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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散”这三个字一出,莫小小神色大变。
她藏在裙摆下的手指神经质地抖动了起来,在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出现破绽后,又极快地切换成了倍显无辜的询问:“广陵散怎么了?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程侨原先心里也不确定,只是有几分怀疑,想着过来诈一诈她。
现在她仔细观察莫小小闪避的神色,那七八分猜测便落了实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果然是她,心理素质太差,随便一诓就露了底。
程侨轻声说道:“我刚刚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人,所以才遭到这样的恶意报复,直到你出面指证唐蕊的时候,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镇定的程侨和强装镇定的莫小小正面对峙,无情地戳破了她的动机:“半决赛那曲《广陵散》就是你做这一切的理由,因为唐蕊自作主张和我换了号码,我被排到了你后面,刚好弹得还是你弹过的曲子,而因为我发挥得比你好,害得你不仅被压分,还当众收到羞辱,给你光明的夺冠之路添上了抹不去的污点,所以你把你的失败归咎于我们两人,怨恨我和唐蕊对吗?”
程侨也确实没有想到,莫小小的心胸竟然如此狭隘,就因为同台竞争时落了下风,便可以放任内心恶意生长,下狠手毁人乐器。
莫小小的声音幽幽的:“程侨,这种事情,不是你随便讲几句别人就会当真的,我也告诉你好了,你没有证据就这么说我,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程侨无声地笑了:“莫小小,我这个人呢,自认为大多数时候脾气还是很好的,只要别触碰到我的底线,不过很可惜,你做的事情我实在没有办法原谅,至于你想要证据么,别着急,会有的。”
她想起了刚刚许嘉衍的承诺,她相信他一定会找到证据。
程侨:“好好比赛,一定要发挥出你全部的实力,然后在台下亲眼看着,你是怎么输给我的。”
程侨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说了一句:“加油。”
就像半决赛前,莫小小曾对她说过的那样。
莫小小盯着她的背影,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保持着僵立的姿势站在原地,直到工作人员过来催促她:“莫老师,该上台了。”
仿佛一瞬间身体所有的力量被抽干殆尽,她疲惫地应了一句:“知道了。”
程侨回到了准备间,屋内不少人向她投来了目光,有同情叹息的,也有暗自打量的。
她置若罔闻,心无旁骛地坐下来开始练琴。
中途唐蕊几次咬着唇想过来找她,都被身边的工作人员喝止了。
*
后台风波频起,形势变幻莫测;台前却依旧一片光明,众人翘首以待。
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后,主持人上台宣布,金钟奖的最终决赛正式开始。
第二轮比赛将由五名选手依次上台弹奏自选曲目,选手可以自备演奏乐器,自带现场伴奏,伴奏乐器不限种类,伴奏人数限制五人以内(含),不可使用伴奏带。
观众席上,之前出去活动放风的人们陆续回归入座,现场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
盛楷左右看看,疑惑地问了一句:“许哥怎么还没回来?下半场都快开始了。”
方溪溪按着手机,头也没抬地回道:“哦,他刚说他在后台看比赛了,让我们不用等他。”
立刻有学员嬉笑着打趣:“没想到程老师的男朋友这么黏她啊,简直一刻都分不开!”
艳羡的人还不少,盛楷听得嘴角下撇,不开心地把手牌摇得啪啪响。
第一位选手登台,来自西南音协的莫小小。
莫小小准备的决赛曲目是古琴加钢琴的跨界合奏。
她看上去好像心不在焉的,上台阶的时候就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鞠躬致敬后,又坐在琴前沉默了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现场渐渐议论声响起,她的钢琴伴奏者也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她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举手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然而她的心早就乱了,弹出来的琴声自然也是乱的。
好几处漏音缺音,和钢琴的和音也出现了差池,出了错后她更是着急,拼命想要弥补回来,整个人的状态因此绷得越来越紧。
从评委的表情中尚且看不出什么,台下的观众却已经顾自讨论了起来。
“这个莫小小,看起来心理素质很差啊!”
“都是决赛选手了,照理说不应该这么紧张啊。”
“唉,这弹得什么,根本听不进去啊,完全没有感觉。”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会儿连外行都听不下去了,可见她的发挥有多么糟糕。
评委们顾全大局,对能够进入总决赛选手的点评向来以赞扬和鼓励为主,然而就算他们的言辞再温和,话里话外的潜台词还是透出了对莫小小的不甚满意。
莫小小脸色灰败,几乎是踉跄着跑下了台。
她付出了一切代价,却还是倒在了争夺冠军的路上,没有人会在意她此刻的悲伤和失落,这是场比赛,光芒和荣誉向来只垂青胜者。
第二位上台的选手是来自浙派z音的刘桐,他的自选曲目是《胡笳十八拍》。
刘桐演绎的《胡笳十八拍》曲调哀婉凄切,融合排萧和马头琴的伴奏后,更是让人肝肠寸断,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那种星河寥落,红颜苍老的幽怨与思乡情愫引得不少观众默默拭泪。
刘桐凭借其出色的演奏,将金钟奖的水平又拉回了正常高度,评委们心中宽慰,夸奖的话一波接一波,基本没停下来过。
之后的比赛高-潮迭起,第三位选手同样发挥的十分出色,收获了现场观众热烈的掌声。
第四位上台的是广灵派的严文彬,他选择了古琴名曲《关山月》。
经过他改编的《关山月》苍凉又大气,加上长萧和埙的配合,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严文彬弹得很稳,但他不仅稳,还有一份悲悯的意境在,让人不仅能感受到他琴音的古朴苍茫,还能与他共情,领略到他曲情的刚健和严峻。
严文彬演奏结束后,坐在评委主席上的顾长庭连连点头,望向了程梅。
“程同志,听说这是你的弟子,那就先由你来点评吧。”
程梅即使面对自己的亲弟子,依旧板着一张脸:“情绪拿捏尚可,不过仍需戒骄戒躁。”
她边上的男性评委笑着感慨道:“文彬啊,虽然你的老师不舍得说你好,但我还是要夸的,你的这一曲《关山月》弹得很好,非常好!无论是节奏,指法还是意境,都已经有了炉火纯青的苗头,我相信假以时日,广灵派又要添一位大将咯!”
这话得到了其他评委的一致认同。
决赛采用百分制,严文彬也拿到了目前为止的全场最高分——98.82分。
接近三个小时高度紧张的比赛流程,让不少人都坐不住了。
加上选手们跟约好了似的,清一色弹得全是悲苦愁绪的曲子,观众们审美疲劳,听多了还心情低落提不起劲儿来,于是交头接耳的,玩手机打游戏的,倒在座位上睡着的比比皆是,甚至已经有人起身收拾东西,准备提前离场了。
那些仍留在现场的人也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盼望最后一位选手赶紧上台,赶紧演奏完,等散场了他们就可以和朋友们吃宵夜喝啤酒去了。
就在这样的氛围里,程侨登台了。
前几排正瞌睡打迷糊的观众忽然打了个激灵,注意到舞台乐池里好像换了一批人。
原来坐着的西洋乐团和国风乐团都撤了下去,换上来了一批耷拉着眉眼,看着就精神不太好,装扮得还很先锋的怪人,和金钟奖现场庄重古典的氛围严重不搭。
这些人…走错场地了吧?
主持人估计也盼望着下班,眼看就剩最后一位选手,那些干巴巴撑场面的废话也干脆不说了,直接激情昂扬地大声宣布道:“接下来有请本届金钟奖决赛第二轮最后一位选手,来自子期琴院的程侨为我们带来《楼兰散》!”
一阵遥远的驼铃声轻轻响起。
缓慢悠扬,带着几分异域风情的琴声由远及近,缓缓踱步而来。
有困倦的观众强打起几分精神,睡意朦胧都望向台上。
广袤的塞外古道上,沙烟渺茫的天地间,千年胡杨挺直了身躯,在风中轻微摇摆。
婉转的琴音越来越近,似乎即将揭开那个凭空消失的楼兰古国神秘的面纱。
然而还没等观众完全适应,凭空而出的电吉他一声长吟,撞开了古国紧闭的城门,紧接着响起了键盘、鼓点、贝斯的声音,带点迷幻又朦胧的电子音乐贯穿全场。
程侨骤然加速,狂风骤雨般的音符喷薄而出,她像是成为了一位异世界的旅行者,不慎掉入时空缝隙后,穿越到了这个早已湮没在尘埃中的古老国度。
沙海、孤烟、月光、热泉、街道上飞奔的人影、经阁里诵读的经声、商队叮当的驼铃……
以及蒙着面纱的舞姬,纵情狂欢的酒会,异瞳的楼兰公主,赤膊的孤胆勇士,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影从她的身边穿梭而过,她伸出手去触碰,却只能握到一抔流沙。
在这样不同乐器的合奏中,程侨的古琴牢牢占据着中心位,万乐以它为号令,听它令行禁止。
不仅如此,她还改编了原本《楼兰散》平直的指法,将难度系数拔高了好几个台阶,不仅快到不可思议,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揉合了电子乐的旋律中还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妖气和迷离,仿佛楼兰美姬对着你细腰摇摆,吐气如兰的诱惑。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演奏了,更像是一场新浪潮向古琴的传统和规则发出的对抗。
不怪评委们惊得反应不过来,连不少观众也是目瞪口呆。
现场毕竟大部分是年轻人,对这种打破常规的胆大表演接受力更强,短暂愣怔后立刻兴奋起来,不少人瞬间上头,忍不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随着节奏尽情摇摆,仿佛置身于嗨翻天的音乐节现场。
程侨的《楼兰曲》既有异域的风情,还兼具了摇滚的迷幻。
好一首妖里妖气的曲子,好一个离经叛道的程侨!
已经有评委皱着眉头,回头去看后面观众的反应了,还试图打手势让人坐下来。
然而没人在乎这些老学究的想法,现场已然陷入了一片狂欢,仿佛大型群-魔乱舞现场。
程侨一连串华丽的轮指后,打了个响指,所有乐器的声音骤然消失。
只有隐约的驼铃再度响起,昭示着楼兰古国的再度消亡。
观众们短暂地寂静几秒,紧接着能掀翻屋顶的呐喊声响彻了整个礼堂。
作者有话要说: 莫小小就是那种“逢大赛必失常”选手,心理素质忒差。
本章《楼兰散》的改编是意念改编的,无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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