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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的身份总是尴尬的。

总会有人想理清楚你是“从何处来、往哪处去”,“怎么来又怎么去”。

戒备之心,是任何一个人、一个种群活下来的根本。

桑武士作为守卫系岛边疆的一把好手,纵览兵书古籍,警觉性自是一流。闻人椿与霍钰近日的异动早就被他瞧在眼里。听闻陈大娘侄子要教闻人椿骑射,他更是拍案而起,痛批自己的心腹没长脑袋。

陈大娘侄子同闻人椿的第二次相约因此被截胡了。

当闻人椿傻乎乎地端着一盘亲手做的点心走到后山时,只见到一个庄重肃穆的背影。其实望起来与陈大娘侄子有那么七八分相似,可气质凛然、不可亵玩,绝对不会被认错。

“闻姑娘。”桑武士的耳力不错,他很快地转身,让闻人椿错失逃跑良机。她只好硬着头皮同他招呼:“您好。”

“初次见面,我叫桑藤见。”他声音浑厚,与后山起伏的巨石极为相衬。且他不愧是系岛男女老少皆想攀附的人,不仅武能杀敌,这一口宋语练得也是字正腔圆。每一个发音都刚刚好。

他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闻人椿不觉害怕,倒还有些许安全之感。

收了收筋骨,闻人椿立得比刚才还要端正:“久仰桑武士大名。今日一见,确实非一般人。”

“我同宋人打过几回交代,阿谀客套之流暂且免了吧。”

他一本正经,极不给面子。

“桑武士可是对我有何误会?”

“你与你带来的那位男子步步接近小苏,又将触角伸至商贸、军营,到底是何居心!”他摸得还真是清楚。

闻人椿不惧,搬出苏稚,“不知苏姑娘可有同您讲过我们的遭遇。”

答案自然是没有,桑武士当即哼了一声。

“我家少爷本是临安富家子,满腹经营韬略,却被兄父栽赃嫁祸赶出家门,甚至末了还毁了他一条腿。如今他好不容易拾回一条命,如何甘心苟延残喘,自是要筹谋东山再起的。桑武士,您虽见他与收药材的几家联络繁忙,可他从未居心不良,皆是本着彼此利益正当商讨的。您也是怀抱大志之人,设身处地,想必您能明白这份心。”

“至于苏姑娘——她心思剔透晶莹,谁见了都忍不住亲近。”

桑武士原本看她的眼神是凌厉的,带了一丝审问,可到底是系岛人,民风淳朴,听着听着便点起了头。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是说到了他的心尖上。

正当闻人椿松了一口气,他又猛地醒悟过来,抓住了漏掉的那一点细究:“那你为何要人教你骑射!可是要占岛掠地、反客为主?”

“啊?”就凭她,闻人椿自个儿都不信,桑武士还真是高看她。

桑武士看她无可奈何模样,以为自己问到了痛处,又厉声道:“你给我如实交代!”

“桑武士。”闻人椿尽量将语气放得舒缓,好教桑武士消了火气,“您若不改改这一点,苏姑娘很难对你倾心的。”

“不必抓着小苏当由头!若你们要同系岛为敌,就是小苏此生再不见我,我也二话不说下令斩杀!”

“我们没有要同系岛为敌啊。”闻人椿被桑武士的防范之心闹得哭笑不得,又怕桑武士当了真不好收场,苦着一张脸慌慌忙忙解释起来,“是陈大娘介绍我与他侄子相亲。我岁数渐长,一直有意找个夫家,自然应了。陈大娘侄子您是认识的,他的为人本事您应当比我更清楚。我看他不错,想与他处处,答应他学骑射他都是顺水推舟啊。”

“顺的什么水!他只长个头不长脑袋,保不齐是掉进了你的话里了。”

天可怜见,那日她被陈大娘侄子的几番夸赞惹得晕头转向,甚至将霍钰要她做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记起来了也不好意思下手。

纯洁的人,她实在利用不了。

“桑武士,您若确实不信我、不信我家少爷,大可去问问苏宅的人,譬如陈大娘、譬如管家。若我们存了恶意,怎么会一丝把柄不露。”说着,闻人椿的语气也硬了起来。

那桑武士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拂袖甩出一句:“我自会看着你们!”

“劳桑武士费心了。”

“你回去同你那位少爷也讲一声,他要东山再起同我无关,决不能将我系岛百姓当作垫脚石!”

这话,他倒是说对了。

隔着薄薄鞋底,沿着一颗颗石子踩过一步又一步,到了门前闻人椿才从思虑中醒来。

这桑武士虽不是坏人,可若他为了保卫系岛安宁,有心针对,她与霍钰只能听天由命。到时系岛不能容下他们,天地之大,又要飘向何处。

闻人椿最恨浮萍无根。

“二少爷!”闻人椿才推门便惊呼。霍钰竟拄着拐杖亲自来了她的屋中。

前些日子,苏稚为了方便闻人椿照顾霍钰,特地将她的屋子换到了现在这方地上,按常人步伐计算,两处屋子相距不远,可霍钰腿疾,走一步疼两步,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闻人椿刚有担忧又立马压下,毕竟之前经验无数,霍钰不喜她提腿疾之事。

“二少爷可是有急事?”闻人椿掩上门,拎了暖炉,安安静静地替霍钰续上一盏茶,没有多说一句无用的话。

“今日相约如何。”他声音平稳,犹如茶水表面。

“陈大娘侄子没来,来的是桑武士。”

“我问的便是他。”

“你知道是他?”可清晨她去霍钰屋中换药的时候,没听他提过半分。

“我有意放出消息,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所以——桑武士成了霍钰的瓮中鳖?闻人椿忍不住皱眉,原来今日在她眼中突如其来的一切,都是他运筹帷幄的结果。

“他说了什么?”霍钰也有算不准的,所以要靠闻人椿。

闻人椿便将桑武士的意思又讲了一遍。平心而论,她以为桑武士的话挑不出错处。

听她言语时,霍钰饮完了一盏茶,瓷器在桌上碰出一声脆响:“倒是位忠诚之士。可惜倒在女人脚下。”

“……”

“怎么近日话少了这么多?”

闻人椿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小脾气藏得并不好,霍钰不过是无暇提起。许是今日事体进展有了进展,他才能歇口气,拨出时间询问他的这位救命女使为何耍性子。

闻人椿不承认那是小脾气,她只是觉得无话可说,说了徒增火气。

难道她能问“二少爷为何常常像是变了一个人”,难道她能说“二少爷请别这样不择手段”。

她拦不下霍钰的,只能守。

哪怕有时心里窝了气。

“是我本来就……”

“你本来什么样子,我很清楚。”他知道她在同他生分,动不动就将他们间的距离拉去一个不上不上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什么事都照他吩咐,实则有怨。

“小椿,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他用最温柔的语气、最沉重的眼神,闻人椿只是瞄了一眼便被吸了进去。

“我知道二少爷是身不由己。”

“可你不认同。”

“……冤有头债有主。”

“若是我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既能报仇、又不伤苏稚的法子,你信吗?”

闻人椿先是惊讶地对着霍钰眨了眨眼睛,立马又开始将信将疑。

霍钰有些失望,有些郁结,他不得不承认。

他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茶:“既然桑武士心悦苏稚,日后你便照着苏稚的习惯打扮、说话、行事。一有机会,多多接近。”

“是要勾引他?”闻人椿的心已经跳到了谷底,脸上的表情又苦又涩。

“凭你,勾引不上。”霍钰将闻人椿从头到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那要做什么?”

“做了便知道。”

“若是桑武士不喜,一朝将我发配入狱,怎么办?”

她的想法还真是天上地下,霍钰难得笑容如从前。他同她保证:“就算有那一日,苏稚也不会答应。”

“他看起来可凶了。”闻人椿悻悻道。

“那还有我呢。”

这句话说得太自然,散得也自然。他们都不是热衷深究的人。

上天垂怜,亲近的机会很快便来了。

因药材长于险峻之处,桑武士特地拨出一小队人马陪同苏宅的采药工人上山。闻人椿拿从前跟着文大夫学来的本事毛遂自荐,当即选征入队。

她不怕日头晒,冲在最前排,桑武士每一次回头准能看见她——扮得同苏稚愈发像了,除却一些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她到底想做什么,桑武士看一次便皱眉一次,最后在其授意下,闻人椿被分到了最难的一块区域。

还没找到地图上标注的那个红点,闻人椿已经见了两回落石,大也不大,就是让她心中时不时地砸出些涟漪。

不过她的步伐却是越跨越大。

早些采到药材,早些解脱,她这样鼓舞自己。

勤劳做工的时候,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日头就从头顶掉到了斜上方,闻人椿的脸被照得红红的,两臂虽然没受伤,却被乱长的枝芽、遍地的奇石磨出了好几条白印子。

说起来还挺娇贵。

闻人椿拍了拍衣衫上的粉尘,又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才将竹篓背到了身上。

走了十步不到,她的腿竟不受克制地颤了起来,她甚至感到有两根筋正在剧烈地跳动,只要她一失神,这腿就能软绵绵地化作一滩污泥。

都说下山更比上山难,闻人椿今日是体会到了。她不敢冒险,尤其鞋底在上山时已经磨平了许多,若是此时执意前行,必然滑出一个得不偿失。

山下,众人陆陆续续回到了集合点,有采药的老手甚至已经喝完了三盏茶。

“还差一个。”

“知道了。”桑武士都不用细问是谁。这个异乡人,古里古怪,又在玩什么把戏,他最是讨厌这样心思复杂的人,多琢磨一次便要费他一根头发。

“天色已晚,你们先行回去。我在这儿接应她便是。”

只是最后桑武士也坐不住了。

春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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