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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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桐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叶楠时了，再加个许书艺，她瞬间对身后的两人避之不及，哪怕叶楠时加快脚步都没能追上这十米之差。

但是缘分总是说不清道不明，没走多远，她又碰上了个浑身上下写着没睡醒的江齐景。

他今天倒是穿着衡中的校服，中规中矩的高中生模样，引得周围女生频频往他身上看。

叶千桐想绕个道，谁料走在前面的男生像是有预感般地转过头，像是猜到她换方向是为了什么，好看的眉毛都快拧起来了。

叶千桐：“……”尴尬透顶。

“叶千桐，你不想看到我？”江齐景往回走了几步，桃花眼不满地半眯着。

“…没有。”男生好像还带着起床气，叶千桐也不想节外生枝，顺着毛安抚。

“我们是不是朋友。”男生又问，语气懒洋洋的，但又认真。

叶千桐当机立断，“是啊。”

男生像是满意了，恢复了懒散模样，安静下来。

被他一打岔，叶千桐突然想到昨天他说的，在富宁山救了他的事。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当时年幼的江齐景贪玩，跑上山却迷了路，饥寒交迫地坐在草堆里“等死”，天色越来越黑，就在他以为他要丧命的时候，原主出现了。

原主是去山上叫种田的爷爷回家吃饭的，结果碰上了个精致的少年，从小颜控到大的原主当即忘了爷爷，第一时间把他领下了山，保住了他的小命。

两个人除了下山那十几分钟外再没有其他交集，叶千桐也没想到年幼的江齐景会记这么久。

不过这件事也让她发现，其实这本书里的世界，是真实的，除了作者记录下来的事，更多的事是作者也不知道的。

这个认知让叶千桐突然对这个世界有了些许归属感。

叶千桐和江齐景的交流没有逃过叶楠时的眼睛，他不自觉地盯着和自己妹妹并排走着的男生，恨不得在他背上盯出一个洞来。

许书艺察觉到他的异常，再看前面光看背影就很登对的男女，眼底妒意横生。

叶千桐怎么可能配得上这么优秀的男生！

叶楠时瞪了半天也没等到那个男生再次回头，只能不甘心地问许书艺，“叶千桐旁边的那个男生是谁？”

“他啊——哦，是转校生，昨天刚来的。”许书艺解释，然后又补充：“好像和千桐挺熟的。”

说完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叶楠时的脸色，果然见他皱起了眉。

许书艺觉得，叶楠时深知叶千桐的性格，定然也会觉得是叶千桐缠着转校生。

可惜她对叶千桐这两天的转变毫不知情，也不知道在叶楠时眼里，叶千桐不那么讨人厌了。

听了她的话，叶楠时早就把自己妹妹代入了弱势的那一方，绝对是这个男的主动找的她妹妹！

到了教室，叶千桐拿着一本外国原著小说细细翻阅，江齐景很老实地趴着补觉，这种安静的氛围一直到陆霖走进教室。

陆霖对许书艺的好感一直都不藏着掖着，每天早上都会变着法子给她带早餐。

今天他带的是一份小蛋糕，配着价格不算低的星爸爸热饮。

“天哪，书艺你也太幸福了吧！”胡倩倩一脸艳羡地看着那份爱心早餐，声音大的夸张。

她是故意说给叶千桐听的。

许书艺脸色微红，“倩倩你别乱说话。”

“陆霖，你真的不要给我带这些了。”

她每天都要这么说一遍，但是收礼物的手从来就没慢过。

陆霖满心觉得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真是大方有礼，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带着骄傲和欢喜，“我就喜欢给你送这些。”

“啊啊啊啊，好暖。”胡倩倩又叫。

叶千桐有些无语。

“早上吃这些，不腻死吗？”被胡倩倩的大嗓门吵醒的江齐景也很无语，眼神嫌弃，注意到叶千桐眼神奇怪地看过来，他不屑地挑了挑眉，桃花眼往陆霖身上一掠，“你就看上这种货色？”

叶千桐：“……”

江齐景以为她的沉默是默认，更加嫌弃了，“就这个，长的也就一般般，给小爷我提鞋我都嫌他黑。”

叶千桐：“……”

陆霖喜欢运动，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不像江齐景，白的泛冷光。

“不过，虽然我比他优秀很多，你也别看上我。”在叶千桐逐渐惊悚的眼神下，江齐景越说越多，语气认真且纠结：“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是看上我，我拒绝你就会显得很忘恩负义。”

叶千桐总算回神，不屑地把他从头发丝到脚趾扫了一眼：“真希望你的人能和你的自信一样突出。”

“……”

江齐景懒靠着桌子的身子僵了下。

什么意思啊！

江齐景别过头不理她了。

下了早读，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红着脸走过来。

“江齐景，我们加个微信吧。”

江齐景头都不抬，冷着声音回她：“没有微信。”

女生脸色一白，辩解：“不，不是的，我想和你多探讨一下学习上的问题……”

女生紧张地用手指拽着衣角，等得衣服都快拽破了，总算等来了江齐景淡淡一瞥。

可惜那道让她同样沉迷的好听嗓音说出来的话让她瞬间尴尬地恨不得打洞。

他嗤笑了声，似笑非笑地：“我看你也不像会学习的，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学习？”

女生是垂着头跑走的。

叶千桐觉得江齐景有种魔力，但凡过来找他的女生，没有一个走的时候是抬得起头的，许书艺是，这个女生也是。

感受到身边人颇有兴致的目光，江齐景冷哼了声，对着她就是一个大白眼。

叶千桐：“……”

果然是少爷脾气，只能他说别人，别人说他他就摆脸色。

叶千桐直接无视他了。

江齐景等了好半天没等到他的“好同桌”再来和他说一句话，他薄唇抿着，憋屈的差点把自己梗死。

江齐景恨恨地咬牙，暗想：我特么再和她主动说话我就是猪！

同一时间，高二九班的氛围就有些奇特了。

“不是吧时哥，你真的在看书？？”谷朗手里的手机差点惊掉，他探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叶楠时的额头，呢喃：“没发烧啊。”

叶楠时用力拍开他的手，嫌弃的抹了把额头。

“哎哟。”谷朗揉了揉被拍红的手背，讪笑几声：“时哥，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叶楠时眼神空了些，随即回神，把越粘越近的男生赶走，“靠这么近干嘛？恶心不恶心？老子就想看看这书长什么样不行？”

谷朗撇撇嘴：“……”都一年多了，也没见你其他时候有这种喜好啊。

他低着声音嘟囔：“装的倒是挺像。”

谷朗还以为叶楠时这副模样又是为了那个叫许书艺的学妹。

叶楠时忙着想事情，哪有时间搭理他，于是谷朗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一向视教科书于空气的“老大”有的没的翻完了一本书。

其实叶楠时在初中也有过好成绩的。

那个时候他还小，稚嫩地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学习，就一定能带着叶父叶母过上好的生活。可是后来他又觉得，读书有什么用？反正成绩再好叶父叶母也不会在意，家里再有钱，舒服的也只是叶千桐。

这些年，他一直混着过日子，直到昨天。

叶父失业了，其实他也是迷茫的，他自觉自己是男孩子，应该撑起这个家，可他却不知道怎么做，仿佛除了做苦力，他再没有其他作用。

叶千桐昨天的那番话给了他当头一棒，虽然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不是异想天开，但是比起他的胸无点墨，她的建议明显更能帮到家里。

距离开学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距离期中考试只剩下两个礼拜不到的时间，据说这次期中考试，衡中不仅要内部排名，还要和这个县城的另外两所高中统一排名。

衡中在这个县城一直处于中间水平，自然不愿意放过出头的机会，一时间每个班级的老师都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于玲就是其中一个。

“同学们，快点把手里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把和化学有关的资料都收进桌子里。”高一六班的化学老师于玲踩着一双小高跟，几步就从门口走到了讲台，对着底下哀声连连的学生不满道：“叫什么？期中考试在什么时候你们都知不知道？都高一下学期了，怎么还不知道紧张？”

她快速地数着手里的卷子，没给底下学生一点反应时间，“这节课就进行一次小考，大家实事求是地做，不要翻书。”

“我去，这是不准备让我去上个厕所了？”

“老师，下次考试能不能提前通知啊！我什么都没看！”

“完了，点一首凉凉送给我们大家吧。”

“呜呜呜…我不想考试…”

班级里叽叽喳喳的各种抱怨，于玲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发试卷，反正等他们拿到卷子了就会安静。

这次小考是她们化学组临时决定的，用的卷子是平阳高中的月考卷。

六班学生的化学成绩不算差，但是从他们现在的表情来看，这张卷子显然难住他们了。

这才刚开始做啊…

于玲忍不住露出一丝愁容。

平阳高中一直压衡中一头，这所学校的化学成绩更是遥遥领先，这张卷子，他们化学组的人拿到手都吓了一跳，那些学生明明才高一，他们的老师居然就已经把知识点出的这么细了。

如果平阳高中的高一声拿不下这张卷子也就算了，毕竟真的不容易，可偏偏上次月考平阳高中的成绩还很不错。这张卷子并没有让他们的平均分有什么过大的起伏。

这对衡中来说压力真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