎,傅此不得不怀疑，这人其故意在耍他。

以高三年的四月，当他和一群朋友课在廊吹风晒太阳，祝凯旋对他说“有美女”的时候,他的内心毫无波澜，认识祝凯旋这么多年，类似的话就算没听过一千遍，至也有八百遍了。

而他要做的，就向往常一样，用漠视的态度，来打击祝凯旋过度宽容的审美。

祝凯旋没说具体哪位，不过他还在抬眸后一眼找到了目标。

这跟目标漂不漂亮没有关系。因为有人都穿着校服，唯一没穿的当成了人群中最亮眼的活靶子，想不注意都难。

祝凯旋的审美难得开挂，这位确难得一见的漂亮，让人眼前一亮的种，除了脸蛋出众，裙摆下晃悠的两条细白的腿更异常惹眼，一从办公室出来，大半个廊的人齐刷刷向她了注目礼。

不过既祝凯旋发现的，他就打死不想承认。

收回视线，冷漠脸。

“也就样吧。”

他往常从来不会对女生评头论足的人。

祝凯旋当即眯起了眼睛，审视道：“看你有问题。”

“看你有毛病。”傅此不屑一顾。

*

嘉蓝课业繁，而再繁的课业也挡不住十七八岁的年骚动的心满校园乱窜，两节课后的课，这个女生的基本消息已经在男生堆里流传开来了。

高一八班新转来的转学生，宴随。但私下讨论归讨论，正儿八经敢去追的没几个，长得漂亮不用多说，看气质和一身的穿着打扮，家境非富即贵更摆在面上的事，什么锅配什么盖，没有几刷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凑上前去无异于自取其辱。

敢去追的当也有，傅此有一个平时常混在一起玩的哥们叫许旭，长相尚可，家里有矿，除了身高矮了一点没有别的硬伤，平常在学校基本看中就不会失手的类型，交往过的历代女朋友遍布高一到高三，过往的战绩辉煌，许旭信心满满晃去了高一的学楼找人。

无功而返，连句话都没说上。

有个性。

许旭来劲了。

高一和高三不在同一栋学楼，上学放学的作息也不同，接下来的两天，傅此都没有再见过她，尽管如此，托了许旭的福，她的名字不断出现在他耳畔。

许旭托后门进的嘉蓝，平时在学校就打打酱油，有的时和耐心跟她斡旋。

而屡战屡败，许旭连个手机号码都没套出来。

祝凯旋则忙着煽风点火增加傅此的危机感：“烈女怕缠郎，许旭今天不成功，天不成功，后天就说不定成功了。”

祝凯旋从不认可李倩，更不看好宴连，默认傅此单身。

傅此还两个字，眼皮都不扫他一下：“有病。”

漂亮归漂亮，这界上漂亮的人么多，不多她一个，要看到个漂亮的就动心思，他有一万颗心也不够发//春的。

他确已经厌倦至极，想摆脱前一段感情，但不意味着他想迈入一段新的。

感情界，初出茅庐，他非常失望，再也不想轻易触碰。

没料到，次日交集便来了。

宴随还没有校服，格外显眼，大老远便看到了，根据路线判断，她和他一样，也去“狗洞”拿外卖。

除了宴随，他还看到了远处的导主任。

他手里的外卖盒已经来不及藏匿，被发现板上钉钉的事。至于宴随，对危险的临近仍一无知。

多管闲事提醒她一声？还冷眼旁观让她跟着一块倒霉？

在擦肩而过的瞬，傅此有了答案。

一个伸手，拽住了她的帽子。

就当善积德吧。

宴随下意识转过头来，他尚未松手，她的脸颊触到他的手背。

女生未施粉黛的皮肤柔软又温热，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触感好得不可思议。

他第一次在这个年纪触碰到同龄女生的脸，跟傅灼的相比，同样软嫩滑腻，但两者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具体什么，他说不上来。

缓缓松了手，触感停在手背，挥之不去。

这一天，傅此挨了训，被没收了中饭，从导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卖部过了营业时，最终凄凄凉凉从同学边搜刮了一包浣熊干脆面，不到半下午便饿得饥肠辘辘。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排队的时候遇到宴随，傅此觉得自己应该从她口中听到一声“谢谢”的。

但没有。

她单独一个人，没有同伴，神态自若地在他旁边排队伍打好饭菜，目不斜视地端着餐盘了。

傅此没回头，看着前方，说了声：“靠。”

这么大个人了，不懂知恩图报就算了，怎么连最起码的礼貌也不讲。

李倩个很藏不住事的人，祝凯旋很自地从她边得知了傅此英雄救美的事迹。

于，祝凯旋·老鸨大展显身手的时刻彻底到了。

“就样？没兴趣？有毛病？”祝凯旋一洗前耻，揭竿而起，以“他妈就知道你对她暗藏祸心，居还有脸反咬一口说造谣”的架势对他进了不遗余力的羞辱，“怎么不知道，傅此同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绅士，这么乐于助人，居愿意帮助素不相识的陌生同学免受导处老王的荼毒，一个人接受黑暗势力的洗礼。”说到这里，他掷地有声地质问：“你还敢说对她没意思？”

傅此头也不抬，帮祝凯旋回忆陈年旧事：“们两个第一次认识，不你着着，兜里掉了两百块钱，刚好跟在后面，后好心提醒素不相识的你？”

确有这么一回事，祝凯旋无言以对。

傅此继续反问，并成功一举完成绝杀：“以对你也有意思？”

突基情四射……祝凯旋炸毛。

这一局，以祝凯旋惨败结束。

祝凯旋到底不傅此肚子里的蛔虫，这些蛛丝马迹似而非，他开始忍不住对自己的结论产生些许怀疑。

*

之后，傅此和宴随都装作外卖事件从来没有发生过。

傅此依偶尔在学校遇到宴随，每次碰到，必定一眼看见她。

这不怪他。

因为她的校服还没有到，以她每天换着花样穿短裙，满眼宽阔臃肿的校裤中，就她一个人露着一双光洁的腿，格外惹眼。

换了谁都会第一眼看到她。

天上午第二节课后，天气晴朗，学校照常进课操，每个班级排成两列下楼。

激昂的背景音乐通过广播响彻嘉蓝上空，全校师生从学楼浩浩荡荡涌至操场。

学楼通往操场的道路上，傅此和几个要好点的男生没按队形，一团乱糟糟地跟在班级队伍最后扯皮，他们班旁边并排着另一个班级，根据校服颜色，高一的学生。

老班的声音突从后面冒出来：“你们几个干嘛呢？会不会排队？”

几个男生止了说笑，快速排成两列，下意识往后看去找声源。

看到老班的同时，傅此突意识到转头的短暂瞬，他似乎在隔壁班队清一色的校服中看到了一张艳夺目的侧脸。

老班对着他们怒目而视：“快排好队跟上！”

平时和老班关系好，男生们根本不怕他，笑嘻嘻地应：“知道了知道了。”

头转回去的时候，傅此做了确认。

他没看错，确有宴随。

可她穿校服了，不再特殊或例外，与周围人无异。

可他依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她。

注意到他的视线，宴随微微侧目，两人视线交错，又若无其事地同时移开。

男生们不再乱哄哄拥挤在后面，但方才的话题没说完，一个个装模作样整整齐齐跟着队伍，事上嘴皮子都还在动。

傅此没再参与插科打诨。

高一的孩到底年轻有活力，脚步健朗，得飞快，不一会就超过了他们这只暮年队伍。

傅此望着前方颗在队伍中忽隐忽现的后脑勺，马尾随着她的动调皮跳跃着，再想着祝凯旋说过的话，莫名一阵心烦意乱。

幸，高三很忙，回到室投身学习，傅此便课操途中的插曲忘了个七七八八。

临近高考，大部分人都没舍得将宝贵的午休时用来睡觉，纷纷选择刷题复习，这会本来就容易犯困的春天，没睡午觉导致下午第一节课整个班的气氛都有些低迷，数学老师嫌互动不到位，拿着三角尺恨铁不成钢地敲着黑板，嚷道：“都要高考了，你们发什么昏呢！都给睁眼看看倒计时！急不急？还不急呢？！就想不通了，心态怎么就这么好呢？”

这一声警钟让大半学生挺直腰杆，忍住困意，打起精神，竖起耳朵。

望着讲台下方焕一新的精神面貌，数学老师很满意。

而好景没持续几分钟，廊过一道身影，将学生们好不容易集中的注意力再次吸引。

侧颜丽，马尾高束，再普通不过的校服裹着女纤细的身躯，穿出别致的韵味。

大部分人看一两眼就新专注课堂，可也有不人全程目送她从前门口一路到后门口。

数学老师再次三角尺敲得哐哐作响：“过个人都能看半天，你说你们还能不能学好？能学好才怪了！”

男生们发出一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过的可新晋校花，就算摘不到，饱饱眼福也好的。

很快，室新恢复安静。

傅此的座位在室靠北的窗口，望出去便高一高二的学楼，每一层楼都和高三的学楼之都连着一条长长的廊道。

此时上课时，廊道上空空如也，因此唯一的人影十分显眼。

她得不疾不徐，脊背挺得很直，脖颈的皮肤隔得老远都白得晃眼。

“傅此。”数学老师突叫道，“以另一条辅助线应该添在哪里？”

傅此将视线收回，站起身来，虽根本不知道数学老师在讲哪道题，但他不慌不忙，看向两列开外的祝凯旋求助。

祝凯旋会意，眼睛看着前方，手微微竖起《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给他指了路。

傅此低头快速将题目过目一遍，不过这毕竟高考试卷最后一道题的难度，他学习再好也做不到光凭目测就立刻对答如流，干脆老老放弃挣扎，如相告：“报告，不知道。”

身为数学老师最得意的得意门生，傅此一直被寄予厚望，而上一次摸底考试，他因为错看题目导致一道大题失了七分，数学老师气得捶胸顿足，最近正在严抓爱徒，结果现在爱徒得寸进尺，居还上课神，数学老师立即朝他开了炮：“你上次摸底考还没吸取够训吧？还看窗外吧？不打算下次丢个14分？来来来，你跟说说看，窗外有什么东西这么好看？让你这么流连忘返？”

班里同学被数学老师的话吸引，纷纷朝后窗外望去，虽室内只有一部分的人看得到廊道在，但这部分人已经可以达成一个非常给力的起哄效果，尾音拖得拉长：“哦——”

祝凯旋的位置看不到廊道，但这声起哄，他秒懂，登时，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出现在他唇角。

“哦什么哦？！都给安静！！！”数学老师简直要气得头冒青烟，装作没看到傅此还站着，硬生生让他站了两道题，奈何一米八几的人杵在，怎么都忽视不了，到底爱徒，惩大诫就，数学老师气归气，还恨铁不成钢地摆手示意让他坐下了。

接下来的课堂，傅此始终难以完全进入全神贯注的状态。

稍不留神，便心乱如麻。

这种从未有过的失控令他陌生，心思意念插了翅膀，变成张艳面孔的一蹙一颦，天马空地在脑海里乱飞。

有关这个女孩，他好像没法继续自欺欺人装作无谓。

可，放在心底两年有余的同病相怜与惺惺相惜仍会作祟。

这算什么呢？

从到大，傅此向来确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绝不会往自己陷入优柔寡断的两难局面。

头一次，他搞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

傅此跟李倩分手的时候，祝凯旋差点给他放鞭炮庆祝。

“虽你丢了人生仅此一次的初恋，但幸亏你没有被她骗初次牵手，初次拥抱，初吻，还有最宝贵的初/夜——”说着，祝凯旋不甚确定地跟傅此确认，“吧……确没有吧？”

傅此：“……”

他什么都不用说，光看他这幅样子，祝凯旋就放心了：“还等什么，抓紧去追求真爱啊。”

傅此被他烦死了：“你能不能消停会？”

祝凯旋嫌弃死他了：“你能不能不嘴硬？”

反正祝凯旋说什么都不会再信傅此的鬼话连篇。

他只要遇到宴随，就非要热情洋溢地跟她打声招呼，在他的带动下，他们伙人差不多都跟她混了个半生不熟。

傅此从来不参与的，他只会停下来等祝凯旋，不催促，但也不会跟着打招呼，包括眼神和微笑，通通吝啬给予。

除拿外卖天的风波，两人始终零交流。

而在宴随看来，傅此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个跟她一样高的许旭跟块牛皮糖似的越挫越勇就算了，现在又来个自来熟的祝凯旋，她没搞懂祝凯旋个什么意思，不认识也没交集，但回回见到她非要跟她打声招呼，后他女朋友也不生气，看着她笑盈盈的。

她能感觉出来，祝凯旋对她没有任何歪歪曲曲的心思，一片坦荡荡，有一次他还友情提醒她：“你别搭理许旭，他玩惯了，你们不一路人。”

宴随没搭理过许旭，但她挺意外祝凯旋会这么说的：“你们不朋友吗？”

祝凯旋说：“朋友也不能看着你羊入虎口啊。”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格外真诚的祝凯旋，宴随没好意思不搭理。

至于傅此……

妈的。

她活这么大，还头一次碰上漠视她漠视成这样的异性。

真白瞎他戴眼镜么好看了。

宴随在他这边受了气，导致她对追求者们越发不耐烦。

*

这天早上，宴随许旭殷勤送来的早饭随手转送给了同学。

许旭自觉追她够久了，从前追女孩子哪里需要他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和时，一般来说都勾勾手指就能到手的事情。他原本以为宴随这块铁板也就看着硬，仗着从前在情场的战绩，他信心十足，势在必得，各种赌约都打出去了，甚至放话一个月内一定能她拐上床，而现在一个月的期限将近，这丫头就跟块石头一样怎么都捂不热，这么久了不接受他的任何殷勤，甚至连个联系方式都不肯留，兄弟们一个个全在笑话他。

面子大于天，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懊恼了，话也说得不太好听：“妹妹，女孩子矜持点好事，但架子摆得太过头了，就没意思了吧？”

宴随很冷漠，背着书包置若罔闻地进了室。

许旭在她室外头懊恼地骂了声“草”，又不能拿她怎么办，憋屈地回了自个班里，一整个上午，他越想越气。

午休时，几个男生约了一起打篮球。

宴随正好经过，篮球在许旭手中，他二话不说球朝她丢了过去，既报复，又不甘心，越得不到越心痒难耐，他还想借此机会跟她扯出点关联。

他完全没手软，要砸到了，娇滴滴的姑娘肯定免不了眼冒金星了。

傅此眼睁睁看着这个球飞出去，脸色陡一沉，这个距离，除非他会瞬移，不他无论如何都救不了她。

可她不需要他救。

双看似柔弱无力的双手，竟一稳稳当当接住飞向她的篮球。

没有发怒，没有埋怨，甚至没有追问谁罪魁祸首。

一跃而起，成为嘉蓝经久不息的传说。

一瞬，迷雾尽数驱散，天平彻底倾斜。

心跳如鼓中，傅此白白看清自己想要的究竟什么。

祝凯旋问他：“你追不追？不追有的别人追了。”

他第一次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

“追。”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说个事，可能得先开《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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